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親人還是情人?

依謠看著麵前被綁的六個人,質問著桃鶴君:“你是如何抓住他們的?”

“誰讓他們到處亂闖!是他們自己觸碰了我為西王母設計的機關。被我的桃陣帶進來的。”桃鶴君很是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你還為西王母埋下了機關?”

“那當然!”桃鶴君嗤笑了一聲,“那瘋婆娘把我關起來,我也得為她來訪準備準備驚喜啊!沒想到,就這一會兒,居然有這麽多好玩意兒來陪我玩……”

“你想怎麽玩?”依謠堅定地望著他。

“這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桃鶴君劍指一揮,無數條桃枝迅速生長出來,拽著依謠四肢,就牢牢地把她固定在了一旁的岩壁上。依謠嚐試掙紮了幾次,卻發現自己越用勁,桃枝捆得越緊。手腕和腳腕又被勒出了新的傷痕。

“瞧瞧,別說桃鶴君我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個西王母打翻醋壇子,竟也不給我送個女人進來,害得我哄女孩的手法都生疏了……”桃鶴君一麵說著,一麵撫摸著依謠的臉頰,依謠隻得拚命的亂躲。桃鶴君卻忽然一手鉗製住了她的下顎,死死扳著她的臉說著:“你就死心留著這裏孝敬我得了,我這樣玉樹臨風的,也不會虧待了你!現在,你就給我睜大眼睛看著,我是如何玩死你的夥伴的!”

“你敢!”依謠嘟著嘴,支支吾吾地說著。

“拭目以待吧!美人兒……”

桃鶴君麵若桃花,眼如狡狐。明明是一個笑,卻猶如讓人跌入萬丈深淵。

“今兒有美人相伴,我們就玩玩簡單的遊戲。”桃鶴君撤開了罩力,徑直走到六人麵前說道,“我輪流和你們每人玩一局,每局輸的人必須按照對方所說的去做,如何?你們沉默不語,我就當答應了?”

“卑鄙!”依謠的聲音在桃鶴君身後遙遙響起,桃鶴君隻是一笑,頭也未回,並不在意。

“第一局,我就和你玩。”桃鶴君抬起骨節分明的右手,指著檮杌。可是突然間,桃鶴君左側的岩壁上憑空出現眾多桃枝,好像還在拉扯著什麽人,眾人紛紛擔憂地望了過去。桃鶴君卻是滿眼的笑意。

“今天的魚兒這麽多啊!不知道我可愛的桃陣又給我逮了些什麽獵物回來?”

說話間,桃枝越堆越多,慢慢地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身影。當多餘的桃枝撤去,隻剩捆綁四肢的桃枝時,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二哥!二哥你來幹什麽啊?”依謠顧不上四肢,掙紮就朝窮蟬大喊著。檮杌死瞪地著眼珠,身子不停地前傾,嘴巴跟著無奈又無聲地張合著。

窮蟬吐了一口包在口裏的稠血,才抬起頭說道:“你們都來了,我不該來嗎?”

“該來該來!人越多越好玩。”桃鶴君眉開眼笑地打量著窮蟬,“不如我們就從你開始吧?誰輸了,誰就按照贏的那方所說的去做。”

“比什麽?”

桃鶴君揮手解開了窮蟬,說著:“比你最拿手的。你拿手什麽,我們就比什麽。”

窮蟬順勢踉蹌了幾步,站穩後看著桃鶴君,徐徐說道:“射箭。”

“好啊!”桃鶴君雙手一拍,桃枝就帶著依謠漂浮到二人十丈開外的地方,麵對著眾人。窮蟬頓時手心裏冒出了冷汗,摩拳擦掌地對桃鶴君說道:“你讓我妹妹當靶子?”

