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極限
聯盟333年，09月06日1430時
歐邁克倫殖民星，準備降落的綠隊
飛船猛烈地加速，維恩的身體被安全帶勒死在座椅上。高速工作的引擎令船體抖動著，他可以感覺到飛船正在不斷加速和變換方向。昏暗的艙室被暗紅色的燈光照亮，他身旁是此次小隊的成員，綠隊的海倫、愛德文和路易莎。
此次執行任務的隻有四個人。維恩再一次把目光從每一位隊員堅毅的臉龐掃過，他很清楚這次會麵臨什麽，他也恨不得希望所有優秀的作戰人員一擁而上。但現實告訴他，四個人已經是潛入的最大極限。
飛船急促的警報“嘟嘟嘟”的響個不停，突然，維恩感覺船身在以將近30°的斜角飛行。等到他適應時，身體的重心再次變化，這回是翻滾！過載重力突然飆升並接近飛船解體的極限，但在空中被撕裂的念頭終究沒有實現，飛船很快就又恢複風平浪靜。
“長官，現在離地5000米，你們準備降落！”駕駛員夾著喘息的聲音傳來。
“明白！”維恩說。
太空中戰艦對地表的支援有限。這艘飛船執行著敢死隊的任務把四名特種兵突入敵軍重圍，協助他們完成看似不可能的滲透任務。這無論怎麽想都是不明智的選擇，但在飛船突破三千米高度之下的時候，這個任務已經啟動。
“檢查傘包！”維恩對其他隊員說。
“正常！”
“正常！”
但“轟”的一聲隨後傳來，整艘飛船劇烈抖動，仿佛被一隻巨人的手給攥住，然後上下搖晃。眾人感覺到飛船正在翻滾，並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朝地麵墜落。專注中的維恩聽見了高射機槍射穿船體護板的聲音！
“中士，趕快飛離敵軍火力覆蓋區域！”維恩對著駕駛員喊道，“中士！中士！”
但沒有回應，飛船依舊不受控製地墜落著。艙內顯示現在的海拔高度是2623米，但還在疾速下降中。
“趕快打開艙門！”維恩對靠近艙門的路易莎喊道，“駕駛員已經死了，我們隨時有被擊落的危險！拿好裝備，準備跳傘！快！”
路易莎按下身旁的手動開門鍵，但艙門卻隻露出一條縫隙，濕冷的空氣湧了進來。她錘了幾下，堅固的艙門就是無法打開。這時愛德文解開了安全帶，來到了門對麵，他抓住飛船突起的握把固定身體，然後用腳踢著艙門。
大家一起努力，艙門最終被踢開一個足夠跳出去的缺口，黑夜瞬間占據他們的視野，並隱約可以看見翻滾的世界。天空中的星鬥突然又變成地表不時閃耀的光芒——但這可是敵軍的高炮或者機槍！
飛船的雷達鎖定警報響了起來，維恩衝過來，把海倫拉到愛德文身後。他站在最後的位置，並大喊：“跳！按順序快跳！*要來啦！”
路易莎第一個飛了出去，黑夜很快就把她吞噬，愛德文緊隨其後。當海倫也跳出去的時，維恩最後一個跟上。凜冽的寒風呼呼地衝刷著他的身體，急速下降令他感覺到輕微的失重，但背後一聲劇烈的爆炸和火光差點就把他給吞噬——他喘息著，盯著戰術眼鏡顯示的離地高度——2315米——但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周圍的群山海拔約在2200米，這麽說來——他隻來得及拉開降落傘！
超強的視覺令他看清了堆滿積雪的山頂以及一片詭異的黑色還有周圍一顆顆堆滿積雪的針葉鬆。時間這時候既快又慢——超人的神經反應能力在精神緊繃的時令時間變慢——但麵對生死存亡的時候，緩慢而清晰反而變成一種無邊際的折磨！
但他來不及多想自己的死狀，這時趕快雙手抱住膝蓋，身體蜷縮成球形——降落傘並不能在這種高度保住他的性命，他必須要盡可能的利用自己這具強悍如鋼鐵般的身軀。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收縮的瞳孔裏出現了近在咫尺的鬆林——他狠狠撞上去，像一枚高速飛行的炮彈，那顆有他大腿粗的鬆樹被斬斷，然後他感覺自己接觸了地麵，並在不斷往前蹭著。約莫有五秒鍾後，他才停了下來。
全身有股酥麻且疼痛難忍，就好像有幾百根針頭在皮膚上亂刺。但他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件至少依舊完好。他緩過神來，並回頭看了一眼因摩擦而破爛不堪的降落傘以及攪成一團的傘繩。他手摸到胸口處的刀鞘，抽出軍刀把纏在身上的傘繩砍斷。
