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食堂裏的囂張二代

在林風的陸地巡洋艦上呆了一夜,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煙,蕭塵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學會了抽煙,但蕭塵從來都覺得煙是一個好東西,寂寞的時候可以用它陪伴,高興的時候也可以用它助興,它也不會因為你或者貧窮或者富貴而對你有所不滿或者另眼相看,遠比那些有著一雙勢力眼長的正兒八經的所謂的人強了百倍不止。

朝陽在東方的天際緩緩升起時,醉了一夜的林風終於緩緩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發酸發脹的雙眼,看著前排還在抽煙的蕭塵,笑道:“你就這樣坐了一夜?”

“我可不會開車,再說我也沒有住賓館的錢。”蕭塵回過頭,嬉笑著說道,眼神中的深邃在他轉頭的瞬間已經被收回心底。

林風打開車門出去活動了一下腿腳之後才回到了駕駛座上,看著蕭塵笑著問道:“去哪兒?”

“回南大的宿舍吧,那裏畢竟是我現在的窩。”

林風微微一笑,從蕭塵話裏的意思他知道旁邊這個家夥其實也是一個念舊的人,當初麵對自己的邀請,他模棱兩可的回答,因為他舍不得又一村,舍不得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一踩油門,陸地巡洋艦呼嘯而走,帶著林風和蕭塵在南京的馬路上奔馳起來,左拐右繞,片刻的功夫過後,二人已經來到了南大校園,在學生又一陣的嫉妒和羨慕聲中,二人下車走進了春華樓——考古係的研究生宿舍。

據說這個名為春華樓的宿舍建成於1977年,文化大哥命剛剛結束的那一年,有著十分重要的紀念價值,但在南大如今的校園內,許多學生對於春華樓都是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考古?曆史?見鬼吧,現在是金錢至上的時代,錢可以買到純潔女人的身體,可以買到一個人的無限風光,甚至可以讓磨推鬼,但曆史呢?考古呢?去他媽的吧,就是扯淡,那些東西與我們何關?

在南大校園的一個月,蕭塵麵對著這些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學生,心裏便有一種衝動,看著那些一個個油頭粉麵或者賣弄**的男男女女心底便有一股怒氣,至於到底是憤怒什麽,蕭塵自己也說不上來,但他就是怒了。

在回到宿舍的幾天之內,蕭塵再也沒有遇到什麽麻煩,因為林風那天送自己回來的時候告訴了蕭塵一件事,“南京軍區的一位首長已經點頭,表示南京軍區不會再插手此事”。林風當時說的十分輕鬆自在,似乎就和小孩玩過家家一般,但蕭塵明白自己欠了林家一個天大的人情,堪比人命的人情。

在心底,蕭塵也真正的接納了林風,一個看似隨意實則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對於這樣的男人,蕭塵會在心裏敬佩,雖然敬佩的程度遠不如自己的偶像楚霸王。

這幾天以來,蕭塵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去學習那些本就看的稀裏糊塗的書籍,雖然堅持了一個月,但蕭塵還是決定放棄,讀書這種東西便好比練武,沒有根基是萬萬不行的,即便你是天縱奇才也不行,學不可一日而廢,這是老頭子當初對蕭塵的教導,所以原本對學習就沒抱多大希望的蕭塵放棄了充實自己的打算,反而一門心思的開始調教張天佑,那個給自己惹來天大麻煩甚至要了命的孩子,對於張天佑,蕭塵也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而已!一個孩子又能懂什麽?況且如今自己還不是平安無事。

“小王八蛋,你說你調皮搗蛋也就算了,怎麽連字也寫的這麽難看,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雖然也認識不了幾個字,但也知道這字是我們炎黃子孫最金貴的東西,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祖先的留下來的字也學不好、寫不好,就是天大的罪過。”看著張天佑的語文作業本,蕭塵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家夥的字也實在是醜到了極點,根本就是鬼畫符,自己睜大眼睛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

“鬼見愁,這字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你以前不是說你練了三年的大字才得了皮毛,又練了十年才算邁進了門,就算如今也遠遠還沒有達到融會貫通的境界嗎?我才學了一個月,又能學到什麽,況且我比那些傻小子們寫的可強多了。”張天佑又怎會買蕭塵的帳?在他的心裏,和蕭塵鬥嘴一直都是一件莫大的樂事,所以,張天佑圓瞪著雙眼和蕭塵對視了起來。

“算你狠,媽的。”蕭塵無奈,自己好像和這個小家夥鬥嘴就沒站到過什麽上風,原本想好好的指導一下這個不成器的小子,卻隻好無奈的撇撇嘴,看看時間,已經是吃飯的時間,於是拿出兩個飯盒出了門,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張天佑一眼。

“嘿嘿……”張天佑看著蕭塵的摸樣,坐在椅子上嬉笑了起來。

頂著刺眼的陽光,蕭塵熟門熟路的摸到了食堂,從身上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鈔票開始排隊。食堂雖然很大,打飯的窗口也有很多,但學生更多,尤其是吃飯的時候,蕭塵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此刻的食堂隻怕就有上千人。而排在蕭塵前方的這條隊伍此刻就有二十人之多。

在蕭塵從口袋裏摸出一張10元鈔票的時候,排在另一條隊伍的一個年輕男人望著蕭塵投來了一絲不屑並且帶著濃烈鄙視意味的目光,年輕人長的白白淨淨,但卻極為壯碩,蕭塵隨意的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隻怕接近一米九,比自己高了足足一個頭,蕭塵不想惹是生非,於是望著那人頷首一笑,甚至帶著一絲謙卑。

