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原來是你

小妞和滄際從船艙走出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最外麵的流線雙扶長椅上,輕輕地哼著清平小調。

清江引。

若還與他相見時,道個真傳示,不是不修書,不是無才思,繞清江買不得天樣紙。

飄碧在一旁拿著香噴噴的烤肉,乖乖地往我嘴裏細心喂著。肥三分,瘦七分,鹹淡適中,口感自然是恰到妙處。

“喂,我們掉到水裏了!你知道不?”小妞衝著我,一肚子的肝火。

“哦,我自然是看到了啊,這麽大的響動。”我順手往嘴裏灌了一口涼酒,沁涼的味道順著腸道,一直慢慢地順延,翻滾在胃裏。我似乎很習慣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絕一蠱帶來的疼痛之感。燒刀子的味道,繞在嘴唇邊沿,濃鬱而芳香。“來,飄碧丫頭,快給你想衣姐姐也烤一塊大大的小雞腿。”

小妞瞪著我,怒氣之中,帶著憤憤不平,“看到了你也不救我們,你是冷血動物麽?”

我直起身子,把扇子放在胸口,一陣風帶起我垂在胸前的流蘇,還帶著微微的濕潤,發尾的水漬順著衣領,漸漸地劃開點點,遠了,自然也就看不太清。“小妞!”我把扇尾抵在她漲紅的臉頰,眼裏閃著欲穿的調戲,“有一點你可說錯了啊。好歹爺也算是救了一個銀翠呢。要是你身材再好那麽一點,又沒有重得跟豬一樣,我一定救你的呢!”

“你!”

看來我是又惹著小妞了,我的嘴角依舊掛著很曖昧的笑窩,隻是在小妞看來,我的樣子一定很欠扁吧。也好,本來,爺在她眼裏就沒有什麽號印象。多惡幾分也是無妨。

滄際攬著小妞的肩膀,在她的位置上鋪上了厚厚的毛毯子,坐上去的時候一定非常暖和。

小妞撇過頭,對著滄際一臉的明媚,“小滄際,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滄際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麵貌,小妞依舊像對著一個孩子一般,掐了一下他白皙的臉頰,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因為習慣。

我突然想起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既然小妞是去救銀翠的,那麽銀翠呢,她又是怎麽掉進水裏的?“小妞,莫非是有人把她推到水裏去?”印象中,這似乎已經是她第二次落水了。

看小妞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事實很不恰巧的被我言中。

“是誰做的?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飄碧看了一眼船艙的方向,銀翠還在裏麵沒有醒來,雖然隻是熟睡,但是卻讓人莫名地擔心起她以後的境遇。

“大抵是遭人妒忌了吧。”滄際不冷不淡的說著。

“這個問題,我想最好還是問我身邊的這位吧!”

一個明晰的嗓音從不遠處飄來,進入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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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個藏藍色的身影迎麵而來。腳下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一旁的樹枝間,點過,再極行。

他的身旁襯著大紅的百褶花巧裙,極度的豔麗分明。一藍一紅之間,給了人一種刺眼的暈眩之感。也許,那樣的感覺僅僅源於不匹配。

夜非凰?

小妞的身上還披著一件滄際的外衣,長長的白色衣衫,大得把她襯得更小了。

夜非凰帶著淺淺的笑意,而左手邊上的女人,卻讓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種沉默之中。誰都認識她,誰也都不想認識她。

“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抓老娘,這燈月湖是你家的麽?還是你看老娘有幾分姿色,所以才想把我搶來!?”

銀杜鵑整了整自己已經被拽的淩亂不堪的衣衫,抹了一把鼻子,一手插在腰間,一邊點起腳尖,用著僅剩的閑餘的手,指著夜非凰的鼻子,一通大罵。

夜非凰厭煩的挑了挑眉毛,按說,這個女人在路上已經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到了這裏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力氣來罵人,簡直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他半捂著鼻子,要不是答應了花想衣,恐怕他連碰都不會碰如此不溫順的女人,又或者惹急了他,直接用一招鬼斧斬,把她撕斬成碎片,又或者是血肉模糊。

“夠了!”