他站起來後，增大運動探測器的搜索頻率，有三個黃色的小點在他周圍跳動著。很幸運，沒有一個人受傷。他很快就聯係到其他隊員，愛德文第一個遇到維恩，他看上去沒有大礙，但海倫和路易莎身上的衣服都有了破損，隱約可以看見裏麵的黑色緊身護甲。
“檢查武器！”維恩說。
他們把身上唯一的軍刀和一把G55消音手槍拿了出來。路易莎眼睛四處搜尋著，然後對維恩說：“頭兒，根據墜落的方向，我們的武器箱應該是在那個方向，大約在五百米的範圍內！”
他們腳踩著有二十厘米深的積雪，一步一步艱難地在這片死寂的鬆林中穿梭。任務時間顯示1500時，但天空卻一片黑暗。這顆殖民星自轉的周期很長，聯盟統一的時間在這裏變成晝夜顛倒的不適用狀態。靠著繁星提供的微弱光亮，他們的雙眼在黑夜中搜尋，穿梭著。
從積雪皚皚的鬆林走出來時，四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愛德文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留下的每一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光是走出著兩百米的距離就是一件極其耗費體力和精神的事情。
“感謝李教官。”愛德文喘著氣說，艱苦的體能訓練練就的耐力令他們輕鬆的走了出來。但如果還有一次，他肯定不會直接從鬆林底下穿過去。
走在最前麵的海倫半蹲下來，伸出一隻拳頭，平放在耳朵旁。
隊伍停了下來，紛紛拿出手槍。
“我們的箱子就在前麵。”海倫回頭說。“目前還沒發現周邊有敵人活動的蹤跡。”
很難想象，這種極端寒冷的環境中還會有人活動。但以防萬一，他們四個人分散開來，從不同方向在武器箱旁邊搜索，直到每一個人的確認信號在維恩的顯示界麵閃起來後，他們朝著武器箱的位置聚攏。
由於毫無技術的高空墜落，箱子把地表砸開了一個深達一米多的坑。當四個人把上方的積雪和泥土撥開的時候，安裝的軍情局追蹤器居然安然無恙！他們把箱子拖了出來，打開並在裏麵選取自己的武器。
這次的武器都由錢博士專門提供。也許他早就料到遲早有一天隊員們遇到金屬探測器這種看不見的敵人，所以拿起的武器的外殼都是由合成塑膠組成的，隻有內部的高斯線圈和槍管屬於金屬。
維恩和愛德文拿了釘槍，路易莎和海倫選擇的是狙擊槍。愛德文多拿了幾個閃光彈和EMP手雷，但可能是覺得不夠，他再次把一個炸藥包藏在身上。維恩看了他一眼，也許搞破壞永遠離不開他。
維恩把底層的包裹著的電腦取出來，裏麵有他們所需要的一切任務情報和軍情局提供的最先進的黑客破譯程序。他不清楚軍情局是從哪裏找到那麽多計算機天才的，但顯然，這些天才往往發揮著大作用。
“任務地點離我們這兒約有五公裏。”維恩把電腦收起來，指著西北方向，“我們徒步前進！”
前方依舊冰天雪地的景象，寒冷的空氣在呼嘯著，他們身後的腳印很快就會被飄落的積雪所覆蓋。維恩檢查到環境溫度低至零下26攝氏度，一個隻要幾分鍾不留神，就能悄悄奪取一個鮮活生命的溫度。
維恩把衣服往身上裹緊。雖然緊身護甲能夠給他們提供溫度，但卻不如外骨骼鎧甲那般能夠持續的維持著恒溫。低溫像是偽裝起來的猛獸，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勉強爬出三公裏的時候，寒冷開始成為他們最大的敵人。
走在前邊的愛德文嘴裏呼出溫暖的柱狀氣體，但他再也不覺得冷凝這種自然現象有趣。雖然很想說話打發時間，但隻要一開口，寒風就會奪取他的口腔，一直順著食道往下，把整個胃冰凍起來。
“愛德文，已經一個小時23分鍾啦。”倒是路易莎，這時候依舊在計算愛德文閉嘴的時間。
“錯了！”海倫說。
連隊伍後麵的維恩也好奇著她接下來的解釋。
“是24分。”
“好冷啊！”愛德文終於忍不住說話。
“兩百多度呢！”路易莎說。
她的冷笑話令維恩想了一秒。但他沒有製止隊伍在任務期間的交談——現在可不是警惕的時候，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更何況，他清楚的知道現在他們需要的是保持精神的清醒而不是昏昏欲睡的頭腦。
“哎！”愛德文長歎一口氣，“露露，我覺得你該和艾琳一組。”
“為什麽？”海倫問。
