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揪出細作

嶽靈惜玉指有節奏地輕敲著芙蓉椅的把手,冷眸瞥著玉墨,似笑非笑道:“玉墨,這段時間你對我如此關心,我該如何感謝你呢?”

玉墨聞言頓時後背冷汗涔涔,舌頭有些打結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嶽小姐不用感謝奴婢。”

“這怎麽行呢?玉墨為主著想,如此行為怎麽說都該褒獎一番,以此也可以作為榜樣,讓其他的宮人多多向你學習才是。”說著,嶽靈惜轉眸看向采茵,吩咐道,“去將早上我沒有用過的那碗燕窩端過來,賞給玉墨姑娘。”

“是。”采茵脆聲應道,隨即將那碗燕窩端到了玉墨的跟前。

此話一出,玉墨的心弦再也忍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恐嚇,下一瞬心裏防線崩潰,她一下子跪在地上,連聲求饒道:“嶽小姐,請您饒了奴婢。”

葉問塵聽到這裏,頓時知道燕窩裏必然是做了手腳,而且這凶手必然就是玉墨了。他心中怒不可遏,忍不住想要發作,嶽靈惜向他投去一個稍安勿擾的眼神,他這才強忍住滔天的怒氣,看向玉墨的眼神恨不得抽筋拔骨。

玉墨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采茵,伺候玉墨姑娘服下。”嶽靈惜冷聲吩咐道。

采茵得令,頓時將那碗燕窩就往玉墨的嘴唇靠近,玉墨嚇得連忙伸手去擋那碗燕窩,拚命搖頭道:“嶽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在燕窩裏下藥,請嶽小姐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這一次。”

早已經料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此刻聽到玉墨親口承認,葉問塵氣得臉色更加難看,額頭上青筋畢現。

嶽靈惜揚了揚臉,玉手托著尖細的下巴,慢條斯理道:“玉墨,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如實說出字跡的身份,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第二,你服下這碗燕窩,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這碗燕窩裏不但有你之前下的極樂散,極樂散是慢性/毒藥,即便服下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所以我在裏麵又加了一味見血封喉的斷腸草,隻要現在你服下這碗燕窩,立馬腸穿肚爛而死。你選擇吧。”

玉墨聞言,頓時驚恐無比地看向嶽靈惜,下一刻她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隨即她冷笑道:“嶽靈惜,你想知道我的身份,簡直做夢!”說完,她伸手奪過采茵手中的那碗燕窩,仰頭連忙往嘴裏灌了幾口。

斷腸草隻要吞食一點兒,便會毒發身亡。玉墨情急之下灌下不少燕窩,頓時渾身抽搐,臨死之前她幽怨地望了一眼葉問塵,最終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玉墨的屍體很快被宮人處理掉了。

殿內,嶽靈惜和葉問塵良久誰都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兩人臉色都看起來十分凝重。采茵有些不解地嘟囔道:“這個玉墨明明不是開始怕死的要命,明明選擇前者還有一絲活的生機,為何她偏偏要服下那碗下了劇毒的燕窩呢?”

嶽靈惜冷聲回答道:“這隻能說明玉墨的背後之人來頭實在不小。玉墨擔心自己出賣背後的主子之後,自己會死得比現在服下斷腸草而死得更慘烈,所以她才選擇一死了之。”

采茵聽言,頓抽一口冷氣,嘖舌道:“什麽人會這麽恐怖啊!”

葉問塵起身,頓時一臉歉疚地向嶽靈惜道歉道:“嶽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想到玉墨暗害你。若是嶽小姐沒有發覺,被玉墨暗害了,我也就成了間接的凶手。還有,也謝謝嶽小姐替我揪出這個細作。”

見慣了葉問塵的浪蕩不羈,葉問塵突然這麽謙謙有禮,嶽靈惜反倒有些難以適應。她擺了擺手道:“隻是舉手之勞而已,葉太子事先也並不知曉玉墨包藏禍心,何來道歉一說。”

說到這裏,嶽靈惜頓了頓,道:“不過沒有查探出玉墨的身份有些可惜。玉墨在葉太子身邊潛藏多年,必定居心不良。葉太子今後還要格外小心才好。”

葉問塵點了點頭,嶽靈惜隨即將之前追查下毒之人的線索時發現玉墨的可疑告知了葉問塵。原來玉墨在葉問塵的身邊待了一年後,開始便偶爾與一些可疑的人見麵,應該是傳遞一些訊息。雲容打探的訊息有效,嶽靈惜之後又讓雲容飛鴿傳書,讓她建立起來的飛鳳閣中專門打探訊息隱私的暗閣去追查玉墨之前接觸的那些人的身份,沒想到最後得到的線索除了隻知道那些人不是西池本國人之外,再無所獲。由此可見,玉墨身後之人的來頭實在不能小覷。

