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凡人會仙術，神也擋不住
“扶我起來……”牧雲嘴角不斷地溢出鮮血。
林半趕緊把牧雲扶了起來，讓她倚在了自己的懷裏。
牧雲仔細地看了看遠處的哥斯達，歎了口氣，臉色十分灰敗：“變形術被它的法術給打斷了，可惜……我傷勢太重，用不了仙術了，戰鬥失敗了！你走吧，別管我了……”
林半轉頭一看，也是神色大變，哥斯達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坑裏爬了出來，正目光凶狠地盯著他們。
由於變形術的作用，這時的哥斯達，體型已經縮小到一隻老虎大小。它的兩隻後腿粗壯而有力，各有著三根粗壯的腳趾，上麵有著尖利的指甲。它的兩隻前腿卻很短，也很瘦小，和人類嬰兒的手臂差不多，但隻有兩根指頭。此刻它憑著後腿人立起來，兩隻前爪搖搖晃晃，看起來倒有些像人立起來的大黑熊，樣子頗有些滑稽。
林半卻笑不出來，因為哥斯達已經恢複了行動能力，竟然從坑裏爬了出來，而且它身上黑霧再次緩緩凝聚，看樣子正在準備下一步的法術攻擊。
而此刻，牧雲仙子已徹底失去法力，就憑自己這個隻剩一條腿的凡人，想跟它鬥？
可是，難道要任它宰割？那自己的心願不是都注定要落空了？
“不，我不甘心啊！林半，再堅持一下吧，你是爺們，不能倒下啊！”一個聲音在林半的心底瘋狂地呐喊著。
“你快走啊，晚了就來不及了。”這時，牧雲催促道。
林半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和內心的恐懼，緩緩地站了起來：“我不走，它要想殺你，先得過我這關！”
“卑鄙的低等生物，都是你教壞了單純的牧雲仙子，我要把你咬成肉渣！”哥斯達被這個凡人的挑釁給再次激怒了，咬著牙咆哮了一聲。
“你才是低等生物，蠢龍！”林半的血性被完全激發出來了，也是咬牙切齒地迎了上去。
不過林半的左腿已經斷了，所以他是用金雞獨立的姿勢，一步步地跳過去的。
他強忍著身上的刺痛，彎著腰，駝著背，一步步地向著哥斯達跳去，樣子十分滑稽可笑，卻有著一絲“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林半並不是不怕死，隻是他已經把家人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牧雲的出手相助上，這一刻，他硬著頭皮也要再拚一次，就算是死，也要保住牧雲的命。
保住牧雲，才有希望。保不住牧雲，大家一起玩完！
“蠢龍，來吧，讓大爺來好好教訓你！”這一刻，林半心中滿是悲憤和不甘心，他邊跳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
“等等，回來！”牧雲看著林半的背影，忽然眼睛一亮，“剛才那道狼煙果然是你發出來的！”
“什麽狼煙？”林半愣了愣，又疑惑地蹦跳了回來。
“你果真修煉過，別想騙我了，坐下！”牧雲板著臉說道，眼神裏卻掠過一些驚喜。
林半疑惑地坐了下來，困惑道：“仙子殿下，你到底在說什麽？我哪裏騙過你？”
牧雲白了林半一眼，忽然緩緩地伸出左手，握住了林半的右手：“既然是這樣，我想我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牧雲的左手裏，忽然傳來一股清涼至極的氣息，迅速地蔓延到林半的整條手臂，然後直奔進他的腦海裏。
短短的一瞬間，牧雲已經把剩下的一點仙靈之力全部輸送給了他，同時把一套功法也傳給了他。
那一瞬間，林半就像醍醐灌頂一樣，忽然明白了很多道理。天地法則，仙法秘術，在他的腦海中已經觸手可及，不再玄奧無比。
換句話說，他終於開竅了，也終於獲得了仙法傳承！
“這套功法叫‘逍遙法外’，取的是逍遙於天地法則之外的意思。現在是生死關頭，我也顧不上那些規矩了，就代替我師父傳授給你。你雖然不是仙人之體，身上也沒有多少仙靈之力，但你的精神力很強大，所以能在生死關頭散發出狼煙狀的靈魂波動……如果你能發揮精神力的優勢，想必能用少許仙靈之力就能發動仙術，並且將功法發揮到極限，以小搏大！你試一試，看能不能對哥斯達用出變形術……”牧雲的靈識傳音速度越來越慢，聲音也變得極為疲憊。
