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同床

畢宿:“不!”

安迪:“NO!”

季然:“你們別這樣啊,就將就一晚吧。”

畢宿:“我打死也不會跟這個家夥同住一個房間。”畢宿抓狂搖著腦袋,手還鄙視得指著安迪。

安迪:“喂,你以為我想啊?我才不要和你一個房間,昨晚借你睡了,整個房間都是你的臭味呢。惡心!”安迪朝著自己的房間裝模作樣的嗅了嗅,捏著鼻子說道。

畢宿:“惡心?你個人妖才惡心呢!”

安迪:“總比你這個倒插門好,還真是現代絕版呢!”

季然歎了口氣,唉~又來了,怎麽辦啊?今天下午去大櫃裏找床單,沒想到居然給蟲蛀了。以前給安迪用的,那次搬家就被他無情得當垃圾一般扔掉了,而且那個垃圾還是托給搬家公司幫忙帶走的。本來想讓他們其中一個帶我出去買,但是每次要說的時候,兩個就會像現在這樣大吵起來,旁人根本插不上話。現在好了,要睡覺了才想起自己就寢的問題。唉~古人雲:自作孽不可活!說得真是一點都沒錯。

在季然出神的時候,原先還在爭吵的二人,而今卻出奇得安靜,隻見二人雙手抱胸,一個人說一個人點頭,似乎在商量著什麽,季然本著女人的三八精神豎起了耳朵,還沒聽到什麽,二人就似乎已經達成了共識。但此後二人表情看上去卻是詭異的很,安迪正滿意的微笑點頭,畢宿卻蹙著眉用手摸著額頭。

嗬,嗬,可憐的畢宿哥哥!季然略帶同情的看著畢宿,嘴角兩下幹抽。

郊外的深夜很純粹,黑暗、寂靜得不帶任何雜質。在別苑的最右邊的房間裏,兩位世界級的頂尖人物正睡在一張大床上,一位赤身裸、體,若不是高檔絲綢被單的掩蓋,細膩光潔的肌膚說不準會在這個房間裏瞬時發出光來;而另外一名恰恰相反,他包裹甚嚴,除了外套,其他衣服都沒除去,像足了露宿的旅人,看樣子估計他今晚連被子都不想蓋了。

“睡覺穿那麽多,你不難受嗎?”安迪不爽得說道。

“閉嘴,變態。”

“你才是,我還怕你半夜撲上來呢。而且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你穿著西褲就往我床上躺?髒不髒啊?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哪個睡覺穿襪子啊?”安迪指了指腳那頭的兩隻黑色‘豬蹄’。

“那你的意思是跟你一樣?”畢宿挑了挑眉,迅速得起身,開始解開自己的襯衫紐扣。

“你……你……你……個變態,你想幹嘛?”看著對方在身邊不斷得脫著衣物,安迪不由得緊張起來。

“嗬~不是你說我穿得多嗎?現在我脫也不是了?”

“但,但是也沒人叫你全脫啊!!!”安迪不住得咆哮起來,同時把被子往自己身上重新裹了裹。

此刻,畢宿全身已經盡退幹淨,他朝安迪咧開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明明是一貫的那個四月春風的微笑,但是安迪卻感覺到某種危險的氣息。看著眼前慢慢放大的酮體,安迪嚇得把被子一下蒙到了頭上。

“好像挺有意思的嘛!”畢宿向安迪慢慢靠近,看著他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樣子,一股莫名的興奮感充斥全身。就在他的手快碰到安迪的時候,那隻手突然被很大力得拽了過去,畢宿一下失衡,頭被撞得七葷八素。

“嗬~”一聲輕笑。

畢宿這才發現,自己正趴在安迪的懷裏,而臉正貼著他的胸膛,他剛想坐起,手卻被安迪用力得拽住,居然一時之間不得動彈。介於這個動作的異常曖昧,畢宿的臉有些灼燒發燙。

“哦?這樣竟然就臉紅了?想不到我們的畢總監挺純情的嘛。”借著窗外的月光,剛好可以看到,畢宿泛紅的臉頰。

“你剛才的害怕都是裝的?!”聽到頭上傳來輕佻的話語,畢宿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被騙了,第二個反應是掙開這個“枷鎖”。

“沒有啊,也許是本能吧。你忘啦?我是個演員。”安迪邪魅得勾起嘴角,說話的同時還用另一隻手把畢宿的下顎上提,好讓其看向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畢宿很懷疑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人嗎?好歹他也是跆拳道黑帶,自己從來沒有因為對方的一個動作,而使自己被禁錮得紋絲不動。而且……

好美----

畢宿看著安迪完美的臉龐,不禁有些怔忡。好像現在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的一般,這麽近的距離,藍寶石的眼睛此時正因為月華而變得璀璨,潔白的肌膚如瑩雪般反射著灼人視線的光芒。

我這是怎麽了?畢宿以良好的定力穩了穩心神,他閉上眼睛似乎剛才那張發光的臉龐依舊如同睜開眼看到時一樣得清晰,這是怎麽樣的一種美啊!

