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鳴驚人
“蹬、蹬、蹬！”
這兩道冰冷目光，似乎比任何一種玄功都要厲害，上官婉兒一雙妙目與這目光一下接觸，竟然不由自主的連退三步，最後跌坐在一張椅子裏。每退一步，她便感覺楊恒的目光厲害一分，她心中的恐懼與震驚便增加一分！
“你……不是啞巴？”上官婉兒一下子被楊恒嚇得花容失色，她麵如抔土，身如篩糠，嘴唇顫動，幾乎被驚呆了。
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燒，想起這十年來在上官婉兒那裏受的一千九百二十七次屈辱，楊恒冷哼一聲，又是一步跨出，他氣勢如虹，步步緊逼：“講禮？憑你一個婊子也配！我忍你十年，此刻就讓你加倍償還！”
“狗奴才，你，你，反了你！……”上官婉兒眼前發黑，十指發顫，她明顯氣弱，被楊恒的眼光瞪的發虛，已經不複剛才的聲色俱厲。
楊恒氣勢洶洶，言語激烈：“你要講禮儀，我便與你好好講講。出雲皇朝乃禮儀之邦，姣好女子莫不講究三從四德。你為享榮華，不惜委身煙花柳巷，是為‘無德’；相貌平平，又輕浮隨便，是為‘無容’；十年來你對我頤指氣使，趾高氣昂，是為‘無言’；你家道不差，卻甘為娼妓、人盡可妻，花紅女工，更是一概不知，是為‘無工’，‘四德’之中，你未曾占得任何一麵，卻還洋洋得意，故作高深，自以為高貴、聖潔，真是好不知羞、恬不知恥！”
上官婉兒一心隻想嫁入侯門，又是個*，出雲皇朝女子引為戒條的‘四德’，她自然一條也占不上。她被楊恒三言兩語說中短處，氣得渾身顫抖，手指著楊恒，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機關算盡，一心隻想攀龍附鳳，卻無人敢要你。就連你家裏老父，都羞於認你為女。你這輩子無父可從，無夫可相，無子可教，大街之上流浪的狗兒，尚有好心人照護，你尚不及一條狗，還有何麵目苟且偷生於世？三從四德都被你丟到腦後，就不怕將來剝皮揎草，受千夫所指、萬人唾棄嗎？”說至最後，楊恒聲色俱厲，猛的一步邁到了上官婉兒麵前，手指幾乎要頂到了她的額頭。
“你，你，你……”楊恒的話，宛如刀子一般，一句一句，剝去了上官婉兒一切驕傲的資本，直指核心要害，讓她沒有半點顏麵可以保存得住。上官婉兒這一下，被楊恒罵得花容慘淡。她哆哆嗦嗦的指著楊恒，猛然的雙眼一翻，從檀木椅子上翻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口氣沒升上來，直接暈過去了。
被楊恒一頓臭罵，她震驚、恐懼、憤怒、不甘、委屈、仇恨，種種滋味襲上心頭，再也堅持不住，心防轟然倒塌，竟然來不及向康易春求救，就暈了過去！
看著這個平素對自己拳打腳踢、非打即罵的蕩女被他三言兩語罵的狗血淋頭，氣結而昏，楊恒心中頓時湧現出一種強烈的快感。
那種感覺，比親手殺了她還要讓人爽快！
他冷冷哼了一聲，伸手一抓，掐住上官婉兒脖子，然後用力向著窗外一甩！
這一下他動用了玄氣，手上的力氣極大，上官婉兒身體一下子就把窗戶撞破，從十樓被楊恒扔了出去！
在空中被冷風吹醒，上官婉兒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可惜已經無力回天。
“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肉醬！
一千九百二十七次毆打，一千九百二十七次屈辱，此刻，終於有了一個了結。
楊恒，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一切發生的太快，康易春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出雲皇朝講究以禮治國是不假，可是一個人能靠著一張嘴，把人活生生罵的昏厥而倒，這份嘴上的功夫，可稱得上是唇槍舌劍了！
更難以想象的是，這人還是一個龜奴，還是一個十年從未在人前說過話的‘啞巴’！
啞巴，啞巴，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一鳴驚人！
楊恒的正氣凜然，浩然氣勢，讓康易春想起了侯府裏的西席先生，那個教授他‘六藝’的老頭。
那個老頭古板、迂腐，但是康易春知道，他一身玄功深不可測，而且有文士稱號，在他麵前，康易春總是不由自主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都不敢大聲說話！
現在的楊恒，像極了那個人，康易春根本沒有料到，楊恒居然隱藏如此之深，更沒有料到，楊恒居然敢在他麵前將上官婉兒殺死。
先前那種占盡上風，掌控一切的氣勢，頓時被楊恒一下子壓了下去。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康易春到底是身居高位，學過典籍，意誌堅韌，很快就回過神來。
