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圓舞曲 三之五
三之五光風森林的邂逅
因為“聚眾鬥毆”事件導致第一天的約會草草收場，之後又被姐姐派來的屬下責罵，茜露回到學院後生了一晚上的悶氣。於是白天無論洛依德怎麽催促，她隻顧自鑽在被窩裏裝睡，硬是不肯露出頭來。最後洛依德不得不施以必殺攻擊，一把掀走了她的被子，茜露驚慌失措地緊緊蜷縮起身子：
“幹……幹什麽啦！你這色鬼……”
如往常一樣隻穿了薄薄的睡衣，茜露嬌嫩的身體在略有些透明的布料下散發著青澀的誘惑力……洛依德轉過了身子：
“馬上就要到中午了呢，睡懶覺的習慣會令身體變得虛弱的。”
“你少管我啦！反正也是休假日……我就是想睡個夠！”
“不過今天可是休假日的最後一天了呢……因為你早上睡懶覺的緣故，大家的訓練也變得非常的懶散……”
“訓練什麽的反正有你和大笨熊在就夠了……咦？今天是假日的第三天了嗎？”
“你忘了嗎？前天我們被抓起來了，昨天才被釋放，然後你整天都在生氣……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吵醒。”
“就這麽浪費了一天啊……氣死我了！那可是寶貴的假日啊！竟然是在夢裏度過的……”
“所以說，馬上起來才對啊。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們去光風森林裏走走吧。”
“去光風森林……做什麽？”茜露小小地興奮起來：
“這樣算是和我約會嗎？”
原來你這個木偶會主動找我約會啊……那樣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約會的話……可以算是吧……”
洛依德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茜露頓時不滿起來：
“什麽叫‘可以算是’啦！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拖泥帶水的！想要約我的話……是你的話我又不會拒絕……大概……”
結果自己還不是一樣拖泥帶水！茜露懊惱地捶著床……
“那麽……茜露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和我約會吧！”
雖然這麽說著，洛依德還是背對著她。
是因為靦腆嗎？哎呀呀，這個冰一樣的男人也會有發熱的時候啊……不過這麽做還真是無禮……
“喂！要主動約我的話，應該表現出你的誠意喲！至少……把身子轉過來啊！”
“但是……這樣似乎不大合適……”
“我已經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了……你就大方一點吧！”
聽到茜露不耐煩地催促著，洛依德才勉強轉回了身子，結果茜露睡衣下若隱若現的風光就在眼前一覽無餘……年輕的騎士趕忙又轉過了身：
“茜露小姐……！”
“轉來轉去的你是不倒翁啊！笨蛋！”茜露理所當然地發怒了。
雖然……雖然不允許你打什麽歪主意……就算隻是想碰一下都不在考慮的範圍……但是這種反應算什麽呢！你隻會用心地盯著別人的腳嗎！完全就是在否定我的魅力嘛……雖然和同齡的他人比起來……比如雪莉……我隻是差了那麽一點吧！你至少也表現出一點……一點被我迷住了的表情吧！隻是盯著我發呆的話……嗯……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啦……最多就敲一下你的腦袋……
茜露的心裏持續著這種似是而非的雜念，一邊去偷看洛依德的反應……洛依德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他的小臥室裏去了……
“換好衣服以後告訴我，茜露小……”
“小你個鬼啊！笨蛋——！”茜露把枕頭用力地朝小臥室的門上砸去。
三十分鍾後，兩個糾纏不休的身影出現在海瑞格廣場上。
洛依德這家夥剛才的態度實在是有損我這個貴族千金的顏麵，完全就是無視我充滿魅力的身體……不對！無視我這個主人的尊嚴！作出這般判決之後，茜露決定要給他一點適當的教訓……
所謂的“適當”……就是不用暴力但又能如實地反映自己心情的方法……茜露首先采用的是“居高臨下”，對洛依德故意地愛理不理，還刻意地和他拉開距離……結果是以失敗而告終，因為洛依德還真的以“騎士的風範”一言不發地跟在自己身後……不甘失敗的茜露采取了第二種策略，一反之前的冷漠，而是熱情如烈火地往他身上靠……
