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化蝶畫骨終為君

傻小妞,記得下一次不要在用眉筆畫了,看吧,浸了水都化掉了。

世間的女子,都是使勁了渾身解數,想著如何要把自己變得驚豔動人,卻隻有她,反倒極力地想要掩蓋自己的美麗。

似乎,她並不想所有人都看到她不若浮塵的天顏。

鼻尖的黑水痣,那樣的痕跡,被漸漸地抹去,淡卻。

勾翹的鼻梁,凝脂間流光暗轉。她的美,純白如曦晨,她的美,青嫣無暇。每一秒的凝視,都在刹那間,給了我一種洶湧澎湃。

我不是沒見過美女,隻是這一刻,花小妞,可以用在她身上的,已不是一個“美女”所可以形容。

花想衣,你到底是一個有著怎麽故事的女人呢?

即便是最普通的衣衫,也無法掩住她與生俱來的清豔。我看著她均勻的呼吸,一上一下,沉沉地,安靜而清晰。

傻小妞,是睡著了吧?

飄碧把熱氣騰騰的參茶遞到我的手中,我接過,一飲而盡。

“爺!”

“先扶著爺做到外麵去吧。”我把杯子放到一旁,身上的體力還是沒有完全恢複,我在身上摸索著,卻發現那麵可愛的小銅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喏,給你!”飄碧不知道是該心疼我還是該數落我,但是,她仍舊遞了一麵小圓翻鏡到我的手中,“就知道爺需要這個。”

我欣喜地接過銅鏡,狠狠地照了起來,“哇!爺的臉色怎麽這麽蒼白?爺的發髻好亂啊,這個衣領口也沒怎麽整好啊!”我委屈的看著飄碧,這個丫頭大概又要說我臭美了。

“爺……”

“嗯……”飄碧溫柔的叫著我的名字,通常來說,這算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爺傷得很重對不對?否則的話,以爺的功力就是再在拖上幾個人也沒有的問題的,何況,連爺自己都那麽虛弱,爺肯定是在之前都已經受傷了。”飄碧一本正經地說著,一邊幫著我整理著稍稍零亂的發髻。

飄碧突然蹲下身子,靜靜地注視著我,碩大的眼睛一片澄澈,“是不是絕一蠱?所以,剛才你打噴嚏,根本不是因為你覺得冷,而是絕一蠱在發作,對麽?為什麽爺一定要讓別人誤會呢?為什麽爺從來都不在任何人麵前示弱呢?”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時,眼中積蓄的光亮多得都可以給爺當茶喝了。

不好不好,爺不喜歡被人看穿的樣子,即便這個人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飄碧,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爺就像個赤裸裸的孩子,被看穿了,什麽秘密都沒有了。飄碧啊,為什麽你要這麽聰明呢?給爺留點麵子好不好?

我慘淡一笑,即便硬撐著身子,也是要調戲一下小飄碧的。“來來來,小飄碧,讓爺吻下。”我斜著身子,嘴唇沒有先前的紅潤,努力地往她的方向蹭了蹭。

飄碧就保持著仰望的姿勢,蹲在我的跟前,沒有絲毫的移動。

飄碧,你怎麽可以不躲呢?

“爺很喜歡想衣姐姐姐姐,對不對?”今天,飄碧的話真的有點太多了,多得說出來的時候讓我無法盡數去承受。“不然的話,爺也不會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確定她有沒有什麽事情,在得知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以後迫不及待地與她劃清界限。爺是怕她知道爺對她的好吧?爺是徹徹底底的喜歡上她了吧?”

我沉默著,不再看飄碧。

折騰了一夜,深邃的夜空之下,依舊蒼茫一片。

“夠了!是不是爺平時把你寵得太膩了!”

對於所有的女人來說,我向來都是細聲軟語,外帶花言巧語,這是第一次,我居然對著飄碧這麽可愛的小女子,說著這麽重的話。

飄碧不懂,即便是她說對了又怎麽樣呢?飄碧啊飄碧,你怎麽能忘了,爺是個斷情絕愛的人啊,這樣的人,哪有什麽愛不愛,喜歡不喜歡的啊。要真感情拿來做什麽呢,倒不如遊嬉江湖,見花拈花,處處風流來得自在逍遙。

我正想要道歉,可是等到看著飄碧的時候,又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來。說與不說之間,應該沒有多大的分別吧。誒,一直腦子裏想的都是小妞,滄際呢?為什麽一直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呢?

剛剛在水裏的時候,明明聽到他在說話的。

“冥月,幫我!快點!求你!

“不行!我去!”

“不行,你……我去,還是我去!快幫我!”

也不知道是到底要幫什麽,總覺得那樣的話有說不出的怪異。

“滄際少爺貌似也受傷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兩個像是說好了一般,都受傷了。他在後麵調理呢。”飄碧淡淡的念叨著,顯然,剛才我吼她的話,有些許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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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還好嗎?”

