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清晨,幾陣隱隱的雷聲過後,下起了入夏的第一場雨。

無暇站在窗口,安靜的仰望著上空。微明的天空中連綿不斷地垂下一條條雨絲,層層的雨雲將遠近的景物都迷蒙了一層霧,像一副水墨畫,朦朧而潮濕。

又是幾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無暇的眼中映著向下飛落的雨絲,宛如映照出了她內心的劃傷。

其實這些天,她並不覺得痛苦的,隻是異常的沉悶。蕭玉展雖然天天來煩她,但居然很規矩,還很聽話很討好,這讓她也覺得挺詫異,對他最初的恨意也漸漸減淡,並不是因為他的改變,而是,她覺得一味的恨,並不能減輕她的痛,也不能給她現在的處境有任何的幫助。

心底,隱隱的在回避著那個身影。

蕭府,一片寧靜,就永遠這樣寧靜就好了。不要有任何的消息。

細雨瀟瀟地下著,雨水順著樹尖房簷滴下來,變成了一串串水靈靈的珍珠,地上已有片片的水窪,雨點打上去,敲開了一圈圈的音符。

院子的門開了,走進來打著雨傘的蕭玉展,朦朧的雨絲中,他的身影蕭條挺拔,俊朗的麵容也沾上了一絲透明的光澤。

無暇眨了眨眼,她心底不否認,這個男子,確還是有一副不錯的皮囊。

“無暇,快關上窗子,莫沾了潮氣。”蕭玉展收了雨傘進房來,便關切地替她關了窗,然後轉過身細細地看著她,“下雨了,在屋裏很悶吧。”

她搖了搖頭,回身坐到椅子上。

不管下不下雨,不管出不出太陽,對她來說,隻是天氣。她的心情早已是固定了,沒有什麽可以影響。

蕭玉展吞了吞咽喉,有點癡迷的望著端坐著的無暇,她這樣嫻靜的樣子,越發美麗逼人,雖然,這種美,是骨子裏透著冰涼的美。也正是因此,他才不想惹她,一直都沒有再動她。

但是,要他永遠隻在一邊看著,他又如何心甘。

更何況,那邊來信,他,就快要回來了。

想到此,他心底猛的一疼。

無暇對他這樣熾熱的注視早已習慣,不避也不動,依然呆坐著,空靈的眼神望著不知名處,完全處於自我的狀態,就像屋子裏原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蕭玉展有點失落,慢慢挪動腳步坐到另一邊,抬起手支著下巴,歎息。

對別的女人使過的招數他全使了,送衣服送飾物,甜言蜜語,逛街賞月,什麽都做了,但是,這個女人就是不冷不熱,不卑不亢,不喜不悲。別的女人他逗一逗耍一耍倒也罷了,可是這個女子,他偏偏想聽到她的笑聲,看到她的笑容,甚至,還有種想天天將他摟在懷裏的衝動。他明明已經得到了,為何還落得這麽狼狽?真想不通啊。

輕咳了聲,蕭玉展又站起身,挪到無暇身側,微福身,略帶乞求地道:“無暇,你別整天不高興的樣子行嗎?你想要什麽,隻要你說,我一定辦到。”

無暇輕輕一抿唇角,笑得若有若無,“我沒有想要的東西。”

蕭玉展吸了口氣,又覺得被堵在了半空,在無暇這裏,他就總覺得無從下手。

正恍然失措間,無暇突然站起了身,麵無表情的走向床邊,“我累了,大公子請回吧。”懶懶的嗓音引得他內心一顫。

竟情不自禁跨前一步伸手將她攔腰抱住,“無暇……”鼻息間嗅到她柔順的發間傳來的清香,一如處子的芬芳。

無暇身子微頓,心頭莫名襲來了陣陣的驚悸,聽得身後蕭玉展越來越紊亂的呼吸,她隱隱感覺到了即將要麵臨的事情。

悲哀的發覺,原來,要真的麵對,並不是那麽輕鬆容易。真正的麵對,不僅僅是過去,還有將來。

要說不害怕,不嫌惡,不心痛……怎麽可能。

“無暇,這麽多天,我對你的喜愛,你該明白吧?”蕭玉展緊緊的摟著她,靜靜的感覺著她身子的柔軟、纖細和輕微的顫動,眼神迷情的圍繞著她精美的臉頰、下巴,以及有著細細絨毛的耳根,衝動的因子在體內開始一波一波湧動,再不安分,“無暇,咱們是有過親近的人啊,不要對我不冷不淡的好嗎?”