“你們總是很能冷場。”愛德文象征性的抖了一下身體，“不是麽？”
“嗯，我也覺得你們兩個沒區別。”
“你錯了，海倫。”維恩也開口了。“露露隻是喜歡冷場，而艾琳有時候會揍愛德文。”
“噢！噢！噢！”愛德文停了下來，他把槍口往下擺，轉頭盯著維恩，“頭兒，雖然你一向英明，但今天你說的話可就無法服眾了！剛才這句話不但有失水準，而且大大偏差！什麽艾琳會——”
“閉嘴！”維恩突然喊道，“全部趴下！”
他們不約而同地以標準姿勢趴下。
五秒後，天空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一下子突然拉長，眾人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三架大型無人攻擊機從他們頭頂快速掠過，引擎噴出的熱空氣在身後留下了一條白色的幻妙的霧氣。
“他們沒有發現我們！”海倫小聲說。
“大約是飛往西北方向，和情報描述的相差不大。”愛德文迅速在心裏計算著可能的降落區域。
“沒發現掛載武器。”路易莎說，“也許剛進行完任務。”
獲取的情報不多，但也確定了維恩他們前行的方向是正確的。
“西北方向。加速前進！”
他們繼續沿著群山往前走，沒有在情報指定的地點停留。穿著雪地偽裝服的他們利用死角和鬆林作為掩護，途中大約每隔一個小時遇到一次敵軍的*。飛機為他們指向，他們一直往西北方向前進了約十幾公裏。
在破曉時分，天邊的太陽隱隱冒出紅色的頭時，隊伍停了下來。他們行軍七個小時，疲乏占據著身軀，而且前方約三公裏的地方出現了疑似敵軍營區。維恩決定讓隊伍停下休整，保持充沛的體力準備戰鬥。
但首先，他們不可能露天躺在雪地上。四個人在山壁邊挖了一個積雪堆積的坑洞，維恩鑽了進去，把上頭給磨平滑，因為呆久了的身體所散發的熱量會上升，一旦遇到尖細不平的區域，融化的積雪會滴水下來。他們可不想享受邊睡覺，邊下雨的感覺。
完成後，四個人鑽了進來，坑洞剛好能容納四個人，他們緊緊靠在一起，並把身上攜帶的高能食物拿了出來。一包包特殊調製的膏狀高蛋白食物能夠補充他們所需要的蛋白質、熱量、糖分等東西，但模樣可能不太好看。
解決問題後，維恩把鬧鍾調整在四個小時後。
當維恩醒過來的時候，疲憊已經消失大半。他看見熟睡中的海倫近在咫尺的臉，轉頭看了一下其他熟睡的夥伴，和他呆在一起，他們永遠是那麽的放鬆，但現在還有事情要做。他搖了一下同伴們，都在短時間內都清醒了過來。
“該行動了！”維恩說。
他們走了出去，重新把雪白色的頭盔戴好，讓戰術全息鏡通電，並檢查身上雪白色的偽裝服，白色的軍靴……一切正常，短暫幾分鍾活動全身之後，他們拿起武器，開始朝著標記的位置走去。
山腳不遠處有一個破敗的哨所。了無人煙，很難令人人關注，但根據維恩的記錄，這周圍六次出現*的蹤跡，根據幾何學和概率，他們確認這個舊哨所是個重要的地方。
從山上往下跑比在山上踏雪走輕鬆多了，而且往下滑的那股感覺能夠刺激並保持精神亢奮——他們現在最需要這些。等到隊伍走到山腳下時，頭頂再次飛過一架*。
“快！我們跟上去！”
他們四個人分散開來，加速前進。
終於在前麵一座山峰遮擋的後背，他們觀察到了*的起落情況。飛機在哨站前麵的一塊沒有積雪的空地進行垂直降落，然後一棟房子內的工作人員打開地下基地大門，*被傳送帶接送，並消失在地表上。
海倫趴在地上，匍匐著慢慢往前挪動，偽裝服令她與環境融為一體，在熱感應探測的幫助下，她發現了地表的十名敵人。“八個人分別躲在兩旁的房子裏，兩個人站在哨塔上發抖！”
“這肯定不好受！”愛德文同情的說。
“海倫，你負責哨塔那兩個人！等候我的命令！”維恩下達命令，“你們兩個，跟我來！”
維恩帶著路易莎和愛德文蹲著慢慢往前走，寒風呼嘯聲掩蓋了他們移動的蹤跡，而正在房內取暖的四個人顯然不會走出來享受冷空氣的吹拂。維恩摸到了他們的門口，通確認了四個人的位置。
他拿出高斯釘槍，其他隊員紛紛確認就緒。
“海倫，三秒！”
“明白！”
當數到一的時候，愛德文推開沒有鎖上的房門，路易莎和維恩衝了進去，槍口各自對準負責的兩個人射擊，一秒後，所有人都被釘在了牆上。然後他們走出來，與海倫一起前往下一間房子，解決掉裏麵的人。
愛德文剛想處理屍體，維恩叫住了他。
“不用，根據我的計算，*大約每一個小時一批，現在我們還有約54分鍾的時間。”維恩看著時間表說。“先找到進入基地的控製係統再說。”