於是第二回合算是大獲全勝，措手不及的洛依德窮於應付這塊突如其來的蜜糖，兩個人在廣場上狼狽不堪地扭成一團。麵對茜露那充滿了期待，不滿，甚至是幽怨的眼神，和“你是不是討厭我”，“你真的不了解我的想法嗎”之類的糖衣炮彈，洛依德努力地東拉西扯試圖岔開話題，但最後還是被茜露堵在了噴水池邊。
再後退一步就要落進水池裏去了……洛依德的額頭上滴下了冷汗。茜露像準備捕食野味的蛇，昂著頭慢步地進逼：
“呐……回答我啦……我在你心裏到底算是什麽啊？”
“這個……你一直就是我的主人啊……”
“不是這樣啦！除了主人之外呢！主人之外！要是再這樣敷衍我，我就把你踹進水池裏去哦！”
原來不過是想要戲弄一下這個木偶……但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其他的目的……想要挖出他真實的想法！哼！雪莉，露露，還有我，到底誰在你心裏的分量最重呢！反正現在廣場上也沒有其他人……所以茜露大膽而主動地發起了進攻。
糟糕了！這位大小姐這次是認真的！不愧是傳說中的星之茜露啊！雖然說事實上根本就不明白這個外號和她現在的大膽行為有什麽聯係……總之就是糟糕透頂！
以前類似的行為不過都是玩笑，在洛依德不知所措的時候，茜露就會嘲笑著說“我是騙你的啦笨蛋”。但是今天她身上的氣勢完全兩樣……完全是想要一鼓作氣地把他吞噬！
怎麽辦！怎麽才能擺脫困境……
堅固的冰川在悄悄融化著，即便隻是木偶，也在不知不覺中孕育著生命的火焰……雖然洛依德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變化到底是基於怎樣的內因，總之，他畢竟是覺察到了自己的異常……
人在危機之下常常能領悟到可貴的真理……不過現在的情形是即便領悟一百條真理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好好回答茜露的問題就會真的被踹到水池裏去……這位大小姐可是言出必行的。
在自己的心裏茜露到底意味著什麽？真的僅僅是主人嗎？或者還有其他？
洛依德當然明白這個問題究竟有何意義，他也很想把真正的想法告訴茜露……但那是不應該也是不被允許的……從他來到這裏的第一天起，就已經被抹消了這種可能性……
於是洛依德選擇了沉默，然後做好了被她暴踹的準備，而且從茜露那揚起的眉毛裏，可以看出她真的準備那麽做……
你這個家夥……這樣到底算算算什麽意思啊！難道非要我把話說得最最最直接才行嗎！我可可可是女孩子啊！你難道不懂得察言觀色嗎！就算你以前不懂……現在也該學會了吧！現在也該有所表態了吧！你以為我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能把話說得這這這麽直接啊！
茜露把失望和惱怒轉化為腿上的力量，然後準備實踐自己的前言……反正這家夥也已經做好了變成落湯雞的準備，我這個主人就滿足騎士小小的願望吧……
眼看噴水池邊要上演一出慘劇……
“喂！搭檔！小丫頭！你們在這裏玩什麽遊戲啊！”
救星永遠來得及時又來得不合時宜，這也算是一條真理。
茜露放下已經抬起一半的腳，然後裝出一副溫柔可人的笑臉轉過身去……
果然是基克這個家夥……還有五個劍士團的成員，大家都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地地站在那裏……
“是你啊大笨熊……還有大家，你們今天不出去散心嗎？假日的最後一天了哦！”
“我們啊……可不像搭檔那麽有人緣啊，都是找不到女孩子的可憐蟲啊！”
大家跟著基克一起大笑起來……不過完全是不甘又懊惱的苦笑……茜露也不禁滴下了冷汗：
“明明心裏那麽不舒服還裝出這種可怕的笑容……你們是不是腦袋不好使了啊？”
“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光榮的劍士團的成員啊！像這樣不被女孩子待見的心情……搭檔！你能理解吧！你這個幸福的家夥！啊！”
基克一把將洛依德的肩膀架在自己的胳膊裏：
“為什麽你小子就那麽幸運！那麽多的女孩子為你著迷！有茜露這樣高傲的仙人掌！有雪莉這樣純潔的百合花！還有小露露這樣野性的白薔薇！你根本就是男人的公敵啊！你不就是個沒落的騎士嘛！你叫我們這些貴族顏麵何存啊！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揍你一頓啊！”
