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忍不下去了

葉錦言醒的時候,天還是蒙蒙亮,他緩緩起身,望著還在睡夢中的顧行歌,男人不禁露出了微笑。

昨晚她的反應十分生澀,可是這種生澀卻讓他心裏的那把火更加炙熱,甚至少見的讓他失去了自製力。

想到這裏,葉錦言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然後把她的被子掖好,這才起身洗漱。

顧行歌悠悠轉醒時,天已經大亮了,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滿室溫暖。

她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好像被揉碎了一樣,整個身體都綿軟無力地癱軟在了床上,她一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一邊回想著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論怎麽樣回想,她的記憶都停留在葉錦言讓她回房間休息處,而腰部奇怪的酸軟讓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越想越覺得自己頭疼欲裂,顧行歌伸出了手來想要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絲綢順滑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顧不上自己的全身酸軟的感覺,急急忙忙地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薄被——

在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的時候,顧行歌感覺自己的腦袋裏一瞬間就響起了一個炸雷。

即便是顧行歌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情事,也能反應過來自己昨晚到底經曆過什麽。

她抓著自己的長發,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壓下了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不知過了多久,才勉力抬起頭來打量這個房間。

“葉錦言,你看夠了沒?”顧行歌突然開口,聲音裏少見的滿含怒意。

“醒了啊?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才起來。”

一把充滿了磁性的男聲在房間裏響起,葉錦言靠在浴室門前,眼含笑意地看著半坐起來的她。

顧行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別那麽衝動:“你對自己還真有信心啊?”

“看看你現在的狀態,就知道我是說事實還是太自負。”他倒了杯溫水遞給了顧行歌,“你怎麽知道是我?”

聽出了男人語氣裏含著的淡淡欣喜,顧行歌冷哼一聲:“別想太多了,不過是看見了你扔在地上的衣服而已。”

如果不是看到了葉錦言昨天穿在身上的白色西服,顧行歌估計自己早就一個電話打給同事,直接報案了事了。

雖然看著顧行歌臉上的小表情很有趣,可是葉錦言也知道,現在還有一件事要確定:“昨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顧行歌一怔,隨後再次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我隻能想起來你讓我回房間休息,剩下的……”

“你還記得房號嗎?”葉錦言突然發問。

“房號?”顧行歌疑惑地反問了一句,隨後立刻就抓到了重點,“不是你告訴那個帶路的侍者的嗎?”

葉錦言坐到了床邊,給自己點了根煙,陷入了思索之中:“我是查了監控才知道你在這裏……你知道你昨天是被下了藥嗎?”

顧行歌的眉頭打成了死結:“藥?開什麽玩笑,我昨天吃的東西和你明明是……”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停了下來,葉錦言彈了彈煙灰:“想到什麽了?”

“酒。”顧行歌像是做夢一樣的呢喃道,“昨天葉恒修遞給我的那杯酒。”

葉錦言也想起了那時的小插曲,但是他想的顯然要比顧行歌更遠:“但是他可沒那麽好心,把你送到我床上來。”

“什麽意思?”顧行歌挑眉。

男人簡單的把在房門外的事情說了一遍,顧行歌心下發涼,她想到了一個極壞的可能,如果事情真的像她猜測的這樣的話,那麽——

幸虧昨晚到這間房的是葉錦言。

顧行歌心有餘悸的想道。

葉錦言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是在這個情況下,他卻不想說出來讓顧行歌更加難受。

他在煙灰缸裏按滅了香煙,站起身來拍了拍顧行歌的頭:“你再睡一會兒吧,反正今天也沒什麽事,你就權當休假算了。”

顧行歌不滿地咬牙:“雖然這件事的起因跟你沒什麽關係,但是別以為我會這樣放過你。”

“是是,隨便你怎麽說。”葉錦言敷衍的說道,隨後興致極好地眯起了眼睛,“話說回來,那個賭約……”

“閉!嘴!”顧行歌惡狠狠地甩了一個枕頭過去。

雖然在醒來後並沒有什麽過激反應,但是等葉錦言離開了房間之後,顧行歌卻慢慢地蜷縮了起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繭。

無論是質問還是哭喊,都無法改變這一切。

這件事情顧行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床單上的血跡和曖昧痕跡醒目地提醒著她,在昨晚究竟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情事。

“沒什麽的,”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自我催眠,“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沒什麽的,真的。”

可是她心裏卻是一片空白,好像再沒有什麽事能讓他提起精神來。

顧行歌把臉埋在了雙膝之間,終於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讓眼淚滴落了下來。

“哥哥……你在哪兒?”

