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我們不偷看

一個姿勢將擺了不下一分鍾,那邊才傳來南宮邪的聲音:“虎蘭,將王妃抱來。”

“是,王爺!”

然後她看到一個風一般的女子朝她跑來,圓臂一掄將她從馬車掀下來,身子九十度翻轉刺激地落進虎蘭懷裏。

虎蘭抱著她吭哧吭哧跑回火堆,並根據她和王爺最近的親密表現,自作主張地將人放到王爺身邊,與王爺同坐一塊石頭。

石頭一人坐還算寬敞,兩人坐立即顯得擁擠,林書玖至少有大半屁股懸在外麵,瘋長的茅草尖被壓在下麵,報複地拿針尖似的葉尖紮她屁股,癢癢麻麻很不舒服。

她一動,身體不由自主向南宮邪身邊挪,兩人一下貼在一起,隔著薄衣,彼此身體的溫度對傳中合。瞬間的接觸讓兩人心中皆是一驚,南宮邪還算淡定,隻是皺皺眉。

林書玖像被蟲子咬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本能向外挪動。吧唧,半張石頭沒了著落,屁股直直地坐在地上,壓扁一堆茅草。

南宮邪斜眼看她,默默地挪動身體,空出大半張石頭留給她。

看著空出的位置,坐一人都有餘,林書玖麵容抽搐,無言以對。早前不讓,這會兒倒懂事了,她這一摔成了笑柄。

一旁翻烤肥魚的虎蘭發現兩人氣氛很差,再瞧王妃的傷腿,她偏著腦袋若有所思,像是明白了什麽點了下頭,將還在翻烤的魚交給一邊的蘇茉,動動身子將王妃搬回去,讓王妃繼續挨著王爺。

做完後,虎蘭退到原來位置,默默接過肥魚一邊烤著,一邊看著坐在對麵的一對璧人露出微顯傻氣的笑。

真好,王爺和王妃意外的很相配呢!

林書玖眼觀鼻,吐著怨氣,為虎蘭的不懂眼色而著急上火,被太陽曬過的石頭仍有高溫,屁股火燙火燙地,讓她很想從上麵跳起來。

“王爺,償償兔子,香著呢!”一名侍衛拿著烤好的兔肉走過來,笑著把肉呈上來。

南宮邪點點頭,接過串著整隻兔子的棍柄,淡淡地看向身邊的林書玖涼涼道:“本王記得愛妃很愛此物,特別是兔子的屁股。小七,拿小刀來。”

小七身子一抖,想起許久前的事,王妃惡意賞賜王爺兔肉,用的也是兔子屁股肉。王爺這是在報複王妃?心眼是不是太小了?

一想到報複,小七心裏莫名惡寒,趕緊奉上短刀,並同情看王妃。

小七一遞刀,蘇茉正烤野雞的手抖了下,雞肉落進火堆裏沾了小片白灰。

林書玖眼皮一跳,比誰都淡定拂手道:“謝謝王爺記得臣妾的喜好。不過,最近胃口變了,想吃點天上飛的,臣妾所愛之物就割愛給王爺了,不用客氣,這是臣妾應該做的。蘇茉,雞肉還沒好嗎?”

“嗯,就好!”蘇茉有意幫她,看看烤在火上的雞肉,成色欠佳,裏麵的肉還沒熟透,暫時不能入口。眼光一轉,看向虎蘭手中的魚,色澤正好,魚皮炸裂露出白嫩魚肉散出陣陣香味,正好可以入口,便轉了話風道,“你可以先吃水裏遊的。”

嘖嘖,配合真默契!

林書玖心花兒怒放,感激地看蘇茉,再從虎蘭手中接下烤好的魚握在手中甚為得意地搖搖,眼神輕蔑地藐視身邊的南宮邪,咧著嘴,拿魚肉碰碰他手中的兔肉笑道:“用餐愉快!”

