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竟陵郡

女媧廟,跋鋒寒,邊不負。

在三十多丈外,青鬆林中,雲羿靜觀二人的比鬥,邊不負明顯占上峰,再不出手,跋鋒寒必然負傷落敗。雲羿對跋鋒寒此人是很為佩服的,性格也很對胃口,做朋友絕對一流,更何況,邊不負是他必殺之人。

俗話說,“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答應東溟夫人殺邊不負,可是邊不負號稱“魔隱”,隱地還真深,前些日子明察暗訪之下,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次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殺他全不費工夫,其實雲羿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是在嫉妒,從原著中發現邊不負竟然敢覬覦心中那完美化身的紅丸,實是萬死難贖,他不死,雲羿一刻不得心安。

雲羿也決定試一試自己暗殺的水平。不想,雲羿的金色破風箭早已遠超狙擊槍,因為弓箭可以一弓多箭,而狙擊槍卻不行,也沒有卡殼危害,三十丈之內,就是大周天級別的高手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邊不負的天魔秘境界尚未達到“天界”的水準,功力和境界也就是先天高手的頂峰階段,功力和境界都較雲羿遜上一籌。

大唐中的爭鬥,主要看交戰雙方的三個方麵,即是精、氣、神。精就是精神境界,氣是指後天之氣,神是指先天之氣。一旦三者融合,合而為一,眼中便會閃現出實質精芒,達到天人交感的狀態(大周天),道家中稱之為“虛室生電”。一般人根本抵抗不了這實質精芒,直視之下,輕則元氣大傷,重則直接精神錯亂。

雲羿眼中精芒化實,閃現熾烈殺機,進入天人交感的奇妙狀態之中,這一步徹底讓他的境界穩固在大周天之內。四周的一切的風吹草動、能量變換盡在掌握之中,再次看向打鬥的二人,強弱之處清晰可見。

隻見灌氣入弓,雲弓金光耀眼,撥弦滿月,“嘭!”、“嘭!”、“嘭”三聲有如來自地獄的敲門聲,六道奪目光華,跳弓而出。第一射一弓三箭,第二射一弓雙箭,皆是破風箭氣,五道金色箭芒成環形圍成一圈,箭圈口徑兩尺,有四箭分別射往邊不負的喉間、心房、腹部、右肩,剩下一箭封住其退路,讓他避無可避,無處閃躲,身首難顧。五支金箭圍成的箭圓遠看有如合金彈頭,箭圈中的空氣早已被銳金真雲填充,劃空而去。

邊不負與跋鋒寒相鬥甚酣,料想幾招之後,必可將其擊敗。心下一秉,迎麵射來五支金色羽箭,速度疾快,箭箭直擊要害,倘若不是心生感應,便會立即命喪當場。邊不負已知出箭之人功力不弱,退路也被封死,隻有迎擊羽箭,方得一線生機。此時他充分顯示了他陰癸派三號人物的實力,立即真氣爆發,左掌擊中跋鋒寒的斬玄劍,將其擊出威脅範圍,以防在他抵擋羽箭時,暴起襲殺。

右掌立即祭出天魔氣場,真氣出體,吞吐極快,瞬時形成一個內旋真元氣場,真氣有如洪荒巨獸饕餮,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不出雲羿所料,《天魔秘》果然是針對人體陰(死)氣修煉的至尊寶典,難怪陰癸派內的女子皆是媚態天成、至陰體質,男人來練更是難至大成“天界”。

就連幾丈外的跋鋒寒不禁身形一滯,附體真氣險些被吸走,暗歎邊不負與其交手時,並未盡全力,見邊不負忙於擊落羽箭,眼中頓時寒光一閃,立時殺機畢現,也不管是誰在偷襲,趁他病,要他命,運起周身真氣,灌注斬玄劍中,金芒畢現,有如劍聖,一個淩空跳劈,攻擊力暴漲,雲羿看出跋鋒寒走得竟是純正金係真元的路子。

五支金箭,進入邊不負的天魔氣場之中,竟然銳金之氣喪失大半,閃耀金芒也暗淡下來,邊不負乘此用收回與跋鋒寒對掌的左掌,又是一個小天魔場,將本已暗淡的金箭掃與一旁,成功破解了雲羿的五支必殺之箭。

雲羿早已料到,幾息之內殺不了邊不負,想再殺之必然要大費工夫,倘若他懼戰逃走,那就更是徹底沒轍了。故而他一開始,便施用聲東擊西的戰法,五支金箭攻上路,五箭雖非真元之箭,但也幾乎抽空了他體內的所有破風真氣,最後一支箭攻下路,才是正真的必殺箭,那是一支十成十的炙風真元火箭。

也怨邊不負該死,跋鋒寒此時也是超常發揮,一記破空跳劈,恰巧劈斬在邊不負左右兩掌小天魔場的相切之處,直斬邊不負的“俊”臉,邊不負見此,一臉駭然之色,躲避已是不及,轉眼間腦袋就要被劈成兩半。

此時的邊不負沒有選擇,隻有抬手阻擋而已,但是為了對付那五支強勁的金箭,真氣狂噴,轉眼祭出天魔氣場,一次便消耗了幾成的功力。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如此短暫的一息之間,跋鋒寒又一道遊離在天魔場外的詭異銳金劍氣,迎麵斬首而來。不過邊不負就是邊不負,他不是格擋,也不懼真氣逆流,拚盡全力,拍掌夾住斬玄劍,此時跋鋒寒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這一下,頓讓他投鼠忌器,空門盡現,隻要一腳下去,跋鋒寒危矣。