滄際的聲音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

銀杜鵑這才暫時停止了她無休止的辱罵。她是見過這個俊美卻不常露麵的男人的,驚仙居的大東家,幕後的大老板,她在驚仙居這些人,即便是忘了自己是誰,也不會忘了自己的大老板滄際的聲音。她掩著幾分尷尬的意味,小聲地對著滄際行禮。

我淡淡地看著,有一種預感,這個禮,不管是行大行小,又或者是行或不行,對於銀杜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了。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否該同情這樣的一個女人。可恨的女人也是有她的可憐之處。因為,她的世界,太過於可悲,可悲的讓人想要去施舍一點點的憐憫。

滄際沒有答話,我們誰都沒有說半句話。

銀杜鵑半屈著身子,說手合實,放在右處。她保持著這個姿勢大約有好幾十秒的時間,隻是滄際卻根本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

一種難以言喻的難看掛滿了她的額尖。

其實,她閉嘴的時候,她真的不醜,在很大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一個美人胚子。

半響,也許,她是覺得有幾分酸痛了,所以便自顧自的起了身,站直了,給自己打個圓場:“原來大家都在啊,真是好巧啊!嗬嗬。”她撥動了幾瓣青絲,細細的梳理著,隻是可惜,此刻,她魅惑的功夫使不上一點的用處。

男人的確是一種最具原始獸性的動物,但是在某一些時候,這樣的美色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來不及躲閃的厭惡之感。比如此刻的我,滄際,還有夜非凰。這種時候,我想,我們都是屬於同一種人,討厭同一種心也跟妓女一般的女人。

夜非凰似乎銀杜鵑的事情提不起半點的興趣,他漸漸地靠近小妞,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眼中閃過一陣心疼。然而隻是一一手瞬,他便已經皺了眉,長長的三條鎖痕,沒有把他顯得蒼老,而是更加有一種男人的魅力,緩緩地從額頭向外散發著。

他翹著小小的蘭花指,一手提起披在小妞身上的白色衣服,“這個衣服?……”他頓了頓,“不要!想衣,我把衣服給你!”

小妞看了一眼滄際,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的無奈,也許,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本來就是想要做什麽做什麽,從來對別人的感受不管不顧。

滄際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對著銀杜鵑有著幾分責問:“是不是你把銀藍推下去的?驚仙居的第一大忌就是妒忌,你不是不知道的吧?”

“沒……沒有……我真的沒有……”銀杜鵑搖著手,慌亂地樣子,把一切都推得一幹二淨。她漸漸地展開微笑,鎮定下來,“你看,都沒有人看到呢。是這個家夥亂抓人家的呢!”銀杜鵑幾乎是撒嬌著說完剛才的話,讓人一陣酥麻。

“對不起,我想,我看到了是你推她下去的!”花小妞站了出來,不是因為受傷的這個人是銀翠,也不是因為自己也因此差點喪了命,而是,這個女人,實在讓她無法去寬恕。

有時候,事實就是事實。做了便是做了。

“沒……真的沒!”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我來賞月的!”銀杜鵑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讓她覺得頗為滿意的理由,卻一抬頭,瞥見的都是浩瀚的寂空,莫說是什麽月亮,連一點微弱的星光都不曾出現。

“其實,你可以說,來賞燈的!”夜非凰在旁邊打趣地說。

“對啊對啊,我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銀杜鵑如發現救星一般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之中燃氣希望之光,她有幾分激動,這個拚命拽著自己來這裏的男人居然還在幫她。

若是真的幫她也就好了,隻可惜。沒有人會幫這樣的女子說一句違心的話。

“你明天可以走了,不,你今天就可以走了!”滄際淡淡地說著,沒有什麽神情,驚仙居中大大小小的爭風吃醋,應該是永遠也無法避免的事情吧。可是,一個飛花榭的姑娘,居然妄圖去謀殺老板親封的飛上仙,這個罪,的確不可饒恕。

銀杜鵑卻是一陣激動,她開心地以為,今天的事情到此結束,老板也不再追究什麽了,但是她轉眼一想,似乎是感覺到什麽了,又小聲地問了一句:“老板的意思是?……”她的聲音低下去,不敢再說些什麽。

滄際看了一眼冥月,沒有回答任何的話。

冥月從彩霓絲帶中拿出一張銀票,我看不清,那裏麵到底裝了多少的銀子。

“給你,從此刻開始,你就不再是驚仙居的姑娘了,所有做的事情,說的話,都不得借用驚仙居的名號,否則,驚仙居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銀杜鵑先是一愣,隨後把錢緊緊攥在手中。

此刻,她沒有嫵媚之態,靜謐地轉身離開,碎碎念著一句話: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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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這幾天更新得有點慢額。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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