南宮邪正片下那坨肉擢在刀尖,她不吃,他更不會,結果隻能扔掉。

“王爺,出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她掐準時機,在他有意丟掉兔肉時笑吟吟念出詩句。

南宮邪手中一勾,消掉拋肉的力道,巧手一轉遞給身後的小七:“小七,兔肉賞你!”

能說不要嗎?小七苦著臉詢問,看到王爺眼皮輕挑,心中大驚,知道沒可能說不,趕緊伸出雙手,寶貝似的捧好王爺的賞賜,嘴裏還要歡歡喜喜地大叫一聲:“謝謝王爺賞賜!”

吃就吃吧,總比吞劍吞刀安全。

兔肉在手,小七隻能自我安慰,拿著賞賜躲到一邊淚咽去了。

林書玖和蘇茉不約而同看向南宮邪,兩人默契地覺得這人壞心眼。

用過野味後,應眾侍衛兄的要求,她和虎蘭、蘇茉三人連著藍月靜帶來的兩個小丫頭被早早地雪藏進搭好的營帳中,空出整個河灘方便男人們下河泡澡消暑。

“咚咚咚……”營帳外響起給力的落水聲,隨後是陣陣爽朗的笑,“哈哈哈……真他娘的舒服!”

營帳內,藍月靜帶來的兩個小丫頭聽著水聲和笑聲純情地臉紅,別別扭扭地扯著自己衣角,輕咬著牙齒有些不好意思。

虎蘭和蘇茉意外的從容淡定,一個是事不關己的百無聊賴發呆,一個是惱火嫌吵黑臉發抽。

林書玖則是直接忽略一切聲音,看著映在帳上的黑影開玩笑:“小七哥,你怎麽不陪他們下水快活?”

“王妃……”小七有些想哭,為什麽又叫他哥?快活這詞聽著好驚悚且曖昧,讓人想入非非。

他的目光落向河麵,柔弱月光中飛賤出大蓬大蓬水花,水裏飛穿著幾條白光光的身體,眼神再亮點還可觀到些許胸毛,黑乎乎一片有傷風雅。

麵對如此景象,會幻想的他就是傻蛋!

小七淚奔,怕得針眼立馬把視線拉回來,神情囧然。

林書玖正等著他的後話,隻聽到一聲稱呼後,外麵沒了聲音,狐疑地看向帳壁,上麵好端端地映著一抹身影,人還在外麵。

“怎麽不說話了?”她道。

小七愣了下,隨口接話:“說什麽?”

“哦!”帳裏的人歎氣,害他心中緊張,然後就聽到裏麵的王妃悻悻說道,“我忘了你有傷在身!”

小七默。

帳裏過會兒傳來她有點擔心的詢問:“小七哥,你的傷好點嗎?”說話時,她摸摸懷中的傷藥,想著要不要再破一次例,瞞著呂荷把傷藥給小七用。

帳外,小七感動地笑,搖搖頭說:“謝謝王妃關心,屬下好多了。”

“王爺、王爺,水裏涼快,快下河裏泡泡!”河中突然竄出一顆腦袋,帶出一蓬水花,有人風化絕代姿色撩人甩動長發,粗劈一伸向剛從營帳裏走出來的南宮邪招手。

這位比較有特色的妖嬈漢子是眾侍衛的頭領,在宮中當差多年,被皇上任命宮內一品帶刀護衛,不久前升為都頭,與南宮邪很熟。為人直爽忠厚、腦子脫線和海天一樣都是沒有眼力的逗逼貨色。

“不用!”南宮邪拂手回拒。

那漢子立即拉大嗓門叫聲來:“王爺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們,是男人就該……唉,大風你打我做啥?”

漢子被身邊的下屬突然爆了個腦門,下屬是個會看人臉色的家夥,眼瞅著王爺冷臉,趕緊將頭兒拉起,並不停地使眼色。

奈何他費勁半天,漢子愣是不懂,二愣子地問他:“咋啦,眼裏揉沙子了?”