不行----

差點又晃神了!難道這就是在業界流傳的安迪•威廉姆斯的必殺技----“撒旦的誘惑”!?畢宿為了使自己恢複神誌,暗地裏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變態,放手!”這已經是幾近艱難才開口說出的話,但是畢宿依然讓話聽上去沒有任何端倪。

然而,安迪卻置若罔聞得把臉不斷向畢宿靠近,就在畢宿能清楚得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的時候,畢宿把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許多,他強壓下一切情緒,平靜地說道:“說吧,放開我的條件。”

“哦?畢總監好定力,很少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自己的意誌,你----是第二個。那麽,條件就是我要知道季然的一切。”安迪說完便利落的放開了畢宿。

唉!畢宿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腕歎了口氣,突然一下又被人勾住脖子往下拉。

“幹嘛?”畢宿急切得吼道。

“一聽你歎氣就知道會是個很長的故事,所以還是躺下來說吧。”安迪眨巴兩下漂亮的大眼,微笑得說道。

好可愛----

“你,你要再碰我,我就不說了!”畢宿收了收心,這個家夥,真是危險!

“好吧好吧!”這句話很有效,頓時讓安迪像個乖寶寶一般,靜靜得躺著。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聽來的。那就從季然的太公開始說吧……”畢宿眼睛望著天花般,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娓娓道來。

據聞季老太爺家世顯赫,相傳其祖先在幾百年前就是當時遠近馳名的地紳富豪。要知道,能成為一方財主,這裏麵多半都會有些不可告人的齷蹉事,而為了躲避仇家,其先祖才那麽大費周章地把整個家族遷徙到了南方,而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也足夠底下子孫享用兩百多年。

但是隨著時間的消磨,錢財已經殆盡。好在老一輩的物品都完好如初的留了下來,變成了價值連城的古董。族人們紛紛開始謀算起以後的生計,經過集體商量,大家賣了一部分古董,並用這筆錢開始學做起一些小生意來,漸漸有了收入之後,季家由衰敗走向了興盛,但是對於這麽一個大家族,微薄如此也隻能做到勉強溫飽。

然而,到了季老太爺這一輩,是他把季家推向了巔峰。在他的引領裏下,季家先後進軍了紡織、電子、農用等領域,成績傲人,有段時間甚至是空前絕後。這使得悠然齋和各族人龐大的開支和生計不再隻是有著落,更是使整個家族都振興起來。

季老太爺是當之無愧的偉大之人,可是這般偉人,也逃不過時間的戕身損壽,任你富貴逼人,任你聰明絕頂,任你卓絕偉岸,最終的結局莫過於塵歸黃土。

畢宿說道這裏,眼中充滿了惆悵,但這股惆悵很快又被一絲不易覺察的怒火所代替。

“在然兒滿十三歲那年,季老太公就已駕鶴仙遊。頭七剛過,各大家族的人就開始蠢蠢欲動。悠然齋,這塊肥肉定然是大家爭相必奪的。

然而,對於無父無母的然兒來說這裏並不是價值不菲的曆史文化遺產,它僅僅隻是太公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在這的一園一角,一草一木,皆充滿了美好的回憶。麵對所謂的‘家人’賣力諂媚,季老太公自然早有準備,在辭世的前幾年早已暗中立下遺囑,這才平息了各家對悠然齋的覬覦。

但是有一條附加的特別條款,是說在然兒20歲之前,如果她死於意外該產權就自動歸國家所有。這無疑給家族裏奸佞小人,敲響了警鍾。為了安撫各大家族,老太爺最後也將名下的其他財產盡數分給了各家。”

這個季老太爺還真是個人物,可惜無緣得見,若是生在我們這個年代,一定會是個好對手的!安迪在心中矮歎一聲,又繼續聆聽。

“前幾年還爭相獻好給予然兒一些物質上幫助的人,今年開始就斷絕了來往,因為季老太爺的律師在然兒18歲宣布了悠然齋的另一項遺囑繼承權,是一項新的條款,內容是如果在其孫女季然20歲之前不能嫁人,或不能留有子嗣,該產權仍作特別條款處理。”

顯而易見,特別條款是為了保證季然的安全,讓其平平安安成年至20歲,而後來的這一項確是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即為私心,也為了讓季然盡快找到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得以依靠。後麵的這些話,畢宿自然是沒有說出來。而在一邊出神的安迪,似乎也另有所思。

因為有了這一項,作為三代血親的族人是沒有可能得到悠然齋了,所以,季然的生死從此變得無足輕重,高興的話留著她,不高興隨時可以殺人滅口。安迪始終一言不發,眼神裏卻漸漸透出懾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