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財有道（下）
“啊？”薛三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左右看了看，低聲道，“西門世家？野史！就是江南四大世家的西門家？”
“那是當然，”周易賊兮兮笑道，“我還騙你不成？主角就是西門樸和西門段、西門廣父子，這裏麵，嘖嘖，姿勢，套路，情節，樣樣齊全，保你爽到骨頭裏！”
“真的？”薛三咽了口唾沫，一雙鬥雞眼眉飛色舞，“一本多少錢？你有多少本？”
“暫時就定一本十五兩銀子，成本另加，一百本吧。”周易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一本書的成本是多少，所以隻說了大概的利潤，略微算了算，十幾天時間，足夠自己默出一本小書來，然後翻印完畢。本錢原因，能印一百本已經不錯了，這樣算下來，能淨賺一千多兩銀子，嗯，還算不錯。
薛三眼珠轉了兩圈：“哎呦，這可有點貴，我吃不下。不過我可以幫你找門路。”
“我出的是精品，肯定走上層路線，不能賣賤了，一賤牌子就砸了。這樣，你負責聯絡買家，利潤我給你兩成，二八開，怎麽樣？”周易沉吟了一下道。
“三七。”薛三流著口水涎著臉，毛茸茸伸出三個指頭。
“好，說定了！”周易人生地不熟，也沒有討價還價，“十天之後，你到西城門邊上的悅來客棧找我，我叫周易。”
“不見不散！”薛三興奮地滿臉通紅。媽的，老子靠兩段書吃了三年飯，這回可碰到淫書祖宗了。嗯，能有這麽兩個絕色美人兒陪著，這位公子肯定是個中高手。哇哈哈，淫山有路蚌為徑，欲海無涯棍做舟，我要發財啦！
回去的一路上，周易哼著小調，兩個少女卻沉著臉，一語不發。
“多美的景致啊，袖兒，你不是最愛說話麽？今天怎麽啦？”
“無恥，淫賊！”袖兒本想不理他，可實在看不慣周易這個樣子，忍不住罵道。
“我無恥？”周易晃晃腦袋，笑道，“我這是常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俗話說的好，有市場就有需求，存在即為合理……”
“呸，我才聽你的鬼話！”袖兒是真急了，白了他一眼，連鬥嘴的興致也沒了。
“周易哥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月微臉上胭脂一樣的暈紅還沒退去，眉宇間的羞惱之色盡顯，“我們這樣，豈不是和那些奸商一樣了嗎？而且，將這樣的書流傳於坊間，好像也不利於教化……”
周易做了半天的工作，月微才肯改口叫他“周易哥哥”而不是“公子”。其實，她比今世隻有十六周歲的周易隻小幾個月而已。不過，周易前世的年紀，可已經二十多歲了。
周易看月微總是一本正經，不由想調笑她一番，於是笑道：“我倒忘記了，上官小姐是帝國重臣的千金，自然心憂社稷，讓我等俗人自歎不如啊。聖人都說過，食色性也，我不知道，那些達官貴人回到家裏，躺在床上，也和上朝一樣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道貌岸然嗎？”
“你！”月微看著周易清秀臉龐上那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不由一陣氣苦，她生性端莊嫻雅，哪裏見過周易這樣無賴搶白的手段，胸口起伏良久，才眼淚汪汪的說了聲，“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轉身就跑，灑下一路晶瑩的淚珠。
“小姐，小姐！你這壞蛋！”袖兒惡狠狠瞪了周易一眼，轉身追了出去。
“啊？這就惱了？”周易苦笑著搔搔腦袋，咂了咂嘴，再回想一下，感覺自己確實有點過分。畢竟，她的家族被抹殺了，人生的痛苦也莫過於此……隻是，他真得很反感正襟危坐的那一套，可這小妞一點也不自知，居然還想扮演我異世界的道德老師……
想到這裏，周易又忍不住“哼”了一聲，探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胭脂盒。這東西是袖兒的，周易看她經常把玩，愛不釋手。這裏麵的胭脂雖然上等，卻也隻是京城“玉容齋”的批量貨，主要還是胭脂盒上描著精美的金線，看樣子能值不少銀幣。上午逛街的時候，周易氣憤她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乘著酒肆裏人多嘈雜，便順手牽羊從她的小口袋裏拿了出來。
哼，小袖兒，讓你再看我不順眼……說不得，先把你的這東西當了救救急吧……
紫月初上，晴川西城悅來客棧。
