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要考慮邋遢鬼的問題了
生活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無奈,比如你輕輕地按下馬桶的排水按鈕,對著正被緩緩衝走的孩子們無奈地說:“孩子們,天堂裏沒有抽水馬桶。”比如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你心儀很久的女孩放在床上,當你輕輕地褪下她那層阻礙你追求藝術的障礙物,卻看到一張潔白的天使在守護著她;再比如世上總有個人在你麵前嘮嘮叨叨,說你這兒不好那兒也不好,把你搞得心煩意亂氣血衝頂,但你卻不敢衝上去拿大耳刮子抽她,因為她是你媽……——張德帥語錄
2011年07月29日星期五陰
我和苗如芸在電腦維修部等待維修人員修理她的電腦,閑得沒事。我就和苗如芸閑聊起來,也就是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呀什麽的。正當我說到小時候我的理想就是做個警察叔叔,現在已經基本實現了後一半。
這時候,傳來一陣我熟悉的鈴聲。掏出電話,我一看,原來是曹老頭打過來的。像我這種曾文藝青年,知道什麽是先禮後兵,我張口就是一句禮貌的問候:“你大爺的,曹老頭,什麽事,別再讓老子替你刷卡了?”
原來,今天曹老頭想去找昨晚那個網友給她好好地摸骨算命。誰想到,曹老頭過去發現自己參加了個放鴿子競賽。等曹老頭在烈日中曝曬了三個小時,他終於獲得了勝利,對手根本就沒有出現。饑腸轆轆的他回到我那棟獨棟別墅,發現屋子裏沒人,他現在正眼巴巴地等著我和苗如芸回去給他做飯呢。
我和苗如芸一回去,就看到兩個望眼欲穿的家夥:曹老頭和邋遢鬼。曹老頭在等著開飯,邋遢鬼在等著張德凱的歸來。
剩下的四個鬼正在看電視,大舌頭用手捂著眼,明顯看到她的手裂開一道縫,眼睛藏著手縫後麵盯著屏幕,嘴裏還一直喊著:“嚇死偶了,嚇死偶了。”你都是鬼了,還怕個鬼呀。
苗如芸扭著屁股進了廚房開始做飯,我趁機將在半路上買的絕味鴨脖扔給了曹老頭。曹老頭眼睛放出明亮的光芒,甩起腮幫子,撩起後槽牙,全力對付起那可憐的鴨脖來。屋子裏就聽到他“吭哧吭哧”地嚼骨頭聲,吃完後,曹老頭將手挨個地塞進嘴裏,仔細地吸溜了個遍。
而邋遢鬼一直保持著我們進屋的姿勢,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門,在等待著什麽。
“你們欺負他了?”我值了指邋遢鬼。
“沒,沒。他在等他回來呢。”小個子回答。
“哦!”說完,我就坐在沙發上合他們一起看起電視。
電視上播的是一個科普節目——《走近真相》。我對這類節目一向不感興趣,說來說去都是那回事,不是人夢遊,就是發癔症,要不然就是電筆壞了。不過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他硬能將一科普節目排成驚悚節目,還真是有創意。
這一期的內容,我很感興趣。因為這一期講的是我市殯儀館中的員工昨晚看到僵屍了,又捎帶著介紹了1995年我市鬧得沸沸揚揚的僵屍事件。
昏暗的鏡頭,驚悚的的*音樂,再加上不時不知道從哪裏傳出的怪叫,弄得我毛骨悚然的。怪不得能將大舌頭嚇得捂眼睛。這年頭,看什麽恐怖片呀,恐怖片拍得像喜劇片一片,科普節目拍得才是真正的恐怖片。
一會,節目請了幾個專家,有獸醫專家、量子物理專家、心理學家還有煙草工程院院士,反正是能請的都請了,從各個方麵討論起來這個僵屍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的。就聽到量子物理專家說了一大通“測不準原理”,講得是雲裏霧裏的;煙草工程院院士說了通煙草中焦油含量的高低與人的精神問題,末了,他還興奮地說,經過他多年的研究,終於降低了煙草中的焦油含量。
對專家,我一向不感冒。這年頭,隻要一有什麽事,總有著調的不著調的專家跳出來,比天氣預報還準。其實呀,專家也不是每個人想當就當的,想當專家,必須具備以下的基本素質:第一,你要充分具備不要臉的精神。你要做到撒謊不打草稿,說謊話氣不喘心不跳的;第二,你要有很好的抗罵能力。當別人很親切地問候完你全家的女性並表示想和她們發生親密關係時,你不要有一點憤怒的意思;第三,你要有分不清黑白的能力。大家都認為正確時,你要堅持說它是錯的;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要有個好身體。想成為專家,必須要年齡大,我估計最少也要五六十歲才能稱得上專家。假如你隻有三十歲,你都不好意思給人家打招呼。