這裏的設備並不複雜，他們在房間一側找到一組控製器。
“我們就這麽進去？”海倫問。
“當然。”維恩說，“如果你還有更快，更安全的辦法的話。”
他們最終還是決定這麽做。他們無法確定基地裏的核*何時發射，越是拖延，意外就會越多。他們不希望*對準聯盟的部隊或者某處軍區。如果敵軍真如軍部所說的喪心病狂的話，他們甚至會對付城市。
他們跑到了緩緩打開的厚重的基地大門前，往下看是一片黑暗，但他們沒讓升降機運作。維恩指著旁邊的豎梯，說：“我們利用這個下去！”
他們快速從緊急豎梯往下走，頭頂的大門很快就關閉，黑暗再次吞噬他們。他們開啟夜視模式，順著豎梯往下走了大約一百米後，來到盡頭。周圍沒聽見人聲，維恩大膽跳了下去，迅速在一旁替隊友們警戒。
“希望這裏的人不會很多！”路易莎說。
“這是地下*基地的標準構造。”愛德文說，“就和聯盟的標準一樣，或許我們不用這麽麻煩去找*。”
維恩也了解這種布局，當初他們在李鬆的指導下專門訓練過。在區別不大的環境中，輕車熟路的他們悄悄繞開敵軍，利用運輸*的軌道前進。維恩蹲著身體快速跑動著，並且在心裏祈禱這時候千萬不要有軌道車行駛過來，沒人會想變成鐵軌下的肉醬。
他們躲開了幾批有可能發現他們的巡邏中的敵人，但也有幾個不得不消滅的對象被他們偷偷藏在了角落裏。觸發警報之前，必須利用一切優勢。雖然這是一個送死的任務，但維恩還是希望隊員們能夠安全回歸。
但越朝著控製區域方向走，他就越感覺到事情無法控製。根據整個基地的構造和剛才行走的距離，並按比例縮小後，這無疑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基地，遠遠比情報描述的廣闊。
越是這種情況，他們就越危險。但沒得選擇，維恩接到的第一目標是消除核*的威脅，如果說前麵還允許他們失敗的話，現在就再也沒有失敗的餘地了——這個基地太龐大，擁有大批量的*，擁有的核彈也不僅僅是數枚。
最後，在離發射指揮中心還有一段距離時，維恩和隊員們躲在*的彈藥庫裏休整。愛德文拿著軍刀在一名死去的反叛軍士兵身上擦了擦，其他人紛紛給自己的槍換上新的彈匣。維恩看到他們專注的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對他們說出實情。
“士兵們，”他坐在地上，看著他們，“你們可能也猜到了，這個基地的規模比情報要龐大很多倍。但也意味著，我們行動不允許失敗，我們要麵對的敵人也比預期的要多很多倍，如果我們……”
“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海倫打斷維恩，“無論多大的困難，我們都會完美的完成任務。從畢業至今，猛虎團執行了七次他人必死的高危任務，但我們始終都完美完成了，這次也不會例外！”
“也隻會給我們的戰績在添上其他人永遠無法超越的完美一筆而已。”愛德文永遠都不在乎。
“長官，你向來都是我們的核心。”路易莎說，“隻要有你帶領，我們永遠無所畏懼！”
他們所有人的手都緊緊抓在一起。
維恩知道他錯了。他的小隊依舊是不可戰勝的！
“那我們要不要放點煙花？”愛德文拿出他身後的炸藥包，眼睛停留在了滿屋子*近程*的戰鬥部上。
“還不是時候。”海倫搖頭，“這個基地抗核打擊，引爆這裏根本無法影響其他區域。”
“噢，那好吧，先留著。”
“首先，我們現在得先找到控製中心，取消並破壞掉所有*的發射計劃。其次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繼續刺殺那名少將。”
維恩看著大家，他們都一致點頭同意。但他沒談及或者是刻意避開的——他們該如何出去？
小隊躲開路上為數不多的監控區域，且離控製室越來越近。
“海倫、露露，你們沿著豎梯爬到那兒，占領高處。”維恩對著兩名隊員說，他手指著前方約三十米高的一條過道，往上有一個隱秘的區域。“愛德文，你和我一起靠近控製區，盡量不要驚動敵人！”
“明白！”
海倫和路易莎先行一步。她們悄悄地繞過被發射架和一枚彈道*推進器遮擋的區域，利用陰影沿著豎梯往上爬，在過道小心走了一段，躲在了一個專門提供焊接推進器的位置。她們傳來確認信號。
愛德文和維恩分開，他們從兩個方向靠近控製室。
