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魔之氣
在牧雲的指導下，林半和哥斯達簽訂了主仆靈魂契約。
主仆協議一簽訂，林半就擁有了隨時將它的身形變大變小的權力，所以哥斯達就算以後破解了變形術，林半仍然可以把它變成這種迷你版的小恐龍。
這麽一來，林半就有了一個空前絕後的強大寵物。
當然，這個寵物現在一點也不強大，它看起來很虛弱很沮喪，再也沒有了霸王龍的霸氣和威風。
哥斯達擺了個四腳朝天的奇怪姿勢，開始努力地吸收天地間的魔氣。它滿懷怨恨地在心裏發誓，要盡快恢複功力，離開地球，讓這個該死的主仆契約見鬼去。
而林半則趕緊把牧雲抱到了遠離糞池的地方，他打了盆清水，找了塊幹淨毛巾，幫牧雲把臉上、手上的血跡和泥土擦幹淨，自己也好好地擦洗了一番。
當林半重新湊過身來時，牧雲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半的臉看著。
“仙子殿下……”林半被眼前的俏佳人看得臉熱心跳，吃吃說道。
“以後就叫我牧雲吧……”牧雲板著臉打斷了林半的話，並盡量讓自己的話語變得更平靜，“仙境我一時半刻是回不去了，恐怕要在凡間呆一段時間。我的仙子身份不能暴露，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以後你就不要叫我仙子殿下了。”
“嗯，牧雲……”林半頓時更覺得臉熱心跳了，一時間想不出話來說，索性開了個玩笑，“你看，現在我有了仙靈之力和仙術，勉強算得上半個神仙了。看來我這個林半的名字還真是先知先覺，這不，現在我就成了林半仙了！”
“自吹自擂，惡心！你現在這點道行，離得道成仙還差得遠呢！”牧雲翻了個白眼，然後話鋒一轉，“不過論起精神力來，你倒真算厲害的……”
“對了，精神力到底是什麽？小說裏經常有這個東西。”林半好奇地問道。
“用你們地球上的話說，精神就是精氣和元神。而精神力，其實就是一種意念，是靈魂釋放出來的一種力量，普通人是看不見的。精神力的強弱，也就是你意念的控製和擴張能力的大小。不得不說，你有一個與眾不同的靈魂。”
牧雲說著說著，就陷入了回憶中，“剛才我在天空中，看見地麵上有一束由精神力形成的細小光柱，就像狼煙衝天而起。當時我還以為遇到了地球上極為少見的修真者，就停下來分神觀察，沒想到被哥斯達抓住了機會，趁機偷襲了我，把我打落凡間……”
“光柱？”林半想起天空中“流星光爆”的那一幕，再聯想到與野豬搏鬥的前因後果，還有那隻飛鳥忽然摔死的詭異一幕，頓時有些目瞪口呆起來，“我明白了，當時我正在和野豬較勁，我失敗了，一氣之下就亂吼了幾句……原來那樣的意念就能形成光柱，還能震散飛鳥的靈魂！”
“怎麽回事？”牧雲頓時好奇心大起。
林半於是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我明白了，原來那是你對上天的強烈怨念，難怪！”牧雲感慨道，“嗯，就和你剛才向哥斯達跳去時一模一樣，我同樣看到了一小束光柱，所以我確認你精神力很強，這才把剩下的仙靈之力都給了你，並傳給你法術……”
林半聽到這幾句話，又想起那些前因後果，也不禁感慨萬分：“嗬嗬，這事說起來還真有趣，起因不過是幾頭野豬偷吃西瓜，想不到竟無意中引發了你和哥斯達的爭鬥，這也算是一個西瓜釀成的血案了！”
“哎，你的精神力為什麽會這麽強大？”牧雲卻是更為好奇起來。
林半一時也解釋不清，於是滿臉自豪地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可是地球守護者！”
“呸，不要臉！”牧雲被逗樂了，抿著嘴笑了起來
她的眼睛笑成了兩彎新月，鼻子微微地皺了起來，說不出的清純和可愛。
這一刻，天上的明月忽然失去了光華。
那一瞬，夏蟲也忽然停止了鳴唱，天地間一片寂靜。
