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燒烤

25 燒烤

雷四處收集了一些幹柴和枯草,將它們堆到一起,用打火石點著了,於是一蓬篝火便在碧空下金‘色’的草原上熊熊燃燒起來。書??哈哈??小?說網(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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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從馬背上取下一隻‘肥’碩的錦‘雞’,走到火堆旁邊的時候,看了看蹭著自己大‘腿’的白虎朱蒂,突然一拍腦袋,尷尬地說:「隻有一隻‘雞’好像不太夠啊!」

雷看到那白虎蹭著自己主人的‘腿’,流著口水,眼巴巴盯著她手裏那隻‘肥’‘雞’。他笑著說:「不要緊,你們吃吧,我還有些幹糧。」

‘女’孩抿著嘴搖了搖頭,說:「這可不行,我有辦法的,你等著吧!」

這時候有雁鳴自空中傳來,一群黑雁從遠處飛過來。

‘女’孩從背後取下長弓,搭上羽箭,仰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黑雁飛在很高的地方,在白雲之上,它們排_成_人字形,一隻體型最大的飛在最前麵領航,隊伍末尾是幾隻幼雁,在更後麵還落下了一隻,正奮力往前趕。

‘女’孩拉滿弓弦,瞄準那隻最強壯的頭雁‘射’了過去。‘女’孩秀眉微蹙,皓腕篤定,挽弓搭箭的動作幹脆利落,不見一絲柔弱。然而大雁飛得實在太高了,羽箭穿空而上,力竭之時仍不能抵達。

‘女’孩有些懊惱,她撇撇嘴說:「看來我得想點別的辦法才行!」

「我幫你打一隻下來吧!」雷取下背後的巴雷特,推彈上膛,然後半躺下,用肩膀抵住槍托,一隻手扣在扳機上,另一隻手伸在空中,扶住了長長的槍身,他微微垂頭,在瞄準鏡中鎖定了那隻落在最後的大雁。

從取槍到瞄準,一係列動作輕盈而沉穩,瞄準的時候,他的手穩如鋼鐵澆築一般,沒有一絲顫抖。

‘女’孩微笑地看著雷的一連串動作,這個年輕俊朗的男人令她非常好奇,看似瘦弱的身體,卻背著這麽大一把狙擊槍。她認識這把純機械風格的步槍,那漆黑深邃的顏‘色’,接近兩米的巨大尺寸,槍口前端標誌‘性’的製退器,正是舊時代非常有名的巴雷特。

如果沒有見過雷開槍,很難把這把槍粗獷的風格和雷的氣質聯係起來。但此時看到雷瞄準時的沉穩專注,那漆黑的長槍和雷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頭發和眼睛,不知不覺間就在‘女’孩眼中達到了和諧統一,兩種風格完美融合到一起,不再突兀,好像他們本來就是一體。

槍聲響起的同時,那隻掉隊的黑雁應聲墜落,雁群發出一陣陣悲鳴。

好一個百步穿楊的神槍手,‘女’孩連連拍手叫好。但是當她看到雷被巨大的後坐力彈倒在地上,接著又被槍口製退器噴出的狂風‘弄’得灰頭土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女’孩走上去拉起了雷,替他撣掉了頭上的灰土。

雷坐起來吐掉了嘴裏的砂子,對白虎朱蒂使了個眼‘色’,說:「嘿,小家夥,是該你表現的時候了!」

白虎不屑地打了個響鼻,轉過頭跑去遠處撿回了墜落的黑雁。

「為什麽不打前麵那隻個頭最大的呢?」‘女’孩問道。

「秋天到了,大雁就會長途跋涉飛到南方過冬。它們是一群一群的,是一個大家族,為了讓其他成員節省體力抵達目的地,它們排成隊形,最強壯的頭雁飛在前麵,它紡錘形的翅膀可以再後麵產生一個上升尾流,讓後麵的隊員省點力氣。」雷吸了口氣,接著說:「如果我把頭雁打下來,也許它們這一整隊,都不能在冬天到來之前飛到南方了。」

