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入局

第二天八點剛過，周天開著自己的普桑先是來到刑偵支隊將辭職信交給李明，李明見是周天辭職信，假裝挽留幾句，看周天去意已決，隻好作罷，周天又來到市局紀委辦公室，準備將酒吧一事了結清楚，反正辭職信已交，想必紀委的人也不會太難為自己。九時整，周天推開了紀委房門，房間內除了昨日到酒吧的孫浩和劉誌東還有另外兩名工作人員，周天沒有在意。孫浩見是周天，讓其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劉誌東倒了杯茶放在周天麵前的茶幾上。另二人還在忙著自己的事，像是把周天當成了空氣。孫浩是紀委主任，劉誌東是副手，另二人是工作人員。孫浩坐在辦公桌裏麵，看周天坐定，便說道：“紀委找你來，有兩件事要核實，一是開辦酒吧，從事第二職業，二是收受組織部李建國賄賂一事。”周天聞此言，略感詫異，見孫浩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清楚自己今天有麻煩了。孫浩接著說道：“酒吧一事你已經承認了，雖說違紀但事情還可理解，今天你主要將收受李建國賄賂一事講清。”說罷，一雙燈泡般大小的魚眼看向周天。周天沉思片刻，仔細將事情想了想，便明白這是李建國、李明一起搞自己的手段，事已至此，隱瞞隻能讓這幾人小看自己，自己隻收了李建國兩萬元現金，按以往規矩，隻要退還了，給個處分也就完了，自己交了辭職信，再退還了錢，應該沒事，便將收李建國現金一事說了出來。孫浩見周天將此事說清，心裏也是暗自佩服，男兒敢作敢當，不像一些逍小之輩，遇事一推幹淨。劉誌東等屋內三人聽周天承認了收受李建國二萬元現金一事，全都站了起來。孫浩說道：“周天同誌，根據你所說的問題，組織上決定對你進行禁閉，組織*核查你交待的問題。”待孫浩說完，劉誌東等三人便圍在了周天身邊，周天明白這是準備防範自己鬧事，便說道：“我服從組織安排，接受調查”四人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帶周天從紀委辦公室離開，上了院中一輛警車，開車奔跑市局看守所。市局的禁閉室就在看守所院子裏，在看守犯人的監房一側單獨有個小院，小院不大，隻有四間房，其中兩間是禁閉室，一間是民警值班室，一間廁所兼洗漱室，一扇大鐵門將小院與外界隔開。周天安排在靠近民警值班室的房間裏。屋內陳設格外簡單，一張單人床靠在牆邊，中間是一張木製桌子和一把椅子，另無他物。一個民警正在值班室呆坐，這是專門負責在禁閉室值班的民警吳海，五十多歲，馬上就要退二線了，局裏安排在禁閉室值班，也是對他的照顧。孫浩將關周天禁閉的手續交給吳海，簡單交待了幾句，帶人離開。禁閉不像關押，不用上械具，可以到院子裏活動。周天在床上躺了一會，便來到院子裏，見吳海開著門，便走了進去，吳海在局裏幹了幾十年，認識周天，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些局裏的瑣屑之事，通過交談，周天知道吳海性子平和，老實本份，再有二、三年到了五十五歲就要退休，中午，吳海到看守所食堂打來兩人午飯，二人胡亂吃了。

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周天在禁閉室已經關了三天了。第四天早上，周天正在院中活動手腳，禁閉室小院的大門打開了，紀委孫浩進來，身後還跟著二個著檢察院製服的中年男子。三人見周天在院中，分別站在周天兩側，一個著檢察院製服的男子說道：“周天，你因受賄，依法執行逮捕。”隨後，出示逮捕證，周天見是法院正規手續，又看了看圍在四周的三人，心頭暗想，還真是小看李明了，整的事越來越大了。檢察院人員出示完逮捕證後，另一人上前給周天帶上了手銬，三人押著周天到了看守所，辦完收押手續後，將周天推到一間監房。房間有十平米的樣子，關著十二三個人，擁擠零亂，一股男人的汗臭充滯在房間裏。房間最裏邊床上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體形彪悍，滿臉橫肉，表情凶暴，對周天說道：“新來的，懂規矩嗎？”周天沒有答理，一個長的精瘦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走到周天身前，說道：“老大問你呢，你他*媽聾子呀”，伸手要推周天，周天沒待瘦子的手接近身體，反手擎住瘦子手腕向後一帶，將瘦子摔倒在地。瘦子起身又要上前，坐在床上的男子叫道：“瘦子，一邊去”瘦子本來看周天長的廝文，想借機在老大麵前表功，不想碰到了硬碴，連忙躲向一邊。男子抱拳說道：“兄弟身手不錯，本人崔海，幾個兄弟看的起，叫我聲大哥”周天看著崔海滿臉凶悍，不想把事情搞大，也抱拳說道：“小弟周天，還請崔哥關照”。崔海哈哈大笑。讓其餘幾個人將一張床板收拾幹淨，安排周天住下。崔海原是市裏黑道一方大哥，因與另一方大哥在爭搶地盤時，將對方數人打傷，對方在官麵上勢力比崔海大，便被抓進看守所蹲幾天，見周天進監後，神情平色，無一絲害怕，又見一招之間將瘦子製服，知道周天絕非常人，便有了結交之心。晚間，參加完學習，吃飯時故意讓周天靠自己坐著，其餘眾人將打好的飯菜推到二人近前，崔海拉著周天先動了筷子，眾人才敢開始吃飯，但也是小心翼翼，崔海邊勸周天多吃，邊將其餘幾人給周天介紹，多是打架鬥毆之輩，花些錢就能出去，周天不想平添麻煩，對眾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尤其對瘦子，連說幾聲包涵，瘦子也是機靈的一個人，連聲說不打不相識，眾人邊說邊吃，周天心想，看來在哪都是實力第一，若開始被瘦子欺住，還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曾多次聽過牢頭獄霸，想必崔海就是了。幾天下來，周天與崔海等眾人混得不錯，相互還留了地址，以便出去走動，一起蹲過監的跟一起同過學、一起找過仗、一起嫖*過娼合稱四好是有些道理。看守所不比監獄，多是些行政拘留，十天半個月就能出去，因此，監室裏人員流動頻繁，幾天下來，最初的十幾人換來換去，就隻剩下周天、崔海和瘦子等三個老房客。