下屬暈厥,合著另位同僚直接將頭兒按進水裏洗涮,以免禍從口出。

林書玖聽著來勁,回頭對身邊的幾位姑娘說道:“你們以後嫁人就得嫁這樣的,又風趣又耿直,日子才不會無聊,更不會受騙。”

帳外,南宮邪一字不漏地聽完她的話,嘴角僵住然後輕揚,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高深莫測地看向河麵鎖住被下屬洗涮夠嗆的漢子。

她會中意這樣的男人?有點意外!

小七往後縮縮身體,有些緊張地靠在營壁上,同情地看著一無所知的漢子。估計會被王爺滅口泄憤,他想。

她正說得起勁,那邊蘇茉發現營帳外多了一抹高挺的身影,眼睛不由自主**,幽幽提醒:“王爺來了!”

“嘎?”營帳內很呱噪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時才傳出林書玖的訕笑,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王爺不用擔心我們會偷看,隻管去河裏洗澡。”

原來她在窺覬他的身子,南宮邪頷首,眼裏又是一個高深莫測的笑,身影輕轉改了方向,筆直地向河邊走去,幽幽冷冷丟下一句不信任她的反問:“真的不會看?”

林書玖點頭如搗蒜,一直瞧著他映在營帳上的身影,他一動,她也跟著動,他向河邊去,她向營帳門邊爬。

“嘶……”藍月靜的丫環們又不淡定了,倒抽一涼氣,瞪大雙眼瞧著那個滿嘴胡話的女子動作迅速地爬到門口,表情無比猥瑣地偷偷掀開帳門向外偷看。

她們的節操碎了一地。

虎蘭依然百無聊賴地發呆,蘇茉眉尾又向上翹三分,一臉隱忍地拿眼神剮她。

門簾一掀,林書玖愣住。一雙寶藍色緞麵錦鞋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眼前,不偏不移擋住她窺向河麵的眼睛。

隨後一把涼涼的嗓子從上麵落下來:“愛妃想看什麽?本王**出浴?”

“沒有,絕對沒有!”林書玖搖搖頭,一臉坦蕩地抬頭與他對視,視角上的壓迫讓她脖子分外吃力,隻看了幾秒便垂下頭道,“王爺,你站著我會有壓力!有什麽事,坐下聊。”

“進去,把簾子落好!”南宮邪不動,等著她回帳內。

林書玖覺得無趣,癟癟嘴收回探出的頭,落下簾子調頭爬回去。好在帳內鋪著一層地毯,真要在沙石裏爬,免不了中意一身泥汙。

見她趁興而去,敗興而歸,蘇茉心裏痛快了,彎著眼兒嘲笑。藍月靜的丫環黑臉裝無視,兩人擠在一塊,也不知她倆中的誰掏出一根藍色緞帶翻起花繩。

林書玖看了會兒覺得有趣,翻花繩這項古老而曆史悠遠的遊戲勾起了她的童心,立即熱衷起來,爬到兩人身邊細看,不時插上一句讓別人改了花樣。

南宮邪並沒有進入營帳,也沒有掀開簾子向裏麵瞧,等她一進營帳後轉身回屬於他一人的獨帳裏熄燈睡下。

半個時辰後,河裏一群吵鬧的漢子們終於盡興了,河麵恢複安靜,漢子們穿好衣服擠進最大的營帳休息,留下兩人守夜,兩個時辰後再輪班替換。

沒了吵鬧聲,林書玖開始犯困,手中一晃翻錯花繩,藍色緞帶淩亂打結纏在指間,兩個小丫環慌慌張張為她解開,瞧著她不雅的打嗬欠,兩人吃吃淺笑,怕有失儀態,兩人優雅地舉著衣袖遮住半張臉。

其中一個小丫環先止住笑,放下衣袖上前為她寬衣:“王妃像是困了,時辰也不早了,請王妃就寢。”

平日裏林書玖都是自個兒解衣睡覺,突然有人幫忙,她有些不適應,拂手讓小丫環退下,沒什麽講究的合衣而睡。

小丫環定定地看她合上眼,不一會兒便從她嘴裏了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這位主子入睡真快!

營帳裏的姑娘們各自挑了處地方躺下,學她合衣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