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揮手隨風1

第十四章 揮手隨風(1)

江越似乎想通了,答應程蝶做角膜移植,哪怕不能成功。

無意間我問起程蝶那對角膜是怎麽找來的,她涼涼說一句:“林哥,你放心,那對角膜是一個人為了還債交來的,不然他也就隻有死這一條路,給少爺用了也是他的榮幸。”

我聽了沒多做評論,從黑市上買來的眼角膜來路自然不可能太正,如今的販奴組織同器官的黑市有勾結,這世界本就是黑暗的。

“那人以後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呢。”程蝶笑著調侃,將他人的痛苦當作玩樂。

我聽了忍不住道:“少爺同樣不見五指,我就見他活很是開心。”

她斜我一眼,卻頗有哀怨之意:“別人的痛苦你怎麽能體會,不是隻有你才是悲劇的主角!”

我識趣的閉上嘴巴,不再談論這種危險話題。

剩下的時間就交給繼續折磨新上組。

江越實際上區有吞並新上之意,去不知為什麽一定不允許我來做,但我既然搶了這份肥差,自然要做到漂漂亮亮。

林禦風遵照我的吩咐通過渠道截斷新上各種貸款渠道----其實不需要我這麽做也絕沒有人感貸款給他,他們擔不起這個風險,道上人知道我林朝陽從沒有出麵親自收拾誰,如今出山那就是勢在必得,誰也不想撞到槍口上來。不過我做事喜歡不留後路,連個幻想的餘地也絕不施舍。

然後我讓一家海外的做走私的門麵公司(這個公司表麵上同青金無關,實際上是我回來後以青金的名義利用幫務之便慢慢收購的小公司)方走私的汽車給新上,再接著隻要在他接貨的時候緝私警察出現,讓警方對新上來個深深的挖掘一切就可以萬事大吉,至於那家門麵公司拋棄即可,雲舟然不會讓警方查到青金來。

倒時候大家都會很happy,我這是為社會挖出毒瘤,留下的餘黨和地盤隻需要我們青金處理,十夜曾經派過去看守竹井旬的加密特助恐怕是早死了的,否則這件事情還會做的更加容易些。不過雲舟然應該有辦法讓他們取得美國國籍而避免引渡回國,這件事情就隻需要江越開口了。

走私的貨是從國外調過來的,我與林禦風在辦公室裏等結果,林禦風忽然道:“林先生,竹井旬會不會懷疑這是圈套呢。”

我看他一眼:“這種事情可不是我能教你的,你要自己去想。”

竹井旬不會懷疑,他已經斷定這是圈套,但他仍然會冒險去做這筆搏命生意,因為他已經進退維穀,哪一方都是死,即使我不弄死他,大筆的債務同樣會壓死他,倒不如破釜沉舟一次,說不定還有生機,他在賭,賭自己的運氣。

隻可惜,我扯開嘴角自顧自的笑的格外愉悅:我絕對不放過他。

林禦風又開口道:“少爺是今天的手術。”

我聽了瞪了眼睛詫異道:“那邊不是說還要等幾日麽。”

“本來是這麽說的,可是少爺突然決定要早幾日做,這事上麵要我守著等到少爺把手術做完了才告訴,我想著您在忙新上的事情也覺得不說的,但不說又總覺得是不對的。”他垂首不敢看我,是不敢知道我有什麽反應,我在下麵人的心中是愈發的喜怒無常,或許我已成了第二個江越。

手在桌按下緊了緊,我沒有發怒,隻輕輕問一句:“手術已經開始了麽?”

“這個時間恐怕已經進手術室了。”

我想了想,起身對他道:“去醫院看看。”

到了醫院,手術室的等仍然亮著,紅色,有些恐嚇的味道,走廊時站了些高幹。幫務的人把江藍圍的裏外三層,翁聲一片卻並不吵鬧,隻是低低的,低低的。他的眼睛從人群中看過來,對著我,犀利而尖銳。

江藍被問得煩了:“都回去把,這裏有我和林特助就足夠了,少爺不喜歡吵鬧。”

他也是有臉麵的人,於是一幫人等也不好打下去行馬屁之事,絡繹走了。

走廊裏瞬間安靜下來,隻留我和江藍各據一方,盯著紅燈,像是要把它看碎了一般。

我不知道他如何想我,一如他不知我如何想他。同他江藍雖然共事一主卻總是陌路人,誰也不相幹,我不願同他相處,他也不見得如何看的起我,隻除了曾經當他還是個小小的mb,是我給了光明大道,也是我給自己樹立這樣強大有潛力的敵人,其實我應該後悔。

“少爺他……一直愛著你。”他突然開口,沒有往日的驕傲:“隻不過他心性高傲,不會表達。”

我冷笑:“你不用說這些給我,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依舊知道。”

若是往常,江藍心高氣傲絕對會反唇相譏我自視太高之類,但此次沒有,他繼續說下去:“那天他本來不會出事的,他心情不好正巧又在房子裏看見開著那麽破的車進來換了新車走。等你走了他就下來要開你的車去散心誰也不讓跟,我勸不住隻得由去,隻是吩咐了人在後麵跟著,卻沒想到最後仍然跟丟了,”他麵色恍惚,眼中含淚,我從沒見過江藍哭,即使當初被江越送給竹井旬他也不曾哭過:“然後就沒了消息,等到下午了就傳來消息說他被人狙擊了……雖然我不在他身邊。趕到醫院後好容易等到他從手術裏出來,醫生說他失明了,我跟在他身邊從沒想過他會成這個樣子!”他怨恨的看著我:“我進去後他隻對我說他是故意那麽做的,他說他欠你頗多,就賠你一雙眼睛。林朝陽,你什麽都不如我,從頭到尾,為什麽我總是被忽略那個?!”

我冷笑:“江藍,我說過的,你永遠比不上我,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江越他不是賠償我,他是要一輩子拴住我,他要我內疚他要我痛苦他要我一輩子都在青金不死不活,隻有你才相信他是要補償我,哼,所以說你太愛他愛的沒有思想,他才會不將你放在心上。”

他說的這些,我聽不懂,懂了也隻當沒懂。即使我們重新開始,最終仍不過是潦草收尾,這就是現實,不可改變的現實。我若真的欠他什麽,就還他什麽,從此兩不相欠,過去將來一筆勾銷。

江藍仍是不動怒,也冷冷笑笑:“我若能擁有他對你一丁點在乎都會欣喜若狂,隻有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才來暴殄天物。”

我不收了口,笑笑,轉回頭去看手術室的紅燈。走廊上卻想起腳步聲,我不耐煩的看過去,是誰這麽不懂規矩,不是說了麽不需要人來打擾。

跑過來的人是林禦風,微喘著麵帶喜色道:“林先生,江先生,那邊事成了,竹井旬在美國自殺。”

自殺?我挑了眉毛,他怎麽死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他臨死前如何折磨他,其實本還想再玩玩他,他到死的幹脆。頓時索然無味起來,我吩咐他道:“那把手上的資料交給警方,剩下的事就無需我們費力。”

他應了便離開,又剩下我和江藍。江藍不明意味的對我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想什麽,卻懶得計較,隨他去想。

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時間久了,自己都不清楚等的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我以為自己是毫無目的的。

視野裏那盞紅色的燈亮的好像血,是一個點,滅了就要出現結果,啪,燈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滅了,我的神經繃緊。

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摘下口罩,對我和江藍說:“對不起,病人的手術失敗,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