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鐵騎會

江都,桃花巷。

“靠!又晚了一步!”雲羿來到江都時,發現江都已經快成為死城一座,隨著一代猛人皇帝楊廣的謝幕演出,正式翻開群雄逐鹿、諸王爭霸的新篇章。楊廣這個適合在娛樂圈混的人,卻當上了國家領導人,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但仔細想來也是必然。

沒有好演技,如何才能得到上級的賞識,得不到賞識如何能當上領導人。楊廣就是扯了一個彌天大謊,從而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他正是演技太高,徹底迷失了自己,等到無需表演時,便喪失了人生的意義,開始迷茫,開始頹廢,最終陷入欲望的深淵,不可自拔,最終在胡族和門閥的聯手打擊之下,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天下,徹底成為曆史的塵埃。

再次走進兒時的家鄉,讓人不禁感觸良多。王朝霸業隨風去,常憶兒時歡樂事。信步遊走在滿目瘡痍、一片廢墟的江都城,更加堅定了絞殺宇文全族的決心,以現今的實力對上宇文化及可以勉強幹掉他,偷襲則有十成的把握,但是雲羿不想讓兩個兄弟喪失報仇的機會,心中留下永遠的遺憾。

不知不覺,走到桃花巷,走進幼時的“家”,發現那日射在柱子上的羽箭還在,,心中湧起一片祥和,本想去縱橫棋社看看,旋一想本門的門規,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走出破廟,竟然發現,妓寨天仙樓還在營業,酒黃賭毒果然是治愈創傷的“最好”良藥。心中想起少年之時偷香竊玉的趣事,也不禁莞爾。

雲羿突然想起了他的啟蒙恩師伶人玉玲,回想起她,心中一陣燥熱,便有如風一般掠入天仙樓,尋找之下,佳人早已不見蹤影,心下一陣失落,於是要了一個房間,憑借著一副好賣相,向一個還看得過去的女伶詢問起來,得知玉玲竟然被殷開山贖了身,一起到江陰去了,不過也為殷開山這種違抗皇命而保住玉玲的要色不要命之輩實感佩服,也為玉玲的從良許下衷心的祝福。

又東拉西扯了幾句,便要離去,不過雲羿低估自己的魅力。那姐兒太火熱了,直接一個餓虎撲羊,速度堪比一流高手,幸虧雲羿是先天高手,才躲過這“致命”的一撲,那姐兒見硬得不成來軟的,準備當場QJ雲羿的雙目,她開脫了。雲羿急忙大喊饒命,聲稱自己是個窮鬼,一文錢都沒有。可是那姐兒竟然大喊道,要倒貼,隻求一夜風流,甚至還要給雲羿錢,雲羿徹底沒轍了,隻有辣手毒花,將她弄暈。心下唏噓,無恥歎道,長得帥也是錯啊!

一出江都,便得到小仲和小陵在九江擊殺了鐵騎會會主任少名,立即心下大震,大呼爽快,此等狼子野心的胡族免費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見一窩殺一族。於是,立即策馬奔向九江,希望能趕地上兩位兄弟,成功碰麵。

持續兩日一夜的鐵人三項賽,終於趕到了鐵騎會的老巢九江,望著這座江南名城,嘴角浮現出一絲邪惡的獰笑,讓路人看了都膽寒,就連坐下的白色駿馬也不禁騰退幾步。

晨時的九江已經全方位戒嚴,守門的鐵騎會會員一臉死了爹娘的摸樣,見誰都仔細盤查一番,甚至喊打喊罵,拳腳相加,路人懼怕其淫威,敢怒不敢言。

“看來還是遲了一步,任少名定是給小仲和小陵宰了!”雲羿自語道。看著九江城門前的強人,眼中閃過炙熱殺機,接著從馬背上的箭囊抽出一支羽箭,撫摸這羽箭上的“羿”字,對著羽箭說道:“鐵勒族幫會麽?看來,羿箭今日有口福啦!”背後血盒中的大弓也好似讀懂雲羿,金光一盛,錚錚響動,跳鞘而出,雲羿立時擎臂翻弓,一臉暴風雨前的寧靜。

三十丈外,一弓三箭,連滿五弓,皆是一箭雙雕之箭,箭箭致命,城門前的三十條人命還未反應過來,便全部被盯死在城牆之上,成為雲羿練習一箭雙雕之術的活靶子。對付這種不入流的小嘍囉,雲羿連羿箭、真氣都懶得動,更何況,如此一個絕佳的練箭機會,雲羿可不會輕易放過。