“完全……猜錯!”桃鶴君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他手指輕輕在空中一轉,憑空出現的紅蘋果徑直飛到了依謠咽喉前不過一寸的地方。窮蟬深深吞了一口口水,看著身後的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後的恐慌。

“現在明白了吧?你、我比射箭。不僅是射中,還要不傷人半分。如若到時候,你我二人同時射中且未傷人,則以箭頭穿過蘋果的距離算,短的贏?如何?敢不敢?我接受棄權,隻不過是當你輸罷了!”桃鶴君不懷好意地瞅著渾身顫抖的窮蟬。

“二哥,不用怕!我相信你!”依謠嘶聲呼喚著,“你一直都是我們三個裏麵最能射箭的人!你不會傷到我的!相信自己!”

窮蟬埋下頭,用餘光瞥了一眼檮杌。檮杌心領神會地點著頭。這份窮蟬最鄙視卻又最依賴的習慣,卻不是說改變就改變的。

“考慮好沒有啊,二哥?”桃鶴君學著依謠的聲音,裝模作樣地笑著。

“比就比!我高陽窮蟬誰都不怕!”

“好!”

桃鶴君兩手一攤開,立馬出現了一把弓箭,他笑盈盈地遞給了窮蟬。窮蟬定了定神,慢慢伸出手,一把舉起弓放在眼前,將箭架了上去,繃得弓滿滿的。隻是遲遲不敢射出。

“哎喲,我的好二哥啊!拜托你快點出手好不好?我後麵還忙著和六個人比試呢!”

“二哥,相信你,你行的!”

窮蟬拿著手裏的弓不由自主地晃來晃去,大腦始終無法集中精力。讓他射中蘋果不難,可他隻怕重一點,依謠就會一箭封喉;輕一點,又根本無法射穿蘋果……窮蟬深呼吸一口,端正了手中的弓。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悲劇發生!而唯一能阻止的,也就隻有他自己!慢慢地,他竟閉上了雙眼。腦海中空蕩的隻剩下一個高高懸空的蘋果,沒有依謠,沒有牽絆,更沒有僥幸。他隻有一次機會!

想至此,窮蟬猛地睜開雙眼,二話不說,右手一鬆,離弦箭便帶著乘風破浪之勢,穿越而去。依謠的自我保護立馬閉上了雙眼,纖長濃厚的睫毛緊張的撲扇著。耳畔隱約一聲,依謠趕忙睜開了眸子,低頭恰看見箭頭停在了自己麵前半寸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對著窮蟬莞爾一笑。

窮蟬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可是……

“耽誤我這麽多時間!拿來!”桃鶴君一把就搶走了窮蟬的弓箭,不假思索的一箭出去,依謠卻是連閉眼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感覺到飛箭的衝擊力,低頭看去時,桃鶴君的箭頭不多不少,完全沒有超出蘋果的外皮。依謠頓時臉鐵青無色。還不知道這個桃鶴君,會想出怎樣的酷刑來折磨二哥!

桃鶴君手一揮,蘋果帶著箭就飛到了他手中,他看都沒看一眼就說:“我讓你做什麽好呢?”

窮蟬覺得自己隻要沒傷到依謠就好,根本不在乎他的懲罰。於是他反而比剛才多了份自信說著:“悉聽尊便。”

“今兒是怎麽回事啊?”眾人隨著桃鶴君誇張的叫喚聲望過去,不知道又有誰被帶了進來。

“釉、釉湮……”窮蟬衝到釉湮麵前,想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跡,可看她傷得如此之重,又隻能將手僵硬在空中。釉湮斜睨了他一眼,又昂著頭看向桃鶴君,說道:“我不管你是桃鶴君還是什麽君,總之我勸你還是放了我,否則魔祁王是不會饒過你的!”

