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存異
晚上七點開始停電，所幸剛剛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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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被掩藏的背後，藏著所有存在的痛楚，越強大，越意味著掩藏得越成功，而在帝國各個階層中，世家是這類強大的典型代表。毫無疑問，羅伊斯已經成功觸碰到了哈布世家的痛楚。
羅伊斯決意在這個漫長的夜晚裏，拿出所有的耐心，麵對所有的明爭暗鬥，還有他心中嗜血的本能。本能，尤其是本能，跟本能的戰爭才剛剛開始，羅伊斯就已經知道本能的強大，需要他全身心去麵對。至於這些貴族帶給他的紛爭，除非他們當中有部分的人是大魔導師或者大劍神，不然羅伊斯都不會真正害怕跟猶豫。但他也無法全身心放鬆，因為他知道強者如林的時代就要帶來，神明們帶來了信仰，也帶來了戰爭，他們為了獲得戰爭最後的勝利，改變了這個世界，顯然的，戰爭本身，也在改變著這個世界。羅伊斯知道他以後即將麵對的，就是越來越多的大魔導師跟大劍神。
羅伊斯的精神力一直感應著宴會裏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在這個小小的宴會之上，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神明。但他畢竟不是，此時如果他的精神力能夠擴散到五十多裏以外的皇宮之內，就能發現哈布家族的族長已經急如燎火的等在那裏。
皇宮之內，在那高高的龍椅之上，正規規矩矩坐著一名虔誠的信徒。他麵上此時看上去是如此的認真，正如他內心對待每件事情的態度。
是博羅慢，一位神秘女神的神使。
一道尖細的聲音緩緩靠近：“殿下，左丞相到了。”
“你暫退下吧！”
當老公公離去，大殿之中僅剩下兩人之後，博羅慢才緩緩睜開了雙眼，：“說吧，如此急著秘密見本使，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殿下...”
“叫我使者大人！”
年邁的卡摩爾心頭一顫，趕忙掏出了一份資料，快步邁上階梯，雙手托著希望博羅慢結過。博羅慢用他那龐大的精神力掃一掃，沒有接過，說道：“這些資料，我這裏都有。”
卡摩爾眼底仍能見到一路帶來的焦急神色，神經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態，是情緒最容易波動的時候，然而他聽了博羅慢的話並不感到吃驚，這一對即將成為君臣關係的搭檔在神秘女神出現後，關係似乎進入了一個更為緊密的階段。卡摩爾將資料收起來，同時又拿出另一份，這一份相對要少過許多，隻有一張紙，張紙上也隻有短短幾行字。“這是剛剛才收到的，神使大人，事情的已經到非解決不可的地步，然而我遲遲不敢做出決定，隻有神使大人才能做出定奪了...”
博羅慢麵無表情將紙張結過，昏暗的視線之下，能看到上麵正是羅伊斯帶著比利爾出現在慈善拍賣宴會的事情。下一個瞬間，紙張被揉成一團，消失在博羅慢的掌心裏，博羅慢隻看了一眼，然而眉頭卻深深皺起來。
“卡摩爾，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夜裏了！你本來有充分的時間去把事情解決掉，可是你卻什麽行動都沒有，你說，如果不是事情現在突然出現變故，你是不是就這麽打算拖下去？”博羅慢憤怒的聲音響起。
卡摩爾後背跟額頭不可避免的流出一滴又一滴的汗水：“使者大人，請容許微臣解釋，事情發生後，微臣一直不敢怠慢，開始的時候，微臣本來想找提克拉做個中間人，跟羅伊斯見一麵，把事情解決了，可是提克拉不知何故，一再拒絕，不願意再參合到這件事情中來。微臣無奈之下，想起凱裏恩殿下上次隨同提克拉一同去過大東北，跟那羅伊斯有幾分交情，所以微臣就打算等明後天凱裏恩從西北回來之後，找上他求他一同去見見羅伊斯。隻是不想那羅伊斯今晚卻突然離開親王府......”