大家跟著基克一起“嗷嗷”地起哄，洛依德一下子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境地，茜露也先是被基克莫名其妙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就漲紅了臉：
“你在說什麽啊大笨熊！誰是仙人掌了！憑什麽雪莉是百合花！還有誰……誰為他著迷了！馬上放開他啦！”
“哈！既然你不喜歡他，那我不放開他也沒什麽問題吧？”
“那……那都是什麽和什麽啦！他是我的騎士啊！哪有主人對騎士的安危不聞不問的！馬上把你的熊掌拿開！”
“那麽！你在這裏說一句‘我喜歡這家夥’！我馬上就放開他！”
大家又附和出一片的“是啊是啊”。茜露隨即舉起了自己的魔法杖……
“怎麽樣？冷靜點了沒有？”
被突如其來的冰風卷得直打冷戰的大家拚命地點著頭，茜露這才結束了詠唱：
“如果下次再這麽胡鬧的話就直接把你們凍成冰雕了！還活著的話就快走吧！洛依德！”
因為被夾在人群裏，所以洛依德也被寒風折騰得夠嗆……聽到命令，他搖晃著身子走向茜露的身邊，基克好奇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們是要出去約會啊？”
“隻是去光風森林散散心……”
“那正好！我們可以同行啊！”
“什麽意思？”茜露心裏泛起了不安的波紋。
“我們幾個呢也準備到光風森林裏去……你看！我們都帶上了野營的工具！”
大家一起把身邊的口袋亮出來……野味生肉和美酒，連鍋子之類的廚具都是一應俱全。茜露的眼前浮現起了濃黑的陰雲：
“哈哈哈……竟然是有備而來……真是被擺了一道呢……”
“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就是要聚在一起才有樂趣嘛！對吧搭檔！”
明明應該是我們兩個人的約會……你們這些家夥還真是不識趣啊……
被攪擾得意興全無，茜露又想要發作，洛依德覺察到什麽似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那就一起去吧茜露小姐，畢竟大家都是劍士團的一分子呢。”
“咦？哎哎？呃呃啊……”
感受到了來自手掌的熱度，茜露突然心跳加速，嘴巴裏不停地冒出莫名其妙的詞匯。一邊的基克茫然地撓著頭：
“拜托你說我們聽得懂的語言吧小丫頭……”
“知……知道了啦！那就大家一起去好了！真是的！”
早就這樣握住我的手不就好了嘛……你這個笨蛋騎士啊……為什麽總是在最後的關頭才明白過來呢……我啊……
手掌上的溫度突然減退了，洛依德已經被基克等人簇擁著向著大門走去，茜露迷糊了一會才從原先的幻境裏清醒過來，高喊著“等等我啊笨蛋”大步追了上去。
真是的……既然握了我的手就要好好地負責嘛……以你的身份可是不能輕易握住我的手哦……嗯，我也允許你稍稍過分一點……隻是稍稍哦……可是我什麽時候允許你和那些笨蛋一起把我丟下啦……嗯，作為對此的懲罰，今天我繼續坐在你的馬上休息……
八個人在森林某個臨水的開闊處架好了鍋子，基克和其他五人分頭去采摘野果，把生火和捕魚留給了茜露和洛依德。茜露擔心被柴火熏黑皮膚，又不願讓河水打濕衣服，於是兩樣苦差全都落在了洛依德的肩上。
光風森林和學院以及利比安塔湖一樣四季都吹拂著和煦的暖風，而之所以獲得“光風”的美譽，則來自於陽光在森林裏的奇妙變化。雖然森林裏古樹參天，陽光依然能透過樹葉間的空隙投射到草地上，並在空氣和樹葉交互的疊影下一刻不停地變換著七色的光澤。所以森林四周的顏色始終呈現著難以捉摸的無規則，宛如一幅活動的油彩。
洛依德生起了柴火，然後來到河邊準備捕魚。茜露也跟著來到河岸邊坐下，然後脫去了鞋子，把腳浸在河水裏，任由流水衝激著她那白皙的肌膚。洛依德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似乎被眼前的洋娃娃吸走了魂魄……
“你……你在看什麽啊……”
發現了洛依德的異狀，茜露的臉也泛起了紅暈，不過她並沒有把腳收回去……洛依德沒有答話，依然盯著茜露出神……
“討厭啦！用這種眼神盯著人家看……”
充滿羞澀的嗔怪把他從沉默中喚醒。洛依德有些尷尬地轉過了頭：
“對不起……”
“道什麽歉啦！不過……你是在看我的腳嗎？”
“啊……是的……怎麽說呢……不愧是茜露小姐的腳啊……”
