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忽遇強敵,佳人落難

唐灝天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他此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微微有些吃驚,但隨即心念微動,左手直接一揮,打掉了他手中的匕首,隨即手指輕動,點了他風池、玉枕等幾處大穴,趙德芳這才眼神一滯,昏睡過去。

待得唐灝天將他交給秦義雲,四下裏身著黑色鎧甲的騎兵已然蜂擁而至,將這數十人包圍著滴水不漏。

唐灝天眼中寒光一凜,右手一揮,喝道:“快撤!”隨即朝著從祠堂中走出的幾人冷冷道:“周姑娘,你本為青龍族長老,竟然如此動用先輩的禁術,無視他人的意誌,難道就不怕被青龍聖樹的月華古榕之藤穿心而死麽?”

正在護住眾人的秦義雲聽到唐灝天的聲音中“周玉綾”三個字,不禁回頭望去,待望見對麵那人時,神色不覺一沉,但很快穩住心態,略微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青龍一族中原有那操控人心之術,名作噬心術,隻是此法太過邪惡,故一度被列為青龍族的禁術,但先祖中依然有人不忍心此術就此埋沒,故並未毀去,隻是將其封藏,隻有族長和長老略略數人有守護的權利。而那月華古榕則是青龍一族處罰罪人所用的聖樹,一旦有族人背叛,則會被其藤穿心,隻是在那個時候,族長依舊會承認你是青龍一族之人。

隻見那緩緩前行的黑炎騎兵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嫵媚的身軀,一位女子一襲紫色長衫,麵帶紗巾,從眾騎兵中飄出,淡然道:“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已然不是青龍一族中人,這禁術也是人悟出來的,總要一個人來發揚光大吧。唐將軍,你若對我有何不滿,隻管仗劍而來,隻是到那時,可不敢保證你們兄弟兩會不會拔劍相向。我勸你還是速速退去,讓你的義弟來見我方為上策。”

這對麵之人名為周玉綾,乃前任青龍族族長的義女,秦義雲的義妹,她雖無青龍一族血脈,但自幼天賦極佳,是以十八年前成為了青龍族史上最年輕的長老,雖然這與當年青龍長老大多在戰爭中隕落有關,但其真正的實力卻同樣毋庸置疑。但就在其成為長老後不久,不知為何,她卻利用長老之名進入禁地偷學禁術,還妄想毀壞青龍一族的聖樹月華古榕,雖然眾人至今都不曾得知她的目的所在,但她就此成為了青龍一族的叛徒。

唐灝天心中一怒,也不多說,身上火焰暴漲,腳下逐日太虛步跨出,身子一晃,直取那位青龍一族的前任長老周玉綾。

但見周玉綾纖指微動,唐灝天隻覺身後一股淩厲的真氣朝自己襲來,竟然是幾根大樹的藤蔓在自己身後追打,他當下不敢怠慢,左手手掌中真氣急轉,一道火焰揮掌直射而出,右手握住的伏魔劍依舊直指周玉淩。

周玉淩心道不妙,口中淬道:“好俊的身手。”嬌軀一動,已然朝身後黑炎騎兵中閃去,眼望唐淩天,而唐淩天神色凝重,臉麵朝他,看不出內心的想法,對眼前的狀況視若無睹。

唐灝天無視後方的進攻,待得上前數步,便揮動手中的伏魔劍直接使出一招火鳳燎原,一道劍影帶著渾厚的赤炎真氣直朝周玉淩飛來。

“無知小兒,敢來此處撒野!”一聲渾厚的聲音從遠處林中傳來,但見一人縱身一躍,孤身淩立在周玉綾身前,一道似有似無的淡藍色真氣縈繞在身上,忽然間爆發出一陣驚人的氣息,唐灝天但覺自己揮出的那道劍影撞在那道氣息上,就此消失不見。

“竟然有初臨八段之感!”唐灝天神色一變,腳下逐日太虛步急使,縱身遠離,心中卻還尚存絲絲恐慌。

但唐灝天卻未注意到,待發出那令唐灝天都驚訝的一擊之後,那人側過身去,身子猛的一陣抽搐,隨即猛地咳嗽幾聲,神色一狠,暗怒道:“唐烈雲,有朝一日,我定將掘你墳,碎你骨!”