維恩沿著右側的過道往前直走，運動探測器顯示前方一個活動的紅色目標，他把釘槍抵在肩膀上，瞄準器的準心在戰術眼鏡上同步顯示。他快速轉身，槍口對準那名穿著輕型護甲的士兵的頭部，扣下扳機！
鮮血呈拋物線往後飛去，那名士兵瞪著眼睛栽倒，維恩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身體，拖到了一個角落裏藏著。
他看了一眼頭頂，控製室就在哪兒。
他沿著蜿蜒往返的樓梯往上走，雙腳小心翼翼的踩在鐵板上，盡可能的減小動靜。
前麵有兩名持槍的士兵走了下來，他們踩在樓梯上發出的聲響回蕩在空氣中。維恩屏氣凝神，彎腰蹲在了樓梯上方的轉角。當那兩個人下來的時候，他快速開槍——萬幸，他們沒有發出聲音就已經死去。
維恩繼續往上走。他現在必須要快，堆積的死人越多，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他有些著急了，當來到三層拐角的時，沒看運動探測器就殺死一名衛兵，但後麵一側的衛兵聞聲轉頭，發現屍體的同時把槍口對準維恩——刺破空氣的聲音把那名士兵的腦袋射穿，維恩趕緊衝過去扶住，然後輕輕放在地上。
“別忘了還有我們！”海倫的聲音響起。
“幹得好，女士們！”
他最終來到控製室外，另一側的愛德文也發出確認信號，準備就緒。
他取出身上的EMP手雷，愛德文拿出了震爆彈。
他們一起把東西朝著窗戶內丟了進去，並在一秒後站起來，瘋狂射擊！
五名被敵人紛紛倒在血泊中。電磁脈衝影響著他們的通訊，震爆彈令他們失去視覺和聽覺，呼救的信號始終無法發出。
“清空！”維恩在隊伍裏說。
“我們立即趕過來！”海倫說。
中央控製區的儀器都有很強的電磁屏蔽功能，爆炸的中頻小功率EMP手雷沒有對其電路照成殺傷，但當維恩把掌上電腦接入係統三秒鍾後，屏幕界麵立即跳出紅色刺眼的警告字樣！
“控製區受基地人工智能的控製！”維恩眼疾手快，立即手動切斷連接，所幸AI沒有立即發現他們，“好險，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這麽龐大的基地怎麽可能沒有AI的控製呢！”
路易莎看著懊惱的維恩，想安慰幾句，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要不我們幹脆把炸藥包放在核彈頭裏麵？”愛德文也沉不住氣的說。
“沒用的，小劑量的爆炸無法把不可控裂變推至反應爆炸的臨界點！”海倫否決了他同歸於盡的想法。“何況，這些大部分都是聚變型武器。”
維恩原地踱著步子，並努力告訴自己這時絕對要冷靜。他知道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潛入的敵人遲早會被發現。但現實告訴他，他們的任務已經走到盡頭，人工智能就像橫在他們麵前的萬丈高牆，無法翻越！
“從源頭解決！”他的腦海突然閃過這點。
“我們去找人工智能的核心？”海倫也明白過來。
“對極！”維恩點頭，並往下走，“既然有AI擋在我們麵前，那我們就把AI幹掉，然後重新控製整個基地的係統。”
人工智能的機房就在附近，甚至路上還有路標。他們輕鬆的找到機房，但門口的金屬探測器和裏麵活動的幾名穿著他們最熟悉的PA-05鎧甲的敵人卻讓他們在三十米外躲了起來。
維恩蹲在入口處一個箱子後，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麽還屬於軍部試驗階段的鎧甲會被這些叛軍使用，但目前他需要擔心的是該如何無聲解決這些敵人。對於鎧甲的功效，隊員們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
“鎧甲運動探測器的有效半徑是20米。”海倫小聲的說，“我們隻要在探測距離外，他們就無法發現我們。而我們的狙擊槍可以輕鬆幹掉這幾個人！”
“金屬探測器呢？”維恩問。
“一枚鋼釘非常細小，完全不會觸發警報！”
“好，你們準備！”維恩對海倫和路易莎說，“門口活動兩名敵人交給你們。機房裏剩下三名敵人讓我和愛德文來處理。”
她們兩個人半跪在地上，抬起槍口對準兩名在門口附近活動的敵人。而維恩和愛德文也在一旁充當候補，隻要有任何有可能觸發警報的可能，他們會最大限度的挽回局麵。