“拜托你！要稱讚我也用點合適的話嘛！什麽‘不愧是茜露小姐的腳’！我和別人有什麽不一樣嗎！”
“不是的……不過……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合適……”
“嘿……緊張起來的你還真是說不出的奇怪呢……話說回來……之前你就總是看露露的腳……現在呢又盯著我的腳……難道你是‘戀足’？”
“這……這種奇怪的興趣我實在是……”
洛依德手忙腳亂詞不達意，茜露忍不住笑出了聲：
“啊哈哈……我還以為你一定變了許多……原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慌慌張張的呢……能讓你這家夥這麽緊張……不愧是茜露大小姐啊！”
聽到她得意洋洋地誇耀著自己，洛依德浮現出了苦澀的笑容：
“但是我覺得自己確實變了很多……因為最近總是容易憑著感情用事……這樣是不是有些……”
“那樣不是很好嘛！人啊，本來就是聚匯著各種感情的軀體嘛，所以讓感情來支配自己不過是順從了自然之理罷了。既然如此，為什麽總是要把自己關閉在一個死氣沉沉的世界裏呢？”
回想起洛依德剛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沒有多餘感情的木偶，隻知道機械地思考然後機械地行動，那句“請你賜予我生命”甚至令她一度產生強烈的恐懼。不過，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這個木偶已經變得活力起來了，衝動，憤怒，靦腆，疑慮……曾經不屬於他的感情正在迅速地複蘇，而其*勞最大的當然是我……茜露難免會對自己的“戰績”感到驕傲。至於這到底有什麽值得她驕傲的，或者說她為什麽要如此努力去改變對方……她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總之呢，你這樣的改變，會令我感到非常高興的，你就隻管這樣的繼續下去好啦。”
“我隻是擔心……這樣會不會對我的職責有所影響……”
“那麽……你的職責是什麽？”
“作為守護騎士保護你啊，茜露小姐。”
“單純隻是保護我的話，也未必要找你吧！隻要我肯花錢，能雇傭到多少傭兵呢！”
“那……那我還要做些什麽呢……”
看到洛依德那惶惑的神色，茜露開始生氣：
“那就問問你自己的心啊！”
你這個家夥的腦袋還是木偶啊！自己都暗示到這種程度了，你還在那裏裝出一個小孩子的無知模樣！有些話女孩子是不能說出口的啦！嗯……雖然你說出口了我也不會答應……不會輕易答應的……反正隻要說到這個問題，你這家夥除了惹我生氣就不會做別的！你是故意想把我氣死才開心啊！和露露、雪莉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麽就那麽會哄人高興……
和洛依德的“無心”相反，茜露最擅長的就是把某個問題東拉西扯到無限擴散，其力度不亞於某些謠言的滾雪球之勢，就像現在，一旦認定對方“這個方麵做得不好”，馬上就會擴散到“還有那裏、那裏和那裏”，之後再“但是對某些人就怎樣怎樣”地殺個回馬槍……這種脾氣加諸洛依德身上，結果是洛依德由木偶恢複到正常人，但若是加諸他人，說不定會造成精神衰弱乃至崩潰……
不過想要讓洛依德取回所有正常的感情似乎還是遙不可及的夢想……算了吧，現在的他已經很不錯啦……自己一味地進逼似乎是強人所難……
看到洛依德對自己那句“問問你的心啊”表現出了疑惑和不安，茜露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別站在那裏發呆了，有機會好好想想怎麽回答我的問題啦！話說回來，你不是要抓魚嗎？”
“啊……是啊，現在還沒動過手呢！茜露小姐也來幫忙吧！”
好不容易下了台階，洛依德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一句話剛出口又挨了茜露的白眼：
“我才不要！本來我就討厭吃魚！而且我也不想手上沾染那種腥味！”
“那樣的話我們也可以釣魚……”
“看著那些魚在釣鉤上垂死掙紮不是很可憐嗎！你還真是冷酷呢！”
“嘿……原來茜露小姐不會抓魚也不會釣魚啊……”
“誰……誰不會了啊！笨蛋！”茜露用腳朝著洛依德用力地潑水：
“再胡說八道就把你變成落湯雞！好好地去抓你的魚啦！”
“先別忙著抓魚啊搭檔！”
