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戰5

第十三章 暗戰(5)

留下來?我無聲的勾起嘴角,留下來,他總是在感到我離他遙遠的時候急切抓住什麽以證明我不會離開,這種抓住往往用性來表示----除去**上的征服,他怕是再難得壓迫我,所以**的時候他總要竭盡粗暴之能,似乎隻有我留在他背上疼痛的抓痕才能證明我仍然屬於他。

他怕是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站在門邊不動也不離開,他便踏步上來從背後摟過來,溫熱的鼻息噴在脖頸,“我要你今天留下來。”

我哼聲笑了,既不譏諷也不欣喜,既不自嘲也不憤怒,這身體早已對這個男人的撩撥感覺敏銳,哪怕一點碰觸都能興奮將全身的毛孔張開等待他臨幸。

“你笑什麽?”他問,但僅是問問,他不需要我回答,正如我不會回答。

在他懷裏側身,我看上他晦暗無光的眼珠----從來,我在這雙眼睛裏就看不到對我的尊重與在乎,我隻看到過對我的輕蔑迷茫還有征服欲。如今更是沒有可能了。如果說曾經他掩飾的極好,那麽現在完全無需掩飾----他失去了用眼睛表達情感的官能。男人與男人之間總是這樣,欲終歸要大於愛要淩駕於情感之上,如果性事上沒有契合,那麽感情也會極快泯滅。

我要歎息愛情不能控製身體的背叛,亦不能軟化頑固的倔強。

,我們之間。

再沒有誰能解開這層層疊疊的死節。

伸手蓋上他的眼睛,我歎息道:“江越,你得記住,無論如何後悔都是因為你再沒有得到。你還得記住,得到的總是比不上得不到的。”

所以我愛他,恨他,忘記他,紀念他,勾引他,踐踏他,遠離他就是不靠近他不屬於他,我要他永遠記得有一樣東西他愛了,恨了,忘記了,得到了,失去了,難過了,後悔了,還要懷念一輩子。我要他永遠記得我,即使我也同樣痛苦。

江越的聲音顫抖起來,有淚穿過我的指縫流下他的麵頰,這個江越是毫無偽裝的江越,他說:“朝陽哥,我不想永遠看不見你,也不想哪一天連觸摸都不能。”他的手臂越收越緊,幾乎要將我勒成兩端。

如果說沒有過去就不會有將來。那麽沒有那顆射向我的子彈,就沒有如今我殘忍多情雍容冷漠;沒有我射向他的那顆子彈,就沒有如今他對我刻骨留戀痛苦纏綿。

今天若是我再次推開他,以後他絕不施予一點溫柔關懷,他會果斷拋棄不再留戀,正如我曾經所做。今天若是我再次推開他,我便打碎了他最後一點善良純情,以後的江越再不是江越,正如我早已不是我。

我伸出手想要撥開他,我需要呼吸,我需要活下去,我不要被他逼瘋,更不想將自己逼死。

因為我仍愛著他。

但我再不能義無反顧,我要保全自己,我自私自利,卑鄙齷齪。

手剛剛放上他的手,他便瘋了似的將我扔在地上,身體重重落上來,我聽到胸腔發出空洞的聲響,疼痛爆裂開來從神經元到神經末梢。

他的手牢牢鎖住我的,不容我掙紮推拒,他的聲音脆弱而瘋狂不容我充耳不聞:“朝陽哥,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求求你,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哪怕是青金,隻要你留下來。”

我對他微笑,可是他不能看見:“晚了。”

他終於哭出聲音,撲在我胸前眼淚浸透我的衣服,浸痛我的心。我當他是個美麗的姑娘失去年輕的戀人,我當他是位哀怨的美婦,寂寞而痛苦,我當他是暮年的老太,為將逝的生命恐慌懼怕。但我不能當他懺悔過去,我怕我重蹈覆轍,我怕被他厭倦遺忘。

他又開始扯我的衣服,我說過的,他總是要用**來證明我不會離開,來安慰自己我會永遠臣服,即使不過是身體的臣服。

皮膚暴露在空氣裏麵,他的牙齒和舌照例在皮膚上留下難堪的痕跡。

本是由著他為所欲為,身體卻突然做出了連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反應,我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舌頭伸進他口腔伸出壓在舌根讓他因為刺激幾欲嘔吐。但我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伸開五指,將他的襯衫抽出來,狠狠擰上他的胸口,卻不給他叫痛的機會。

他目不能視,其它感官自然要敏銳的多,他知道我要做什麽。

江越的四肢與我糾纏在一起,我抬起他的臉細細打量,這樣漂亮斯文的男人,我曾經為什麽就那樣甘願被他壓在身下,我如今又為什麽要將他壓在身下。

他嘶啞的聲音在懷裏徘徊留轉:“朝陽哥,隻要你留下來。”