緩了一緩,隻聽那渾厚的聲音再度響起:“那數十名青龍士兵皆有不凡之處,既然你難以控製,那便都殺掉好了,記住,不要留下活口。”

唐灝天心中一沉,乘著這點時間,向四周環顧戰況,但見眾人皆被四周湧來的黑騎團團圍住,縱然是秦雷冥也在獨自禦敵。忽然間心中一陣冰涼,冷汗滴滴從額頭上冒出,他發現,唐龍炎不見了蹤影!

卻說當時唐灝天進入白帝祠後,四下黑騎進攻,唐龍炎與秦雷冥且戰且走,待得殺退一波黑騎後,他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是孤身入陣,四下裏皆是黑騎,隻是黑騎雖在前方,但似乎都沒發現自己。正在暗幸自己沒有被黑騎發現時,忽然間,一道倩影映入他的眼中,同時也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頭。那位在太液湖旁遇到的女子,此時不知為何居然被那群黑騎重重圍住,那一襲勝雪白衣與那絕世麗容在微風中緩緩搖曳,讓人心生不忍。

當下微風輕拂,但四下裏顯得十分安靜,可以說是靜的有些不尋常。那位少女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臉上依舊古今無波,沒有絲毫的驚恐和慌張。而四下的黑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那不可方物的麗容的震撼,都在那裏站著一動不動。

就在此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遠處悠悠傳來:“那數十名青龍士兵皆有不凡之處,既然你難以控製,那便都殺掉好了,記住,不要留下活口。!”

隻聽那黑騎中一人輕佻一笑,道:“這位姑娘,不是我們不想放過你,而是你命不好,眼下你忽然闖入了我所守護的區域,天曉得你是不是那青龍一族的人,說不得,隻好委屈你一下,隨我們走一趟了。”說完便翻身下馬,朝她走去。

唐龍炎悄然挪了過去,看到說話那人約莫三十來歲,雖是一襲黑衣,卻未曾穿得一身鎧甲,是以在眾人中顯得風度翩翩,的但細看下,隻覺其眉宇間煞氣橫生,縱然是一臉笑意,也是讓人生厭。

那名女子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無論如何心中多少都有了些畏懼,雖然並未在臉上表露出來,卻也是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冷冷道:“小女子誤入此地,實屬不知,多有得罪,還請這位大人原諒。”

唐龍炎再度聽到這似真似幻的聲音,心中一陣溫馨,回憶起當初在太液湖邊的初遇,心中依舊天人交戰,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她?

卻見方才那人獰笑道:“要我原諒也容易,那這就隨我大遼,好好伺候我就行了。”說罷,便出朝著那女子的清麗無雙的臉龐伸出右手。

那少女被眾人圍在中間,麵對著那隻手朝著自己過來,已然是避無可避,但見她雖依舊不動聲色,但秀眉微蹙,櫻唇輕咬,絕美的臉上已顯出厭惡之色。

唐龍炎見狀,心中大是不忍。無論她是與不是,將心比心,我都要不能讓她受辱。當下眉頭一皺,一招凝析揮手而出,一道赤炎便從他的指尖直奔那人後背。

那人能在眾黑騎中穿著獨特,自然也非泛泛之輩,那道赤炎真氣尚距其還有數步之遙,隻見那人雙目一凜,眼神中的笑意立馬換做了絲絲殺意,那已然抬起的右臂向後一揮,一道淡藍色的閃電凝聚而出,帶著絲絲聲響,瞬間將赤炎真氣給衝散。

唐龍炎要的就是這一瞬間,就在那人揮出那道閃電時,他飛身而入,一把抱住那具嬌小的身軀,隨即縱身一躍,退到黑騎人數較少且靠近山道的一處。

唐龍炎四下觀望,正在考慮如何突出重圍,卻覺得懷中少女微微掙紮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還抱著那名女子,初時因為心中隻想著救人,故並未有任何察覺,而此時因這名少女微微的顫動方才想起懷中有人,但覺那嬌軀柔弱無骨,雙手所及是她那纖纖蠻腰,不盈一握,陣陣幽香從那少女身上傳來,如蘭似麝,待得他偷偷朝懷中望去時,但見兩朵淡淡的彩霞染在那吹彈可破的臉龐上,更增嬌豔。唐龍炎見一見到那無雙的麗容,心中一凜,立即將她放開,臉上已經是通紅一片。

