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高深莫測

戴勝風風火火的趕回警察局後,立馬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在會議上,戴勝用充滿正義感的聲音大言不慚的慷慨陳詞,道:“各位同誌們,我知道在警察這個崗位上大家都做了很多年,你們也很辛苦,但這不代表你們能夠從此懈怠,南京的治安還需要我們維持。就在不久前,我剛剛收到一個消息,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在南京大學的食堂裏,一個名字叫做的蕭塵的學生將另一個叫做王明的學生打成了殘廢,是的,是殘廢,整個右手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對於像蕭塵這樣將國家法紀視若無睹的雜碎,我們必須要讓他知道後果,必須用法律的效力來製裁他,不論他有三頭六臂還是通天之能也絕對不能讓他逍遙法外為禍校園。”

參加會議中的眾位警察局同誌中有一個叫做劉國正的男人,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至於內心是否如表麵一般便不得而知了,隻是在聽了局長的話後,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不可察覺的浮現了一絲冷笑,站起來補充道:“不錯,那個蕭塵確實太囂張跋扈了,我們南京雖不是天子腳下,可也是六朝古都,決不能讓這種人給我們南京城抹黑,我提議立即出動人員將他緝拿。”說完後,望著戴勝投來的一絲讚賞目光,劉國正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下。

劉國正,劉彪的姐夫,前些日子,自己的這個小舅子就來找過自己,說是要把一個叫做蕭塵的人弄進去,劉國正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又多方打探了一下蕭塵的底細背景之後,發現蕭塵與林家的二公子林風走的十分近,幾番斟酌思考又在權衡利弊之後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為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小舅子而得罪林家,故而一直隱忍下來,直到今天,有了自己的上司戴勝領頭,而戴勝這個老家夥看似一臉正義實則就是一個明哲保身的牆頭草,這次肯出頭定然是上麵有人給了他壓力,所以,劉國正自然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添油加醋的說上幾句。

隨後幾個警察局同誌的發言也大多是將蕭塵在食堂傷人的過程和罪行天花亂墜的說了一通,恨不得立馬將蕭塵繩之以法。蕭塵,一個鄉下人也敢如此囂張?這些警察決定給予蕭塵一些顏色看看。

臨時會議也很快結束,從開會到散會差不多隻有十五分鍾,在會議結束的前一刻,戴勝公布了一個讓眾人十分吃驚的消息,這次緝拿蕭塵的行動他要親自帶隊。眾人紛紛愕然,開玩笑吧,就為了捉拿一個傷人的混混而讓南京市公安局局長戴勝親自出馬?但是在思考了一陣後,眾人也隱約知道了一些事情,這次的捉拿行動也許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其中牽扯的東西他們雖然不明白,但多年的警察生涯所鍛煉出來的敏銳直覺也讓他們多少知道一些東西。

戴勝帶著幾個警察開著警車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到南大校園時,我們的蕭塵同學正在隨著他的導師周博以及師兄林風在曆史係的考古研究室裏研究著當初樓蘭古國的遺址中出土的一尊青銅器的價值,研究的那尊青銅器雖然不至於破爛不堪,卻渾身上下長滿了綠鏽,當然,如果科學一點的說法,這些綠鏽就是已經風幹的硫酸銅。

蕭塵對於青銅器沒有什麽特別的認識,在又一村,他也隻是隨著老頭子學過一些據說是古蜀國流傳下來的文字而已,可以說蕭塵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鄉巴佬,因此,在十次的研究裏到有七八次蕭塵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樣,而周博對於蕭塵的表現也從來沒有批評的意思,蕭塵也自然樂得繼續打著瞌睡。

“這尊青銅器經過化學係的研究人員做了一次碳14的檢驗測定後給出了一個結論,1900多年。”周博說的十分簡潔,話語中對青銅器的重視卻一眼可以看出,一件距離現代長達1900年的青銅器也確實值得一個喜歡研究這方麵東西的周博心懷大腸。

“林風,把表麵的銅鏽刮下來吧,記住,慢一點,千萬不能損壞了,這件青銅器可是我當初在樓蘭遺址拚了命才帶回來的。”周博輕聲提醒道,眼神中似乎出現了一副神往和後怕的神色。

林風用特製的小鋼刀開始細心工作起來,這種工作對於林風來說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事,但卻是一份極為消耗心神和考驗耐力的活。林風也知道自己現在工作的重要性,早在前一天,周博就對他和蕭塵說道:“青銅器在古代具有特殊的象征意義,一般來說,青銅器上都會刻著一些這個民族所偶崇拜的東西或者記錄一些特殊的曆史事件,而這件青銅器上雖然長滿了銅鏽,卻刻滿了一些文字,肯定是有研究價值的。”

