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登台
轉眼鳳姨說的花娘子大賽就要開始了，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鳳姨更是親自訓練一品樓裏的姑娘，無論品級多高，都要好好地檢驗一番，為了讓那些文人墨客們成為一品樓的長期客人，鳳姨投其所好，對姑娘們的文學素養更是狂加訓練，搞得周小晴現在開口閉口就是曆來名家的詩詞歌賦。
“還讓不讓人活啊……”周小晴看著滿桌子的字帖，現在隻覺得看到書畫就想吐，頭暈目眩的，這比讀書時還要恐怖。鳳姨每天會派專人檢查每個姑娘練了多少字，做了多少畫，還要寫一篇賞文心得，鳳姨是勵誌要辦學堂嗎？看來她對古代的教育事業還是做了很大的貢獻，將娛樂與文學結合得如此緊密，她鳳姨算是第一人了吧？簡直是全樓裏的人都參與啊，每個姑娘每天麵對的最多的恐怕就是筆墨紙硯、琴棋書畫了。
“哎，我蚯蚓般的字體總算能拿出來見人了……”周小晴拿起剛臨摹的一副字，在陽光下細細地欣賞，“不錯不錯，這幅墨寶將來等我成名妓了一定價值不菲。”周小晴笑著對自己說道，滿意地放下紙筆，伸了個懶腰，準備趁人不在時歇息一下。
“小晴，偷懶又被我抓到了吧！”
“我當時誰呢？剛剛停下你就來了，哪是偷懶，這叫勞逸結合！”周小晴一看是顧子瑜，剛剛裝出來的勤奮樣馬上打回原形，“我看我哪天不是寫字累死就是被你嚇死！”
“花魁比賽都快要開始了，你緊張嗎？”顧子瑜也拿著周小晴練得字看起來。
“緊張？沒感覺，我這樣子、這才藝都輪不上我呢。”周小晴把毛筆放在嘴巴裏咬著含糊不清地說道，“儀容這次好像還是會參加比賽唉，她都蟬聯兩次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再拿個三連冠。”
顧子瑜站在一旁不再做聲，看了看遠處，又低下頭去看字畫，隻是眼神都不在這上麵。
“不過，我覺得子瑜你很有可能把她擠下去，不過子瑜你就是經驗沒她多，到時候支持你的人可能沒她多，不過，也說不準，男人沒準有時候就喜歡青澀的。”周小晴看顧子瑜悶悶不樂，又趕緊添了這些話。
“花魁？我倒不是在意這些，花魁又怎樣？還不是要被迫服侍人？”
“好啦，這話題好像我們都不怎麽愛替，就不說這個了吧。”周小晴轉移開話題。這時從門口進來了一個人，原來是張媽手下的人。
“兩位姑娘，這是張媽命我拿來的新服飾，就等今晚為各位姑娘好好裝扮一番，一品樓可要重整旗鼓，叫那些人看看誰才是這業內第一！”來人恭恭敬敬地說道，周小晴和顧子瑜也算是可培植的好苗子，一個活潑機靈，一個清雅絕倫，即使不能奪得花魁，應該也會惹得不少注目。
“知道了，等會晚上你再過來吧。”周小晴揮了揮手，來人便下去了，周小晴把衣物拿起，給顧子瑜看，“該來的還是要來，就好好準備吧，現在是包裝時刻，就要出售咯。”
顧子瑜把衣服拿起來，看了看，果然是不同於以往的裝扮，衣服都是上好的蘇杭織錦，摸在手裏質輕而滑，飄渺清逸，各色繁複花紋夾雜其中，卻不顯得冗雜，在這熱鬧的場合，不啻為最佳穿著，看來鳳姨對她二人還是抱有極高的期待的。
…………
絲竹縈繞於耳，曼妙舞姿在整個大殿內徐徐飄動，到處都是令人心猿意馬的可人兒。經過一個月的停業，那些男人們早就熬不住了，今晚都全城出動，來找找樂子，而且對於一些貴賓，鳳姨早就讓人特地登門拜訪，告知一品樓最為盛大的活動，就是一年兩次的花娘子選魁。
男人們聞風而動，自然不會錯過這精彩絕倫的類似於現代的選美活動，即使標不到花魁，看看其他標致的女子是大飽眼福，賞心悅目之事。
鳳姨穿梭其間，對前來捧場的大官寒暄道，也是表示感激之情，言笑晏晏，觥籌交錯，一時之間，讓人忘記了這榮達的一品樓前一個月還冷冷清清，無人問津的樣子。在一個偌大的房子裏，好多姑娘都等著，其間不停地對著銅鏡整理自己的花容，滿屋子裏都是花香醉人。
“讓開，不知道好狗不擋道麽？”周小晴抬眼望去，看到的是林芷蘭那張極為刻薄的臉，縱然妝容再精致，也不過是一張猙獰的臉。
周小晴被人罵成是狗，心裏當然不樂意，但是又不想把事鬧大，隻好息事寧人，臉上卻笑著，“螃蟹要不是橫著走，路應該不至於被擋著吧，拜拜~”
林芷蘭看周小晴不氣不惱，反而更生氣了，一跺腳，牙狠狠地咬住下唇，看周小晴的眼神也是恨不得活剝了她。