海倫把狙擊鏡的十字準心對準其中一個人頭盔上的眼睛部位，能夠抵禦小口徑子彈的護目鏡無法防禦高斯狙擊槍的子彈，甚至其他部位也微乎其微，但事無絕對，她們隻有一次機會！
兩聲槍響，那兩名敵人頭盔往外噴出鮮血，身體軟倒在地。
愛德文迅速把一個EMP手雷放到金屬探測器旁，然後轉身跑開電磁脈衝影響範圍。
“探測器失效！”維恩持槍往前走，“快速擊殺！”
他們衝到機房門口，裏麵的三個人正在聊天，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當維恩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對方甚至還摸不到自己的槍放在哪兒，但發射的鋼釘把他們的腦袋射穿，三個人立即倒地。
把幾個倒地的人堆在一角，維恩坐到椅子上，麵前的一堆機器中顯然有一部分是基地人工智能的核心。他和隊員們回憶著以往學習的知識，很快找到AI最核心的電路麵板。
“海倫，運行電腦的虛擬智能程序。”維恩小心翼翼地拆開外麵那層鐵皮的保護層，裏麵是一塊電路板，旁邊有部分是用紅色字體標示的活動按鈕，它能關閉人工智能插入的記憶板。
“準備完畢。”海倫對他說。
維恩快速手動關閉了人工智能的“自動理解”、“增強自我”、“自動反饋”等等十幾個用紅色字體標明的重要組件，這往往在大檢修的時候才會使用到，但維恩這個非專業人員充當了一回三流技術工。
海倫把準備好的虛擬智能接入已經處於半殘廢狀態的人工智能控製中樞，虛擬智能很快就掌控一切，並暫時代替人工智能的運行——隻不過時間不長，贗品經不起火煉，總是容易露餡。
“控製所有的核彈頭，讓它們……”維恩額頭冒著汗，他說不出下麵幾個字，他轉頭重新看著毫無畏懼的隊員們——他真的做好讓他們步向死亡的準備了？——為了阻止核彈有可能造成的十幾萬，甚至是上百萬人的死亡？
“不！停下！”維恩搖頭，“讓核彈保持原狀。現在嚐試發送信號聯絡太空指揮部。虛擬智能內部的默認密碼為連接密碼。”
“通過敵軍衛星？”海倫問。
“是的，短暫的通信他們很難發現和追蹤，我們可以拚一次！”
“明白。”海倫點頭，她繼續操作，“已經連接上，對方口令認證成功。現在把視頻信號投影出來！”
他們麵前出現了一位中校的身影。
維恩對中校說：“長官，我是猛虎團的隊長維恩·李。現有緊急軍情，需要聯係指揮部指揮官。”
“但司令現在正忙著處理——”
“不，長官！”維恩不客氣的打斷他，“事情十萬火急，我現在所在的地方足足有三十二枚核彈頭，如果你認為你足夠權力處理這些處於準備發射狀態的*，或者你有能力去攔截所有*的話！”
“等一下！”那名中校像是見鬼般，立即消失。
“還是威脅他們比較起作用！”路易莎現在軍方的行事效率充滿怨言。
“李中尉，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報告給我。”諾德·巴克*的嚴肅的麵孔出現在維恩麵前，而且*居然知道他的姓氏。
維恩把所了解到的事情簡單口述，並把相關信息記錄上傳。
“做得好。”巴克點頭，“但該基地處於地底下，防核效果非常出眾，我們的*也不能輕易攻破，反而會讓敵人狗急跳牆！”
“將軍，如果我們打開附近一個輸送*的升降出入口，讓*鑽進來攻擊如何？”
這令巴克將軍想了幾秒，然後點頭說：“計劃可行。我們可以發射複合製導*攻擊基地，但為了增大擊中概率，除了衛星製導，你們還需要提供*定位的信號標記。”
維恩立即回答：“我們攜帶的掌上電腦內置可開啟的芯片能夠提供準確的追蹤信號！”
“艦隊可以在十分鍾後組織對該區域的重點火力覆蓋，並掩護發射三枚增強輻射彈攻擊你們指定的區域。”
“十分鍾。”維恩想了一下，“足夠了，將軍！”
“你們需要注意，高能中子輻射的殺傷力能夠把半徑十公裏內的所有生物消滅！”將軍最後提示一句，然後通信離線。
“收拾東西，掌上電腦現在保持接受指揮部的信號。”維恩對隊員們說，“我們需要返回剛才那個區域，給即將到來的*提供精確引導。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全部都會活著回去的！”
“露露，你試試看可以控製這裏把通往外界的大門打開嗎？”
“可以！”路易莎點點頭，“現在設定為永久打開狀態！”