基克再次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對麵的角落……這家夥就是為了破壞氣氛而存在的吧！茜露滿心不高興：
“幹什麽呀大笨熊！你不是去采野果了嗎！”
“先把這樣的事放一放！搭檔！快跟我來！發現了奇怪的事情啊！”
洛依德應了一聲後跟著基克跑向了森林深處，茜露匆忙地穿上鞋子，大叫著“等等我啊”快步追上……說起來這都是今天第二次把我落下了啊！笨蛋洛依德！
兩人跟著基克跑出了大約五百米的距離，途中和其他的五人會合，八個人往前又行進了大約三百米，基克示意大家伏在草叢裏：
“大家小聲一點，仔細看那裏……”
“那裏……不就是荒廢了的‘維爾修道院’嗎……哎呀！那是……”
茜露差點驚呼出聲，洛依德趕緊捂住了她的嘴。不過難怪她要大驚小怪，已經荒廢的斷壁殘垣四周，竟然站著兩個壯碩的食人魔……而且從地上的影子來看，附近似乎還有另兩個在巡邏……
看到那有如小山一般的軀體、赤裸粗糙的褐色皮膚和閃露著血光的獠牙，茜露感到一陣的惡心，不過現在可不是嘔吐的時候……她用力撥開了洛依德的手，卻把身子半靠在他身上：
“奇怪啊……為什麽這裏會出現食人魔呢……這個荒廢的修道院裏藏著什麽寶物嗎？”
“所以說覺得事情很蹊蹺啊！你們想想，利用這些家夥當護衛，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沒錯……一般的護衛都是由軍人或者傭兵來充當的，最多用骷髏兵也足夠應付了。但是用上這種家夥……”
傳說中食人魔不怕刀劍，也不怕低級的魔法，而且力大無窮，能輕易地使用巨石把對手砸成肉醬……他們其實並不吃人，不過那長相確實和吃人相去無幾……茜露把目光投向洛依德，似乎在詢問食人魔真正的實力如何，洛依德會心地點了點頭：
“不能掉以輕心，那些家夥不是虛有其表的。”
“連你也這麽說的話……大笨熊，你怎麽認為？”
“有闖一闖的必要，我想其中不會隻是藏著什麽寶物……如果是寶物的話一定不簡單，如果不是……我們至少也可以為附近的村民掃除禍患。”
“那麽憑我們幾個能做到嗎？”
“應該沒有問題吧！我和搭檔主攻，你們用魔法牽製，要除掉它們不成問題。不過我們卻不知道修道院裏麵還有多少敵人……”
“小聲一點，我聽到了馬車的聲音！”
大家應著洛依德的提醒停止了交談。果然遠處穿來了隆隆的車輪聲，幾分鍾後，一輛常見的鄉間馬車停在了修道院大門口。從車上跳下兩個全身被鬥篷覆蓋的人，個頭比較矮小的和守衛的食人魔交談著什麽，身材高大的則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不是普通人呢……那個和食人魔交談的應該是魔法師，而身材高大的那個家夥應該是個戰士……他們並不像是普通的旅人呢……”茜露在洛依德耳邊小聲地提醒。
“嗯……所以那輛馬車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是藏著什麽貴重的寶物……也說不定是藏著什麽重要的人……”
交談了片刻之後，魔法師模樣的人示意馬車進入修道院的轉角。在轉向的一瞬間，車窗的簾布被風吹起，隱約露出了一張人臉……
“喂！看到了吧搭檔！裏麵的那個女孩子！”基克似乎變得有些緊張。
“看到了……雖然隻是那麽一刹那……那個女孩子的眼神就像木偶一樣毫無生氣……”
“喂！你們怎麽看得那麽清楚啊！見了女孩子眼神就那麽犀利！色鬼！”茜露不高興地抗議了著，不過洛依德卻沒有和她開玩笑的意圖：
“那個女孩應該就是被魔法控製了精神……也就是說，很可能這是綁架事件……”
“由魔法師，戰士和食人魔組成的綁架隊伍……似乎不是單純的綁架呢！該不會那個女孩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吧！”
茜露也覺察到了事件的嚴重性，不由得焦慮起來，洛依德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說，看來我們不得不商量一下接下去的計劃了……”
就在大家準備退到安全的地方商討作戰計劃時，戰士模樣的人突然朝著他們的方向怒吼起來：
“喂！躲在草叢中的老鼠們！別偷偷摸摸地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馬上給我滾出來！堂堂正正地決一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