我隻為救人,不為占便宜。唐龍炎眼睛撇開,心中默念此話數次,總算是將心稍稍平靜了下來。

那黑衣男子去除了身後的威脅,這才轉過頭來,卻見一人溫潤如玉,氣宇軒昂,劍眉入鬢,鳳眼生威,著實是一俊美異常的少年,又見其在眾敵中沒有絲毫慌張,並能在這轉瞬間將那名少女救出,實在是曾的上才貌雙全。他本性風流,最不喜這般俊美的少年,又見其將自己中意的女子從身旁救下,當下怒極反笑道:“哪家來的野孩子,不要命了是麽,敢來我夢魘八騎黃應文麵前撒野,若是識相之人,那將你身旁的那位少女交給我,那大爺我留你全屍,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唐龍炎細細大量著眼前的這人,心中暗思對策。忽然瞥見了身旁的那名女子,便低聲詢問道:“這位姑娘,無恙吧?”

那名少女輕輕的點了點頭,並不說話,絕美的臉上恢複了平日裏的古井無波,隻是似乎是因為方才唐龍炎的失禮,眼中略帶微嗔薄怒,更顯得她的清麗絕倫。

唐龍炎報以一笑,心中卻在小心思量:不會吧,這般小氣,我不過就是碰碰你罷了,你還真以為和那次在太液湖一樣要我被人揍一頓才開心啊。他深居山野,自然對男女禮法不甚了解,若他對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言論深信不疑,那他便不會做出這番猜想了,隻是唐灝天的兒子,怎麽可能對這套禮法唯唯諾諾。他心中雖這般想著,但其實與這位少女相見,早就暗自歡呼,當下低聲道:“姑娘且莫擔心,在下定能送你安全離去。”於是轉過頭去,笑道:“黃應文我倒是沒聽說過,夢魘八騎我倒是略有耳聞,不知那位叫羅怨的人現在是否還好?”

黃應文聽得羅怨這個名字,心中微微一驚,道:“他近日辦事不利,竟然被一三段少年打得重傷,氣海已破,如今正在養傷等待痊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眉頭一皺,陰沉沉的道:“莫非,那少年就是你?”

唐龍炎微笑道:“正是在下了,我當時隻用了三段之力,便將其打成重傷,我念他練功不易,將心比心,並未下得殺手。如何,你今日是不是想與我討教一番?”他此時已然算得上是四麵楚歌,表麵雖是絲毫不露恐懼之色,實則冷汗已然在他後背慢慢匯集。

他身旁的那位少女聽得“將心比心”四個字,柔弱的身子一震,似乎想起了什麽,待得那雙水晶片眸再次望向唐龍炎時,竟然帶著絲絲柔情。

可惜唐龍炎正觀察著那邊的黃應文,否則定然能夠察覺她眼中暗含的深意。

那邊黃應文聽完獰笑到:“是麽,原來就是你這個小鬼打敗了我的那個兄弟啊,雖然他天資稍差,不如我已然練到了初臨五段的境界了。今日我就為了我大哥,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小子。”

唐龍炎微笑道:“是麽,那我便與大爺您切磋一番,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大爺您年事已高,要是動起手來,別傷著筋骨閃著腰了。當然,您最好是和你身後的黑騎一塊上,免得待會被我打趴下了沒麵子。”他說話間始終觀察著黃應文的表情,揣摩著其內心的想法。

黃應文聽著他抓住自己稱呼自己大爺兩個字調笑,當下也不惱怒,冷笑道:“黃口小兒也敢如此口出狂言,也不打聽打聽我破天一箭的名聲,若論單打獨鬥我豈能輸給了你。眾將士聽令,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有任何異動,否則,軍法處置!”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唐龍炎暗自鬆了口氣,方才他見黃應文倨傲,便先用言語擠兌住他,再誘其與自己一對一的比試。待聽到了他的承諾,忽然間眼中笑意全無,他一把拉過身邊女子的柔荑,身子猛的撞開身旁的黑騎,朝山下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