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姐妹
“公子！”小四親自送林一出了角門，折身回來。他一直守在門外，林一和慕容清的談話他多少還是聽見了些，震驚之餘也是分外的擔心。
“小四，你即刻派個可靠的人，把這東西送到帝都交給世子，請他務必幫忙查查這東西的出處！”慕容清將手心攥緊的錦帕遞給小四，臉上是欲殺之而痛快的神情。
“是！”小四應聲急忙出了院子。
林一腳步輕快的走在青鬆小路上。
突然從青鬆後麵竄出一個人來，擋在她的前麵，險些讓她跌倒，下意識的罵了起來：“誰TM沒長眼睛的？”待到看清楚來人，立馬神情慌張的側眼望了望身後，看芷泉閣的角門已經離的遠了，才福身一禮道：“奴婢給三少爺請安！”
“咦？剛才不是還罵著麽？這會子倒是懂起規矩來了！隻是不知道一個小丫頭是在那裏學的這等粗俗之言？”慕容啟一手抱胸，一手拿著一根樹枝，微微向後麵傾著身子，俯眼好整以暇的睨著林一。
“方才奴婢未曾注意到是三少爺，還請三少爺不要責怪奴婢才是！”一看見慕容啟在空中虛晃著的樹枝，聯想到樹枝抽打在身上的滋味兒就後背發麻。畢竟電視劇裏看過太多這這種紈絝少爺欺負丫頭的戲碼了，所以還是規矩點吧！
“方才出言不遜辱罵主子就這麽容易算了麽？”慕容啟繞著林一轉了一圈，林一便跟著慕容啟移動的方向，轉動著身子。慕容啟停在芷泉閣的方向，抬眼望了望，說道：“咦？這裏好像是通往大哥院子啊？”
這話是在問我麽？林一後背汗津津的，低垂著頭腦中神思亂轉，難道他發現什麽了？現在該怎麽辦呢？說自己不過是去回稟慕容婉的情況，但是為什麽不走正道偏要行此偏僻的路徑？難不成要承認自己是去會情郎的，小四？腦海中閃過小四的名字，不過瞬間就被林一否定了！不行，到時候自己落個淫亂後院的罪名，不被打殺也會被趕出去。隻好靈機一動，林一故作無知的道：“奴婢不知道三少爺說的是什麽，奴婢隻是途徑此地，見此處風景優美，所以才被吸引進來賞賞罷了，如今景兒奴婢也賞過了，奴婢還有差事，恕奴婢不能相陪了！”
說完就像像上次那樣趁慕容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起身逃開。
卻不想慕容啟這次像是有備而來，一個閃身又擋在了她的前麵，手中的樹枝指著她的臉喝道：“大膽賤婢，當本小爺三歲孩童了，竟敢糊弄小爺！”
林一最討厭這種生在宅門兒大戶裏的紈絝子弟，動不動就說仆人賤奴賤婢的，也不看看自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樣不是他們口中的‘賤’奴婢所為，要不是這些奴婢的伺候他們能活的這麽舒坦？不就是一個連XX都還沒有長齊的小屁孩兒，居然還敢在姑奶奶麵前自稱‘小爺’，林一翻了翻白眼兒，手上毫不不客氣的抓住慕容啟指著她的樹枝：“三少爺，奴婢也是人，也是娘生父母養的，也不是天生就是奴婢的，當不起少爺金口一開的‘賤’字，何況少爺身份尊榮高貴，還請注意言行舉止，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會說慕容王爺和姨娘的家教不當，所以還是請少爺自重些的好！”
說完手上一甩，就把慕容啟連同樹枝給拽到了一邊，大步流星闊步而去。
慕容啟一個踉蹌，站穩就看見林一已經出了小道的路口，氣的直跳腳：“你，你給我站住！”林一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慕容啟氣憤之餘，卻突然發現這個丫頭果然不像府裏的那些人，要不是見到哥哥們就死命的討好或者懼怕，就是看見自己恭敬卑躬，死氣沉沉的看著就難受無趣，倒是林一這個丫頭不僅不忌諱自己的身份，竟然還敢和自己動手，倒是個有趣兒的。隻是她到底是從哥哥的院子裏出來的，到底所為何事呢？
慕容啟轉臉看著芷泉閣的方向，心下沉思。
林一後來才又想起來有些後怕，要是慕容啟把她的事情告訴了王妃，可怎麽辦？不過慕容啟是蘇姨娘的兒子，看他那樣子也不過就是有些貪玩兒罷了，而且蘇姨娘素來和慕容婉兩兄妹親厚，應該不會有事吧？不知怎麽的，林一突然就想起慕容清的另外一個兄弟來，慕容珞！一想起他那雙桃花眼滴溜溜的在她身上打轉，她就心裏發毛！
好不容易到了大廚房，見到張嬸那張圓圓的笑臉，林一第一次感覺張嬸的笑容是那麽的溫暖。
“張嬸兒！”跳進院門就直奔張嬸兒的身邊。
“丫頭來了，來，快跟嬸子進屋！”張嬸還是那麽熱情，進了屋裏，才卸了笑容，神情嚴肅的和林一耳語：“聽說昨兒個二小姐又發病了，現在沒事了吧？”
“恩！蒙嬸子惦記了，小姐服過藥沒什麽事了！”感覺到張嬸的關心是發自肺腑的，林一也是由衷的替慕容婉感激。
張嬸舒了一口氣，鬼鬼祟祟的朝門外張望了片刻，才又湊的近了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林一一字一頓的問道：“聽說王爺昨兒也去了？”
