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那些理所當然的

本來定在九點發布,結果沒設置好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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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納拉早已拉著艾爾沃德,逃到暗處暫歇一會兒,她潛意識選擇離羅伊斯等最遠的那個角落,顯然是內心自保的成分在作怪,自然有羅伊斯的原因,羅伊斯弄出來的舉動,就連她堂堂的帝國公主,都感到心驚肉跳,也有夏洛斯特的原因,夏洛斯特的英俊迷人,已經遠遠超出了她認知的範圍,隻是她並不大願意承認這些。剛剛強製自己靜下心來的巴納拉隻想好好舉辦這場宴會,度過一個簡單的夜晚。

因此,巴納拉此時是如此強烈的想衝過來給拉姆森一個響亮的巴掌,什麽盜匪不盜匪,隻要不提出來,誰會在意呢,巴納拉對類似此類的事情已經見慣不慣了,這幫人真正讓他們去剿殺盜匪的時候,都不會這麽用心呢,何況現在是工作之餘的宴會時間!可經拉姆森這麽正式說出來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這些自詡為貴族的人,對名譽的恐慌當然比不上對性命跟財富的恐慌,可是現在他們的性命跟財富暫時都很安全,名譽當然被他們放到最重要的位置。如果那個漂亮到足以迷死所有女人的小家夥不說清楚他的來曆,恐怕會遭到所有貴族的抵製,被要求強行驅趕出去。絕大部分的貴婦跟小姐當然不舍,但還沒有品嚐到他的美妙之前,誰又真的肯為他出頭?

最重要的是,那個羅伊斯怎麽看都怎麽不像是善罷甘休的人。巴納拉不認為他缺乏跟所有貴族對著幹的勇氣,或者說膽量,即便這可能是極不理智之舉。

“天啊,該死的拉姆森!”

拉姆森是如此的惱怒,煩亂,趕忙又提起裙子,連丈夫艾爾沃德都不顧了,匆匆往羅伊斯這個角落趕過來,一麵遠遠就說道:“拉姆森你不要亂說,什麽盜匪不盜匪的?還有什麽規定不規定,大家一起參加宴會的其中一個目的不正是結交新朋友嗎?交朋友的時候,哪有第一次見麵就要求人家說身世道來曆的?”

巴納拉再一次趕到角落裏,還算豐滿的胸脯上下起伏,在她的眼角,仍舊能看到深深的憤怒:“你倒是說說,伯爵大人的這位朋友哪裏像是凶神惡煞的盜匪了,我可怎麽看也看不出來!他不說身世來曆,是因為我不問,他又沒有表示過不可以說,你一開口就胡亂給他扣這麽大的帽子,是不是太過分了!況且,伯爵大人帶來的朋友怎麽可能是什麽盜匪?!”

她一雙小眼恨恨瞪著拉姆森,繼續說道:“另外,你可別忘了他跟伯爵大人一樣,也是住在親王府裏的,而且還是跟小王爺一起來的!難道你認為親王會允許一個盜匪住進自己的府邸裏?小王爺會跟隨一個盜匪參加這麽重要的宴會嗎?今晚咱們奧斯帝國絕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裏了,若是弄出什麽狀況來,想瞞也瞞不住,親王跟小王爺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我們今晚聚在這裏,就是希望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可如果因為惦記著這件事情,無法真正放鬆,那可就真正得不償失啦!我一個小女子都能明白這其中的環節,相信大家一定能比我更加明白!”

“殿下不要開玩笑,拉姆森怎麽敢不信任親王跟小王爺!殿下說得都在理,但是拉姆森也隻是懷疑而已,並沒有認定,隻要他肯說出自己的身世來曆,獲得我們大家一致的認同,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嘛!我隻是為大家的名譽著想,畢竟他是盜匪頭目這樣的可能性確實存在,說一說身世來曆又不是什麽極為為難的事情,殿下你擔憂過度啦。再說啦,殿下你想想,如果這人故意隱瞞了身份,加上邊上還有人在幫忙掩飾,親王跟小王爺短時間內也可能發覺不出什麽來。他如果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人,為何不敢將自己的來曆說出來?就算是平民又如何?我們所有人當然也可以破例一回,用平等的心態與他度過一個夜晚,就算是傳出去名譽稍微受損,但肯定也會有人稱讚我等地豁達!總之,就衝他一再猶豫,至今不敢開口,我還是覺得這人的身份十分可疑!”

顯然,拉姆森在將矛頭指向夏洛斯特之前,因為時間短暫,根本來不及考慮到巴納拉這個因素,所以巴納拉出現後,他的背後又不知不覺流出了冷汗,身影這一瞬間看起來也縮小了不少,說話又顯得小心翼翼起來。

巴納拉目中惱怒更甚,重重瞪了他兩眼,低聲說道:“你要的隻是他說出來,覺得那就是打壓他了,得到他的一次臣服了,你才不管他是什麽來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如何打算我可不管,可你不能弄得所有的貴族都心中惶惶,壞了我這場宴會,要不然你看我過後不好好收拾你!”