節目的結果,這些專家一致認為,僵屍是不存在的。那個員工為什麽說看到了僵屍,是因為他想自己能引起領導注意,想著加薪。
“那個家夥說的什麽‘搞不懂原理’,你‘搞不懂’了還搞了毛呀!”節目完結,我在沙發上朗聲說。
“那個是‘測不準原理’,是海森堡在1927年提出,本身是傅裏葉變換……”沒臉皮在邊上插嘴道。
“就你知道得多。”在沒臉皮麵子折了麵兒,我有點惱怒地說。
“歌德在《浮士德》第一部裏提到我見多識廣。”沒臉皮驕傲地說。
“你大爺的—”說完,我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就向沒臉皮扔了過去。我不是不喜歡文學,而是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賣弄的語氣。孔夫子能流芳,那是因為人家開通了世界上最早的微博——《論語》;孔已己能成為傳說,那是因為他隻知道“回”字有四種寫法。
靠墊剛飛起來,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響,有人進來了。原來是張德凱回來了。
邋遢鬼立刻飛身起來,一把將進來的人抱住。隻能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靜若處子,動若瘋兔”。
邋遢鬼一邊緊緊地抱著張德凱,一邊輕柔地說:“你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想你想得白天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眼前全是你的影子。”那語氣,就像個焦急上火的少婦終於等到丈夫的歸來。
看不出來,邋遢鬼還具有GAY的資質。
張德凱手足無措地杵在門口,想推開邋遢鬼,卻又不知道怎麽推開,想抽身出來,也沒有一點辦法,就那樣直挺挺地站在門口。
“堂弟,你快點想想辦法。”張德凱衝著我喊。
剛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待了會才明白這家夥在占我便宜。“誰讓你站著邋遢鬼的茅坑不拉屎呢,自己想辦法。”我坐在沙發上,幸災樂禍地說。
張德凱終於擺脫了邋遢鬼的糾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事情辦完了?”我問道。
“終於全弄好了。你還別說,他們的技術還挺不錯。”說完,張德凱將一摞證件扔在桌子上。
我翻動著桌子上的證件,撫摸著證件上的鋼印說:“恩,技術還行。還有鋼印呢,隻是怎麽有點濕?”
“那個別動,鋼印是他用牙咬的。”張德凱一把將證件從我手中奪下,邊心疼地撫摸著那濕濕的鋼印邊緊張地說。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忙將手在沙發上擦幹淨。曹老頭伸過腦袋裏,看著我嘿嘿地樂。樂完,覺得嘴唇下麵還有塊鴨脖肉,伸出油膩的舌頭,將那塊肉又帶回嘴裏,有滋有味地嚼起來。
“他給你打折沒有?”我略帶得意地問張德凱。
“別提了。我說你介紹過去的,要他給打八折,那家夥立刻爽快地同意了。後來有來了個辦證的,那家夥說為迎接‘八一’建軍節,所以現在辦證一律七折優惠。我讓他給我打八折,他給我說‘泱泱大國,要以誠信為本’。說過的八折就是八折。”張德凱忿忿地說。
真是個奸商,我在邊上也忿忿地想。
張德凱頓了頓,嘴巴張了張。後來給我說,他想和我商量件事。他今天想明白了,反正要在我這兒住一段時間,所以決定買張床。他今天看到一家店要搬走,現在是最後三天,所有家具都一律跳樓價出售。他就挑了張床,也不算貴,才9999塊錢,明天床就搬過來。
“沒錢。”我想著自己屋子裏麵用磚頭支起的床板,沒好氣地說。是不是做鬼做傻了,店鋪的最後三天都相信。這年頭,售票員的後頭還有座,女孩的這是我的第一次,國企的我們是虧損的,警察的為人民服務,店鋪的最後三天大甩賣,明星們的我們隻是朋友關係,老師的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家長的,領導的下麵我簡單講兩句,這些你還敢相信。
“這個我們是有協議的,說好我在這兒包吃包住。”張德凱理直氣壯地說。
曹老頭也在邊上一個勁兒點頭,衣服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
“我隻說包吃包住,協議裏沒說買床呀。你15塊買床席子打地鋪湊合湊合得了,夏天睡席子對你好。再說,我能包一切嗎?萬一你暖飽思淫(和諧)欲了,難不成我還變出個女的來,讓你爽呀。”我和張德凱開始爭辯起來。