“變形術？就是你剛才把它變小的法術吧？”林半沉默了一會，眼睛裏忽然閃過一縷詭異的金色。
“對！不過哥斯達是一個強者，變形術不一定能對它奏效，所以剛才我才和你聯手偷襲它，又讓你激怒它，讓它神智混亂，那時才好用變形術。不過……雖然我把它變小之後，加重了它的傷勢，但現在它的神智好像恢複了正常，這是個難題……”
“我自有辦法激怒它！”林半這才明白了牧雲剛才的戰術奧妙，和她讓自己去“送死”的原因，也頓時有了主意。
“嗯，它也不知在哪學了一句‘你二大爺的’粗話，如果你能讓它罵出這句話來，就說明它已經憤怒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了。”牧雲答道。
林半恍然大悟，難怪牧雲一直忍到哥斯達罵出這句話，才突然出手……
“蠢龍，你不要逼我出絕招，否則你就死定了！你如果肯投降，答應做我的仆人，我就饒你一條狗命！”下一刻，林半又站了起來，不停地用一顆顆小石頭往哥斯達的腦袋上擲去。
“你這個卑鄙的凡人，想讓我這條高貴的魔龍做你的仆人，做夢去吧！”哥斯達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怒吼道，“你二大爺的，我一會恢複過來，就把你咬成渣……”
“小，小，小……”哥斯達還沒吼完，林半就雙手一揚，拇指和中指、無名指相扣，掐了一個奇怪的法訣，眼睛裏的金光一閃再閃。
“不！不要！你二大爺的……”哥斯達感覺到了身體的異常變化，頓時又驚又怒地嚎叫起來。
十分鍾後，林半一掃之前的狼狽，他又蹦又跳，興高采烈地踩著一隻小老鼠。
仙靈之力對身體的改造果然神奇，僅僅十分鍾，林半腿上的斷骨就恢複好了，身上的刺痛也消失了，從半死不活變成了生龍活虎。
而那隻“小老鼠”，自然就是被變形術給再次變小了的哥斯達。
“卑鄙，卑鄙！”哥斯達瞪著一雙還很有些酸痛的小眼睛，一時間又驚又氣。
“蠢龍，你還認識我嗎？”一聲威嚴的大喝聲忽然傳來。
哥斯達戰戰兢兢地仰頭望去，此時在它的眼裏，林半似乎完全不一樣了——他法天相地，有著無盡的威嚴，那兩條沾滿泥土的長腿，就如同擎天柱一樣高大威猛。
“錯覺，這是錯覺！”哥斯達使勁地搖晃著腦袋，不甘心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用仙術？”
“我會的仙術多著呢！剛才不過是逗你玩一玩，想看看你愚蠢而自大的樣子罷了。”林半大笑道，“現在，我想我們可以正式認識一下了。我叫林半，是地球守護者……之一！”
“地球守護者？”哥斯達膽戰心驚地仰視著林半，搖頭道，“我不信！”
“你居然敢不信？靠，我踩死你！”林半大怒，一直把哥斯達踩進土裏，隻露出半個嘴巴，這才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沒用的，省省吧……它雖然縮小了，法力和行動能力也受到了限製，但肉體防禦能力並沒有退化，你這樣踩它一百年，也踩不死它的。”一旁的牧雲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那怎麽辦？”林半雙手一攤。
“先想辦法困住它，別讓它恢複法力。”牧雲眨了眨右眼，靈識傳音道，“我們用變形術時，仙靈之力都不多，所以威力不大，我估計會有時間限製性……就算沒限製，如果它吸收夠魔氣，恢複了原來的法力，就隨時可能破解掉我們的變形術，到時候我們就麻煩大了！”
林半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就不屑地笑道：“不就是一個妖魔嗎？我們的祖先抓到這種妖魔時，很簡單，鎖了琵琶骨，扔在糞池裏浸一浸，任它來頭再大的妖魔，也會英雄氣短，然後就奄奄一息了！”
“不要，不要！”哥斯達立刻臉色大變，在林半的鞋底下拚命掙紮起來。
哥斯達不這麽叫喚，林半還沒有把握，一聽到這四個字，林半立刻笑容滿麵地捏住哥斯達的嘴巴，把它緊握在手心裏，然後把牧雲抱了起來。