依謠一怔,看來剛才在濃霧裏麵所見的,果真是琅琊!自從她在霧中出現幻覺過後,就一度告訴自己琅琊也是自己的幻覺,他是不會對大哥和自己下手的!眼下看來,連這自欺欺人的謊言,也被釉湮捅破了。

“魔什麽?從未聽聞過……是大荒的將軍嗎?不過無所謂,隻要越發熱鬧就好!他待會要來,我也同樣歡迎啊!”桃鶴君奸詐地說著,“我想好了!我讓你做的,就是給這個人一刀……”

窮蟬被驚得立馬轉過身來,擋在釉湮麵前,他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害自己愛的人!不過在他看清桃鶴君所指後,四肢卻開始更加發軟,腦袋嗡嗡地響著。大家跟著望過去,都將視線集中在了檮杌的身上。眾人瞠目結舌,眉顰麵喪,唯有檮杌卻是泰然自若,鎮定閑適。

“卑鄙!你……”

“謝謝!若可以,你下次最好換個詞語!”桃鶴君對著依謠眨了眨眼,嘴笑得更開了。複又轉身對窮蟬說著:“怎樣?反正你也看這個人不順眼,搶了你的女人,又占了你的儲君之位。眼下我就給你機會,給你膽子,何不一次就解決了他?”

窮蟬回過神來:“這是我們家事,不需桃鶴君操心。就算我真要解決他,也是私下,我們公平一戰的時候,絕非眼下!”

“瞧你這話說得真感人!不過無濟於事,我作為贏的那一方,就是要你刺你大哥一刀!”桃鶴君收斂起了笑容,一字一頓,指著窮蟬的胸膛,吐出了這句話。窮蟬別過臉去,壓根就不理他。桃鶴君自嘲似地一笑也轉瞬而過,他摸出袖中的匕首遞給窮蟬,聲音陰冷地在窮蟬耳邊響起:“我最後問你一次,答應還是不答應?”

“除了傷害他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

“可是我讓你必須答應!”桃鶴君怒吼一聲,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好似另一個人。他拽起窮蟬的衣襟,一掄胳膊就把窮蟬重重甩了出去。窮蟬毫無防備,就撞在了岩壁上,又滾了下來,額頭也被地上的凸石割開了兩條口子。驚得依謠是用心無力地大叫。

窮蟬蜷縮在地上,強忍著一陣劇痛過後,皺著眉,慢慢地支撐了起來。依謠轉而對著桃鶴君,嘴還沒有來及張開,就成了驚恐狀。眼前的桃鶴君,一改剛才的仙姿卓卓,輕佻傲慢,但看此刻的他瞳孔如蛇,兩道豎長的血眸子閃爍著憤怒,鼻梁凹陷,與臉麵融合在一起,張著血盆大口就朝窮蟬一腳踢去。

依謠眼睜睜看著窮蟬又被重重地撞來撞去,急得眼淚唰唰之下。

“你沒有其他選擇!”沙啞的聲音,善變的相貌,霹靂的手段,依謠對桃鶴君的恐懼又重了幾分。是不是,二哥再不答應就會被這樣活活打死?

窮蟬吐了一口鮮血,滿嘴血淋淋地說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做!”

桃鶴君蛇眸一動,一絲詭異的笑容爬上了臉頰。隨著這抹笑,蛇臉又變回了早先清冷俊傲的那張臉。他扭曲著走到釉湮麵前,將臉深深地埋在釉湮的秀發裏,吮吸著香味。釉湮厭惡地說著:“你、你離我遠點!”

“離她遠點!”窮蟬試了多次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卻還咬牙切齒地衝著桃鶴君。

桃鶴君享受著靠在釉湮身上,嘴裏喃喃著:“你隻能在你女人和大哥之間,選一個,你會怎麽選?”

“什麽?”

“什麽!”依謠和窮蟬同時驚異地喊著,句龍著急地向檮杌遞著眼色,奈何檮杌是視死如歸一般,安靜的令人害怕。

“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匕首就在地上,選擇權也在你手中。”桃鶴君忽然揪起釉湮的長發,伴著釉湮一聲淒厲的尖叫,桃鶴君越發心花怒放說著,“可惜我先看見了那邊那位大美人兒,要不然留著你呢,也能湊合用用。不過,如今你對我而言也沒什麽用……看看你的小情郎如何抉擇吧?他是要親人,還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