雲羿鞭策如風,跑馬入城。鐵騎會也是不凡,見有人單槍匹馬破城,立即揮旗示意,調動會眾,圍殺雲羿,這卻正和雲羿此行的目的,他在城門殺人立威,就是想讓鐵騎會的主要頭目聚齊,一舉剿滅鐵騎會所有殘餘勢力,也方便更好得完成為兩位兄弟“擦屁股”的“壯舉”。

有組織就是有組織,雖然是個非法團體,但是畢竟也不是一般的社團,反應動作還真快,雲羿剛入城,座下的駿馬還沒跑順溜,便被圍了了裏三層外三層。街道上的百姓見此陣勢,早就跑得沒影了,這樣也好,殺起人來便毫無顧忌。

不明真相的圍觀會員中,竄出三個“人”,立於雲羿五丈之前。最惹眼的就是身材火爆,**入骨的“豔尼”常真,還真是將製服誘惑發揮到極致。另一個穿著有點個性,赫然是個額上戴了個鋼箍,高大凶惡,身穿紅色僧袍的禿頭和尚的“惡僧”法難,簡直是徐錦江的翻版。最後是一個高瘦文士,有點像山羊進化成人類的失敗品,林士宏手下第一謀臣崔紀秀。

崔紀秀顯然充當著首腦角色,上前笑道:“箭神就是箭神,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隻是不知今日來九江所為何事?”

“殺人!”雲羿哈哈大笑,簡短有力地答道。雲羿在殺人前,笑容越多,笑聲越大,則代表殺人越快、殺人越多。

“豔尼”常真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美目彩光流溢,掃了雲羿幾遍後才道:“果然有與箭神匹配的姿容,就是不知身手配不配地上?”

“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知道!“雲羿瞟了一身尼姑裝,不知道為何,一看到尼姑裝扮便想起師妃暄,便冷哼一笑,男兒霸氣十足,差點沒讓“豔尼”常真心神失守。

“惡僧”法難用他惡心的聲音,說道:“小子,聽說你是寇徐兩個直娘賊的兄弟,是也不是?”

“嘭!”迅雷之勢,一道金光閃過,“惡僧”法難已經轟然倒地,喉頭鮮血噴湧,有如血色噴泉,讓人不禁冷汗直流,場麵異常寂靜,好似都在觀賞噴泉表演秀,門票付出的不是銀兩,而可能是性命。倘若這大唐版徐錦江不罵雲羿的兩個兄弟,雲羿還會讓他多幾句台詞,可惜動了雲羿的逆鱗。

“小尼姑如今覺得我配不配的上‘箭神’之名?”雲羿抬起右腿,翹到馬首之上,斜坐於馬背之上,邪邪一笑,問道。先天高手之下,更本感受不到雲羿的箭氣,就算是一般的先天高手也未必能躲得過如此近距離的破風箭,甚至死都時候連感覺都沒有。就是雲羿這個不經意的動作,便讓一旁的社團分子不自覺的猛退一丈,已經有不少人趁亂逃走。

“你…”“豔尼”常真縱是混在江湖多年,也不禁俏臉慘白,美豔的紅唇早已失去血色,雙目滿是懼怕,周身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她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要殺她有如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這種感覺隻有在師尊身上才體會過。她就連下令攻擊雲羿都不敢,因為那樣隻會讓她與死神更快的會麵。

此時的山羊男卻是鎮定異常,一臉平靜,好像在等待什麽。因為他知道,在如此近的距離,逃跑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如果雲羿要殺他,他早就死了多次,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今日在此,有三個問題,希望各位的回答不要讓雲某失望!”雲羿見山羊男處變不驚,微微點了點頭,不容反抗地正色道。

“雲公子請發問!”山羊男崔紀秀正視雲羿,不卑不亢說道。雲羿對他更是起了一絲惜才之心。

“其一,常真,你是否是陰癸派傳人?”雲羿回複了一臉笑意,期待地問道。這個問題徹底將“豔尼”常真的心防擊碎,似是身體不支,跌坐在地,驚懼的淚水不自覺的流過她潔白的肌膚。

每個人麵臨死亡時,想法都會特別多。小尼姑常真也不例外,她回想她這一生,風光無限,在九江,武藝高強,貌美如花,人人懼怕,每日山珍海味,更是品嚐過無數俊男小斯…

旋即又回想起師尊在兒時的艱苦訓練她的時光,將豆蔻年華的她扔進滿室男人的黑屋子,而後開始便學習各種武藝和誘惑技巧,毫無尊嚴的活著,師門讓她死她便絕不能或,讓她活就不能死…

