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出不去
“你還能發現我，不錯。”瀟煥邊走邊顯出身形,雖然表情帶著淡淡的笑意，但墨歌還是下意識的站起身，退後了幾步沒有說話，想要躲開瀟煥。
“何必如此怕我。”瀟煥無所謂的坐在桌邊說：“過來坐下，讓我看看你。”
墨歌雙手被在身後，緊張的滿手都是汗，卻僵持著身體，沒有走近瀟煥。
瀟煥給自己倒了杯茶，沒有看墨歌，像是自言自語般開口道：“我不會把你怎樣的，無非是想知道些事，順便保護你而已，可你總這樣懼怕我，讓為師拿你如何是好呢。”
“我……不想留在這裏……”墨歌不喜歡瀟煥給他帶來的壓迫感，讓他覺的自己像是被野獸相中的晚餐，總有種無路可逃的絕望感。
“我知道你不想。”瀟煥看向墨歌說：“但是除了這裏你也可能會被賣到別的地方。我願意收你為徒，但別人不一定也這樣想。與其被一再賣掉，何不安心的跟著為師。”
“你說……我若是想起來你就放我走，對吧！”
瀟煥點點頭，等著墨歌接下來的話。
“那你……把知道的都講給我聽不行嗎？這樣……這樣……”
“這樣你就可以帶著我給你的記憶離開了是麽？”瀟煥突然笑出了聲，讓墨歌後背發毛，不敢說話了。
“也好，這樣，我說的就會是你的，你就可以按照我說的去理解你自己的故事，也未嚐不好！”
墨歌聽到瀟煥這樣說，嚇了一跳，若是自己的故事是瀟煥編出來的可怎麽辦，那自己若是永遠都記不起來，那豈不是要一直錯下去……思及此，墨歌急忙問：“你……會告訴我真的事情嗎？還是……你準備騙我？”
墨歌這樣一問逗笑了瀟煥，瀟煥放下茶杯看著墨歌說：“若是早知道你會變的如此可愛，本王在你小時候就該把你搶了去。”
墨歌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讓瀟煥這麽高興，但他卻在心裏慶幸小時候沒有被瀟煥搶走。
不過瀟煥的話卻讓他聽出了一些內容，瀟煥說他小時候，那證明瀟煥在他很小時候就見過他……那麽……瀟煥一定是認識自己爹娘的，如此一來，他是不是可以求瀟煥把自己送回家……這樣不管能不能想起來，至少是和家人在一起，也可以安全些。
瀟煥看著墨歌眼睛越來越亮，卻沒有出聲打斷，他在等著墨歌說點什麽逗他開心。
“師傅，師傅，你剛才說我小時候？那您一定認識我父母對不對？”墨歌此刻有些興奮，從窗邊走進桌邊說：“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一定會讓我爹娘報答你的，行不行？”
“不行。”瀟煥並不是沒想過將墨歌送回妖界，討個人情，但是……自己當初在盛怒之下給元休吃下了自己的蛇鱗，先不說如今墨歌是不老不死之身，就說自己還不知為何妖王沒有大肆尋找墨歌，都足以讓他對此謹慎行事仔細調查。
墨歌低下頭，眼中所有的希望又全部熄滅了，他也不顧自己是不是還在怕瀟煥，也不管瀟煥會不會不高興，就直接坐在瀟煥對麵，趴在桌子上，很是沮喪，又似賭氣的說：“你隨便吧，我不走了！”
瀟煥無聲輕笑，將手放在墨歌頭上。
空空如也的記憶讓瀟煥有些奇怪，一般人失憶都是記憶被封存或是被製約，可墨歌的記憶卻像是被抹去了，這是什麽人做的？又為什麽這麽做……如果是為了得到墨歌，那為什麽沒有把他帶走，若是為了利用，又為何沒有灌輸任何記憶……
“除了賣掉你的那人，你還見過什麽人？”瀟煥收回自己的手，再次確認道。
“沒有了。”墨歌想了想說：“那人都沒讓我離開過他半步，也沒有讓任何人接近過我，他說怕我跑了，再後來……就被賣到了這裏。”
“奇怪……”瀟煥皺皺眉，卻懶得再想，不過那個大漢他卻覺的應該找到問問話，那人不像是以販賣人口賺錢的人，為什麽偏偏要賣了墨歌，還賣到了他們的青樓……
“奇怪什麽？”墨歌想好了，隻要瀟煥願意和他說話，他就盡可能的多問一些，就算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也好過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你的記憶被完全抽走了。”瀟煥下了這樣的結論道：“你留在這吧，為師有事要出去。”
“好。”墨歌本就不喜歡和瀟煥獨處，此刻聽到瀟煥說要出去，自然是開心的，他巴不得瀟煥出去，再也不回來。
“為師勸你，別想著逃走這事。”瀟煥走到門邊，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墨歌自然是想要逃的，但他卻沒敢貿然行動，畢竟瀟煥已經警告過他了，他覺的也許瀟煥會有什麽防備，或者正在某個角落等著他不安分的偷跑，好抓個正著，讓他無從解釋。
