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永無盡日2

第十五章 永無盡日(2)

林禦風依舊沒有查出三個mb身上有什麽蹊蹺來。

江藍弄了三個mb出場卻毫不加掩飾,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不敢打沒有把握的仗,嘴上說的固然輕巧,但江越永遠不是可以輕視的敵人。於是我自己來琢磨江藍的目的,卻仍是未果。最終不得不放棄。

我因為這個事情將安排耽擱了一日,才吩咐林禦風在股市開盤後低價拋售我賣出的股票。

股票是我通過各種渠道攢下來的,為數相當可觀,從在銀盾見到江越的那次起就步步經營,當初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卻沒想到真有這麽一天。

等了這麽久,這一天終於到來,我怎能不激動。

坐在林禦風身後看著電腦屏幕上下滑的股票曲線,我已能預見它的無力回天,隻要堅持三天,江越就得從青金滾出去,下午股票收盤的時候,我已接了無數個電話,股市上沸沸揚揚,一片喧囂,我這裏除去電話響鈴再無它音,怎是一派祥和了然。

第二天,那幾支股票繼續毫無懸念的下跌,大批股民也跟著瘋狂低價賣出,我吩咐林禦風再將股票重複買入,然後壓下更低的價格。

一個上午就把那幾支股票壓的幾乎崩盤,我指著那條幾乎蕩到穀底的曲線,拍拍林禦風:“看好了,這一招雖然毫無新意,卻總是屢試不爽。”

他連連點頭,卻遲疑的很:“林先生,為什麽少爺那邊沒有一點動靜。”

江越那邊自然是有動靜的,他也買入股票,企圖將價格拉回,但他沒有足夠的資金,上午開盤時還垂死掙紮了一番,那條曲線抖動的好像微弱的心髒,收盤時價格依舊不可挽回的不停下跌。

此次他真的是無法翻身了,勝利已在眼前,隻要下午再奉送這股市強有力的最後一擊就萬事大吉。中午我沒有回葛宅,在辦公司室裏繼續研究那三個mb的資料。

這三個到沒有什麽複雜,在夜城裏也是很受歡迎的,接的客也都是些有錢有勢,這些人對江越來說分有用還是無用,但實際上把這些信息整理出來,也就隻有一個銀行家……

林禦風看著我仍然在那裏冥思苦想,他邊解決麵前的盒飯邊說:“林先生,您還在研究那三個mb啊,說不定江先生就是用這個來迷惑你呢。”

我衝他笑笑,嘴上說道:“還不至於吧,我……”話說到一半我的臉色就變了,感到一陣悚然寒冷,莫非……

莫非他的目的真在於此。

這念頭在心裏還沒落,手機就開始振動,顯示是江越來電,我看看桌子上振動不休的手機,覺得將它拿起實在是太艱難,將電話接起來,我問道:“你到底在玩什麽?”

江越在電話裏事不關己的說:“你輸了。”

接著他掛掉電話,他打來是為了宣布我的死期。

斷線音急促而短,如同我的呼吸,我已經恍然大悟。

我不知該說自己是過於謹慎還是疏忽大意,江藍是故意讓我知道他帶了三個mb出場的,他這麽做,為的就是要我起疑,要我以為江越準備要對我出手,他要逼我先動手,將來也好定我的罪。

他們怕是早就準備妥當,隻等我一腳踩進來。

我卻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尚自得意自己的聰明才智,可笑,真是可笑。

但是說我輸?我坐回椅子,突然勾起嘴角:有的時候勝利者與落敗者一樣一無所有。如果不留後手,我也枉費胡燦對我一片真心實意。

手裏握著胡燦額外留給我的東西,其中有幾筆是他搜集的關於青金賣粉的證據。江越雖然反對做白粉生意,但他剛接手新上的時候,還無法立刻改變青金賣白粉的事實,直到真正改變了,又是以後的事情,其間有幾筆生意還是經他之手的,這證據足夠判死他,即使雲舟然幫他做個護照逃脫死刑但他也同樣會一無所有。