“你幹嘛？”牧雲臉一紅，現在她傷勢很嚴重，連微微地掙紮一下都做不到了。
“帶你去看一出好戲，我這瓜地附近就有個化糞池，哈哈。”林半笑得很陰險。
林半瓜地旁邊的那個化糞池，本是負責為瓜地提供養料，以便能用“農家肥綠色西瓜”的名義提高銷售價格，沒想到這時候還能派上新用場。
“歡迎來到地球！哥斯達大人，你是貴客，我會讓你酒足飯飽的，你就好好體驗一下地球人民的熱情好客吧，哈哈！”來到化糞池旁邊後，林半大笑道。
“我投降，我投降！”哥斯達聞到糞池那股惡心的臭味，頓時心驚膽戰，趕緊求饒。
“那怎麽行？不浸你三天三夜，我怎麽能對得起你呢？”林半笑嘻嘻地找來一根頂端有分叉的大樹枝，又用一捆麻繩把哥斯達的四肢和脖子反綁在樹枝上，就準備把樹枝插入糞水裏。
這樣是為了方便隨時控製哥斯達，否則在一個糞池裏打撈一隻落水的“老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半想得很周到。
“卑鄙，卑鄙！”
“無恥，無恥！”
“陰險的低等生物，你惹怒我了，快放了我，不然要你好看！”
“啊，別再打我的頭……我真的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的！”
“天哪，我實在受不了了，投降，我投降了！”
“饒命，喂，老兄，饒命啊！”
哥斯達不停地慘叫著，語氣越來越無助。這不僅僅是因為糞便之類的汙穢之物會對它的身體和靈魂傷害很大，還因為這會被它成為魔界的笑柄，讓它永遠抬不起頭來。
“你不是說我是卑微的凡人嗎，你不是什麽至高無上的魔神嗎，現在再神氣一個給我看看！”林半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他得意洋洋地敲打著正拚命掙紮著的哥斯達，“凡人會仙術，神也擋不住！嘿嘿，小爬蟲，小蜥蜴，就憑你也想和我鬥？除非你答應做我的仆人，我就饒你一命！”
“做你這個凡人的仆人？你二大爺的，做夢！”哥斯達悲憤地嚎叫道。
“那就別怪我心狠了！”林半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提起了那根樹枝。
“林半，適可而止吧，別真把它浸糞坑！”林半的小人嘴臉，讓同一陣營的牧雲仙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相勸。
仙子殿下畢竟是單純而善良的，雖然被哥斯達害得很慘，但畢竟大家同為神仙，真要把一個魔神浸入糞坑裏折磨，牧雲還是看不下去的。
“仙子殿下，這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心軟！”林半驚訝地看了牧雲一眼，“別急，總得讓它吃飽喝足了，才算待客之道嘛。看我怎麽慢慢收拾它，嘿嘿！”
林半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把樹枝朝糞水裏捅去，轉眼間，哥斯達的腦袋已經快挨到糞水了。
“住手！我認輸，我願意做你的仆人！”哥斯達嚇得亡魂皆冒，拚命地嚎叫起來，“饒命，饒命啊！”
聽到這句話，林半和牧雲都同時呆住了。
“我沒聽錯吧，至尊無上的魔神，真願意做一個凡人的仆人？”半晌後，林半才把樹枝在糞水上輕點了幾下，獰笑道。
哥斯達悲憤地點了點頭，都快要哭出來了：“但我有個條件，這個協議隻在地球上生效。離開地球，就作廢！”
“這沒問題。”林半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
哥斯達現在滿心想的都是盡快恢複法力，離開地球，好擺脫這個該死的主仆協議。林半卻正好相反，他從沒指望過這輩子能離開地球，因此這樣的條件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這樣，那就簽個主仆靈魂契約吧。”牧雲顯然沒想到哥斯達真會這樣認輸，她強忍住自己的驚訝和歡喜，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