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不成初聞道
聶遠恍若沒看見三人的表情，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衣衫，道：“我這就找虛為大師拜師去，還請三位師兄多多美言。”
一直不說話的清意，嗖的跳下床，一邊穿鞋一邊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聶遠笑道：“謝謝清意師兄了。”
清冥二人對視一眼，心道：看來清意是被聶遠拿下了。
瞥見清冥清心沒有動作，聶遠知道二人心裏還有顧慮，便不再等待，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聶遠還沒動，門突然自己開了，隻見門口站著一人，正是虛為大師範青衣。
聶遠一怔，隨即躬身道：“虛為大師。”
另三人一起叫道：“師傅。”
看師傅這架勢，剛才的話肯定聽見了。
果然，隻見範青衣盯著聶遠，緩緩道：“你要拜我為師？”
聶遠道：“是的，還請大師收留。”
範青衣道：“你說你要修神仙道，修人家正道，修萬世道。”
聶遠一凜，道：“是的，這是我心中的宏願。”
範青衣冷笑道：“你可知什麽是道？”
聶遠老實回答道：“不知。”
範青衣道：“不知什麽是道，你就敢誇下海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劉關張三人在一旁不敢說話，他們從沒有見過範青衣如此嚴肅過，此刻的範青衣，沒有了平日的胸無主見，倒像個得道高人了。
聶遠再一次躬身道：“弟子不知，還請大師傳道。”
範青衣道：“我不是大師，也傳不了道，你拜錯人了。”說罷，轉身就走。
隻聽聶遠在後麵叫道：“大師，我除了修道，再無別路可走。如果大師拒絕，我隻好，隻好……”
見聶遠說不出來，清意著急的問道：“隻好什麽？”
聶遠撲通跪下，道：“我隻好賴在這裏不走了。”
劉關張三人張大嘴看著聶遠，這本來拜師來著，怎麽突然耍起無賴了。
但聶遠保持著磕頭的姿勢，看起來無比真誠，誰也不懷疑他此刻的決心。
範青衣頭也不回，幽幽道：“不是我不收你，隻是我自己也沒有悟道，如何還敢收你。你並非凡人，你這個徒弟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聶遠低著頭道：“我不知大師是什麽意思。”
範青衣道：“罷了，我就告訴你吧！你昨夜被雷劈過。”
聶遠突然抬起頭，臉上表情十分精彩，道：“什麽？！”
清意小聲道：“這是真的，我們都看見了。”
先不去想這個，聶遠無奈道：“那個，就算我被雷劈過，也不能說明我不是凡人了吧。大師這個理由，似是說不過去。”
範青衣道：“這倒並非是主要原因，你摸一下你的右耳下麵是不是有一顆紅痣。”
聶遠狐疑的摸去，卻沒摸到什麽，但範青衣說的篤定，聶遠隻好請清意看看，清意湊近看去，隻見皮膚光滑，哪有什麽紅痣。
見清意搖頭示意沒看到，聶遠剛要說話，便聽範青衣道：“此痣名應天，是大凶之兆，有此痣之人應天命而生，逢亂世而起，不是大奸就是大惡。所以，我不能收你這個徒弟。”
聶遠看著範青衣孤高的背影，幽幽道：“可是，大師，我沒有這顆應天痣，何來大奸大惡之說。”
範青衣的身子一晃，轉過身來，走到聶遠身前，俯身仔細查看，那顆痣卻真的沒有了。範青衣不敢置信的看著聶遠平滑的脖頸，喃喃道：“怎麽會？怎麽會？”
聶遠不知道範青衣為何如此震驚，而是說道：“這下，大師可以收我為徒了吧。”
範青衣直起身子，盯著聶遠，卻不說話。心裏道：師傅的卦從沒有出過錯，難道這次真錯了，明明看到有痣，怎麽會突然沒有了。
聶遠被盯的發毛，輕輕道：“大師。”
範青衣回過神來，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收你為徒。”
聶遠叫屈道：“為何？”
範青衣側了側身子，不接受聶遠的跪拜，道：“先做個記名弟子吧！”
聶遠不知道範青衣心裏有顧慮什麽，但這已經很好了，遂磕頭道：“弟子拜見師傅。”
範青衣不受他跪拜，道：“起來吧！”
聶遠站起身來，望著範青衣。