博羅慢重重哼了一聲，眼裏盡是威嚴跟睿智，同時存在的還有強大的自信跟果決：“卡摩爾，你不是在等凱裏恩，你是在等我的表態，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是卡摩爾，你覺得我現在還有精力去理會你們這些無聊的事情嗎？我看你不是不想解決事情，而是不願意做出妥協，覺得那會有損你們哈布家族的麵子！可我問你，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難道非要我一再強調你才記得嗎？你是真的老了糊塗了不成？一個嶄新的世界正在我們的腳下，記住了，有一個更大的奧斯帝國正在等著我們！這些話...我不會再跟你說第二次！”
卡摩爾擦了擦額頭上越流越多的汗水：“微臣這兩天確實有些昏了頭了，不過微臣現在已經知道怎麽辦了，微臣爭取今晚就把事情解決掉！”
博羅慢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又突然全無征兆的問道：“你仍舊是心有不甘嗎？”
卡摩爾心中一驚，總感覺自己若是解釋不好，就會處在危險之中，他沉吟了一下，搖搖頭：“回使者大人，微臣，不敢！現在內戰還未已經漸漸進入關鍵階段，微臣自然不敢生出事端。大東北雖然是貧瘠之地，然而冒險者眾多，再加上處在我們後方，在帝國未大統一之前，不能出什麽亂子，這點微臣一直謹記。他羅伊斯有七公主支持，手下還有兩名強大的魔導師，是帝國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勢力，比利爾雖然在他的領地內做出了那麽愚蠢的事情，但他始終是我哈布家的人。現在低下頭，既可以救人，又可以穩定帝國後方，所以這個頭，微臣願意低下！”
博羅慢將眉毛一挑，眼中的神光又犀利了幾分：“當然得低頭，但你以為低頭是委屈了你嗎？奈嘉麗，兩名魔導師，他羅伊斯就這點資本嗎？奈嘉麗怎麽說都是帝國的公主，她還真敢對你下手不成？卡摩爾，你一開始就注定要失敗，可你現在還不知道你敗在哪裏！”
“請使者大人明示！”
“有兩個人，明明不可招惹，但你卻一直忽視了他們的存在，你說你如何能不敗？我問你，在你的資料裏，羅伊斯是不是隻相當於一個魔導師的水平？可我現在告訴你，他的精神力恐怕比我的還要強大！”博羅慢冷冷說道。
“怎麽可能？那不是等同於大魔導師級別嗎？”卡摩爾忘記了場合，震驚得直接跳起來，滿臉不可意思。
“難道他也是一位使者嗎？”他想到了一個唯一能夠解釋的理由，迫不及待求證。
博羅慢陰沉著臉，問道：“如果他也是神使，你覺得我還會允許他在帝都自由出入嗎？”
卡摩爾快速平靜下來：“不是神使，那就是自己修煉出來的...他真有那麽高的魔法天賦嗎？”卡摩爾當然知道自己修煉到大魔導師級別意味著什麽，那就是第二個奧巴托，在過去，是可以掌控整座魔法學院的存在。這樣的存在，他哈布家族惹不起，四大世家一起也惹不起。現在新的紀元已經開啟，想要掌控魔法學院已經不可能，但是這樣的存在依舊不好惹。
“過去不提，他現在的魔法天賦有多高明無需去置疑，你以為奈嘉麗會因為一個所謂的商業合作，呆在他身邊這麽久嗎？我這位七妹到底有多會為自己打算你我都一清二楚！羅伊斯身後肯定有不少僅次於神明的存在在提點他，但他一身的魔法水平都是自己修煉出來的，這點女神已經給了我明確的答案。不過你也不用太吃驚，他的魔力仍舊隻是魔導師的境界，徹底成為大魔導師仍需要一段時間。”
卡摩爾體內的汗水幾乎都流出來的，是真正給嚇到了，但現在事情遠未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心中不免有一絲慶幸，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問道：“那第二個人是誰呢？”
“還能有誰？自然是他身邊那朋友！這是親王暗中遞上來的密折，你看一看就自然清楚！”
一本用精美硬紙做封麵的奏折出現在博羅慢手中，被他輕飄飄扔過來。
卡摩爾接過來一看，短暫的沉默之後，終於難以自控的爆發驚叫：“竟然是黃金海岸線的三皇子，大劍神雷切爾的弟子！”
在卡摩爾的認知裏，黃金海岸線的雷切爾跟帝國的卡帕托一樣，都是這個位麵頂尖的強者，他們本是雖然是大劍神，但已經超出了大劍神的概念，尋常的大劍神七八個一起上，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此時再一次被重重驚到，心神半天都難以安定。
“那夏洛斯特不是黃金海岸線下一任大帝，就是他們帝國劍士學院下一任真正的掌控者，甚至有可能兩者都兼任，這樣的人物竟然不聲不響跑到我奧斯帝國的帝都來了，這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不過他以為他現在劍神的境界，還能像過去一樣，在我帝都來去自如嗎？可惜他沒有惹是生非的意思，要不然我倒想親自去會會他！”博羅慢太高視線，似乎穿透了大殿的牆壁，穿透了一層層的虛空，看到了夏洛斯特在宴會上品茶的樣子。
“隻可惜，他肯定也同其他的劍士一樣，抗拒所有的神明，抹殺了自己前進的所有可能！”
博羅慢的話語裏盡是無限的可惜，還夾著一絲蔑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