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混亂

一個姑娘家的，說出“上茅房”這幾個字，讓聽的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古代人很注重這方麵的用詞，都是使用極隱晦的詞，如“如恭”，周小晴平日裏懶散慣了，也沒什麽好講究的。

那個人滿眼的笑意，一直注視著周小晴急急忙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而後麵一直緊跟著周小晴的兩個小廝，跟麵前這位氣度不凡，一看就是有錢的主行了個禮也匆匆離開，可不能跟丟了，要不然鳳姨怪罪下來，他們飯碗可就保不住了。

從廁所出來後的周小晴也安分多了，在*等著輪到自己，外麵已經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和起哄聲，看來已經開始了，周小晴垂下眼，等待著所謂的命運安排。

第一個上場的是這一品樓的大牌了，在前幾次的花魁角逐中都屈居第二，這次可是卯足了勁要和儀容爭頭牌，鳳姨知道，第一個出場的一定要投一擊重磅炸彈，引起轟動的效果，但是又一定要保留壓軸的好戲，不然就沒有令人期待的效果了。

“曉言給各位公子爺請安~”嬌滴滴的聲音從台上傳來，名喚為曉言的女子低著頭，魅惑的眼神卻不失實地拋向下麵坐的各位看官。

“喲~這妞不錯，大爺我包了，花魁娘子一定是你啦！……”曉言還沒開口說幾句話，下麵的那些好色之徒就開始叫囂起來，什麽調笑的語言都出來了，這一陣**真是鳳姨要達到的效果。鳳姨站在二樓一處雅間，看著下麵的場子已經熱起來了，不由地笑容就浮在嘴角。

而隔壁的一間頂級包廂內，兩位公子也淡淡地看著下麵的一切。

“閔文，我說你就不要掃興了，好不容易脫身出來，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聽聽曲，看看舞，這麽好的美差你都不懂得享受！”一男子斟起酒杯，給那叫閔文的公子倒酒。

“這不是在看麽，也不覺得這與府裏的歌姬有何不同，何必要專程到這裏來。”閔文回敬道，嘴上難免露出苦笑，一直被埋怨不懂得風花雪夜。

“喲喲喲！——”下麵的男人更加瘋狂了，原來曉言一曲彈罷，將琵琶一扔，轉身一個伶俐地抬腿，露出裏麵白皙的大腿，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隻見她玉手托腮，享受著男人們瘋狂地歡呼，這才是小言姑娘本來的性情，妖媚女子，怕是比九尾狐妖都要懂得魅惑之術。

“看吧，你府裏的歌姬有這麽大膽的麽？”雲凡笑著看閔文，畢竟閔文來煙花柳巷的經驗不多，看到這一幕不免會臉紅心跳，隻好收了目光，把臉埋進酒裏，也不去理會雲凡刻意的調笑。

“叫啥呢？真是一群……”周小晴在後麵都聽得到前麵人的笑聲，“真是太不要臉了，鄙視你們！”周小晴又做了個鄙視的手勢，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去麵對那一群豺狼虎豹之徒。鳳姨要求周小晴展現的才藝是當眾表演作畫和唱曲，以表現一品樓即使是新人也是多才多藝的。到時候還不知道大家買不買賬呢。

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姑娘已經展示玩了，反正吹拉彈唱都有人去捧場，還有茶藝之類純文藝的也有文人雅客的市場。周小晴對自己可是沒底，值得翹著二郎腿，等著張媽叫自己，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吧。

“顧子瑜，該你了！”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周小晴看看被安排坐在另一頭的顧子瑜，神色坦然，一點都沒有驚慌之色，看著顧子瑜跟在小廝後曼妙地走著，周小晴一時恍惚起來，真希望王將軍能夠有所動作，把顧子瑜帶走，給她一個安穩的地方，但是聽顧子瑜說，王將軍與她之間的情分一直都是曖昧不明的，他不挑明，但是顧子瑜知道將軍應該是喜歡她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何遲遲不肯說出口。難道自己的命運也會和儀容一樣，最後會被將軍遺忘。

顧子瑜像是天降的仙女，從簾幕中逶迤走來，珠簾玉動，美人含笑，一時間令人怔忪，天下間竟有如此角色容顏，男人們都停止了喊叫，怕聲音一大，會嚇跑了瑤池仙女。顧子瑜欠了身，行了個禮，清澈的眼眸抬起，望著台下，目光落在二樓一處，那廂窗戶敞開，卻看不見客人的麵貌，顧子瑜略微鎮住，隨即又收回目光。弦樂響起，顧子瑜淺淺一笑，一個漂亮的側身，將水袖拋出，輕盈的跟著音樂舞起來，步伐多變，宛如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一顰一笑無不透露出清雅曼妙。周小晴躲在帷幕後看著顧子瑜的表演，心裏暗自驚歎，顧子瑜苦練舞技，總算成功了，看著她從容的舞姿，周小晴欣慰極了，王將軍啊，子瑜可是好姑娘，你要是不主動，可就是別人的了。

