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燃

將遙汀抱回房中床上,法天站在遙汀床前,挑眉說道:“脫衣服。”

“你說什麽?”遙汀捂著衣衫,往床角裏退。

“別多想,我是怕你凍到,”法天說著往外走,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出去總可以了吧。”

聽著法天走遠,遙汀鑽到被裏,把身上濕冷的衣服脫了下來,光溜溜的如一尾鯉魚,靜靜的躺在柔白色的蠶被下麵。

這一天經曆好多事情,看著親人走向洗怨池,便是永世相隔,遙汀想起這些,禁不住有些鼻子泛酸。

任她如何故作堅強,也不過是隻有十幾歲的年齡,本來她是下了狠心進入宮閨紛爭,血淚苦痛,不過幾十年的咬牙而過,亦或許,她不能那麽壽長,不過也是一場政治陰謀的直接犧牲品。

父親選擇自己而非姐姐,已經心意明了,遙汀當初心中存下的一點骨肉希望,其實不過都是妄念。

法天把自己帶到幽冥司中,遙汀一直懵懵懂懂,這對她到底意味什麽,她也實在無法預測,於她而言,一切都不過剛剛拉開帷幕。

法天拿著幹淨衣衫回到遙汀房間時候,隻見遙汀縮成一團,躲在被子當中,被子外麵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眸,滴溜溜的眨來眨去,不知道正想著什麽心事,神情有些蕭索。

“你、你怎麽又回來了?”方才一直在想著心事,遙汀竟然沒有聽到有腳步聲走來,直到法天來到床邊,才後知後覺的退了一退。

見遙汀拚命往床裏縮去,法天也不攔他,反而勸她:“再退退。”

“啊!”退得太用心,沒有注意已經到了床的盡頭,於是結實的撞到了白玉牆壁上麵,又冰又硬。

看著法天一臉壞笑,遙汀撅嘴生氣:“你都看到了是不是,明明知道我要撞到了,還讓我退!”

“你不是不放心我麽,這樣你就有安全感了,”眼眸含笑,法天並不為自己的行事辯解。

哼了一聲,遙汀躲在被子當中,身體緊緊的靠著牆壁,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麽?進來都不知道敲門!”

“這是我的房間,為什麽要敲門啊,”法天把手中的衣服放到身旁床上,裝作委屈的抱怨。

“那房間還給你好了,又不是我想住的!”遙汀瞪大眼睛,氣狠狠的表達鬱悶。

指了指身邊的衣服,法天點點頭:“說得也是,那你穿好衣服,搬到東廂暖房去住,把房間還給我吧。”

眼睛瞄了瞄門,遙汀說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那不行,這可是我的房間,你要是不過來,那我過去好了,”法天說到即做,立刻就要過去遙汀那邊。

猛烈的擺擺手,遙汀製止他:“別,你別過來,我過去。”

遙汀心中打著主意,覺得在床上始終不好,要是去了床邊,有什麽風吹草動,也好逃得快些。

蠶蛹狀的遙汀,團在被子裏一蹭一蹭的往床邊挪,速度堪比烏龜。

終於挪到了床邊,遙汀一隻手裹住被子,另一隻手從被子中伸出,去夠床邊的衣服。

擔心被子滑落,遙汀一心二用,一邊要拉緊身上的被子,一邊還要瞄準衣服,保證一次抓到,真是好不辛苦。

潔白的天蠶絲被裹著遙汀身體,從天蠶絲被當中伸出來的一隻臂膀,竟要比天蠶絲被更加柔滑白皙,還隱隱泛著剔透的光澤。

心中一動,法天穩住心神,他想要正式迎娶遙汀,而遙汀不同於那些他曾經相好過的妖女精怪,那般白璧無瑕,他實在不忍傷害。

嘴角上揚,彎出一道狡黠的弧線,法天逗弄遙汀,將床邊的衣衫拉遠了些距離。

一拉一夠之間,恰是同時,遙汀本是已經瞄準了床邊的衣衫,法天這一拿開,身子沒能穩住,直接撲倒。

本以為會掉在柔軟的床單上麵,結果陷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淡淡的茶花熏香,清澈肺腑。

用睫毛去想,都能猜到是誰,遙汀柔白的麵頰,騰得燒紅一片。

溫柔的將遙汀扶起,法天笑言:“疼不疼?”

