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槍易躲 暗箭難防

吳子航看到我醒了,嘴角浮現出一層淺淺的笑意,他站起來,慢慢的走向我,

“安若溪,你、不會是想念我家的床了,還是想念和我一起睡覺了,這麽急不可耐、迫不及待唯唯諾諾的等我回來。”

我哼哼兩聲,並不打算接招,隻是打了雞血似的跳下床,質問他,

“吳子航,你為什麽要開除黎珊她們?”

他頓時氣結,然後用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口吻,小心翼翼的問,

“安若溪,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大冬天裏守在我家門口那麽久居然是為了給一群把你把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經病求情?”

我軟了下來,

“加那麽多定語做什麽,隻要你撤銷辭退信。”

“安若溪,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他作勢還要摸我的額頭,我大驚然後彈開,

他愣了一下,然後,臉色迅速暗淡下去,

“她們聚眾鬥毆,嚴重影響公司形象。”

“我是當事人,我說沒有就沒有,我們隻不過是鬧著玩兒呢。”

“你……”

他氣結,

“安若溪,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為你出氣麽?”

這一次,換我愣住了,胸口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呼吸不順,我連忙克製自己把內心將現未現那股暖流拚命遏製住,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

“你想知道她們為什麽打我麽?”

他愕然,

“你麵目可憎?”

“……”

我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最後還是說,

“她們打我是因為你,你一定想問,跟你有什麽關係是吧,那我告訴你因為我們一起遲到一起出現在公司,而真正的導火索就是我們偉大的吳總經理堂而皇之的告知天下,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晚做什麽該死的策劃案,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公司裏對你垂涎三尺趨之若鶩的以黎珊為首的一種人等不能忍受這種刺激,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所以你現在裝什麽懵懂無知隔岸觀火還來個以德報怨救人水火?”

我越說越激動,氣都沒喘一口。

他默默的低下了眼瞼,他的睫毛很長,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映射進來,照到他那輪廓分明的臉上,這一刻,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狂跳的心髒,吳子航,你平日裏那千年冰霜一般的死樣子冷就冷吧,現在這個寧靜和諧委屈的樣子又是哪般,一定要弄得好像我罪大惡極麽?

“我,隻是怕,你丟了工作。”

他這句話說得極輕,無端的就讓我敗下陣來。

“她們丟的也是得來不易的工作,況且,她隻是愛你,也許方式不對。”

我頓了頓,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並且,我現在好手好腳伶牙俐齒的,就、算了罷。”

他終於深吸一口氣,然後認真的看了我,再看了看,我被他看得一陣發毛,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麽?”

他並不答話,我讀不懂他看我的這個眼神,怪胎如他,不懂也罷。

我徑直走向門口,

“我要走了,都這麽晚了。”

都已經將近12點了,吳子航到底什麽時候回的,難道真的去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腐敗生活去了?想到這裏,我心裏莫名有些壓抑。

“我送你。”

“不用了。”

“我堅持。”

“……”

是誰說過,不要妄圖跟霸道的人講道理。

吳子航就是這種人。

車裏暖氣很足,我的困意再次來襲,我最近好像變得很容易困,可是我並不想幾次三番的在他麵前睡著,於是強打起精神,東看西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

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開車的樣子可以帥得這樣一塌糊塗,於是我深呼一口氣,還是決定進行我轟轟烈烈的偉大工作—--睡覺。

在他麵前,我好像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睡著,我感覺到車停了,應該是到家了,正準備睜開眼睛假裝伸個懶腰的,身上突然就被輕輕的蓋上一件衣服,是他的外套,我聞得出來這個味道,好聞的,不會讓我過敏的香味。

而好幾次,在我迷迷糊糊之間,或者絕望或者脆弱的時候,我好像都聞過這個味道。

一言以蔽之,這個味道,讓我安定。

而懊惱的是,我居然,一直都沒有問他,到底是什麽牌子。

此時此刻,我如履薄冰,靠在那裏,睡也不是、醒也不是,更加糾結的是,我居然,感覺到,有雙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看著我,車裏這麽靜,我聽到的是我極其不均勻的呼吸聲和我那該死的心跳聲。

天呐,這麽尷尬,死了算了。

好像過了一個世界那麽久、正在我糾結該怎麽打破這僵硬的氛圍時,老天爺似乎聽到了我的哀求。

他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很突兀的回響在狹小的車廂之內,我多麽聰明伶俐,馬上裝作被吵醒了一般,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他似乎也像如夢初醒,對我示了示意,意思是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我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天知道我多麽感謝這個電話,要是我知道是誰打來的,一定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然後他看了看來電,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走眼,因為我看到他的表情突然極其不自然,他看了我一眼,猶豫的按下接聽鍵。

“喂…恩,我睡了…好,改天…晚安。”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非常強烈的不安感,我總覺得這個電話,一定跟我有關係,並且有著莫大的關係,可是到底是什麽關係,我又說不上來。

我謝過他,然後下了車,溫差陡然差距太大,我一下子無法適應,裹緊了自己的衣服,他追出來,把自己的衣服遞給我,我驚慌失措的丟下一句話就跑了,

“吳子航,你又拿了你的衣服想來羞辱我麽。”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是這麽、死鴨子嘴硬。

不久前,我們還因為這件衣服,吵得不可開交。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識,如果說,那叫做相識的話。

如今,還是這件衣服,我們卻都不像當時那麽爭鋒相對你死我活了。

是什麽悄悄在改變,而我們,都不曾察覺。

上了樓,開了燈,我小心翼翼的拉開窗簾的一角,發現他的車還停在那裏,引擎沒有關,發出‘嗤嗤’的聲音,心裏莫名有股暖流。我隱約看見他的影子,在車裏,顯得那麽的、落寞。

然後,車開走了,我躺回床上,順手抱過麥兜。

我想起他在我喝醉的時候溫柔的說,安若溪,你這個白癡…

想起他從黎珊手裏救出我的時候輕輕的說,安若溪,你能不讓人心疼麽…

想起他微微低著頭委屈的說,我、隻是怕、你丟了工作…

想起他在我假裝睡著的時候輕輕的把衣服蓋在我身上,然後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注視著我。

我在想,吳子航,他不能、是在算計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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