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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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認出這人竟是徐輝祖!不由得滿心焦急起來,完了完了,他要是認得三保,那他就會知道當時在獵場外麵我是騙他了!

馬三保摸了摸頭奇道,“安姑娘?”

果不其然,徐輝祖見到三保,指著他問道,“你不是姐夫府裏的三保嗎?”

三保也驚喜道,“徐公子?好巧好巧。”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寒暄,隻想著怎麽悄悄溜走,卻被徐輝祖打斷。“安姑娘,你怎麽和三保在一起?”

三保這才醒過神來,“徐公子認識赫連先生?”

“赫連先生?”徐輝祖一臉糊塗,丈二摸不著頭腦,看著我問道,“你不是叫安采文嗎?獵戶家的女兒?”

我羞得滿臉通紅,不敢解釋。三保大概已經猜到了其中緣故,哈哈笑了起來,“徐公子是不是那日在獵場外見過赫連先生?”

“是啊,那天她受傷在外,我準備送她回家,她說自己是附近獵戶家的女兒,很快就會有人接她。”徐輝祖也應該猜到了我是燕王府的人,臉上帶著笑意,轉頭對馬三保道,“看來接她的家人是你啊。”

馬三保機靈的看了我一眼,嗬嗬笑著打起了圓場,“看來當日你們二人還有些故事。赫連先生乃是我們王府的琴師。那日王爺心情大好,將先生帶著一起參加了圍獵。因先生乃是女兒之身,未免不必要的麻煩,叫先生做男子裝扮,並叫她自稱姓安。這都是先生不認識徐公子之故,若是知道徐公子乃是王爺的大舅子,哪裏還用得著瞞著公子?”

我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這都是誤會,赫連也是新近才到王府,又隻在北平呆了一年,對王府裏的人尚且認不全,更別說親戚了。”

徐輝祖大方的笑道,“不過是個小誤會罷了,不礙事。你們也是去上香嗎?不如一起上去,可好?”

“自然好,多個人也是熱鬧些啊。”三保圓滑的說道。

徐輝祖側身讓道,伸出一隻手,非常有禮貌的說道,“安姑娘,哦不,赫連先生乃是女子,請先行一步,若是失足,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我點點頭,往前走去。心中不禁感慨,這又是個慣在女孩子身上做功夫的。腦海中卻突然冒出在濟南行府那夜,夜登高台賞月,巧遇朱棣的畫麵。他也是怕我失足,走在下麵幾階。與徐輝祖不同的是,他從不把這些兒女功夫掛在嘴上,隻是默默的去做罷了。

我也不知道為何突然這樣想起朱棣來了。我猛然意識到,現在不管是遇到什麽事,我好像都會在腦子中繞幾道,最後轉到朱棣那裏去。想到這裏,我忽然渾身燥熱起來。

“赫連小姐,你為何一言不發?”徐輝祖聲音從背後柔柔的傳來。

我隻得回頭道,“昨日下了一場雨,這石階濕滑的很,我隻顧著低頭看路了。”

“是啊,石階濕滑,你是姑娘家,還是小心為妙。”徐輝祖露出溫柔的微笑,上前一步,踏到與我同階,伸手攙住我的一隻胳膊,“不如我扶你一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我完全沒有料到,徐輝祖的手已經緊緊地鉗住了我的胳膊,“慢些,我一直扶著你就不怕了。”

我羞得滿臉通紅,回首看了一眼馬三保,他也被徐輝祖的舉動嚇到了,一時倒也沒有了對策。隻能苦笑。

這一耽擱,最好擺脫徐輝祖的攙扶的時機已經過去了,這時候再拒絕反而要顯得做作,我隻好硬著頭皮接受他的好意。

原本我還覺得徐輝祖是個俊秀靈透的男子,此時對他的印象卻差到了極點。對隻有兩麵之緣的女子便動手動腳,別說是在古代,就是現在,那也顯得輕浮!我偷偷朝他瞧了一眼,卻見他的麵上帶著一絲得意似的,並不像是那種揩了一把油的猥瑣。我又開始奇怪了,這個徐輝祖,耍什麽把戲?

不過他除了攙著我之外,並沒有半分僭越,好像我在他手裏隻不過是一根木頭。並不是好色之人啊!難道真的是熱心過頭?