範青衣道：“你應天雷而來，以後道號就叫清天吧！”
聶遠道：“是，師傅。”
這時，劉關張三人湊了過來，四人重新見過。
清意高興道：“終於有個小師弟了。”
清冥清心也很高興，聶遠孤苦伶仃，出了此門便生死難卜，而且聶遠也給他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雖然聶遠隻是記名弟子，但畢竟是拜同一個師傅，是以兩人心裏也覺得親近。
這時，範青衣道：“清天，雖然你是記名弟子，但也要本門出處，都隨我到大堂中去。”
進了大堂，範青衣道：“清天，給真武大帝叩首吧。”
聶遠恭恭敬敬的對真武大帝磕了三個頭，算是正是拜在道家門下。
範青衣看著劉關張三人，道：“之前你們總問我關於門派的事情，我都不告訴你們。今日，守著你小師弟，我便對你們說說。”
三人連同聶遠聞言，坐直身子，聽範青衣說話。
範青衣道：“天下道門千萬，卻都拜在三清門下。”說到這裏，清意插話道：“那為何我們拜真武大帝？”
範青衣瞪了清意一眼，道：“真君是我道教玉京尊神，拜他也是不錯的。”
清意道：“噢！知道了。”
清冥道：“清意，別打斷師傅說話。”
範青衣接著說道：“當今天下道門雖多，但卻屬青雲門最大，其次有龍虎門、武當、茅山諸派，今天要給你們說的便是青雲門。為師早年拜在青雲門玄空子門下，所以你們都是青雲門的弟子。”
隻見四人眼睛冒光，心道，原來自己是世上最大道家門派的弟子。
範青衣道：“青雲門領袖道門千年，最厲害的便是劍道，有道是蜀山劍仙武當俠，青雲一出驚天下，便是說青雲門的劍道是天下第一。除此以外，青雲門在符咒、道術方麵也相當厲害。”
見四人沒聽懂，便道：“當今世上除了修道之外，還有練武之人。修道重在練術修法，具體有分為劍道、道術、符咒等，講求的是溝通天地，借天地之力降妖除魔。而練武之人旨在鍛煉體魄，激發自身潛力，修煉到高深之處，便能動如閃電，力比象虎。”
清意忍不住問道：“那到底哪個厲害？”
範青衣道：“這兩種修煉方法，看起來是修道厲害。但你們不可小視了練武，有的練武大能連青雲門掌教都不敢輕易言勝。所以，兩者難分難比。”
四人倒抽一口涼氣，都不敢想象人憑血肉之軀如何擋得天地之威。
範青衣接著說道：“除我道門以外，世上還有修佛之人。他們拜如來佛祖，練體修身，修到精深出，法力無邊，不讓於我道門。”
“另外。”範青衣道：“方才說的都是世人知道較多的，除了修道修佛，還有陰陽、通魂、豢獸等諸多修煉法門，這些，是人間的修行。”
四人聽的一震，人間的修行，難道還有其他的修行？
範青衣接著說道：“世間萬物，具有靈性，除了人之外，還有妖魔鬼怪，他們也有獨特的修行法門。”
清意兩眼放光，道：“師傅，世界上真有妖魔鬼怪嗎？”
範青衣點點頭道：“此事倒是真的，我早年見過。”
“那他們長什麽樣？”
“長的和你一樣。”
“……”
範青衣捋著胡須笑道：“修行深的妖魔鬼怪，可以幻化人形，所以你們以後要處處小心。特別是亂世之秋，恐怕他們忍不住要出來溜溜了。”
聶遠道：“師傅，您說了這麽多。不知我們要如何修煉，才能成功。”
範青衣似是早有準備，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道：“你們以後就照著這本書上說的練習就可以了。”
劉關張三人早就拜在範青衣門下，卻從來沒有交他們任何道術，隻是讓他們讀道德經。幸好三人來青天道觀也不是為了修道，混口飯吃而已。
此刻見師傅終於要履行師傅的職責了，三人不禁激動萬分。
範青衣笑道：“裏麵的東西很多，你們挑自己感興趣的練吧。”說著把手中的書交給清冥，隻見書麵上寫著四個大字《道法入門》。
清冥接過書，範青衣起身道：“我累了，你們自己研讀。”說完便往外走去。
隻聽清心在後麵說道：“師傅，您今天怎麽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範青衣不停步的問道：“哪裏不一樣了？是不是覺得為師有幾分得到高人的氣質。”
清心道：“沒有，隻是覺得師傅今天才像個師傅。”
範青衣聞言腳下一踉蹌，卻沒有說話，留給他們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