秦思銳沒想到,在婚禮的第二天,葉錦言會這樣急促地把他叫了過來。

讓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葉錦言的臉色,居然會是憤怒到了極點的樣子。

“怎麽了?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昨天才舉行過婚禮才對。”秦思銳最終沒忍住,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嗬,就是因為是我的婚禮,”葉錦言的指關節被他捏的咯咯作響,“葉恒修可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啊。”

秦思銳皺起了眉頭,就算從前葉錦言的語氣有多麽諷刺,他都從來沒有直呼過他大伯,葉恒修的名字。

“出什麽事了?”他也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直奔主題地發問。

葉錦言伸手,輕輕地敲擊著麵前的桌子,這個動作,通常代表著他正極度的心煩。

秦思銳並沒有追問,隻是沉默地站在他麵前,等著他開口。

“他給行歌下了藥。”葉錦言停下了敲擊,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而且還安排了人帶她去事先安排好的房間。”

“他是想——”

“沒錯,在婚禮上出了這件事,葉家臉上不會好看,而顧行歌的名聲,”他嗤笑了一聲,“也算是徹底毀了。”

看著秦思銳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葉錦言嘴角帶著一絲冷酷的笑意繼續道:“看來他對那天在老宅發生的事,仍舊是耿耿於懷啊。”

“你打算怎麽辦?”半晌後,秦思銳問道。

“如果是一般人遇上這種事,多半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把。”葉錦言站起身來,望著窗外,“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去動我的女人……那就別怪我百倍千倍的奉還了。”

秦思銳記下了葉錦言的囑咐,但是卻並沒有立刻離去,葉錦言有些疑惑的挑眉:“怎麽,還有事嗎?”

“長風的妹妹,沒什麽事吧?”最終他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葉錦言的眉眼柔和了起來:“當然,我怎麽可能讓她出事。”

不知道是對葉恒修下的藥過敏,還是被葉錦言折騰了個夠嗆,顧行歌本來已經痊愈的感冒,在這一天下午再次複發。

這次顯然比上次還要來勢洶洶,等葉錦言回到房間的時候,蜷在被子裏的顧行歌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

她的高燒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退下去,在看著自己動用關係找來的醫生進進出出,葉錦言不知道多少次的自責過自己的操之過急。

而在昏迷之中顧行歌水米不進,喂什麽吐什麽,隻能靠吊葡萄糖和營養劑提供身體所需的一切。

醒來之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酒店套房裏帶著吊燈的天花板,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有點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為身體乏力和手上的吊針沒有成功。

而也就在這時,一條有力的手臂把她的上半身牢牢撐住,葉錦言特有的低沉嗓音在她身邊響了起來:“醒了?”

顧行歌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是那些話終究被給堵了回去,感覺她安靜了下來,葉錦言這才滿意的放開了她:“聽話,我給你請了兩周的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按照你這樣的狀態去上班,蔡明睿估計要給你專門備一個醫生。”

他看著她明亮如星的眼眸,帶著笑意卻又無比認真的說:“——你要是聽話的話,就一切太平。如果你固執地想要挑戰一下我的極限的話,那我也就隻好奉陪到底了。”

他滿意的看著顧行歌在聽到聽話兩個字時,就已經皺起了眉頭,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葉錦言捏了一把她尖尖的下巴,端起放在旁邊的一碗白粥一勺一勺的吹涼了喂她。

他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一個人,但是此刻做起來非但沒有覺得厭煩,反而是覺得滿心歡喜。

喂完了一整碗白粥後,葉錦言帶著笑揉了揉她的頭發:“趕緊好起來啊,要不然葉恒修就隻能讓我一個人給收拾掉了,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很不甘心?”

顧行歌垂下了眼簾,低低地笑了:“是啊,雖然我很不喜歡和別人針鋒相對,可是這次……我可忍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