在悠揚的樂聲中，一個響亮的男聲響起，“王將軍啊，你覺得這為姑娘如何，我看她真是色藝俱佳，看來一品樓真是令人趨之若鶩的地方。”說話的人雖是在說笑，卻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可能是他身上帶來的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勢吧。

“四殿下說的是，末將乃一介莽夫，也好妄加評判。”王將軍略微躬身，恭敬回道。

這位被稱為四殿下的正是當今的四王爺的嫡子木桀，在朝廷中可是威望無比。當今聖上無子嗣，那麽三王爺閔文，四殿下木桀，以及五王爺的嫡子五殿下雲凡都是可能被擁立為下一代天子。但總的來說，木桀的可能性比較大，他們父子倆在朝中的地位也是無人能及，而閔文的父親前三王爺死得早，自然幫手都會少一點，再加上閔文又不那麽熱衷於政權，雲凡又喜歡四處遊玩，看來木桀自然是最佳人選了。如今，朝中都有不少大臣可以投靠木桀父子，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

所以，見到木桀，怎麽都會忌憚三分。

“可是我等聽說王將軍可不是不懂惜花之人，這一品樓的頭牌儀容不是對將軍死心塌地麽？”一旁坐著的另一位公子說道，原來這是木桀的幕僚之一，徐楓，刑部尚書，一直都追隨著木桀，若是木桀登基，那他也算是功臣之一了。

“咳咳……”王將軍也不知該說什麽。木桀看到這不禁哈哈笑起來，滿屋子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徐楓，吩咐下去，今晚一定要買到這個跳舞的丫頭……”木桀止住了笑，對著徐楓吩咐道。

王將軍聽到這裏不由臉色變了，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顧子瑜，眼神不禁有些飄忽。

“……把她送給我們的王將軍，一直為國事操勞，算是本殿下的賞賜吧，看得出來，王將軍對此女子倒是很上心啊，自她上台就目不轉睛了，好吧，今晚玩夠了，回府吧。”木桀一拂袖，轉身就要離開了，其實隨從們都還想看看，但是主子發話了，那就不能逗留了。王將軍起身恭送，眼裏滿是疑惑。不過，心情總算是鬆了口氣。

顧子瑜一曲舞跳完，台下的男人頓時難以抑製，陷入了瘋狂，有人甚至放話一定要奪得顧子瑜。

顧子瑜禮貌地行了個禮，就退下台了，鳳姨讚賞地目光投來，看來這注定是個星光熠熠的夜晚，顧子瑜的表演讓男人們失控了，今晚一定會精彩無比的。周小晴在*拚命地鼓掌，為顧子瑜的表演所震撼。

“該你上了！”後麵不知道誰推了周小晴一下，她一個踉蹌，就被推上了舞台。人群看到又有新鮮貨上來，也都安靜下來，至少先看清再跟著起哄啊。

情急之下周小晴完全不知道怎麽開始，站在台上驚慌地望著台下，張媽在一旁指手畫腳地提示周小晴該如何請安，行禮，而她卻傻啦吧唧地像個被老師突然點起來回答問題的差生。終於看懂了張媽那眼花繚亂的手勢後，周小晴行了個禮，開始唱起來了。

這點子是方怡想的，她希望周小晴在登台時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為周小晴譜了一曲，實則是周小晴拷貝現代的流行歌曲《對麵的女孩看過來》，周小晴唱到，“對麵的客官看過來，看過來……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壞，其實我很可愛……”

下麵的看官一個個目瞪口呆，被周小晴搞怪的言行唬得一愣一愣的，這丫頭實在太奇怪了，有點離經叛道，別人唱小曲，要麽是豔曲，要麽雅致的詞改編而來，周小晴像是說話般的唱曲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驚異目光，不少在飲酒作樂的人也紛紛投以詫異神色。

“哈哈哈……”下麵的人在聽完周小晴的歌後笑得前俯後仰，周小晴在上麵是上串下跳，忙得手腳並用，一首歌下來早已香汗淋漓，麵色微紅。真是累死人了，看來明星們辦個個人演唱會體力透支也是難免的啊，現在周小晴對客人的反應開始適應過來，周小晴望望鳳姨，鳳姨也樂了，用手絹掩著唇發笑，千金難買一笑，看來這算是對鳳姨有個交代了。

而隔壁廂房的雲凡，環手立在窗前看著台下的另類表演，媚眼如絲，笑而不語。這個女子果然不同於以往結識的大家閨秀，行事風格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