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戰爭
聯盟333年，09月05日1200時
科洛多星係邊陲星，猛虎團基地
維恩背著手，跨站在麥克琳少校的辦公室裏。他對麵的少校正坐在椅子上，手裏的電腦顯示著一份簡報，她低頭專心瀏覽著。維恩挺直身軀，卻感覺渾身不自然，當然，這和少校正在看的東西有關。
他不知道猛虎團什麽時候和“惹事鬼”這個詞匯聯係上，但很顯然，隊員們也都不是什麽“乖乖孩子”。自從那些協助警察的救援任務結束後，他們一時間名聲大噪——盡管軍事基地內仍沒有人能叫出他們的番號或者個人的姓名，但諸如“紅頭發熊人”，“藍發妖姬”等等外號徹底傳開。
維恩一開始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叫。但他很快就理解——李鬆或多或少談過，太優秀總是會遭人嫉妒，更何況猛虎團的待遇實在是與基地其他部隊天差地別——也被某些刻薄的人稱之為“享受式服役”。
他曾想過化解的辦法——但失敗了。他們的溝通能力與戰鬥能力的相差程度顯然是以光年計算的，而且李鬆隻教過他們——服從上級、幫助夥伴、擊退敵人。但並沒有傳授任何在特定時刻保持謙遜，甚至是違心虛偽的技巧。
盡管是獨立的軍事基地，但在日常中總會有某些時刻互相遭遇。麻煩在愛德文和艾琳為首的一群不安分主義者身上滋生——他們在餐廳與返回的一支陸軍特種部隊起了矛盾。原因維恩也不大清楚，估計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然後就沒有了。
當維恩被幾個氣勢洶洶的軍士長找到，並在斥責和懇求參半的語氣中讓他把手下全部領回來，立即停止對內部軍事人員的毆打時。他知道他對事情的預計有些偏差，以至於手下們已經控製不住了。
但趕到餐廳時，如果不是旁邊的軍士長一直在說這裏是餐廳的話，恐怕他會認為是射擊場——到處都是扭曲的、破爛的、碎裂的“物件”，餐碟明顯被當做飛鏢插在牆上。從一根被拗彎的鋼條中，他猜到這該是支撐餐桌的一隻腳。
他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散落的不知道是剛準備吃的食物還是已經吃了，但卻從肚子裏跑出來的混合物。走到角落，軍靴和地麵觸碰發出的聲響令愛德文察覺到並轉身發動攻擊時，維恩一腳把他踹到了角落裏！
其他人抬頭或回頭。都呆住了，隊員們是因為快速掃視一圈之後，知道自己惹事被頭兒抓到，並且在場還有其他軍官的緣故。但角落裏抱頭蹲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士兵們則是驚奇於剛才那個恐怖無人可擋的“紅頭發熊人”居然會被一名中尉給踢到角落裏而絲毫不敢有還手之力——就像他們一樣，老實的抱頭蹲著。
艾琳偷偷瞥了愛德文一眼，然後又不經意的看到維恩鐵青的臉色，她知道事情不妙，所以偷偷丟掉了手上的家夥，立正，站好並等待他的咆哮。其他三名隊員見狀，也紛紛效仿。
“你們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他當時很憤怒，手指著外麵，“給你們一分鍾，滾到禁閉室，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給我老實呆著！直到認識到錯誤為止！”但憤怒並沒有把他點燃，他清楚的知道隻有自己先動手，才能保住這些隊員不受其他人的懲罰。
“中尉。”少校的聲音把維恩從走神中拉了回來，“關於其他軍官和軍士長對你手下隊員的投訴——”
“長官，這都是我一個人管教不嚴的後果。”維恩大聲道，他還想說把所有的責任都放到他頭上，但皺眉的少校打斷他的辯解。
“聽我說完！”她的口氣不容置疑，維恩才發現自己太緊張。“關於這些瑣事遠比我預期發生的要早，但這並不是我所負責的，一切所有的投訴都將轉交到軍情局第三處決議。”
維恩現在還不太理解少校的意思，但在以後他會知道這是軍情局的一貫手段，相當於身後時刻跟著個替罪羊——內部說什麽就是什麽。其他機構對於軍情局來說，向來是少接觸比較明智。
“我今天找你不是為瑣事而來的。”她說，雙手在辦公桌上虛擬出來的鍵盤上操作，一份情報顯示在維恩麵前，“這是遠地殖民區軍事行動的最新情報，你快速了解一下。”