‘女’孩對雷說:「先生真是好心人!」

「我才不是什麽好心人。」雷苦笑著搖頭,撿起了地上的黑雁,慢慢給它拔‘毛’,「這隻黑雁上了年紀,所以掉隊了,但它仍竭盡全力想要跟上隊伍,而我打下了它!」

‘女’孩若有所思,她看著那隻流血死掉的老年黑雁,心裏似乎想起了什麽傷感的事情,但她仍安慰雷說:「老弱病殘的羊就會被狼吃掉,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否則狼群又該如何活下去!你不必為自己的道德感到愧疚。」

「並不是愧疚,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算不上什麽好人罷了。」雷笑了笑,接著處理手上的錦‘雞’和黑雁,「道德這個東西從來都是說不準的,它不像法律那樣可以清清楚楚寫出來,明文規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套道德準則,不可能讓所有人都符合自己的準則。我隻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走我自己腳下的路。」

「先生真是個淵博的人!」‘女’孩在火堆邊抱膝坐下,「不過也是個怪人,如果被誇獎是好人,不管怎樣別人一定會承認的吧,但你偏偏要否認。」

雷撓了撓眉‘毛’,撥開額頭前被風吹‘亂’的頭發,低聲說:「那也許隻是因為我不想欺騙你吧!還有,我也不是什麽先生,我的名字叫做雷。」

「我叫凱特,居然忘記告訴你名字,真是失禮。」‘女’孩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拔‘毛’、去內髒,雷很快處理好了獵物,在火堆上烤了起來。‘女’孩從馬上取下一個調料盒子,在食物上撒下鹽和調味粉。很快就有香氣四溢的‘肉’香散發出來。

這種雜食的鳥類,身體內積累的放‘射’‘性’物質還不算太多,去掉頭和內髒烤熟就可以直接吃了。越是那些食物鏈頂端的‘肉’食猛獸,身上積累的毒素汙染就越多,別看它們個頭大,要想挑出幾塊能吃的好‘肉’,還真不太容易,而且味道也不好。

‘肉’很香,不過剛剛烤熟,就被那頭貪吃的白虎偷偷叼走,塞了牙縫。

雷忍不住想揪這個家夥的耳朵,即便它是一頭母的。

不過凱特似乎看出雷想教訓教訓自己的小夥伴,連忙把小老虎護到了身後,她提議說:「其實我們還可以抓魚的,這個湖裏最近有很多鮭魚,味道很鮮美,我的小船就停在那邊,捕魚很方便。」

「這湖裏有鮭魚?」雷有些好奇,「鮭魚是一種鹹水魚,平時生活在海裏,隻有繁殖的時候,才會從河流回溯而上,到上遊產卵。這湖裏有鮭魚,就說明它連接著一條入海的河流。」

凱特說:「這個秋明湖湖確實連接著一條河,但這條河具體是不是通向大海,我也不太清楚。」

雷和凱特走到那艘月牙形狀的小木船,解開岸邊的繩索,將船劃向湖中心。那隻白虎朱蒂也跟著跳上了船,船劇烈搖晃了一陣,吃水深度立刻增加了一大截,雷幾乎認定自己要成為落湯‘雞’了,這隻小老虎還喜歡趴在船舷上,用爪子劃水玩,好在到了深水區之後,它的動作也收斂了許多。

這艘船是搖櫓劃動的,櫓在船尾,本來是雷在搖,但他以前從來沒有劃過船,所以船一直在原地打轉,就是不朝前走,無奈之下隻好讓凱特來開船。

凱特笑著說:「原來還有你不會幹的事情啊!」

雷並不在意,他說:「我不會幹的事情多了去了。」

雷拿起船上的魚叉,準備捕魚。這艘船很小,上麵也沒有漁網什麽的,捕魚全靠魚叉,這是個技術活,要叉準可不容易。

凱特把船劃到深一點的地方之後,就仰麵倒在船上偷起了懶。

她枕在老虎柔軟的肚子上,看著遠處北方的雪山,天很藍,飄著朵朵白雲,陣陣微風從湖麵吹過,在水麵上留下一圈圈漣漪,也吹遠了遊人的思緒。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凱特幽幽地‘吟’了一句詩。