年輕人看著蕭塵的表現十分滿意,嘴角咧開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又看了看排在身後的一個長的千嬌百媚的女人,見她正望著自己與蕭塵,於是轉頭瞪著蕭塵諷刺道:“鄉巴佬,從哪個山溝裏蹦出來的?說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年輕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可以讓周邊的幾個人聽的清楚。

蕭塵看著年輕人囂張的笑容,真的有些怕了,十分的怕,他已經不想再隨意出手,因為他知道也許整個南京城的地下勢力都在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蕭塵在心裏默念著“靜者生門,躁者死戶”的同時,咧開嘴對著年輕人十歲平淡的答道:“青城山的一個小山村,那裏沒什麽名氣,窮的很。”

千嬌百媚的女人似乎對於蕭塵平淡的回答不敢興趣,轉過頭去安心的排隊,可年輕人卻不同意了,媽的,老子說你這個鄉巴佬還不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可你竟然不識抬舉,也不知道點頭哈腰的和我好好配合一下,當下眼神一寒,瞪著蕭塵做出了一件驚動整個食堂的事情。

“砰”,年輕人將手上的不鏽鋼飯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瞪著蕭塵,罵道:“操,不長毛的鄉巴佬,老子問你那破地方有名沒名了嗎?老子隻是問你那地方叫什麽,操你姑姑的,真是找死,答不對題。”罵完之後,活動了一下筋骨,甩了甩胳膊,就要衝向蕭塵,好好的將這個不能讓自己博美人一笑的家夥教訓一頓。

年輕人叫王明,一個十分普通的名字,但他王明這個名字在南大的校園內卻是人盡皆知,一點兒也不普通,因為他不僅是體育係的高材生,他的父親更是南京市的一個高級幹部,手握大權,所以,王明很囂張的看著麵前這個身上沒有二兩肉的鄉巴佬,王明的麵目也慢慢變的猙獰起來。

食堂內的數千雙眼睛在王明摔下飯盒的瞬間便看向了事發的中心點,當然,那個千嬌百媚被譽為南大四朵校花之一的女人也看了過來。

蕭塵很平靜,不怒不喜,不溫不火,他也沒有理會身前身後數千雙眼睛的關注,隻是輕輕的笑了一下,他的笑聲在瞬間安靜的食堂也顯得格外刺耳,看著王明,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輕輕問道:“你剛才是怎麽罵的,可以再說一遍?”

王明見這個鄉巴佬竟然不買賬,反而做出這樣的一副表情,心底的憤怒更甚,自己為了博校花一笑,原本也隻是打算教訓一下他,可此刻王明改變了主意,他要廢了蕭塵,因為麵前的這個鄉巴佬讓自己在這數千人的麵前丟臉了,可王明丟不起這個臉,所以,麵對蕭塵的問話,王明更加趾高氣昂的不屑回道:“操你姑姑的,你能奈我何?鄉巴佬!”王明十分的自信,在這南大的校園內,不論是家世和身手都很少有幾個人能比得上自己,況且眼前的人不過是一個鄉巴佬,自己又怎會瞧得上他?他又拿什麽和自己相提並論?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蕭塵的眼神變了,一股無形的氣勢在的身上慢慢的升騰而起。蕭塵此生最大的禁忌便是他的姑姑蕭秋,任何人膽敢辱罵或者嘲笑那個已經在黃泉下的可憐女人都要受到懲罰,不論對方是皇親貴胄還是山野村夫。

整個食堂的數千個人似乎都發覺原本那個看起來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鄉巴佬變了,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可他的眼神卻更加的可怕,似乎充滿了一股嗜血的光芒,這是一種即便是在動物園的老虎或者獅子身上他們都沒有發現的可怕氣勢。那些早已被馴化的野獸又怎能與常年行走在山間的蕭塵相提並論?

王明也開始害怕起來,這個在自己眼裏如螞蟻一般的存在竟然好像變的凶狠了一些,不是一些,而是許多,就像自己曾經在草原上看過的紅狼,凶狠、無情。但王明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弱了氣勢,即便自己的雙腿在微微的顫抖。

用盡全身的力氣,王明一記後直拳打向了蕭塵的頭部太陽穴,王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隻想把眼前這個眼睛嚇人的可怕家夥打倒,也不管這拳的後果是什麽,那些東西已經不在他簡單的大腦思考範圍內了。

蕭塵嘴角的冷笑更甚,一個花架子也敢在自己麵前顯擺?

蕭塵動了,沒有如何作勢,隻是十分平淡的擊出右拳,但他的右拳卻攜帶著奔雷之勢更夾雜著絲絲的風聲迎向了王明的後直拳。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甚至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學生還暗暗的為蕭塵擔心起來,在他們的眼中,蕭塵和王明一比,是如此的孱弱,可這個孱弱的男人卻選擇硬碰硬,這不是……

可沒等他們思考完畢,王明已經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徹天地。一些耳力敏銳的人物甚至隱隱聽到了骨骼斷裂聲,不對,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王明跌坐在地,蕭塵卻依舊一副不動如鍾的摸樣,嘴角的冷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沒有理會周圍的人群,緩步走向了打飯的窗口,“師傅,給我打兩份五塊錢的盒飯。”

早已驚得目瞪口呆的打菜師傅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蕭塵的眼中充滿了畏懼,甚至在打菜的同時,還在蕭塵的飯盒內多加了許多葷菜。

不錯,這可比二十塊錢一份的盒飯都好了許多。蕭塵看著飯盒裏的菜肴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拎著兩份盒飯步出了食堂。在步出食堂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對那位已經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豬頭三笑道:“記住,我叫蕭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