海倫把與人工智能係統連接的電腦取了出來，一旁幫忙的愛德文說：“真沒想到軍情局研製的電腦還有這功能！”
“現在可都靠它了！”路易莎看著人工智能的電路板，“長官，需要毀掉它嗎？”
“可以，盡量不要給敵軍在這時候還能夠繼續操控*的機會。”
他們重新走了出來，沿原路返回。
走到一半時，基地刺耳的入侵警報被拉響。他們四個人再也沒有隱蔽的必要，加速速度，朝著目的地衝刺。在他們離開一分鍾後，敵軍通過監控攝像頭找到了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外來入侵者。
他們在離出口還有一段距離時遭遇敵軍。子彈雨點般朝著他們躲藏的位置傾瀉，敵軍像是發瘋一般，不斷朝著他們所在的區域湧來。隊員們躲在幾個箱子後麵，子彈把附近一些脆弱的物體都掃成了碎片。
“不要戀戰，我們繞路躲開他們！”維恩對著正欲還擊的愛德文說，他掏出身上的震爆彈，朝著外頭丟了出去，“趁現在，跑！”
他們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敵軍的火力暫時停了幾秒，隨後又重新響起，但維恩他們早已躲開了敵軍的火力包圍圈，逃跑到了另一個區域。在經過一處相對狹窄的通道時，愛德文停下，把身上的炸彈取出，塞在一個角落並設定為二十秒爆炸。
“跑啊！”愛德文怪叫著跟上眾人，“這回的煙花肯定棒極啦！”
二十秒後，即使四人已經跑了很遠，但炸彈爆炸的動靜還是讓頭頂的灰塵簌簌而落。愛德文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咧著嘴笑道：“嘿嘿，錢博士專門給我的東西果然都是好家夥！”
維恩看了一眼時間——08:32
“還有八分半鍾！”維恩繼續往前，並且時刻警惕著運動探測器。“我們必須找個交通工具才行！”
巴克*告訴他們核彈的殺傷半徑有十公裏，但給他們的十分鍾時間不僅是需要在核彈打擊基地之前離開，而且還得逃離殺傷半徑才行！
“我好像感覺附近有人！”海倫突然停下。
維恩躲在一側，盯著運動探測器，但毫無發現。
他轉頭看著海倫，知道她不會無的放矢。
她側耳傾聽著，有時候機器並不是完全可以信賴的，相反，李鬆以前曾多次告誡他們——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機器上狠栽跟頭！
“注意！敵人朝我們兩側包抄！”她喊道，並衝到鐵管後麵。
果然，當運動探測器出現目標時，槍聲也響了起來。而且每一發子彈都朝著他們所處的位置打來，對方肯定攜帶有熱能探測器——要不就是穿著作戰鎧甲。維恩迅速地抬頭，然後又躲了回來，在那一瞬間，對方的子彈如雨點般齊齊朝他射來，在鐵管上濺起陣陣火花。
但他看清了來人，全都是統一穿著PA-05鎧甲的敵軍。且對方擁有極快的反應能力，並且全都倚靠在掩體旁朝他們有序射擊。恐怕是特種部隊！
真是雪上加霜！如果是平時，他們會很樂意和這群人較量，但在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情形下，明顯不是一個好時機！
路易莎拿出最後一個震爆彈，對著隊員們使用著手語。
她想要把震爆彈丟出去，然後利用閃光和音波這短暫的時間對敵軍進行突擊。雖然敵軍作戰意識很高，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趕得上他們這群經過神經反應改造的人。他們在這點上極具優勢。
隊員們確認，維恩做了一個行動的手勢，路易莎把震爆彈丟了出去。
而在爆炸的時候，四個人同時站起來並朝著敵人所在的位置射擊，他們左右躲閃，變換角度，形成最有效的交叉火力——他們速度飛快，反應敏捷，在敵軍還處在躲避震爆彈時，猛虎團小隊已經對他們形成包圍。
鋼釘在洛倫茲力的加速下，那些穿著鎧甲的敵人被打得血肉橫飛，並且巨大的動能令他們往後栽倒在地上。子彈打完時，維恩拋棄手裏的槍，衝到一名敵人麵前，拳頭朝著他的臉上掃去，金屬凹陷的聲音清晰可問，緊接著，維恩抓住他的手，反扣並搶奪他手裏頭的突擊步槍，把那人擋在身前躲避子彈，並繼續朝敵軍射擊。
“前麵有一艘運兵船試圖起飛！”