有了跋鋒寒的牽製,雲羿有此良機,便更不會給邊不負生還的機會,下一刻他將灰飛煙滅。

炙風之箭,旨在風,意在熾。向陽而生,日燃為火,氣而無質,生殺萬物,龜裂赤地,焚盡八荒。

炙風箭氣攻擊力僅次於破風箭,攻擊範圍僅次於颶風箭,但其破壞力卻是最大。箭氣爆燥異常,一經沾染,急速摧毀經脈真元,非死即傷。

一道五尺赤色箭芒閃電般竄入邊不負丹田之內,紅光轉瞬即逝,邊不負周身經脈立即暴漲,周身赤紅,有如被紅燒一般,七竅流出沸騰的血水,眼眶中早已是一團漿糊,讓殺人如麻的跋鋒寒見此也是膽寒不已,冷汗直飆。

“跋兄速撤!”一陣暴喝之聲傳來。

極度燥熱的真氣通過斬弦箭迅速竄向跋鋒寒,跋鋒寒頓感手頭被熾烈之氣侵襲,便知事有不妙,運氣抵抗,又聽到暴喝之聲,便立即一腳踢向邊不負胸口,借力撤劍飛掠,轉眼間便在幾丈之外。

“轟!”一聲,邊不負爆成一片血霧,“魔隱”終於實至名歸,永遠的隱去。雲羿緩緩走到女媧廟前,對著女媧的神像,道出一句莫名之言,“相信女媧娘娘不會讓他再投胎吧!”

“好可怕的內勁!”跋鋒寒驅除體內的一絲炙熱真氣,對著雲羿讚道。這也可能和他修煉的金係路子有關,畢竟是火克金。

“雲某當得起跋兄一讚!”雲羿回身,望著幾丈外的豪邁男兒微笑道。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倒是沒有),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箭神果然非常人,說話爽快利落,對我跋某人的脾性!”跋鋒寒朗聲笑道,有如刀削的俊逸麵孔配上灑脫的男兒之氣,差點沒把雲羿給比下去。以現如今雲羿的名氣,跋鋒寒也是一眼便認出了雲羿。雲羿那黑白相間的奔式短發,鮮紅如血的弓盒,金芒閃現的巨弓,最關鍵是那集盡靈逸、邪惡於一體的俊臉,這一切都成了他的招牌,旁人一看便知。

“邊不負死有餘辜,跋兄不會介懷雲某突施冷箭吧?”雲羿微笑問道。他雖然仇視胡人,但也並非是不講道理之人,他隻是憎恨覬覦華夏土地、亂殺漢民的胡人而已,對事而不對人。對雲羿來說,跋鋒寒便是一個值得深交的外族朋友。

“箭神說笑啦!要殺此等邪惡之人何需光明正大,此人便是在破廟之中偷襲與我,行事卑鄙至極,說來還要多謝箭神相助!”跋鋒寒恩怨分明,行事果敢堅毅,雲羿對他更是高看幾分。

“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跋兄稱雲某‘箭神’,愧不敢當,直呼名諱即可。”雲羿聽此也不多說,上前幾步,爽朗笑道。

“哦?難道是琬晶的娘親東溟夫人?”跋鋒寒恍然大悟,疑惑道。他對雲羿的上前不以為意,顯然對其頗為信任,同時也更顯其大家風範。。

“跋兄如此稱呼公主,定是從公主那裏得知!”雲羿道。

“雲兄果然反應迅捷,一個稱謂便被你猜透!”跋鋒寒也不客套,見雲羿的銀絲,也不知其年歲,便客氣稱呼道。

“順便向跋兄打聽一下我兩個兄弟的下落!”雲羿正鬱悶該到那去找那兩個“亂竄”的兄弟,便乘機詢問一番。也難怪,原著《大唐》幾百萬字,那記得那麽清楚,此時兩個兄弟的位置,雲羿可記不得,隻有死馬當活馬醫。

“寇仲和徐子陵麽?上月在駛往巴陵的宋閥艦船上見過一麵!”跋鋒寒聞此,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聲音微冷,答道。

“多謝跋兄相告!”雲羿得知這個消息,欣喜若狂,也沒注意跋鋒寒的神態,正思離去,謝道。

“雲兄,跋某先行一步,他日相見,定要見識一下箭神的風采!”跋鋒寒尚有要事,之前,和傅君瑜分開抗敵,陰癸派的其他長老級高手正在圍堵她,須去馳援,便也不多言,閃身而去,速度極快,轉眼便在百丈之外。

……

寇徐兩兄弟和三龍社團忠心會員段玉成等人,駕著鹽車,進入竟陵城東南方的平原,夜間在此停留歇息。正在二人衝涼的時候,卻聽到喊殺之聲,便去瞧個究竟。人說好奇害死貓,這次的好奇行動差點沒把兩人害死。

隻見火光掩映,數以百計的火把布滿陵野之上,兩幫人馬正作生死拚殺。軍事“巨人”(個人看法)曾說過,戰爭最終隻有兩個目的,即是錢和女人。這次的鬥爭也不例外,爭奪的是高台木柱上的一個黃衣女子。

一方人馬身穿胡服,顯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則一律黑色勁服,涇渭分明。很顯然地,漢人當然偏幫漢人。

該出手時就出手。“鏘!”寇仲掣出井中月,大步迫去。徐子陵也不多話,緊隨他身旁。那十多名胡服武士亦發現了他們這兩個闖入者,目露凶光的一擁而至。

結果寇仲將真氣灌入神兵井中月,幻出重重黃芒,長江大浪般斬向胡人,三兩下就把胡人殺得七七八八,隻剩下鐵勒飛鷹曲傲的第三門徒庚哥呼兒。徐子陵則上台救美,一看之下。此女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隨後,二人從高台突圍,衝入密林,經過一番推測,發覺事有蹊蹺,為求萬一,最後還弄了個擔架,架起美人兒,飛快地脫離了追捕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