「這是泰戈爾的詩吧?很優美的句子,如果生和死都能這麽美,那末世也就沒有什麽值得恐懼的地方了。」雷又想起那些在貧民區苦苦掙紮的窮人,和那些死後變成喪屍的可憐人。求生而不得,求死而不能,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凱特聽到雷一口道出泰戈爾,略微有些驚訝,「雷還真是個淵博的人,連泰戈爾的詩也知道!」

「我對詩歌什麽的,一竅不通,隻是這一句很有名,所以記得。」

凱特搖頭說:「知道泰戈爾的,現在也沒有幾個人了,沒有人再去讀這些東西。我也是很偶然,才在父親書房中找到這本詩集。」

「說起來,雷你的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是本地人,本地人裏沒有你這麽獨特的。」凱特說。

「嗬嗬,你也聽出來的,我的確是來自另一個地方。」雷說。

雷的英語以前就不好,勉強過了四級,不過自從在末世蘇醒過來,隨著身體的進化,他的大腦記憶力也有了明顯的提升,幾乎達到過目不忘的地步,這極大加快了他的英語學習速度,特別是詞匯和語法,現在他與當地人毫無障礙地‘交’流也沒有任何問題,但這個發音問題,卻是怎麽也改善不了,特別是當地一些奇怪的腔調,怎麽也模仿不像,他總是習慣把單詞念得鏗鏘有力,就像以前說漢語一樣。

「像你這樣知識淵博的人,應該是來自大城市吧?你是從溫博利公司的匹茲堡那邊過來的嗎?」

「不是,我來自東方,離這裏很遙遠。」

「那裏的人也跟你一樣嗎?」

「是的,他們跟我差不多。」

「那一定是個很奇特的地方,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到你的故鄉去看看!」

「如果那時候我和你都還活著,總會有那一天的。」

雷站在船頭手執魚叉,專注地進行著自己的捕魚事業。卡特則躺在船艙裏,眯著眼睛看著藍天白雲,和雷投擲魚叉的背影。

魚叉上有倒刺,叉到魚之後就跑不掉了,末端的圓環上係著一根長長的細繩子,可以把投擲出去的魚叉收回來。

湖水很清澈,倒映著蔚藍的天空,可以看到水底綠油油的水草,鮭魚在水草間遊動。

雷叉魚的準頭,和他的槍法一樣。魚叉如利箭般刺入水中,叉到了水底遊動的鮭魚,雷將繩子一抖,把魚叉收出水麵,一條活蹦‘亂’跳的‘肥’魚就進了木桶裏。

凱特說:「每年秋天這個時候,我都會來馬克先生的這個莊園住一段時間,今天是這麽多年來我最高興的一天。」

雷美美飽餐了一頓烤魚之後,已經快要黃昏了。凱特邀請他去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趕路也來得及。雷這些天都沒有舒舒服服睡過一覺,於是就答應了。

黃昏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凱特的莊園,那是一個一公頃左右的小型葡萄莊園,種植著七百多棵赤霞珠。穿過鐵柵欄的大‘門’,園子裏的工人和奴隸正忙碌地收拾著澆灌工具和橡木酒桶,進行一天的收尾工作,看到凱特牽著白馬進來,他們紛紛低頭致敬。

「這裏原本是馬克先生農場的一部分,我小時候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很喜歡這裏的環境,所以將它買了下來。」凱特為雷介紹道。

「馬克先生是誰?」雷問道。

凱特指著東邊說:「凱特先生是一個農場主,基地的糧食70%靠他生產,同時他也是基地委員會成員之一。看到那邊的農場了嗎,那就是他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