林半驚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牧雲的笑容，那簡直是傾國傾城之美。現在，他總算知道了“沉魚落雁”、“禍國殃民”這些詞是怎麽來的。
有那麽幾秒鍾，林半的呼吸有短暫的停頓，心弦也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撥動了一下，就仿佛是一潭平靜的湖水被春風拂過，水麵上蕩起了層層迷人而奇特的漣漪。
“好了，說正事吧。”牧雲剛笑了一小會，就發現林半正在盯著她的臉看，她的笑容立即像變魔術一般消失了，又恢複了冷若冰霜的神情，“現在戰鬥結束了，你趕緊把仙靈之力還給我吧，我有急用。”
“還給你？”林半一呆，一時間有點舍不得。
無論是誰，得到一塊金磚之後，總是舍不得交出去的，何況是價值連城的仙靈之力？
沒有多餘的仙靈之力，用什麽來發動仙法？從這個意義上說，仙靈之力比一箱金條更寶貴！
“隻要一點點就行，我要用它來催動功法，恢複法力！”見到林半一付肉痛的神情，牧雲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一時間心中大恨。
眼前的這個凡人，不但卑鄙無恥，而且自私小氣。自己居然把仙法傳給了這個心術不正的凡人，真是失策啊！凡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而仙境的臉，都被自己丟光了……
仙子殿下的這個小小請求，林半自然不能拒絕，於是輸送了一點仙靈之力過去，然後揮著鋤頭，把瓜地裏那些大大小小的坑給填上，把哥斯達的爪印抹平了，以防止這場大戰的痕跡被人發現，引來大麻煩。
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仙子殿下隻要很好地隱藏身份，倒是問題不大。但如果一條活恐龍被人發現，哪怕隻是恐龍的腳印，都會引來無數勢力的垂涎，從而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
村民，警察，地質勘探隊員，冒險家，黑社會，軍隊，甚至是網絡小說中經常出現的國安和外國神秘勢力……一想到這些可能粉墨登場的客人們，林半就多了些煩惱。
要和這些勢力對抗，可是件大難事。
雖然現在他身體裏還剩下一點仙靈之力，但極其稀薄，用不了多少仙術。而拋開仙術，他隻不過肉體比普通人強上一點。即使隻是遇上一把手槍，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更別提擁有導彈的國家暴力機器了……
好在他現在的力量和速度都比較強大，奮鬥幾小時後，總算把瓜地基本恢複了原樣。
林半抹了把汗，跑去查看牧雲的狀況。
躺在地上休息了幾個小時的牧雲，臉上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此刻她正捏著法決，勉勉強強地盤腿而坐，試圖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恢複自己的力量。
見到林半過來，牧雲睜開了眼睛，沮喪地搖了搖頭：“唉，還是不行！”
“怎麽了？”林半疑惑地問道。
“仙靈之力，是可以吸取天地靈氣進行轉化的。但現在地球上的靈氣非常稀薄，而且早就被嚴重汙染了，裏麵摻雜著許多紫色的妖氣，還有黑色的魔氣……”牧雲長歎一聲，無奈地說道，“現在我仙靈之力不夠，陣法布置不出來，所以根本不敢吸收天地靈氣。否則吸進了妖魔之氣，我的身體會受到更多的汙染。唉，看來短時間內，恢複力量是沒有指望了。”
“不會吧？”林半被嚇了一跳，隨後若有所思地說道，“嗯，你說的這種妖魔之氣，我剛才也在哥斯達身上發現了，不過看得不太清楚，隻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片黑霧。”
