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偷師

要是他及早現身,說不定能救兩個手下一命,可他卻偏偏一直藏匿,等待偷襲的最好時機,也就是鐵球自暴的那一刻,不能不說太過陰毒,卻也的確有效,僅僅一錘便讓劉穆大傷元氣。

光頭緊緊的追著劉穆,臉上即沒有手下被殺的憤怒,也沒有偷襲中斷的失望,卻一直帶著淡淡的輕蔑,正如劉穆淩虐沙盜一般,他也打算與劉穆來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劉穆則始終利用步法的優勢四處閃挪,拉開與光頭的距離,同時觀察他全身各處細節,期望從中找出破綻,他的武器是大錘,攻擊剛猛卻又十分收斂,力量不至外散損失,身上的肌肉繃緊如同嶙峋的山岩,象是長時間練習橫練功夫的,抗打擊的能力一定不弱。

功防一體,唯一能視為破綻的便是速度,不過剛才那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續攻擊卻是一點不慢。

沒有破綻便要製造破綻,劉穆雙手一撩,兩溜精血化作鏈鏢遠遠的朝光頭刺去,以劉穆現在的控製力與元力附加,這鏈鏢分金破石絕對不在話下,更何況在魔氣環繞下,那猶如鬼魂尖叫的刺耳破風聲,更是給它加深了懾敵的氣勢。

麵對這詭異陰霾的鏈鏢,光頭居然躲都不躲,反而空門大開,直直的迎了上去。

鏈鏢不偏不倚的射中光頭的胸膛,然後便激流遇磐石一般被撞個粉碎,血液四濺中,劉穆分明看到光頭的胸口隱現一抹流動的微光,足可分金破石的血鏈沒有對光頭造成絲毫傷害,哪怕是一根毫毛。

劉穆愕然,之前的老二老三頂多是內功修為到了造化境,可能還稍帶著修煉了初級的輕身功夫,除此之外再無他長,所以也才解決的那麽容易,可是這光頭居然修煉了護體,而且看他震碎血鏈的過程來看,這護體修煉的時間還不短,起碼對付自己貧乏的攻擊是足夠了。

“小子,盡耍花槍是沒用的,爺爺我站在這讓你打都能把你累死!”原來光頭在之前的戰鬥中暗中觀察,已經發現劉穆的戰鬥方式,完全是隨性而為,沒有特定的攻擊武技,也沒有可以防身的護體,在他看來就是砧板上的魚,隻能任由宰割。

站著讓劉穆打自然隻是誇口,光頭提著錘子,繼續不緊不慢的追趕劉穆,他似乎並不著急,沒有馬上衝過來,也沒有給劉穆回氣的機會,似乎隻是在消耗劉穆的體力與元氣。

時間一長,劉穆的身體便有些吃不消了,龍氣暴走時體力消耗本就比平常消耗的快了兩到三倍,加之又中了光頭一錘,內腑和肌肉不同程度的受傷,每次提氣都感覺胸腔一陣劇痛,最慘的是隨著體力的下降,龍氣暴走的效果也快速消退,劉穆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速度一慢,光頭的風壓鎖定便開始見了成效,雖然每次都麵前避過大錘的正麵攻擊,但那貼邊擦過的錘邊還是在劉穆身上留下道道傷痕,最可怕的是劉穆終於發現,並不是光頭的速度快,他的三次錘擊之所以能快速銜接,全是與他的攻擊武學有關。

那武學在劉穆看來不算複雜,從頭到尾隻有三招,招數雖少卻極為精秒,每次掄錘都在為下次的攻擊積蓄力量,這力量疊加著在下一錘時爆發出來,同時又繼續疊加,就象洶湧的波濤,一浪連著一浪,一浪勝過一浪,永不停歇,隻是受光頭的修為所限,僅僅隻能施出三錘便無力為繼。

劉穆正為沒有修煉過攻擊武學而發愁,現在看到這個大巧不工的發力技巧,哪肯放過,居然在逃跑的當口研究起光頭的錘法來,也算他悟性奇高,在付出了連擦十多錘的代價之後總算看出點門道。

這武學的奧義說來也簡單,就是借力打力。

大錘命中目標釋放衝擊力,那衝力一放即收,順應著錘頭劃出的軌跡實現力量的疊加,整個過程在瞬間完成,盡可能的減少力道的損失,疊加之後的力量隨著第二次錘擊再次完成衝擊、收回、疊加的過程,攻擊的力度就在這一次,兩次,三次.............甚至更多的疊加中幾何倍放大。

如果讓這疊加無限進行下去,那力量破碎虛空甚至毀滅混沌都未嚐不可能,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進行力量疊加的同時,攻擊者也承受著同樣巨大的反作用力,沒有足夠強壯的身體去承受這股力量,那下場一定不秒。

也難怪這光頭的肌肉如此發達,倘若沒有這身體基礎,三錘之後他自己便會被那積蓄的力量撕裂手臂,更嚴重點甚至能傷及全身經脈。

不過這種武學看著簡單,想要學會卻沒那麽容易,涉及到肌肉細節的發力技巧和元力的運用走向,可不是憑臆測便能學到的,失去了這兩樣輔助,即便學的再象也僅僅是個無用的空架子。

或許是緊張刺激到智商,劉穆再度想到了血液的運用,但這次他不是把血液凝聚,而是變成飄散的霧氣,慢慢擴大範圍最終將光頭也籠括其內。

霧氣相對的阻礙了視線,也牽製了光頭的速度,但這並不是劉穆的主要目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這充滿血液霧氣的環境裏,他可以輕易的感知元氣的流動,還有身在其中的光頭全身上下的肌肉變化,得不到直接傳授,他還可以偷師。

光頭見血霧出現,隻當劉穆在拖延時間,尋找機會逃命,手上大錘舞動的更為頻繁,殊不知這一來偏偏如了劉穆的意,將他可以更好的分析這種疊加武學的使用技巧。

元氣的流動,肌肉的起伏,所有的細節象拚圖一樣被劉穆逐一拚接,身體更是在躲避之餘開始了粗淺的嚐試,雙拳比擬著大錘似模似樣揮打著,用實踐來進一步完善整套武學。

光頭賣命的“授課”,劉穆勤奮的“學習”,如果能多堅持一陣,相信劉穆定能把疊加武學窺通門徑,可惜世事從不不盡入人意,劉穆琢磨武學如癡如醉,卻沒留意體力的消耗已經到達極限,等他察覺到身體異常,龍氣暴走的狀態已完全解除,沒有了龍氣支撐,身體發虛,腿腳酸軟無力,所有體力透支的後遺症都同時顯露出來。

腿腳不穩,步法接連出錯,速度頓時慢了不少,那光頭卻看準時機突然加速,衝到劉穆身前,抄起大錘就開始了毫無保留的疊加攻擊,一下,兩下,三下,劉穆挨的極為瓷實,甚至都來不及感覺到疼痛,聽到身體骨骼的破碎,便已經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