我一切都算好,這次絕無可能輸的一塌糊塗。

將一切盤算好,我對林禦風笑道:“準備好下午股市開盤,這裏交給你了。”

我出了辦公室的門,轉身對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我去街上逛逛,每半個小時向我匯報一次情況。”

他似是感到什麽,張了張嘴,最後也隻說出來一句話:“是,林先生。”

我關了門,不緊不慢出了辦公室,路過江越的辦公室時,我衝著門板笑笑,真是沒意思,我們這樣鬥來鬥去,已經忘了初衷是什麽,似乎隻有無休止的相互算計才是平衡點。

發動車子,我將手機關閉,不用再匯報了,這個戰場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股市上一定會有極為戲劇性的轉變,我徹底失敗,再一次敗在他江越的手上。

冷冷一笑,從公文包中掏出兩個信封,我猶豫了一下,揀出其中一個扔進路邊的郵筒,江越,我不會讓你贏得太高興。

然後我坐上公交車趕往機場,護照和機票是我托楊之文辦好的,起初他並不答應,對我要整他哥的事情心懷芥蒂,我譏諷道:“雲舟然倒是會做人,一個人情掰成兩半來用,既便宜他又便宜你,隻有我越做越虧。”

這事情楊之文後來告訴雲舟然,便要他把護照和機票給我辦好(雖然我自己也可以辦,但必然要被江越發現的)。

到了機場,已是換登機牌的最後幾分鍾,我換了牌,在候機室裏坐了一會兒才將手機打開,撥了電話給江越:”恭喜你。”

他的聲音焦急而失措,“你在哪裏,林朝陽,你躲到哪裏去了。”

我笑了,對他溫柔道:“我在機場,準備去旅遊。”

“你不可以走,林朝陽,我決不允許你走……”

他的理由被淹沒在地勤員工提示登機的甜美聲音中,我再也聽不見,隱隱約約隻有一段讓人遺憾的尾音:“你愛著我,你愛著我,我不允許你走!”

我對他輕聲的笑,笑的五味俱全,分不清哪一種更加深刻:“是的,我愛你。”眼淚卻不由自主掉下沾濕了唇角。

是的,我依然愛著他,不然我寄出的郵件裏不可能隻有一張證明青金偷稅漏稅的光盤,至於其它,我捏在手中,這是我永遠的王牌,保障我一條堅固的後路。

是的,我依然愛著他,不然不會猶猶豫豫反反複複,不然不會千方百計要他記我恨我,隻為怕他忘記,不然我不會每每比他更加痛苦,更加抑鬱,隻為悔恨異常,不然不會處處覆以冷漠寡情的麵具,隻為不一錯再錯。

隻是林朝陽和江越注定是那樣的惡人,那樣相互對抗不懂妥協的兩人,隻有遙遠的距離和永遠的敵對才能平衡這種關係,才能讓我們安全的活著。

這是一種倔強,從頭至尾,從生到死不可改變。

我將手機丟棄在垃圾桶裏,清脆的碎裂聲是我離開的提示音。

緩步走向登機口,將登機牌交給地勤掃描,然後跟著人群在登機艙裏一步步走向未來,這班飛機駛向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我已真的離開,拚盡最後一點資本,帶著真正的自由離開。

過往的片段在腦中傾軋而過,林朝陽與江越,那些破碎的轟鳴聲卷起紅塵與世俗,我門都是凡人,沒有超脫的風骨,隻有汙穢的肉胎,終於不能冰釋前嫌。

這麽久來,我隻換到他曾經一句“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不知是否值得。

機身猛然傾斜衝入雲霄,阻斷我的心不在焉,窗外一片氤氳白茫,連同我一起淹沒在雲海中。

林朝陽與江越的未來在這一刻應畫上句號,卻不知是墨汁淋漓,還是幹脆輕快。

如果他真的能懂得我要的是什麽,隻要他能找到我,我就回來。

ps:喜歡曖昧結局的親們,可以不用跟下麵的文了,喜歡明朗的he的親,請明天來看結局的番外《誰的妥協(七年後)》,100問已經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