她終於明白雲羿的用意,隻見她微微一笑,迎著朝陽,毫不猶豫回答道,“不是!“

冰風箭,旨在風,意在寒。冰凍千裏,一刻之功,封體凝氣,化羽天公,絕世姿容,化為永恒

“好!”隻聽雲羿朗聲讚道,雲弓滿月,緊接著一道藍芒閃過,隻見“豔尼”常真全身由丹田起上下兩路,肉眼可見的冰凍起來,全身泛起淡淡藍光,不見任何傷痕,周身已成冰雕。眾人一看之下,冰雕的樣子正是她悔過的那一刹,她終於在冰封之中成為永恒,那最後的一抹微笑是純粹的一笑、欣慰的一笑、訣別的一笑、解脫的一笑、更是自由的一笑。

“其二,崔紀秀,你以後會不會與我為難?”雲羿露出歡暢的笑容,顯露出欣賞的神色,說道。

“我會勸我家主公全力對付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崔紀秀滿臉漲紅,斬釘截鐵說道。縮頭一箭,伸頭也一箭,要死也要當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很好!”雲羿拍手讚道,“取走這支羿箭,你便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這支羿箭的分量!”隻見駿馬上急速飛出一隻羽箭,直插於崔紀秀身前,有如射出一般,沒地三寸,絲毫沒有顫動,在晨光之下,羽箭上的“羿”字繞眼奪目,攝人心魄。雲羿相信以林世宏的勢力,崔紀秀想知道那日雲羿在滎陽的所作所為是輕而易舉。

“多謝雲公子賜箭!”崔紀秀是個聰明人,拔起羿箭,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反而問道,“雲公子為何得知小人要全力對付你,不但不殺,反而賜予羿箭?”

“隻有你這種人多了,天下有趣的多,華夏才有希望,萬民方得福祉!”雲羿悲天憫人,掏出腰間的酒壺,猛灌一口,歎道,“回去告訴林士宏,須善待百姓,否則,你知道該怎麽做!”言下之意,那隻羿箭就是懸在林士宏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箭神出,天下變,誠不欺吾也!”崔紀秀誠心三跪之後,飄然離去。

………

在宋閥戰船的甲板上,宋閥宋玉致,寇徐兩兄弟,香玉山、雲玉真、卜天誌、陳老謀等人,最後是突厥年青一代最超卓的高手跋鋒寒和東溟派的新主子東溟公主單琬晶,四方勢力宋玉致自稱中立,算是裁判,跋鋒寒、單琬晶是進攻一方,寇徐二人防守,其餘是觀眾。

寇仲雖是防守,卻首先挑釁,向跋鋒寒哈哈笑道:“跋兄的武功比任少名如何呢?”

跋鋒寒淡淡笑道:“未動過手,怎知高低。今趟正是要弄清楚誰高誰低的問題。”

寇仲微笑道:“跋兄是否敢和我打個賭?若你袖手旁觀,事情便自可迎刃而解。小陵!站出去讓公主把你殺了吧!切勿還手。”

一直沒有作聲的單琬晶勃然大怒道:“寇仲你先滾出來受死,看我敢否殺你。”

寇仲哈哈笑道:“各位看吧!公主若非下不了手殺小陵,何用找我仲少來代替呢?”

“鏘!”單琬晶拔出佩劍,踏前兩步,臉寒如冰的以劍尖遙指兩人。

徐子陵決定以命相搏,昂然立於單琬晶身前,臉容靜若不波古井,一點不把這決定他生死的一劍放在心上,連眉頭都不皺半下。

就在決定生死的一刻,單琬晶放棄了,劍氣一收,刺入徐子陵左脅。鐵青著臉顫聲道:“徐子陵!為何不還手?”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運功收止傷口流出的鮮血,柔聲道:“公主的氣消了點吧!我們之間再無瓜葛,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何要牽連我兄弟雲羿?”徐子陵和寇仲顯然是不知道東海上發生的“東溟號事件”。

單琬晶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抬頭瞧著徐子陵,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緩緩搖頭道:“氣是永不會消的,告訴雲羿,我和他不死不休!”騰身一個空翻,消沒在岸旁的密林裏,最出奇是沒有招呼跋鋒寒一道走。

眾人的目光落在有點尷尬的跋鋒寒身上。雲玉真驚魂甫定,嬌喝道:公主走了,跋公子還不走嗎?

跋鋒寒搖頭苦笑道:“變了心的女人,有什麽好追呢?”身形閃了閃,就像忽然消失了般的離開了。

PS:下一章,雲羿又要射誰?提示—陰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