店小二靠在門邊打瞌睡，一個黑影，拎著一大包東西，輕飄飄登堂入室，熟練地摸到二樓，來到月微的房間。
“月微？袖兒？小月微？小袖兒……”
“滾！”袖兒惡狠狠的聲音傳出。
周易被袖兒嚇得一哆嗦，不由暗暗咬牙，這小丫頭片子，敢如此囂張，等我將月微就地zhengfa前，一定將你拿來試鍋！若不如此，顯不出我周大善人的手段！
月微拉了拉袖兒：“袖兒，小點聲，他畢竟是我……我夫君……，這樣大聲說話，總是於禮不合的。”
“哎呀，我說月微姐姐，你也太柔弱了吧？這個壞東西，從見我們開始，他哪一樣講禮了？如果你不對他狠點，早晚被他欺負死！”
看外麵半天沒有動靜，月微忍不住道：“他還在外麵嗎？”
正說著，就聽外麵周易道：“袖兒姐姐，是不是又說小生我的壞話那？周易我賠禮道歉啦，快快開門，不然晚飯可就涼了哦！”
一聽“晚飯”兩字，兩個人的肚子不由都咕咕叫了起來，不由相顧一笑。
“便宜這個壞蛋了！”
袖兒撇著嘴，嘟嘟囔囔給周易開了門。
周易快步進屋：“兩位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當，當，當！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麽？都是養顏菜哦，櫻桃乳鴿，黃薑麻筍，細煨油椿……福祥樓獨一份的晴川炒飯，腰果大大的有！”
一看晴川炒飯，袖兒的眼珠立刻瞪圓了：“哇！太香了，太香了，我要吃！”
“等等！”月微站起身來，緊緊盯著周易，“周易哥哥，你哪來這麽多錢？一份晴川炒飯就要一兩銀子呢！”
“這個，唔，我畢竟是西門家的公子嘛，雖然家財被那些老王八蛋分了，可還是有些寶貝的。這些菜，就是我賣了父親留給我的玉佩買來的，唉，可惜我就隻有這麽一件了，怎麽對得起他老人家……”周易說謊連眼都不眨一下。
“周易哥哥！”月微心懷一慟，眼睛裏立刻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家夥，能有這麽好？”袖兒站在那兒，大眼珠滴溜溜亂轉。
“沒關係……”周易滿臉悲壯堅毅，對月微道，“為了你，為了袖兒，這算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嘛！剛才在酒肆，我也是萬不得已，唉，生活不易啊……隻要你們不再生我的氣，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易哥哥，是月微不好，月微向你賠罪！”
別說月微感動的一塌糊塗，就連袖兒，大眼睛裏也有疑惑變得一片晶瑩，生起一片“我怎能這樣對他”的自責。
“好，別的不說了，趕快吃飯。”
經過這麽一鬧，月微和袖兒都乖巧下來，一家三口坐在桌前，頗有一番溫馨的感覺。
“月微，”看月微望向他的溫柔笑意，周易知道時機成熟，立刻展開說服計劃，“你知道晴川城的印書坊在哪嗎？”
“印書坊？”月微一愣，“是紙印還是器印？”
“什麽紙印器印？”周易疑惑道。
“笨蛋！”袖兒接口道，“紙印，就是通過雕字排版，把書籍印在紙上，造價低廉，但印刷的質量很差，花費的時間長。器印，就是通過特定的靈決，把書籍的內容刻到器煉師準備的簡石裏麵，好處是易於攜帶，文字清晰。”
“啊？”周易傻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電子書？”
正愣神的功夫，月微拿出一枚翠綠色的戒指，不過這戒指造型很古樸，看上去像是玉質的：“你看，這就是一本書，可以把它戴在手指上閱讀。簡石所蘊含的星力不同，所容納的字數也不同。像這樣一塊簡石，能在上麵刻十幾萬字，足夠用了。”
“啊？”周易興致勃勃地接過簡石，左看右看，一籌莫展。
“這塊簡石有口訣。你集中精力，默念口訣，字會自然出現在你的腦子裏。”
周易按照月微所說，微一凝神，一片清晰的字跡便出現在腦海裏，隻見這本書樣式古樸，上麵的字體也非常好看。周易意念微動，書頁便輕輕翻開，隨心所欲，真是方便極了。
“比較高檔的簡石都有口訣，”月微道，“這樣，便可避免那些秘籍被他人所得，但是這些口訣，很容易被高級別的修煉者破去。當然，大多數書籍還是沒有口訣的。”
“簡石一定很貴吧？”周易道。
“還好啦，一般下品的簡石隻有二、三兩銀子一枚，但刻書卻需要大約二十兩銀子。畢竟，這是需要技巧和熟練度的。”
“啊？”周易皺了皺眉頭，暗想：“既然走高端路線，要想書賣的火，還得用簡石。但是，托那個奸商的福，小袖兒的胭脂盒隻當了五百兩銀子，給她們兩個買飯花了一些，剩下的隻夠刻二十多枚，就算三十兩銀子一本書，也掙不夠辰修的學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