從肩膀上傳來的,是手掌中的滾燙氣息,遙汀睜大一雙眼睛,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來法天隻是為了逗她一逗,但手掌下柔滑細膩的觸感,身上馨香的氣息,和那雙令自己生憐的眼眸,讓他強製壓抑在心底的火苗,瞬間燃燒。

拂去遙汀香鬢的幾縷柔絲,法天雙唇,咬在遙汀細小的耳垂上麵,舔舐撚轉,輕柔炙熱,感受到懷中身子向後掙紮,法天右腕收緊,攏在她纖腰之上。

剛要叫喊,讓法天將她放開,卻有溫熱的氣息,涓涓細流般的在她耳骨輕輕掃過,酥麻酸軟,身子瞬間便如沉入海底樣無力,溺水深陷,不能自拔。

柔軟涼薄的天蠶絲被,緩緩的滑落在遙汀肩頭,柔若無骨的酥肩微微顫栗,似巨浪中的一葉扁舟,無法自主。

雙唇劃過遙汀秀氣的額頭、挺翹的鼻尖,最終擒住丁香小舌,**,兩條遊蛇纏綿悱惻,唇齒生香。

遙汀於此十分青澀,隻能憑著法天引領,任由他的雙唇輾轉徘徊,眼中生出氤氳水汽,朦朦朧朧嬌羞嫵媚。

唇齒間牽出瑩亮晶線,法天雙唇逐漸下移,覆上遙汀玲瓏有致的兩排鎖骨,凹凸的鎖骨纖細軟滑,帶著涼涼的質感。

法天左手下滑,扣住遙汀手腕,欲要剝落她仍舊圍在身上的天蠶絲被,下個瞬間,卻是突然反手一帶,將拿來的幹淨衣衫,蓋在了遙汀身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咚的一聲巨響,黑石房門向內而開,勢如竹破,房門被震得搖晃不迭,顫悠悠的前後擺動,總是不停。

“遙汀啊……”這個時候闖進房中,也隻有沒什麽神經的恒君比較擅長,恒君身後躲著阻攔不力的觀棋,怕得連頭都不敢抬起。

迎著屋外照射進來的幾許暖陽殘粒,法天的聲音仿若千年冰霜凍住的深潭,淩寒凜冽:“六叔,你有什麽事情?”

衣衫被蓋之下遙汀被捂得極嚴,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遙汀又是如此衣衫不整,難免不令墨訓浮想聯翩,嘻嘻一笑,墨訓問到關節:“我有沒有打擾到什麽?要不你們繼續?我可以等等再來。”

一直被法天擋在身後,其實遙汀並不能看到墨訓表情,但這話說出來即是不明的曖昧,遙汀一排貝齒緊咬下唇,窘迫到極端。

不怒自威,法天的眸色漸漸由紫而墨,異常的冰冷。

“也沒別的事情,我不過是來看看遙汀情況,順便把天後的請柬送來,方才忘了,不用送我,我走了,”話音方落,墨訓也不待法天吐字送客,施施然的將燙金請柬放到觀棋手中,長袖而去。

觀棋懂事的將請柬放入懷中,恭恭敬敬的低頭掩門,遠遠的走了開去。

墨訓一走,法天總算放下心來,遙汀鎖骨上遍布吻痕,柔唇也被自己蹂躪的有些紅腫,小巧白皙的耳垂上,也隱隱有著自己的牙痕,如果這個樣子被墨訓看到,遙汀必定無地自容。

回身打算溫語相慰,轉身一望,卻是哭笑不得,遙汀不知何時又縮到了床角,而且這次還非常認真的拚命往牆上靠。

“如果給你個幾萬年,說不定真能把牆壁靠穿,”說著法天也不顧遙汀躲閃,上床抓住遙汀手腕,把她拉到床邊:“不過短時間內,你還是別想了。”

看似遙汀是打定主意不做聲,眸子晶晶亮亮燦若星河,隻是一副打死也不說話的架勢,知道她又是轉不過來彎,法天也不迫她:“好好休息一會兒,晚上我來找你吃飯。”

紫衫閃過,遙汀被平放床上,還未躺穩,即是一吻落下。

受了不少驚嚇的遙汀已是不知躲閃,呆呆的看著法天闔門揚長而去。

法天剛一出門,遙汀立刻從床上蹦到地上,和大床拉開好遠距離,恨不得逃得愈遠愈好。

如果她沒記錯,方才那幕活色生香的好戲,似乎就發生在那個床上,遙汀的心突突跳個不停,那個大床就像一個魔咒,遍布著法天和自己纏綿的影子。

臉色發燙的回憶種種過往,直到身子有些冷颼颼的感覺,遙汀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剛剛自己倉促中跳到地上,披在身上的被子衣衫,零落的撒了一地。

從地上撿起散落的衣衫和被子,遙汀首先將被子放回床上,這才拿起衣衫,來到水鏡前麵,打算把衣衫穿好。

如果沒有來到水鏡前麵,遙汀也不至於如此震撼。

將滿頭的烏絲披散肩頭,還能勉強遮住耳垂上的朱紅色印記,可是腫脹的嘴唇,滿是咬痕的脖頸鎖骨,如白滑的肌膚上布著的絲絲血斑,足以令遙汀覺得觸目驚心。

心神混亂,遙汀腦中思緒電閃。

法天難道很餓?

我還是個未婚女子,所謂禮教之大妨。

現在我好像已經成仙,雖然隻是個鬼仙,是不是這樣,就不用遵守什麽禮教?

滿腦子雜亂無章的想法,足足要把遙汀鬧瘋。

直到法天來找她吃飯時候,遙汀仍保持一個姿勢坐在水鏡前方,手正扣在衣衫的第二個盤扣上麵,不見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