感覺到他的手一點點開始揉弄她的身子,無暇像驚醒一般,猛的抬起手,手指一觸到了他的腕,方覺得似乎太多餘,不由的倒吸了口氣,身子軟下來,手也放了下來。

是的,太多餘了。

將她放在他的位置上想,她也知道自己終是逃不掉的,大公子要一個丫頭,有什麽不可以。更何況還是有過關係的通房大丫頭,根本就是天經地義。

太執拗了,除了顯得自己過於矯情,還很可笑,而且,她明白,到最後,除了辛苦自己白費力氣什麽也爭取不到,隻是空添幾分困擾。

無暇的默認讓蕭玉展精神為之一震。原本,當看到無暇想要反抗他還緊張了一回,怕自己忍不住再一次強占她,生怕她更加討厭自己。但是,沒想到,她,竟然……“無暇……”他情難自控的湊近她的脖頸,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肌膚上,雙手也受到鼓勵般顫抖著撫摩她滑嫩的身子,“我做夢都想著你,無暇,想著怎麽讓你多笑一笑,從來沒有人讓我這麽掛心,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真的喜歡上了。”

無暇唇邊勾起慘烈的笑,任肩上的衣衫斷斷續續地……滑落。

蕭玉展急切又小心的拋掉手中的衣衫,一個衝動猛的吻上了她的後頸,粗魯的吮吸幾下便立即轉為溫柔,一隻手探入她敞開的裏衣內,柔滑的觸覺立即讓他渾身擊起一波電流。

無暇顰緊了眉,瞳孔放大,然後慢慢閉上眼睛,緊緊咬住了下唇。蕭玉展的觸摸讓她厭惡、憤恨,但是,她知道她要忍。

不管他是粗暴還是溫柔,都一樣令她厭惡!

濕濕的東西沾上了睫毛,她暗暗吸了吸氣,將湧上鼻息的熱流逼了回去。再睜開眼,一片清明。從此以後,她要冷眼對待這一切。

蕭玉展全身卻越來越熱,他狂喜的發現,無暇決定接受他了,雖然他能看出她的不情願,看得出她的忍氣吞生,但是,女人的轉變是需要過程的,對於她,他有耐心,有信心,所以他不強求,不貪婪。盡量,他會溫柔百般。

纏綿的吻在她頸間,蕭玉展的理性在漸漸消散,心裏興奮的暗罵自己,為什麽對這個女人竟然這般的失控。強忍著要暴發的衝動,他眯著眼看著她的氣色,一邊試探著雙手緩緩用力,將她的身子輕輕按向床榻。

無暇空洞的眸中最後閃過一絲決然,一閉眼,她順勢撲在了床上。眼淚於此同時,沾濕了潔淨的枕巾。

蕭玉展渾身一抖,毫不遲疑的撲了上去。

窗外,雨絲依舊,輕輕敲打著窗欞。

冷清清。

而屋內,白色的紗帳裏,米色的身體內熱氣在膨脹。

男人狂亂而不失細膩,溫柔中盡是纏綿。

女人僵直的身子在漸漸柔軟。

合二為一的瞬間,她感覺了身體裏升蕩起陌生的、奇異的、令人羞恥的快意……

默默地,她咬緊了牙關。

*

**

天,漸漸泛起暮色。

兩輛豪華的馬車一前一後在城街上奔馳,青石板上,一陣啪達啪達的趕車聲在街道中回蕩。

前方的轎簾掀開了,露出一張俊逸非凡卻麵帶焦急的臉,他抬頭望了望天,一對宇眉不自覺的又顰了起來。

天又要黑了。

蕭玉郎無法表達此時的心情,從來不曾這樣過,出門辦完事後會瘋狂的想要返回蕭府。唉,又要在外留宿一夜,這讓他的心似乎被放在了鍋台上燒烤。

突然,疾馳的馬車緩慢下來,漸漸停滯一家客棧門前。

紅棕大馬仰天嘶叫一聲,馬上的人翻身一躍,跳下了馬,幾步跑到後麵的馬車前,還未開口,就見前麵轎簾猛的掀開,一道月白的挺拔身影躍了出來,也直走向後麵的馬車。

“二公子?”那人喚了聲,退後站立。

蕭玉郎沒有理會他,隻向著馬車施了一禮,道:“爹,玉郎請求先行回府。”

車簾掀開,裏麵威嚴的蕭老爺露出疑惑的神態,他看了看蕭玉郎,沉聲問:“玉郎,你是有什麽急事麽?”

蕭玉郎頓了頓,垂下目,有點吞吐地答:“急事……倒也不是,隻是……尚有未完成的事情。”路上這幾日,他莫名的覺得心慌意亂,心裏頭,總也放心不下她。

蕭老爺卻露出不悅的神情。

一旁的朱管家忙道:“二公子,天馬上要黑了,夜裏趕車可危險啊。”

蕭玉郎瞥他一眼,再對蕭老爺道:“爹,我騎馬回去就行。”

蕭老爺臉色一僵,斷然拒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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