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爭鋒
“猜的？”季然瞪大了眼睛。
“你想啊，這悠然齋隻有你我兩個人住，這麽一個大男人，零時下榻，怎麽說也隻能睡在男人的房間裏吧。”安迪說完還不忘挑了挑眉，季然卻呆愣了數秒。
“怎麽樣？為我這驚世駭俗的推理所折服了吧？哼哼~”正當安迪沾沾自喜地同時，某人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噗~哈哈~驚世駭俗？哈哈……”畢宿抬步下樓，滿眼嗤笑。“我想剛才，然兒是驚聞你居然會用“下榻”一詞，才會一言不發得愣看你半秒。現在卻是疑惑你那‘驚世駭俗’的自信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季然看著畢宿，一臉“還是你懂我”的表情，乖巧地喊道：“畢宿哥哥，你起來啦。”
“哈哈~如果我不起來，可能就會錯過這麽精彩的一幕了呢。”
安迪看著季然：又是哥哥，哥哥的。又看了看畢宿：笑毛線啊！關你什麽事？
心中的幽幽小火，頓時大作。就像一窩水，不斷沸騰起來。
“呐~你錯過的豈止是這一個？我跟季然還有很多美、好的橋段，你都錯過了呢！”安迪自然知道季然跟他的關係非比一般，眼下的這句話絕對能起到打擊對方的作用，尤其在說道美好二字還特地加重了讀音。
果然，畢宿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很多。
“原以為你是一個明星，現在看來竟是一個笑星？！說起話來相當搞笑嘛。啊~不愧是演戲的，當真演的不錯。”畢宿繼續調侃道。
“過獎，對於我的專業，我隻是盡本分。不像某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占了人家的車位，睡了人家的床，非但沒有絲毫感激，還在這裏冷言相向，真不知道這SJJ的行政總監是怎麽當上去的，喔，你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您是高貴的駙馬爺嘛。上有皇帝，下有公主，能不平步青雲嗎？真是羨煞旁人呢，不過，自古“駙馬”的另一種涵義就叫倒、插、門。”
畢宿並沒有立刻反駁，而是趕緊看了看季然，生怕她會誤會什麽，但是此刻季然的臉上隻有迷惘，他籲了口氣調笑道。
“嗬，想不到，素來豔名遠播的安迪•威廉姆斯先生說起話來倒是尖酸刻薄的很，噢，我也差點忘記了，就因為閣下傾國傾城之貌，大眾好像開始質疑您的性別了呢，您說這該怎麽辦呢？還是從現在開始就稱呼您叫威廉、小、姐？！”
這個消息的確是事實，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網絡上就瘋狂的傳出質疑安迪性別的小道消息。如果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大家也都當笑話一般看過作罷。但是此消息是關於SJJ集團當紅首席藝人安迪•威廉姆斯的，此事就可大可小了。又因前一陣子的風波，大家順理成章得抱著“空穴來風，未必無音”的態度，不斷關注起這則消息的真實性。更有人唯恐不亂得四下發帖“證實”，正是印證了那句老話----樹大招風。
對於畢宿的還擊，安迪倒沒有什麽反應，反而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他翹起一邊嘴角，不屑得簡單說道。
“不勞您操心，倒插門總監。”
“你……”
季然在一旁一直沒有作聲，隻是呆呆得看著。
季莫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畢宿哥哥生氣的模樣，從小畢宿哥哥就是親切如四月春風的人，溫暖的微笑已經成為了他在我心目中的標誌。不管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他對我都是一如既往得禮遇周到。就是因為太過禮貌，這樣的他，讓我感到有些疏離，盡管他已經對我很好很好了……
不知不覺夜晚將至，經過幾個小時的唇槍舌戰，以安迪獲勝而進入到了中場休息的階段，而戰場也由廚房挪到了會客廳，也就是堂屋。
不可否認，安、畢二人都是極為優秀的，所以當這兩個人走在一起，若不是朋友，便隻能是敵人。此時，他們兩個正各自坐在一把交椅上，中間還隔著一張茶幾，雙目緊閉，正襟危坐，表情恬淡得如同兩尊大佛。
“嘻嘻……”一聲輕笑。
二人不約而同地睜開雙眼，此刻，季然正手捧托盤從門口緩步走來。
“怎麽了？”
“怎麽了？”
同樣沙啞的嗓音，向著季然脫口而出。但很快在望了一眼對方之後，就別過頭去。
“嘻，你們的感情可真好吖。”季然把兩碗東西單獨放到了二人的身邊，拿著托盤掩麵而笑。
“才怪。”
“才怪。”
又是異口同聲之後，別過頭去。
“這是什麽？”安迪好奇得拿起手邊的一隻小碗聞了聞：甜的？
“是川貝。”畢宿拿起小碗吹了吹，含邊啜飲。“是四川的鬆貝。”
“畢宿哥哥，真聰明。”季然拍手稱讚。“你是怎麽猜到的？”
“嗬，秘密。”聽到季然的讚許，畢宿有些自鳴得意。
嘖，給這個家夥出風頭了。安迪想著想著，端起碗一飲而盡，似乎要用這川貝降一降心中之火。
畢宿見狀，又立刻掛上慣有的微笑說道：“川貝就是要一口一口喝到口中，再順著嗓子緩緩下咽，這樣才有用喔。”
“是嗎？多謝提點。”假、惺、惺！！！
安迪回以標準的社交式笑容，他低頭看了看手中小碗。
這是----
接著，嘴角上彎。
“這隻碗古樸精致，飄逸素雅，青料翠濃，碗腹正中還有“至正七年置”的楷體款識，是紀年款中的年號款，由此可見這隻碗應該就是現今數量極少的元青花了。”
聽完安迪的陳述，畢宿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反倒一邊的季然卻好奇地跑了過來。
“元青花是什麽？這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碗啊，我每天都用。”接過安迪遞來的小碗，季然反複地查看。
“對，隻是普通的碗。”安迪笑得溫和。
當周圍都是不普通的時候，它就隻是普通的碗。
因為家庭的原因，安迪從小就接受著與別不同的教育，古董鑒別方麵更是頗具功力，所以，當初答應在悠然齋住下，這也是一方麵的原因。想想看，有什麽地方能比在這更能好好得研究古董了呢？
除了吃的，住的、用的可都是價值連成的古董呢，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奢侈的地方了。
然而----
季然，根本不需要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