我不說話,抬起他的腿,絕不猶豫的進去,刻意摩擦脆弱的腸壁,誓要磨出血來證明我決心深刻不會回頭。

他的眉皺起來是解不開扣,嘴唇被牙齒咬破,擠出血珠。

我不親吻,隻用心將他曾經加諸的在他身上重演。

原來我仍然不過是個渴望報複的小人,卑鄙小人。

不要問我這滋味如何,不過是銷魂蝕骨繾綣疼痛。他在懷裏顫抖疼痛,臉色蒼白卻絕不說痛,身上的冷汗黏而膩粘在身上格外激**欲與征服的快感,難怪他那一直喜歡將我壓在身下。

“朝陽,你生來就該去愛女人,即使真的去愛男人,也絕不應該是被壓在下麵那個。朝陽,你本該是個王子般的男人,你本該有童話的色彩。”

十夜的聲音蠱惑而飄渺,她說過的話就是下過的毒,絕而狠,無人幸免。

我冷冷一笑,譏諷道:“這滋味並不好受,我要你親身體會一下。”

他不說話,隻是抓住我背的手更加用力,想必是痛的利害難以忍受又絕不肯示弱,他以為隻要讓我抱了就多一分機會,他不知道這同樣不是有說服力的籌碼。

……

他洗過澡的身體有種很好聞的味道,側首看他的臉,不知是否睡了。今天他沒離開----他沒法離開,任何一個被男人強迫的男人都不可能行走正常,更何況是一個肛門從沒有過經驗的男人。

同一個瞎子**就好像**。

翻身下床點了一支煙走到窗邊抽,微熱的風灌進來拂在臉上是一片蒸騰的熱氣,粘濕的空氣粘在身上讓我想起剛才他冷汗津津卻絕不肯叫痛出口的沉默,讓我想起我進入時他嗓子裏不由自主發出短促而破裂的低叫。

同我一樣,他果然是不能夠承受男人的男人。

我還沒有洗澡,他有,我把自己的東西留在他身體裏麵,不知道他清理幹淨沒有。

即使清理幹淨他也會發燒會上吐下瀉,我被他強奸後就曾這樣---第一次都是這樣,即使清理也沒法完全清理幹淨。

腦袋裏是空的,不知該想什麽,是他蒼白的臉色還是我銷魂的享受和我欲罷不能的征服快感;想我的表情是否麵冷如霜,還是想他空洞的眼裏是不是有什麽我真的沒有看到。

目光從睡衣裏看下去,遍布吻痕。是江越留下的,我冷冷自嘲。

背後突然伸過一雙手臂將我圈起來,自然是江越。

他說:“朝陽哥,你是真的不肯回頭麽?”聲音已經沒有了脆弱和痛苦,他又是那樣冷漠的人了。

由他抱著,以他的性子,越掙紮會越抱的緊,我歪了頭:“回頭?少爺,一個人被所愛之人讓人用槍指著,他會回頭麽,他不會。”

他放開我,歎息道:“朝陽,我不知向你懺悔多少次,我發誓此後絕不會那樣拋棄,絕不。”

回頭衝他笑笑,思及他其實是看不見的,也就不再費那一番臉麵功夫:“晚了,少爺,太晚了。林朝陽已經死過一次,少爺您卻是一直的活著。更何況你我再不能相互信任。”

從抽屜裏將藍花的特效藥和止痛片拿出來放在桌上,“你用這個吧,我擔當不起謀害青金門門主的罪名。”

說罷我先進了浴室清洗(他的書房有個小的休息室和浴室,他對浴室的要求很高),泡了半天想必他也該回自己的房間,我已經給他台階下……我對他已經分不清楚愛或恨,愛恨交加也好,愛恨糾結也罷,這百年身已是精疲力竭不願再勞累,於他的緣分怕是真的盡了吧……盡了好,我不想與他再交集下去。

等他真的連期盼得到也不屑於,恐怕才能還我自由之身----我走不出青金,我知道。

因為我在這裏長大,也會一直呆在這裏。除非江越真正讓我離開。

從浴室出來他仍是沒有走,靠在我先前站的窗前,一臉漠然,眼睛睜著,不細看又似乎他是看的見的。隻是那神情反有幾分無畏----大無畏。

“今天是要在這裏睡麽?”我指指床(我又忘了他是看不見的),許是他剛才沒有注意到我出來,我問倒反而驚醒他似的,他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步道:“不”他說的淡漠平靜,沒有方才背後那一份委曲求全:“我自然要回自己的房間。”說罷,他便精確找到門,打開來走了出去。

江越,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你是不能活在黑暗中的人,雖然感官敏銳,但黑衣都不願意穿的你是如何承受這麽久的暗無天日,這就是報應,神對世人的懲罰,你同我一樣,罪孽深重。

我要你走出這黑暗,我還要你永遠不得忘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