維恩眼睛掃了一遍，他記住了幾個關鍵詞，然後問道：“長官，歐邁克倫的剿滅行動依舊繼續？”
“已經沒有剿滅行動了！剿滅行動被徹底取消！”少校搖頭，麵色嚴肅，“在一天前，歐邁克倫殖民區和艾歐塔殖民區公開宣布叛離聯盟，遠地殖民區戰爭已經開始！”
“戰爭？”維恩重複少校嘴裏這個詞匯。仿佛離他很遙遠，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但也很近，他十幾年的時間大部分都在為這個有可能爆發的事件而準備。但某天從他人嘴裏說出時，卻有些虛幻。
少校打開全息圖像，指著其中兩塊比較靠近的殖民區說：“叛軍刺殺了星球上的部分重要官員，並派軍迅速吞食每一塊殖民區域。現在歐邁克倫已經有一半的土地被侵占，而艾歐塔也不容樂觀，他們的軍港已經徹底被叛軍控製。”
“聯盟太空司令部已經調集附近的第九艦隊、第十艦隊同第八艦隊執行剿滅這兩個殖民區的叛亂活動。”少校說，“在兵力投入方麵，聯盟陸軍準備五百萬士兵隨時登陸地麵作戰。”
維恩聽著每一個細節，少校這麽鄭重的解釋整個過程，其中肯定是有需要他們處理的地方。
“但在登陸作戰方麵遇到了大問題。”少校的話不出維恩預料，“兩個殖民區的叛軍都控製著大批戰艦，但仍無法與三支艦隊比擬。問題出在地麵……”少校指著被放大歐邁克倫殖民星地表的圖像，“叛軍在地麵部署多處*發射基地。在當今一半衛星被控製的情況下，反導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隨之而來的麻煩是陸軍的登陸——*成為登陸飛船最大的威脅！”
維恩想開口請戰，這些正是需要他們的地方，為了不使數十萬的士兵在登陸過程中麵臨被*擊落的威脅，他願意出動猛虎團，並秘密破壞他們的發射基地或者執行刺殺敵軍指揮官的任務。
但他忍住了，現在是少校說話的時間。
“你看這裏，行星的北半球。”少校或許知道維恩迫切的心情，她指著半球靠近極地的區域，“這一帶平均海拔2200米，終年積雪覆蓋，零下20攝氏度的氣溫令絕大多數生命難以存活，但這裏的惡劣環境卻被叛軍利用，成為叛軍基地的所在。”
“在這一帶附近，軍情局查到他們擁有中等規模的發射基地。而在離這兒有六七百公裏的地方是聯盟夾在叛軍中間的一個軍事基地。據最後傳來的軍情，裏麵還有大約二十萬聯盟士兵。基地武器裝備齊全，配備有多枚戰略核*。”
“但這四周布滿叛軍。”少校手指把周圍一圈劃了起來，那個軍事基地確實岌岌可危，“他們依靠地形和火力支撐著，但隻要叛軍重新聚集兵力，他們的唯一結果隻會被從地圖上抹去。”
“你們的任務也來了。”少校抬頭看著關注中的維恩，“軍方需要多支特種部隊滲透敵軍*發射基地，盡可能多破壞準備發射的*或者他們分散的指揮部，為陸軍在那一帶的行動登陸獲取寶貴時間。”
“你們將被調往最重要的一個核*發射基地附近。具體的位置還無法探測，這一切就要依靠你們自己的智慧。我們能夠提供的支援很少，而你們的目標是解除核*的威脅並盡可能刺殺該基地的指揮官雷克斯·格文少將。”
“這是他近期的照片。”
維恩盯著那名少將，他穿著陸軍經典的軍綠色製服。棕色的頭發，綠眼睛。留著濃密的胡須，下巴處約有三厘米長。很容易辨認。
“這次任務需要的人手不多，並且對方基地安裝有金屬探測器，能夠檢測你們身上攜帶的金屬，所以作戰鎧甲無法使用。”少校嘴裏盡是壞消息，也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你們可以使用輕型護甲以及其他軍方研發的低金屬含量武器。在任務結束並消除威脅後，你們可以使用最大限度的*支援。”
“你們將在明天出發。”少校換了一種口吻，“維恩……我知道你們很強，但還是多注意些。已經有三支特種部隊在那裏失蹤，軍情局估計他們存活的希望不大，而且那裏活躍著敵軍的山地特種部隊。”
“謝謝長官！”維恩對她敬了一個禮，“如長官所說，但猛虎團的組建是專門去處理特種部隊也無法完成的任務而存在的，對我們來說不存在危險或者困難程度，隻有完成或者失敗！”
“很好，我等待你們的勝利凱旋！”麥克琳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