“那是因為你天眼初開，還沒掌握正確的方法……”牧雲指了指自己雙眉之間的那顆小小金痣，提醒道。
林半於是知道了，那不是痣，而是天眼……難怪印度女孩都喜歡在雙眉之間點上一顆美人痣，原來那不是擺設，而是效仿上古仙人！
“難怪這麽多年以來，都沒聽說過有人變成神仙的，原來是靈氣被汙染了。”林半恍然大悟地說了一句，又疑惑地問道，“牧雲，這些靈氣為什麽會被汙染，是因為空氣汙染嗎？”
“不，是因為人心變壞了。”牧雲簡單地解釋道，“心魔越重，妖魔之氣就越重。當很多人都有妖魔之氣，這個世界也就徹底壞掉了，靈氣就不再適合修煉者吸收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修真者越來越少，也沒聽說過誰能成功的。”林半一呆，隨後恍然大悟。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地溝油、三鹿粉、農藥菜、瘦肉精、人造蛋、甲醇酒、膠麵條、皮革奶、鎘大米、鋁饅頭、紅心蛋、糖精棗、氟化茶、硫銀耳、箱子餡、紙腐竹……
民以食為天，當食品問題都得不到安全保障時，這是挺悲哀的事情。
而其他國家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同樣的誠信喪失，同樣的食品危機，同樣的拜金主義，同樣的人心成魔。為了一點石油就悍然發動戰爭，讓無辜百姓死於炮火之中。還有那更為隱蔽的貨幣戰爭、糧食戰爭、股市和毒品戰爭，更是殺人不見血、侵略不用刀……
科技發達，共享資源，電腦電視連接世界，這是個最好的時代！
禮崩樂壞，人心成魔，毒品黑幫縱橫全球，這又是個最壞的時代！
這樣說起來，這個世界可不就是壞掉了嗎？或者說，生病了……
說實話，林半並不想在仙子殿下麵前承認凡人的世界有多麽糟糕，但最終還是不甘心地默認了，因為現實本來就是這樣。
“確實如此，已經很多年沒人飛升到我們仙境了。”牧雲點了點頭，打斷了林半紛亂的思緒。
“那有什麽解決之道嗎？牧雲，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得想想辦法。”林半歎了口氣。
“嗯，有兩種解決方法，可以讓我恢複法力，你願意幫我嗎？”
“當然願意！是哪兩種辦法？”
“第一種，是從靈石中吸取未被汙染的天地靈氣。”
“靈石？那是什麽樣的石頭？我去幫你挖一點來！”
“就是你們地球俗稱的鑽石，你去挖吧，越多越好。”
“……”
“怎麽了？”
“那東西好像挺貴的，再說我也挖不到啊……嗯，你需要多少克拉？”
“我們修仙之人不論克，隻論斤，嗯，先給我弄個十斤八斤吧。”
“……”
“林半，你怎麽四腳朝天了？”
“牧雲……你還是談談第二種解決方法吧！”
“第二種辦法嘛，就是尋找聚靈石，它比靈石差，本身蘊含的靈氣很少，直接吸收的意義不大，但可以用來組成聚靈大陣，從而聚集靈氣。它還可以過濾掉那些妖魔之氣，讓我吸收到純淨的天地靈氣，恢複仙靈之力。”
“聚靈石是什麽東西？”
“就是地球上俗稱的玉石，比如白玉、翡翠之類。”
“哈，那就簡單了！這些東西容易搞到手，也不算貴。”
“我還沒說完，不能是普通的玉石，必須是特別純淨的玉石，比如極品的羊脂白玉、極品的翡翠綠心，不能有明顯的雜質和瑕疵……嗯，也不要多少，十斤八斤也差不多了。”
“……”
“林半，你又怎麽了？”
“這些東西我都弄不到，我想我幫不到你了！”林半一時間大為沮喪。
牧雲皺著眉頭盯著林半，仙子殿下給凡人一個效勞的機會，這凡人居然敢不樂意？
林半卻低下頭來，不與牧雲對視，下定決心不接這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