蕭塵百無聊奈的看著林風工作,一個小時後,蕭塵的眼神中出現了震驚的光芒,青銅器一角的銅鏽已經被林風用特製的鋼刀刮去,露出一些絕不同於任何史料所記載的文字,林風在看著這些文字的時候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不禁停止了工作轉而看著一旁的蕭塵。

“怎麽可能?”蕭塵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平複自己震驚的心情,這文字不是老頭子教給自己的古蜀國文字嗎?雖然自己對曆史上的東西一知半解,但也知道樓蘭古國是漢朝時的西域十三國中最為繁華的一國,而西域距離四川卻有著不短的距離,又怎麽會用古蜀國的文字刻在青銅器上?

周博看著自己兩個學生的震驚之色,正準備詢問這些文字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研究室關上的房門卻走進了幾個不速之客,穿著警服的不速之客。

“你就是蕭塵?”戴勝掃視了三個人後,便將目光鎖定在了蕭塵身上,林風和大名鼎鼎的周博他是認識的。

“對,我就是蕭塵,來抓我的吧。”語氣十分平靜,卻也帶著幾分冷漠和不屑。

蕭塵不是傻子,在戴勝進門還沒有說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隻不過這來的也太慢了一些,自己中午打傷那個二百五,卻到了傍晚這些為人民服務的警察才趕到這裏,要是有人喊救命的話豈不是早就去見了閻王?

戴勝不禁愕然,這個年輕人還真有些意思,既然知道有人要抓他為什麽不逃跑?在他的印象中,罪犯都會選擇跑路來躲避警察的追捕,不過這也好,自己抓了他便可以給王從林一個交代了。嘴角慢慢浮現出笑容,不冷不熱的嘲諷道:“小子,你有種,那就該知道下場,隻怕你這大好青春都要浪費在裏麵了。”

林風聽後,欲言又止,自己的爺爺剛剛過世,父親雖說是南京市的二把手,但也遠遠沒有爺爺當初的神通廣大,爺爺和他的一般老朋友以及下屬都是過命的交情,他們經曆過八年抗戰的同甘共苦,經曆過解放戰爭的酣暢淋漓,也許,隻有在那個血與火的年代才能培養出真正的革命情誼。看著戴勝,林風突然覺得自己無計可施,人家是警察局長,抓蕭塵那是名正言順,況且蕭塵打傷人的事情早已經在南大乃至整個南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既然犯了錯誤就該受到教訓和懲罰的,蕭塵,你去吧。”周博微微一歎,語氣中是一股大義凜然的味道,像極了大義滅親的正道人士。

“帶走。”戴勝吩咐了一聲後,一個警察立即上前取出嶄新的手銬銬住了蕭塵的雙手。

蕭塵被帶走後,林風有些納悶,看著周博不解的問道:“BOSS,為什麽那麽說,這件事也不是蕭塵的錯。”

周博微微一笑,高深莫測的說道:“蕭塵固然沒有什麽大錯,但他既然打傷了人就該受到一些教訓的,這個孩子還是太稚嫩了一些,如果不經曆一些教訓,隻怕對他將來是沒有好處的,他如果能做到他家先人的境界便算大成了,至於這次,隻不過是讓他吃點教訓罷了,放心,會有人忍不住的。”

林風發現自己第一次看不清自己的BOSS了,此刻之前,周博在他的眼裏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老師,一個對考古十分熱衷的愛好者,一個對曆史尤其是中國的漢唐曆史十分了解的長者,可剛才周博的一番話,林風有些懵了,boss什麽時候懂了這些玄乎的東西?

“回去吧,時機未到。”周博走出研究室的房門丟給林風一句話。

以林風的才智自然很快的便領悟了這句話的含義,BOSS的意思是現在還沒到說出原因的時候,等時間到了他自然會說的。林風突然發現自己想大喊一聲來發泄心中的不滿,難道是自己太弱智了?為什麽這些人一個個都有些神神秘秘的味道,蕭塵也就罷了,畢竟他是受到了中國道家理論的影響,可自己的老師,一個學問淵博的長者又怎麽會說出剛才那一番神神叨叨的話?

搖搖頭,林風走了,既然老師說會有人忍不住救蕭塵那麽定然是有的,在他的印象中,周博從來不是一個說謊的人,他也不禁好奇起來,到底是誰會出手救蕭塵於水火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