船艙之內,滄際靠在船板之上,把花想衣拖在自己的胸前,純白的衣衫融合在一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契合之感,橫在兩人的中間。

冥月靜靜地站立著,看著自己的少主柔聲軟語地對著懷裏的女子。從小,都是丫鬟乳娘一大堆人細心的看護,何時,他自己照顧過自己,又何況是去細心地照顧別人。

花想衣,是第一個,隻怕也是最後一個。少主是一個很要強很冷靜的人,兒女情長對於他來說,從來都不曾放在眼裏,他的心在天下,在更廣闊的天,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一次會對這個看似沒有什麽特別的丫頭特別的眷顧,甚至為了她開了驚仙居的先例。冥月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卻有著莫名的不滿。

花想衣這個女子,也許有一天會成為少主基業大道上的絆腳石。冥月皺著眉,未曾吭過一聲。

花想衣拖著疲憊的身子,微微地睜開眼睛,擠出一個難得笑容,不用看她身後的男子,單聽那細細而溫潤的嗓音,她便已經知道,那個人,就是小滄際。

“小滄際。你什麽時候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她淺笑之間,恍然做了一場驚險非常的夢。

“剛剛而已……”滄際的聲音飄然在整個船艙之中,有如婉轉動聽的樂曲,他挽著她的手臂,接過一杯熱參茶,一勺一勺地往著小妞的嘴裏送著。

花想衣稍稍地往前挪了挪酸痛的身子,乖乖地張著嘴巴,一點點的喝著,鬢角滑落幾絲淡淡的紅暈。

“要不是為了你,少主也不會這麽急著要變回來,也不會……”冥月手中提著劍,看著花想衣的樣子,總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像冥月這樣的女子,也就是對著滄際要上心一點。

“不要再說了!”滄際的聲音很低,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關於下麵的話,也許特別是對著懷中稍顯虛弱的女子。

花想衣咬著嘴唇,半響沒有說話,也許,真的是自己太沒有用了吧,連救個人都救不好,可是……可是……她似乎在很努力地回憶著先前的情景。“我給你們添什麽麻煩了麽?”

冥月撇過腦袋,大步出了船艙,這樣的話在她看來有些許的幼稚。

“你總是讓人有那麽想要保護的欲望,即便是在做壞事的時候。”滄際的話,就這樣貼在她的耳垂,溫暖的氣流纏在她的周圍,讓她的臉經不住一陣嫣紅。

那麽說,她是真的帶來麻煩了麽?

“為什麽你們會掉到水裏去呢?不是好好地帶著麽?月魚的秘密呢?那個漁夫呢?是他把你推下去的?”

滄際接著問了好多的問題,他的氣息有些許的渾濁,看著小妞的時候,卻是極其地溫柔,似乎,想要把她捧在手心裏。即便是語氣間輕微地責問,也不過是因為注與了太多的關心。

花想衣搖著頭,似乎她還沒有從先前的溺水之中恢複過來。“夜非凰沒有把我推下去的。我是因為遠遠看到有人落了水,所以才過去救人的。隻是,很奇怪,明明我已經抱住了銀翠,可是卻覺得身子像是被附注了什麽東西一樣,很輕易地慢慢地下沉著,不管我怎麽動彈,似乎都不能遊在水麵上。銀翠她就更慘了,她不會遊泳呢?對了,銀翠!銀翠呢?”她津津有味的講述著,似乎,那隻是一個很驚奇的故事。她怎麽可能想到,為了救她,眼前的男子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多大的代價?應該不會死而已。

夜非凰?怎麽又跑出一個夜非凰?鬼斬門的門主夜非凰?他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滄際頓了頓,碎碎念了幾聲夜非凰,也沒有再細問些什麽,隻是簡單地回答著,“不要急,銀翠不就在你旁邊啊,她應該沒有大礙,喝的水也比你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滄際淡淡的說著,但是眼睛卻是看向小氣窗的外邊,似乎,他是在有意地強調著些什麽。

花想衣鬆了口氣,看了一眼依舊熟睡的銀翠,又是一笑,“她當然不比我,銀翠是個弱女女子,我好歹也練過一些武功,抵抗力自然要比她好一些。讓她多睡會兒也好,她也夠累的。”

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要堅持起來走走,她說,她已經沒事了,她是打不倒的花想衣。

也許,隻是因為,她要是這麽一隻躺在滄際洶湧溫暖的懷裏,她的臉頰會一直這麽灼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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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比較晚,因為對於某一些細節和寫法的問題,想要再斟酌一番。

沐沐希望發出來的東西是精益求精的,大家喜歡是最重要的。

好多好多的帥哥啊,出場出場,嗬嗬。

人的感情應該是最微妙的東西吧,人性,是矛盾的,就像是蘇雲流天,又或者是滄際。

他們的心底有一塊區域,不願被觸碰,但是偏偏,卻會有那麽一個人,進去了,自然要緊緊地抓住,不放手。

有些東西,一生唯有一次,比如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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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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