海倫喊著，維恩看了一眼前方，剛才的特種部隊開始後撤，並且護送著一個人往一段階梯上爬，最上方是一艘黑色的運兵船。而那個人，盡管隻看到背影，但在戰術眼鏡適當的放大視覺的作用下，維恩發現是一名身穿綠色軍服的少將——模樣和他們第二任務目標相差不大！
所需要的都齊了！
維恩對隊友們喊道：“海倫你射殺飛行員！其餘的跟我衝鋒，千萬別讓他們離開這兒！”
三個人開始往前衝，並在途中換掉手裏頭的彈匣。維恩和愛德文利用周圍隨處可見的掩體，以交叉前進的方式衝在前麵。而路易莎跟在後麵，她拿了一把敵軍的突擊步槍低頭鼓搗著。敵軍這時候朝他們射擊，她痛哼一聲，卻在兩人麵前倒了下去。
“打他們！”維恩探出頭來還擊，把手持機槍的一名鎧甲士兵腦袋射穿，但有一發子彈也朝他的肚子上打來，他後退了兩步，感覺子彈已經在裏麵了。愛德文趕緊對他支援。維恩強忍痛苦，與愛德文形成交替火力，互相掩護往前走。
“你們都趴下！”
路易莎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爬了起來，她抬高步槍槍口，維恩看見突擊步槍的下掛著榴彈發射器，一枚榴彈噴射而出，劃著弧線剛好就飛落到那群爬樓梯的人群中間——他們驚呼著往旁邊跳，帶著那名少將落在了樓梯一旁。
“好機會！”維恩衝了出去，步槍照顧著地上每一個還沒能站起來的人。愛德文站在他身旁，兩人扣著扳機對著敵軍掃射，部分死去的人繼續被鋼釘射中，殘餘動能讓他的屍體在地上蹭了蹭，而後又重歸平靜。
最後的九個人倒地。維恩咽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口水，腹部的劇痛令他牙齒不停打顫。他隨便看了一眼身旁的愛德文，他的手臂，大腿均紅了一片，看來也挨了幾下子彈。
路易莎跟了上來，她看到敵人全部倒下後。隨手丟掉了手裏的突擊步槍。她笑了一聲，但左肩的白色的衣服被染成了紅色。最後跑過來的海倫應該是四個人之間保存比較整的，除了有些灰頭土臉。
“後麵還有人追過來，我們快跑吧！”
他們互相攙扶著，從染血的階梯一級級往上爬……他們來到運兵飛船旁，路易莎拉開被鋼釘射穿的駕駛艙，把一個腦袋正往外湧血的士兵拖了下來，她自己挪到駕駛座上。其他隊員就座後，飛船噴出火焰，上升並飛速離開。
維恩盯著底下追來的敵軍，他們依舊不放棄，但子彈全部打在了堅固的船身上，已經無法對他們產生任何有效的殺傷——隻不過一枚冒著白煙飛來的*令他提心吊膽——但路易莎的技術顯然更高一籌。
他看了一眼時間。
04:30
路易莎控製飛船在基地內穿梭著，用三十秒鍾飛到了最初進來的那個地方，她稍稍放慢速度，海倫把身上藏著的掌上電腦丟出去，落在一個難以發現的陰影角落裏。愛德文問她：“你確定不會摔爛？”
“那也是軍情局的責任。”海倫笑著說。
維恩也想笑，但會牽動肚子的神經。海倫把他的衣服拉了起來，一顆子彈的尾部依舊留護甲外麵，但大部分已經進入維恩的身體裏，鮮血往外湧著。維恩沒有吭聲，隻是皺著眉。
飛船疾速上升，時間還剩兩分半鍾——他們依舊沒有飛出核彈的殺傷半徑。
“注意啦，飛船開始加速！”路易莎提示道，她把油門踩到底，飛船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帶著咆哮衝向藍天。
經過一分鍾的加速，飛船的速度穩定在了一馬赫！
他們最後的顧慮也被打消。還剩一分鍾，但以音速飛行，一分鍾能跑到十幾公裏外！
維恩抬頭看著天空。
激烈的戰鬥在太空展開，頂著護盾的巡洋艦慢慢靠近大氣層，周圍的敵艦企圖攔截，但旁邊的支援火力把他們逼退回去。而其中一艘巡洋艦的武器操作員根據追蹤到的信號，確定並按下了核*的發射鍵！
三枚帶著增強輻射彈頭的*一頭鑽進了大氣層內。
維恩看見三條拖著橘紅色尾巴的家夥朝著剛才的基地飛去，有一枚在靠近的時候被激光攔截，失去目標。但四周更多*飛了過來，激光攔截武器應接不暇。被掩護的剩下兩枚*最終消失在了地平線下。
沒有驚天動地的景觀，隻是輕微的炸響——但維恩知道任務已完成，爆發的中子強輻射會擴散並殺死所有的有機生命，但裏麵的建築和核彈頭卻能夠安然無恙的保存下來。他們這次雖然狼狽不堪，但卻又一次獲得了最完美的成功——攻下一個完整的基地，俘獲三十幾枚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