三保自從徐輝祖走到我身邊之後,就不再說什麽了,隻是默默在後麵趕路。倒是徐輝祖,不斷地問長問短,幾歲了,幾時進的王府,府裏可好玩,郡主們可都還聽話雲雲。

我也隻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還得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馬三保。兩人相視苦笑。

終於硬著頭皮挨到了寺院門口,陡峭的山路也變成了平地,徐輝祖立刻變成了一個君子,放開我的胳膊,往後退了兩步,“這裏走起來要好多了,赫連小姐可以放心走路了。”

我終於掙脫出來,連忙往三保身邊靠靠,微微低了低身子,“多謝徐公子一路照拂。赫連這廂有禮了。”

徐輝祖哈哈笑道,“你是姐夫府裏的人,咱們都是一家的,這樣客氣做什麽?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三保適時地替我擋道。

這時,寺內已經有個老和尚迎了出來,見到徐輝祖,雙手合十行李,“徐施主來了,裏麵請。”

徐輝祖還禮,笑指我和三保道,“圓通大師,這二位乃是燕王府裏的人,前來上香祈福。他們常駐北平,不常在金陵,您恐怕不認得。”

和尚眯起眼睛,對著我們二人打量了一番,和藹慈穆道,“確實有些眼生,一回生二回熟,緣起緣散,彼時緣散,此時緣生嘛。”

三保上前道,“大師果然得道,隨口一出,便是佛教諧語。”

和尚微微點頭,將我們往裏引去。

在徐輝祖的帶領之下,我們先在正殿上香。徐輝祖笑道,“菩薩靈的很,赫連小姐若有什麽所求,就在心中默念,告訴菩薩,定能成真。”

我舉著香,即使從前不信神佛,麵對三丈金身,也不由得虔誠起來,“赫連也並不知道求些什麽。”

徐輝祖玩世不恭的一笑,“女孩子家還不是就求個姻緣?你求菩薩給你個好姻緣吧。”

我一時語塞,隻得滿臉通紅的道,“赫連願意終身不嫁。”

徐輝祖被我這回答噎住了,笑容也是僵住,尷尬道,“難得來一趟的,赫連小姐還是要抓住機會。”

我跪到蒲團上,心中默默禱告,“求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早日渡我回到我自己的時代。”默念完,我謙卑的拜了三拜,將手中香插入香爐,退到一邊。

徐輝祖像牛皮糖一樣湊了過來,笑嘻嘻道,“赫連小姐既不求好夫君,那你求了什麽?”

我厭煩的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得道,“我聽聞人家說,許出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徐輝祖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有道理。隻是,我怎麽覺得你有些不喜歡我呢?”

本來在心裏悄悄的討厭一個人,不表現出來也沒有什麽,被他這麽單刀直入的挑明說出來,我尷尬萬分,反而不能再疏遠他,連忙說道,“徐公子何出此言啊!徐公子這樣熱心的好人,什麽人會不喜歡!”

“是嗎?”徐輝祖反問道。

我瞧他此時模樣,並沒有半分草包的樣子。草包我是見過的,李景隆那就是典型的例子,李景隆對待馮碧落那一套功夫,與徐輝祖現在對我是差不多的。隻是李景隆那是由心而發,看起來雖然蠢蠢的,但是真摯而不惹人嫌棄。徐輝祖對我這一番討好,卻好像帶著什麽說不出道不明的目的,與我第一次在獵場外見到他時,他那番熱心完全不同。我相信當時的他是真誠的,現在卻不是。

我一時解不過來他為何要這樣做,隻得應付。

“徐公子真是會說笑。赫連先生不常出門,也沒有見過什麽大陣仗,你這樣,她會不知所措的。”馬三保也意識到徐輝祖在刻意為難我,上前調解道。

徐輝祖咧嘴笑道,“三保見笑了,我不過和她開個玩笑,你倆倒都當真了。這裏齋菜做得好,不如我請你們吃一份齋飯,可好?”

我正想說,要早些下山回府,三保卻搶先答道,“徐公子盛情難卻,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徐輝祖曖昧的看了我一眼,“赫連先生可有什麽意見?”

“……沒有。”我囁嚅半晌,瞪了三保一眼,還是無濟於事。

圓通和尚帶著我們往後走去。徐輝祖又靠到我身邊,悄悄問道,“赫連小姐,你為何喜歡穿男裝?”

看了三保一眼,他的表情也是無可奈何。我想了想,矜持不如放浪,徐輝祖現在貓捉老鼠一樣,無非就是想看我躲躲閃閃,我就浪給你看,姐姐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

我抬起頭,直直的看著徐輝祖,在臉上堆出一個美豔無方的笑容,“我嘛,因為我覺得自己穿男裝更好看。徐公子,你說我穿男子服飾是不是更漂亮?”

徐輝祖愣了一下,很快就又笑了起來,“哈哈哈,赫連小姐說的一點不錯,你穿男子服飾,更有一番風味,與普通穿著的女子比起來,更顯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