拉姆森一下子欲哭無淚,套拉著腦袋,暗中小聲道:“殿下,您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自有分寸了,請您放心!”

巴納拉呸了一聲,暗說道:“你有分寸有什麽用,你科克比叔叔有分寸才有用!”

說完,她似乎受到了啟發,趕緊往羅伊斯身邊靠了一步,小聲道:“伯爵大人,咱們都是明白人,我一個小女子,辛辛苦苦主辦這場宴會不容易,南方的許多領地受戰火波及,許多孩童連吃喝的都沒有,還在等著這批援助呢,你可一定要體諒體諒才是!”

羅伊斯笑了一下,也暗暗說道:“殿下既然是明白人,怎麽不明白羅伊斯現在可是風中的一棵樹,想靜止可又無法做主,但既然殿下吩咐了,羅伊斯隻管聽命令就是。”

巴納拉輕哼了一聲,顯然不買羅伊斯的賬,調整了一下情緒,回到剛剛的話題之上,看著夏洛斯特,問道:“既然都已經鬧成這樣了,這位小弟弟,你願意把你身世來曆跟大家說一說嗎?”

夏洛斯特麵色平靜的搖了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認真說道:“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大家就無法開心的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了。”

巴納拉眼神狠狠一縮,顯然氣得不輕,無奈轉向貝蒙特跟羅伊斯,問道:“小王爺,還有伯爵大人,你們都不想說幾句嗎?”

貝蒙特當然想,而且是很想,當發現拉姆森的目標轉到夏洛斯特身上之後,他立刻想大喝一聲打斷,然而卻被夏洛斯特一個眼神製止了。不管是劍神,還是更加強大的大劍神,都是貝蒙特心中的偶像,帝都的每一位貴族都知道他極好劍道,隻是劍士方麵的天賦卻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的,所以選擇去學習藝術,雖然這不影響他高貴的身份,可是終究是一個大大的遺憾。貝蒙特對夏洛斯特的崇拜已經上升到盲從的程度,隨時準備把夏洛斯特的意思當做命令來執行,所以心中雖然怒火越燃燒越旺盛,但還是苦苦忍耐。在巴納拉滿是期盼的目光中,他暗中頻頻望向夏洛斯特,希望得到一些示意。

可夏洛斯特臉上卻隻是一副神棍的樣子,再無其他表情。

巴納拉已經無法留意到夏洛斯特此時的表情,她的注意力全在貝蒙特身上,眼角此時再一次狠狠一縮,身子同時也無法自控的微微一顫。以她的聰明,自然能夠從貝蒙特的這些舉動出看出許許多多的東西。

啊,一位連小王爺都要馬首是瞻的人!

短暫的震驚之後,巴納拉暫時不去理會驚天動地的內心,轉去看羅伊斯。

她又一次想盡快把事情結束,然後躲開了。

羅伊斯轉向拉姆森,微怒說道:“什麽盜匪頭目,什麽來曆不明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羅伊斯帶來的人我自然會負責,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參合一腳了?你個混賬東西,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盜匪頭目沒有,叛亂的小頭目倒是有一個,你說你打算怎麽辦吧?是先打一頓再趕出去,還是直接殺了,來,來,你倒是給我說說,全由你說了算!”

“不要!”

一個驚惶又帶著哀求意味的聲音,是比利爾,他直接從桌上崩掉了起來,如臨末日!

“小堂哥,你們不要管我了,讓大爺爺來就好,你先回去吧,求你了!”這麽多天裏,比利爾是第一次說話說得如此利索,如此清晰,但他匆匆忙忙的表現又是如此明顯,似乎覺得羅伊斯在下一秒就會打斷他,令他無法把話說完。

拉姆森勃然大怒,一時間什麽都忘了,手指著比利爾,大聲罵道:“沒用的家夥!你覺得你丟哈布家族的臉還沒丟夠嗎?現在誰不在為你的事情做努力?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麽!膽小懦弱,你現在連街邊的乞丐還不如!不就是被生生挖出了雙眼嗎?我們哈布家族的子弟連死都不怕,害怕這點嗎?長輩們對我們的教育你都忘到哪裏去了?”

“不是這樣的,你們不懂!你們根本不懂!你們都不懂!”比利爾極力反駁,然而眼淚卻無法控製住,簌簌落下。

“拉姆森,你喝多了,退下去吧!”

一道聲音突然想起來,又是一名自信強勢,氣度不凡的青年走過來。

在羅伊斯的精神力,自從這青年站起來開始,貴族們的目光就個個明亮起來,似乎苦等的戲份終於到來。而在羅伊斯的身體裏,他的嗜血欲望再一次蠢蠢欲動了。

他緩緩說道:“想退下就退下,有你們容易嗎?當我真是白癡廢物,可以隨便欺負嗎?”羅伊斯說得如此緩慢,陣陣的冷意也能夠隨著聲音,充分散布到每一處。

全場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