“狗奴才，你竟敢在本侯爺麵前撒野！看本侯爺活生生撕碎了你！”
就在說話的同時，康易春身軀在椅子上一彈，氣旋猛烈旋轉，一片黃澄澄的金色氣旋從他身上勃然散開，最後帶著一股強大而威險的氣息順著雙拳騰空而起。
凝氣成線，康易春身上這浩如煙海一般的玄氣，就這樣硬生生的被他凝聚成了兩條細線，這兩條黃金細線，就像是兩道激光，兩道奪命的激光，射向楊恒。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楊恒凝神冷哼。
幾乎是在說話的同時，楊恒周身振蕩，立馬就朝著康易春一腳揮踢過去，這一腳踢出，廂房中立時就是山崩海嘯，整個廂房內的空氣都卷動起來，在他的腳上凝結成一隻巨大的老虎。這老虎呈猛虎下山之勢，勢如破竹，怒吼一聲，衝向康易春！
“凝氣成形？你這狗奴才竟然是精魄境界？”康易春壓抑不住心中的震驚，一下子驚呼了出來。
楊恒一出手，他整個心都涼了半截。
英魄凝氣成線，精魄凝氣成形。康易春已經能夠凝氣成線，他卻想不到，他眼中的這個狗奴才，螞蟻一般的小人物，玄功修為竟然比他還高一層！
論年紀，楊恒明顯不如他大；論底蘊，他是聲威赫赫的定北小侯爺，有名師教導，又有家傳神功；論地位，他是侯門世子，楊恒不過是出雲皇朝最底層的龜奴。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他都要比楊恒高出很多等次，可是，可是為什麽，他的玄功修為，竟然不及對手？
定北城中，他是天之驕子，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挫敗過！幾乎要愣在當場！
楊恒可不會給敵人發愣的機會！他猛的撥地而起，身軀在空中一晃，腳底玄氣湧出，化為一條三丈長山中之王，首尾俱在，四足齊全。四足一劃，猛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堪堪避過康易春的線狀玄氣攻擊。
砰！
楊恒腳踩猛虎，騰架入空，整個房頂，都被他這一撞，撞了個幹幹淨淨。然後這猛虎突然一折，俯衝而下，巨大的左爪探出，重重拍在康易春身上。
卡擦卡擦！
隻是一下，康易春肋骨至少斷掉了三根，口一張，“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直挺挺倒飛出去。連續撞碎了身後幾張木椅、木桌，最後“砰”的一聲，撞在牆壁之上，這才跌落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一個龜奴的玄功，怎麽可能比得上我？他的玄功，又怎麽能比得上我們康家威震四方的火龍玄功。這一定是他僥幸，一定是他僥幸……”
他的胸口不斷的起伏，一雙冷冰冰的眸子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呸！”
楊恒跟進一步，吐氣開聲，玄氣一衝，一條拇指大小的火龍便從楊恒嘴裏掙脫，在空中一卷，狠狠一下抽在了這不可一世的小侯爺臉上。這一下，康易春腮幫子上立馬是一個血洞，連牙齒都露出來了。
“這是你吐我的那口唾沫，我現在就還給你！”楊恒腳踏猛虎，氣勢洶洶，他已經隱忍了十年，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康易春的機會。
十年，已經太久，他胸中的怨恨不吐不快！
“我們康家的火龍……玄功，你如何會使，你……到底是什麽人？”康易春手指著楊恒，全身顫抖，一半是驚的，一半卻是嚇的。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個不起眼的龜奴，居然會用康家的絕妙玄功。
“我到底是誰，康抗派你來抓我的時候，沒告訴你嗎？哦，我知道了，定是這老賊十年前做的事太傷天害理，他怕你知道了他的過去也會看不起他，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楊恒說著踏前一步，直接逼到了康易春二尺之內。他這一步用上了神行百變的雄獅變，全身上下頓時湧起一股雄獅蠻橫的氣勢，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雄獅生活在森林之中，是百獸之王，就連老虎、大象見了，也要忌憚三分。
“啊！”康易春被楊恒連連緊逼，十分膽子已經掉了三分，要不是他平素地位高絕、城府深沉，恐怕此刻早就屎尿氣流了。但是，他聽完了楊恒的回話，登時又驚又怒、又怕又恨，剩下的七分膽子又掉了三分，“你，你怎麽知道我是來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