第五章

第一卷 青嫋篇 第五章

到底是感情吞噬了命運，還是命運捉弄了感情？

獨龍帶人掃蕩這個村子的時候，我醉得不省人事。爺爺奶奶都死在我的門口，他們抱得那樣緊，把那道門堵得死死的。小石頭用我教他的劍術保護著他的姐姐。到處都是女人們的尖叫，男人們的怒吼，血腥的氣息覆蓋了整個村子，海水裏都是屍體和鮮紅的血。獨龍炸掉了爺爺和奶奶的屍體，炸掉了整麵牆。他看見我，像一匹餓狼一樣撲過來，他抱住我，強吻我，將我的一副撕成碎片。我咬破了他的舌頭，血湧出來。他突然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我這輩子夠了！哈哈哈哈……”“獨龍你再敢碰他！活得不耐煩了嗎？”美亞子揮著她那把大刀闖了進來，擋在群毆前麵。“臭婊子！別人怕你，我可不怕！這世上還沒有什麽是我獨龍得不到的，哈哈哈哈……”美亞子看我一眼，揮刀朝獨龍砍去，獨龍敵不過她，被她一刀砍去了右手，“娘的！算你狠，你狠……”獨龍痛得呲呀咧嘴，跑了出去。“為什麽放他走，為什麽？”我朝她吼道。美亞子退後一步，跌坐在地上，她扯下裙子上的一塊布纏住腹部上的傷口，血很快浸透了那塊布，滴到地上開出一朵一朵絢爛的花。我瘋了一樣衝了出去。我從暖玉的懷裏抱過小石頭，那大片大片的血和他幼小的身體是多麽的不諧調，他笑著問我：“水秀哥哥，我真的可以當船長嗎？我沒有給師父丟臉，對嗎？”我笑著點點頭，“你是，最勇敢的！”我低頭吻了他的額頭，我的淚水滴在他的鼻尖上。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的體溫再也無法將他溫暖。

我什麽也聽不到，看不見了。

暖玉說是她在我的酒裏放了藥，因為她不想我走，因為她愛我。她一會哭，一會笑，說是因為她觸犯了神靈，所以得到報應，是她害死了全村的人，害死了小石頭。她跪下來，懇求我的原諒。我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好，我原諒你。”我的劍刺穿了她的身體，鮮紅而溫熱的血染紅了她雪白的裙和我的劍。

小石頭，對不起，我親手殺了你在拚命保護的人。因為我根本無法原諒她，無論這一切是不是偶然，那個男人帶給我的傷害將永遠不可能得到寬恕。她是你的姐姐，你們應該在一起。有她陪在你的身邊，你就不會感到寂寞了。一同睡去吧！睡著了就不會有痛苦，再也不會有悲哀，再也不會為誰流淚，為誰拚命……

美亞子解散了她的船隊，她一直偷偷地跟著我，到處找我。

“青嫋，你還是回來了。”克雷布斯從沙發上站起來，掐滅手中的煙。“獨龍，我已經幫你解決了!”

“他是你的人，對吧，克雷？”我的笑很慘淡。

他顯然和很吃驚我的回答，但很快就恢複平靜了，“青嫋，我不知道那個家夥早就窺探過你。要是知道我就不會派他去了。”

“你真的在乎我嗎，克雷？”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靜靜地注視著我，然後慢慢靠近我，將他的唇貼上我的，他說：“你不該逃，青嫋。”

唯樂叔叔的花都凋謝了，他又種了更多的花，他見到我，笑著說：“少爺，你剛好離開了一個花季。”

“唯樂叔叔，你說我是禍害嗎？”

“不，少爺。你是災難，是每個人都心甘情願接受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