“我不管,當時說好了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別想抵賴。”張德凱做出個掏口袋的動作,我知道他要掏昨晚上我們剛簽署的合同。
“我是真沒錢。我有錢,能住這一個月200塊的房子麽?”我的語氣明顯有點軟了。
“什麽?你一個月才200,那為什麽我的房租就是一個月200?”我腦袋一疼,看到苗如芸怒氣衝衝地站在我身後。香蕉個巴拉,說禿嚕嘴了。
“我房租還是400呢,真是個奸商。”張德凱跳了起來。
“我們簽了協議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我將腿盤在沙發上,扣著腳上的泥,一臉壞笑,“要不這樣,你的房租今後一個月是100。”說完,我指了指苗如芸。“但有個條件,明天他買床的錢你先替我墊上,等他什麽時候泡上他老婆,我再還你。”
苗如芸哼了聲,扭著屁股進了廚房。
等苗如芸進了廚房,我對張德凱說:“你房租不變,每個月再交100塊的搭夥費。”
“憑什麽?”張德凱大聲嚷嚷著。
“明天買床。否則,你就打你的地鋪。”
曹老頭在邊上嘿嘿地笑,一臉猥瑣的樣子。讓我看著就忍不住想將我的42碼的鞋子“啪”地一下貼在他38碼的臉上,再順時針旋轉個180度。
“你,想長住的話,一個月100塊;短租的話,一天10塊錢,飯錢另算。還有,上次老子給你刷卡的錢記得還我。”我對著曹老頭惡狠狠地說。
曹老頭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整個吃飯過程,都有點怪怪的,因為邋遢鬼一直含情脈脈地盯著張德凱看。好像張德凱的臉上能綻出朵花來。
吃完飯,我自告奮勇地承擔起刷碗的責任。這裏麵,最主要的成分是討好苗如芸。因為我明天要借她的錢給張德凱買床。她萬一變卦的話,我可是就要白白損失100塊呀,還是每個月白白損失100塊。作為一名合格的商人,我不能讓這樣的損失成為現實。
我一邊在廚房刷著碗,一邊吹著口哨,裝出一番很快樂的樣子。他奶奶的,是哪個說的男人最性感的時候就是刷碗。說這句話的絕對是個妻管嚴。不過,假如你去你丈母娘家想討好你現在的或未來丈母娘的話,這刷碗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等我刷完碗,來到客廳,就立刻感覺到客廳裏的氣氛怪怪的。曹老頭難得的沒有去我的房間去找網友視頻聊天,而是抬眼望著天花板搞著一番雲計算的樣子在思考著什麽。張德凱擺出一番視死如歸的表情在沙發上端坐著,他現在肯定死的心都有了,因為邋遢鬼還是那樣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看,眼睛裏流露出水一樣的溫柔。要不,張德凱你就從了邋遢鬼吧。我在廚房的門口看得是心裏毛焦焦的。隻有苗如芸最正常,麵前放著紙巾,斜倚在沙發上看她的《非誠勿擾》,看到高興處還沒心沒肺地笑著。也許在幻想著有一天,她和他心目中的英雄開著巨力行駛在充滿花香的鄉間小路上,邊上再配上《MyHeartWillGoOn》的音樂,賊浪漫。
我麵前,站著一位佳人,就見她輕啟朱唇櫻桃小嘴裏吐出丁香小舌,輕輕撬開我幸福的嘴唇,在我的牙床上蜻蜓點水般地輕輕一觸,趁我的牙齒剛裂開一條縫,就用那濕濕的滑滑的鑽了進來,接著就是循序漸進九淺(和諧)一深舌槍唇劍深入淺出唾液橫飛翻江倒海……真是一個深合章法的法式長吻呀。
我的眼睛,輕輕地裂開道縫,就看到張德凱六神無主地站在我麵前。他奶奶的,淨壞我好事,我還沒看清那女的到底長什麽樣子呢。隻依稀地記得她眉目間很熟悉,是蒼老師還是苗如芸。沒錯,剛才我正要做一部驚天動地蕩氣回蕩的愛情美夢呢。
“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張德凱抓著我的手焦急地說。
“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邊用另一隻手擦去嘴角淌下的口水邊迷迷糊糊地問張德凱。
稍微清醒後,我看到張德凱後麵還站著個含情脈脈的張德凱,那是邋遢鬼。被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都不禁裹了裹身上的毛巾被。這招太嚇人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瞪誰誰懷孕。
“你先回去吧,我想想辦法。”我對著張德凱說。
看來,真的要考慮下邋遢鬼了。因為邋遢鬼盯著張德凱看時的眼神,別說張德凱受不了了,就連一點形象都沒有的曹老頭都看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