“麻煩讓開一下，你難道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麽？”林芷蘭正氣極時，聽見有人好像用同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趕緊轉過身來，要是擋住其他資曆高的前輩，還是忍了吧，卻看見顧子瑜宛若瑤池仙女一樣立在自己麵前，表情不慍不怒，甚至還可以看到隱約的嘲笑之色。
林芷蘭被自己習慣性欠著身，現在更是低人一等，迅速地直起身，“你是什麽東西，趕來教訓我！”
“人啦，和你不一樣。”顧子瑜輕笑道，從林芷蘭身邊走過，不再理會她了。
“小晴，你怎麽啦？怎麽總是心不在焉？”顧子瑜走到周小晴身邊坐下，臉上的擔心之色全寫在臉上。
“子瑜，我好討厭這樣的生活，我覺得活著都是一種受罪，你說我該怎麽辦？”周小晴靠在顧子瑜的肩上，幽幽地說道。
“誰能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天無絕人之路的。”顧子瑜抬眼看著遠處，漠然說道。
“好了，都打起精神來，馬上就要開始選了，大家都好好準備一下。”張媽進來一聲囑咐，在坐的各位姑娘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神采奕奕，想要是把全身的光芒都散發出來。
“不行，我要去一趟茅房。”周小晴對顧子瑜說道，起身便往外走去，張媽看見了，叫住周小晴，“都什麽時候了，你要去幹嘛？”
“上茅房，內急！”周小晴回了一句，“難道還不準人去了？”張媽無奈，也不想跟在節骨眼跟這個丫頭計較，隻是使了個顏色，兩個小廝就跟上去了，周小晴自從逃跑被抓，時刻都會有人盯著她，怕她故伎重演，再來一次大逃亡。
周小晴回過頭，看見後麵有兩個尾巴跟著自己，心裏氣惱，嘀咕道，“連上個廁所都不放心，還要監督我，真是沒人性！”罵罵咧咧地往前走，卻冷不防和前麵地人撞了個滿懷，周小晴被撞倒地上，被板子打的屁股還是會疼，現在這麽一撞，就更加感覺強烈了。“是誰啊？怎麽這麽不長眼？”當然後一句是在心裏講得，不管是撞倒誰了，或是被誰撞了，都不能有怨氣，和氣生財，這是鳳姨的一貫宗旨。雖然不能出言不遜，但是周小晴惡狠狠的顏色也強烈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在確定撞自己的準確方位，周小晴盯著那張臉，死盯著那個人——哇，好帥的一張臉，準確說是好美的一張臉，是客人嗎？從來沒見過呀？
不行，怎麽可以受美色所惑，周小晴告誡自己不要犯花癡，可是態度還是先軟下去了。
“對不起啊，姑娘，剛剛我隻顧看別的地方了，不想撞到你了，實在是對不住了。”說話的人伸出手，望著周小晴。
周小晴想想，其實自己也有錯的，剛剛也不是一直在想心事嗎？“算了，下次不要這樣了。”雖然自己也有過錯，但是嘴上還是告誡別人要小心雲雲。周小晴經過調試，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正經樣，把自己的手放在那位公子的手上，那人一用力，周小晴輕輕地就從地上起來了。
“咦，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周小晴正要走，那人卻開口說話了，笑起來的樣子煞是好看，都可以去選美了。
“拜托，你這個泡妞借口也太爛了吧？我們什麽時候見過啊。剛剛看你還是個……”
“我聽過你唱曲的，你不記得了嗎？”周小晴還想說什麽，那人卻搶先一步說道，“那次對你印象很深刻的，沒想到又遇見你了，還真是有緣。”
“是你呀，”周小晴回想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點印象，不過那個時候隻沉浸在賺錢的快樂中，也對這種隻會有一麵之緣的人不會太多注意。
“你應該是不記得我了吧，”沒想到周小晴的敷衍之詞一眼就被這個人洞悉。“我可是記得你啊，我對美女可都是過目不忘的。”
“唉，可惜了這幅好看的樣子，說話這麽輕佻……”周小晴笑著看著這個片翩翩公子，心裏的獨白卻是惋惜之色，周小晴不怎麽喜歡甜言蜜語的男人，“好啦，本姑娘有急事要辦，還是不說了吧。”周小晴一拱手，便要離開，這個公子要是沒完沒了的說下去，那她不要憋死了。
“有何急事，我可否幫姑娘的忙？”
“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