嶽靈惜將這些訊息告訴葉問塵,讓葉問塵早作提防。她說了半天,見葉問塵半天沒有回應,於是狐疑地抬起眼簾看向葉問塵,當看到葉問塵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流的模樣,嶽靈惜頓時嚇了一大跳。

“葉太子,你怎麽了?”嶽靈惜起身連忙過去替葉問塵把脈,瞬間驚愕不已。

“沒事,隻是感染了風寒而已。”看到嶽靈惜擔心的神色,葉問塵毫無血色的麵容上露出一抹淡若清風的笑容。

他沒有想到隻是得到了她的一絲關心,他竟然都會心裏感到無比的雀躍。

“還說沒事,明明你身體裏有一種極度陰寒的氣息,十分霸道。”嶽靈惜一臉冷肅地說道。

此刻,她心裏卻一陣狐疑。之前她好像並沒有見到過葉問塵有任何的不適,可是為什麽她的寒毒剛好,葉問塵的身體裏好像多了寒毒,莫不是她身體裏的寒毒轉移到了葉問塵的身體裏?

嶽靈惜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便是她體內的寒毒轉移到了葉問塵的身體裏,可是本身寒毒自己又不會跑,葉問塵也從沒有給她運功療傷過,所以說是寒毒轉移根本是不可能的。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身體裏的寒毒莫名的沒有了,而他身體裏的寒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發作?難道僅僅隻是湊巧?

眼見嶽靈惜愁眉不展,有些失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葉問塵看得一陣動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帶著滿滿的笑意,雙頰上梨渦淺現,笑得像個無邪的孩子。

“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見嶽靈惜這麽緊張自己,葉問塵頓時出聲寬慰道。

他在心中悠悠一歎,其實他很容易得到滿足,隻要看到她對他一丁點兒的關心,他便可以高興得歡呼雀躍。

“不要用你白癡的話來侮辱本小姐的智商!”嶽靈惜有些氣急敗壞道。

明明寒毒發作的如此厲害,葉問塵竟然還這麽輕描淡寫地說沒事,真是死鴨子嘴硬。葉問塵之前將她從天山的地牢裏救出來,這些天又一直照拂她,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袖手旁觀。

此刻,采茵看到葉問塵臉色如斯難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嶽靈惜當下對她吩咐道:“去喚秋菊和連翹進來。”

采茵連忙快步跑到殿門口喚了秋菊和連翹。嶽靈惜指揮秋菊和連翹將葉問塵扶到床榻上,又叫采茵替葉問塵多加了兩床的蠶絲錦被。見葉問塵一張俊顏青白一片,嶽靈惜兩道秀眉間皺起兩道褶子。

葉問塵忍受著寒毒的侵蝕,看著嶽靈惜因為他而擔心不已的樣子,心中快慰不已,隻覺得能看到眼前的女子為他如此擔憂的樣子,這場寒毒即便發作令他再痛苦百倍,他也覺得值得。

粟玉芯蘇繡軟枕上傳來淡淡的清幽香氣,葉問塵暈暈沉沉間猛然想到自己此刻所躺的床榻正是嶽靈惜平日休憩的地方。一念至此,他頓時內心一陣激動。可是葉問塵卻完全忘了,寒毒發作時最忌情緒大起大落,眼下他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體內的寒毒更加洶湧地在體內亂竄。

眼見葉問塵臉色已經呈現出一種灰敗的暗沉之色,嶽靈惜嚇得頓時無措。眼下她雖不知道葉問塵究竟為何突然寒毒發作越來越厲害,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若是再不想辦法,葉問塵很有可能就會因為承受不住來勢洶洶的寒毒而一命嗚呼。

眼下若是能讓葉問塵昏睡過去是再好不過了,可是嶽靈惜並不會古代的點穴之法。正一籌莫展之際,她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內力,再加上她之前研讀過許多醫書典籍,對於人體的穴道了然於胸。

當下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出手向葉問塵的睡穴點去,慶幸的是眨眼的工夫葉問塵闔上了眼眸真的睡了過去。嶽靈惜當下鬆出一口氣。

不過眼下她還有一件事急於搞清楚葉問塵突然寒毒發作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當下她坐到了芙蓉椅上,將秋菊和連翹叫過去問話。

“你們告訴我,你家太子為何會突然寒毒發作?”嶽靈惜蹙眉,一雙水眸流轉在秋菊和連翹之間,絲毫不放棄兩人臉上的細微表情。

“這……”秋菊和連翹都垂著頭,似有顧慮般緊緊咬住唇瓣,欲言又止。

嶽靈惜一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們必然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當下冷著臉,沉聲道:“你們若是不肯說出來,我也無能無力,到時就等到你們家太子歸西吧。”

此話一出,秋菊和連翹頓時嚇得麵如土色,連忙跪地道:“嶽小姐,我們說,你一定要救我們家太子啊!”

嶽靈惜擺了擺手,道:“你們起來吧,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