周天在裏邊住到第四天時，檢察院來人提審。還是那兩個人，周天被帶到預審室，坐在特製的鐵製椅子上，看著對麵兩個檢察院的人，不免感到有些好笑，想起自己審問嫌犯時的畫麵，心裏感歎事事無常。按照程序，檢察官先是詢問了周天的姓名、性別、原籍等情況，轉入正題，“你收受組織部李建國賄賂款多少錢？”檢檢察官問道。“兩萬元”周天答道。“老實些，另把我們當成傻子，這幾天我們進行了調查，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你還是自己老實交待，爭取個寬大處理”檢察官訓到。“我隻收了兩萬”周天再次說道。“你不老實”另一個檢察官厲聲說道。“那你們說我收了多少？”周天明白，肯定是李建國在外邊給自己加價了。“收了多少你最清楚，還是自己交待最好”負責詢問的檢察官再次說道。“收了兩萬就是兩萬，錢還在酒吧保險櫃裏，你們盡可去查”周天收了李建國的錢，一直鎖在保險櫃裏，想等時間捐給慈善組織或希望工程。“好，我們也想去你的酒吧檢查，這是檢查證”說著，檢查官從一卷文書中拿出一張，出示給周天，“跟我們一起去”。二位檢察官叫進負責看守的二名警察，給周天帶上械具，驅車來到風行酒吧。酒吧大門貼著檢察院的封條，檢察官將封條扯去，周天帶著眾人來到臥室，一名檢察官按周天提供的密碼將保險櫃打開，保險櫃裏僅有一個信封，便是李建國當日送給周天的兩萬元現金，檢查官當著眾人將錢款當麵當清，確是兩萬元。開好扣押文書，讓周天簽字，又將周天帶回看守所關押。

檢察院兩人前日到組織部找李建國詢問行賄一事，李建國一口咬定送給周天十萬元，現隻查出兩萬，檢方一時也不能定案，沒有第三方證人，無法形成證據鏈，隻能從長計議，再尋證據。

李明啟等不及了，召來李建國商議，又想出個計策。晚上六時，李建國給李明打電話，約李明到天一閣吃飯。席間議起周天，李建國又將一個厚實的信封塞在李明包內，說道：“現在情形，不把周天弄死，你我也不好交待了”李明明白李建國的意思，說道：“我在看守所裏也有些關係，等我想想辦法，絕不能讓周天活著出來。飯後，李建國又安排李明到了六樓，找個日本小妞服務，李明趴在日本小妞身上用力，不知何故，一時無法堅硬不能入港，日本小妞嘻嘻笑著，惹得李明性起，叭的一巴掌打在小妞臉上，罵道：“巴格牙路，老子也是你敢取笑的”日本小妞嚇得跪在地上，連聲道歉，李明將二兄弟塞到小妞嘴裏，“給老子好好服務，不然打你回老家去”不知道日本小妞是否聽懂，隻是含著軟綿綿的二兄弟，不敢再出聲。

周天在看守所裏與崔海已經有了交情，崔海在市區南城一帶有些勢力，在外邊的兄弟通過各種關係，與對手談妥，交了些保證金帶著瘦子出去了。臨別時，崔海對周天說：“兄弟日後出來，想著到南城找大哥，有大哥吃的，就有兄弟的”周天嘿嘿一笑，說道：“一定”。崔海與瘦子出去，監房裏也沒有顯得空鬆，傍晚時分，一個黑瘦的二十幾歲的青年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