“是啊！王爺，王妃，蘇姨娘還有兩個小少爺都去看二小姐了！”林一不解張嬸兒為何如此，但還是認真的回答。
“謝天謝地，二小姐總算有出頭之日了！”張嬸聽完拍了拍胸脯，雙手合十仰天拜了三拜，一臉的欣喜和激動。
“嬸子此話，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呢？”林一茫然。
“哎！”張嬸搖了搖頭歎了一氣：“你是新進府的，自然不知道，自打先王妃仙逝之後，王爺就再也沒有踏進過二小姐的院子，也從不召見，即便是偶爾家宴的時候，王爺也是盡量避而不見的！”
“啊？”居然有親生父親不願意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且家宴啊，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盡量避而不見的呢？想到這裏林一不禁出聲問道：“這是為什麽啊？”
“哎！”張嬸又長長的歎了一氣：“自從先王妃早產生下二小姐，就一直臥病不起，最後終於病重不治。王爺便視二小姐是克母之人，加上二小姐長的酷似已逝的王妃，每一次見到都讓王爺像是看到王妃一般，所以後來幹脆就遷到府裏最偏僻的梅園。要不是現在的王妃時時護著，替二小姐請宮裏的禦醫調養身子，隻怕二小姐也活不到今日！”
啊？林一又一次被震驚了，如果真如張嬸所說的，那麽慕容婉還是多虧了現在的王妃的照顧才能安然無恙了？既然慕容王妃照顧著慕容婉，為何對待慕容婉和慕容清的態度又是那樣的冷淡呢？林一看張嬸一臉的真誠，似是真的相信慕容王妃對慕容婉的恩情的，那麽這府裏的所有人隻怕都是和張嬸一般的認知，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當今的慕容王妃會給慕容婉下毒！此招真的的高啊！
“是啊！二小姐這麽多年真的虧了王妃的照顧，還有蘇姨娘時不時的關心慰問，還隔三岔無五的送些上好的補品，二小姐身子才好些！”林一感歎。
“蘇姨娘？哼！整天擺出一副菩薩心腸，也隻有二小姐才會被她蒙蔽，當年先王妃為什麽會早產，難道當真是意外，當時身邊除幾個小丫頭，就隻有蘇姨娘，誰能說的清楚！”張嬸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朝蘇姨娘所住的方向瞪了瞪白眼兒。
呃？難不成那個外麵溫婉，對慕容婉視如己出體貼關心的蘇姨娘，當真會是對王妃下手的那個人嗎？在宅門兒大戶裏，姨娘對懷有身孕的妻妾下毒手是常事，但是依照張嬸兒所言，慕容王爺對先王妃定是寵愛有加的，難道會任由一個姨娘傷害自己心愛的女子，而事後不多番徹查事情的真相麽？看慕容啟那囂張的樣子，還有蘇姨娘對慕容王爺的態度，隻怕如今在府裏是比現在的王妃還要得寵的，這一切都有些不合邏輯啊。而且當時身邊不是還有幾個小丫頭麽，難道就無人道出真相？
“蘇姨娘？不會吧？”林一低聲試探著。
“哎！丫頭，你到底年輕，這些夫人姨娘之間的爭鬥你是不懂的，裏麵的彎彎繞繞多了去了！”張嬸拍了拍林一的脊背，不無歎息的說道。
“我初來乍到的，年紀又小什麽都不懂，還請嬸子以後多多提點妹妹才是！”林一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手上緊了緊張嬸的肥手。
“放心吧，隻要嬸子在一天，自然將嬸子知道的盡數傳授於你便是，誰叫嬸子喜歡你這個妹子呢！”
“既然嬸子這麽說了，妹妹倒是攀個高枝兒，不知道嬸子嫌不嫌棄，以後妹妹便是嬸子的親妹妹，將來嬸子有何差遣，妹妹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還有太多的事情都需要向張嬸兒了解打探，而且在這宅門兒中，也需要多幾個人在身邊，行起事來也能多些方便，林一幹脆就起身福在張嬸兒的跟前，拜起姐妹來。
張嬸兒神情僵了僵，隨即一張臉就笑開了花兒，拉林一起身：“好好好！嬸子有這麽如花似玉的親妹子，嬸子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麽會嫌棄！來，妹子也別拘禮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多謝姐姐不棄，妹子感激不盡！”林一由著張嬸兒拉起來，又客氣了一番，才揚著笑臉滿臉的感激和喜悅。
“這是好事啊，晚上我做幾道小菜，我們在梅園好好聚聚！”
“這……隻怕不便吧！”
“有什麽不便的，聽說昨兒個你做了梅園主事了，那後院子不是一直就你一個人住麽？到時候叫上祥林嫂子，我們三個好好喝幾盅！”
林一腦中閃過一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