瀟煥正要向大門外走出，卻被林淺叫住了，林淺疾步走到瀟煥身邊，抓著他的衣袖問：“你要去哪？幹什麽去？什麽時候回來？”
“本王不需要向你匯報。”瀟煥聽到林淺似是盤問的話不禁皺皺眉道：“菜蛇，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多了。”
“我一點都不想管，隻不過，你要做什麽之前要保證我的安全啊。”林淺頓了頓，歎氣道：“你也知道，上次你剛出去晚憶就找到我這了，這次，誰知道他會不會又找到我！”
“不會。”瀟煥知道，晚憶上次找林淺是因為自己要出城殺生,他攔不住，而這次，他既不會出城也不會殺生，晚憶沒道理來找林淺。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男孩了？”瀟煥剛走出一步，就因為林淺的問題頓住了腳步。
“幫我看好他，這是我的徒弟。”瀟煥詭異的一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淺一看瀟煥最後的表情就知道，什麽喜歡，瀟煥怎麽可能會喜歡……自己簡直就是白操心，與其浪費時間想這些，還不如好好照顧自己生意。想著，林淺便又繼續監督小倌和姑娘的買賣了。
夕陽西斜，林淺起身終止了今天的工作，徑直上樓，她一直忙著思雲閣的事，險些忘了樓上還有墨歌。
而身在屋內的墨歌已經不止一次的摸遍了屋內的門窗，雖然門窗都是開著的，但是他卻被無形的結界攔在了其中，又急又氣的墨歌突然看到門外的林淺，心頭一喜，想著林淺也許有辦法幫他，便帶著滿臉乞求的神色，卻眼含期待的看著林淺，隻等著林淺被困在外麵，然後解除結界，他好趁機逃出去。
然而，林淺卻似沒有絲毫阻隔一般的進了屋，看著坐在桌邊的墨歌，溫和的笑了笑道：“瀟煥交代我照顧你，這忙了一下午險些忘了，有什麽需要，大可以告訴我，不必客氣。”
“我想出去……”墨歌毫不遮掩，他覺的眼前的女子應該是很好說話的，而且瀟煥出去的時間很長了，如果自己再出不去，那可能就沒機會出去了。
“想出去？”林淺有些奇怪的看看墨歌又看看大開的房門，疑惑的說道：“你如果想走，為什麽要告訴我呢？瀟煥又不在。”
“我出不去……”墨歌怕林淺不信，便走到窗邊，伸手去觸碰敞開的窗子，試圖把手伸到外麵，可是，無形的空氣卻像是一麵牆一般，將墨歌的手攔在了屋內，墨歌回頭看看林淺說：“他……把我困住了……我出不去……”
“誰？瀟煥？”林淺看著墨歌貼在空氣上的手，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墨歌點點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說：“姐姐，你幫幫我吧，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他日我若是可以想起自己的爹娘，定然會回以後報的。”
“我……怎麽幫你？”林淺歎口氣說：“我沒有修為也不懂結界，就算想幫也幫不上……”
“那……你和瀟煥關係那麽親近，你就算現在不能放了我，能不能晚點和他說說，讓他放過我……”
“誰說都沒用。”瀟煥如同惡魔般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墨歌的話，雙眼死死的盯著墨歌道：“除了我，誰都不可能也沒能力放你出這個結界，我有沒有說過你應該安分點別騙我！”
“你……不……師傅……我……”墨歌的身體不可抑製的顫抖著，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因為瀟煥麵色陰沉，像是沒有看到林淺一般徑直走向他，步子雖然很慢，但卻帶著冰冷的氣息，讓他想要縮著身子，躲得遠遠的。
墨歌蹲下身子，蹲在牆角，不敢看瀟煥。
林淺有些看不過去，便拉住瀟煥的衣袖，挑選著用詞說：“你看他那麽害怕，要不就放過他算了吧。”
“菜蛇，給他安排的房間在哪？帶他過去。我有話和你說。”瀟煥今天去找了那個賣墨歌的大漢，可大漢卻一口咬定是墨歌求他帶他進京的，所以瀟煥才滿腔怒火，若不是他知道墨歌是妖王之子，現在恐怕墨歌已經成為的腹中之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