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的讚禮

夜色中的野獸蠢蠢欲動,各自等待著,蟄伏著。‘Daisy’,和往常一樣燈光靡麗。各界名流在這裏享受屬於他們的夜晚。

荒玉現在死的心都有了,雖然他是日本人,也知道有些日本國民很色。對於長期在國外的他來說,這是他不能理解的領域。可是身上那隻鹹豬手讓他惡心的起了一身起雞皮疙瘩,雖然這人表現的並不明顯,隻是偶爾摸摸他的手,搭搭他的肩膀,捏捏他的小腰。隻是那綠油油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吃了。但現在荒玉卻不能把這個混蛋怎麽樣。應該說正是收集情報的好時機。今天,店長找到他,叫他晚上來陪陪一人,還叫他小心點。根據他的情報,這些人就是“菊花堂”的高層,隻要找機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大哥就會正式得到認可。荒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些人。“菊花堂”的老大是一個獅子般霸氣外露的人,偶爾掃過來的眼神讓人有被野獸盯住的感覺,荒玉心中凜然,知道此人不好對付。其他幾人隻有一人讓荒玉很介意,是一個瘦瘦的男人,個子並不高,但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味道。

“你是新來的?”搭著荒玉肩膀的男人問,眼中充滿荒玉憎惡的氣息。

“是的。”荒玉將自己的情緒藏好,平淡的回答。

“這次的水準很高嘛”男人自言自語,眼睛不離開荒玉。

“陪我喝完這杯”男人將自己喝過的酒遞給荒玉,自己則拿起荒玉的酒杯,笑吟吟的看著荒玉。

心裏的憎惡到達頂點,隻一瞬間,荒玉笑了,笑著喝下那杯酒。朋友,就是這麽當得,荒玉無奈的想。

蘇齊現在有做賊心虛的感覺,怪自己沒做充分考慮,那些牛郎隻是說一些取悅客人的話,也對,誰沒事會對陌生人談自己的人生,經曆,感受,以及更隱私的事情呢?所以,蘇齊想還是自己更努力的去挖掘吧,於是蘇齊想自己走走,通過環境揣測。不想一無所獲的回去。蘇齊沿著金光燦燦的樓梯往上走,樓梯旁邊的牆壁上掛滿了這家店的那些由精致相框裱起的牛郎們的照片,大部分是打扮時髦的年輕男孩。

但蘇齊卻不喜歡,並不是鄙視什麽的,在日本,人們認為牛郎是一份正當的職業,也是實現自己價值的職業,連本國人都無所謂,蘇齊這個外國人更不會有太大感覺。之所以不喜歡是因為她覺得這些男孩的打扮神態或過於輕浮或過於女氣。繼續往上走,一張巨型的照片吸引了蘇齊的注意,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一身簡潔的黑色皮衣,削瘦高挑的身材,第一眼讓人驚豔。但是,這卻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的眼神非常的,非常的什麽?蘇齊一時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但卻覺得有一種麵熟的感覺。因為這樣他才吸引了蘇齊的目光。算了,蘇齊決定不再追究。

糟了,頭好暈,察覺到不對勁,荒玉暗叫糟糕,因為那個男人喝過而大意了,直到身體不正常,才察覺到這是一個陷阱,可是,為什麽?大哥身邊有奸細,一瞬間,荒玉心急如焚。得趕快告訴他,可是身體已經搖搖欲墜,混蛋,荒玉在心裏暗罵一句,於此同時一股不正常的熱潮從身體深處湧出來。荒玉坐在沙發上喘息。

“老大,怎麽辦?”削瘦的男子問道。

“交給黑水處理,我們去招待今天的貴客。”說著,起身看了沙發上的荒玉一眼,和其他人離開房間。

真是有點無語,原本想簡單轉轉,結果竟然被周圍的裝飾吸引,不知不覺周圍都沒有一個人。這房子結構複雜,蘇齊又對地形不熟,而且糟糕的是,蘇齊不知道怎麽回去了,簡單說,她迷路了。正在思索怎麽辦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好像人打鬥的聲音,是那間房嗎?蘇齊走近那間房,站在門口傾聽,畢竟,暴力事件還是阻止一下比較好,即使自己有可能受傷。

荒玉極其暴怒,先是身份被泄露緊接著被下藥,他媽的還是**,簡直要人命,想殺了麵前這個男人都不行,渾身無力。男人還在伺機上下其手,荒玉拚命反抗,可這種反抗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微弱,真糟,這樣下去會被他得逞,怎麽辦?

蘇齊判斷了一下,根據聲音,應該是倆個男人發生爭執,自己有把握阻止麽?答案是沒有,可是蘇齊輕輕推開了門。

明日凖人坐在包廂裏,佐藤站在他的後麵,已經等了十五分鍾了,對於及其有時間觀念的人來說,簡直不可饒恕。**?**又怎樣?明日凖人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身後的佐藤若有所覺,微微繃緊了身子。

門被推開,名為“菊花堂”的**高層魚貫而入,臉上都是一副桀驁的表情,幾乎完全不把明日凖人和佐藤放在眼裏。察覺到這點的佐藤微微低下頭,露出一個不引人察覺的淡笑,嘲諷的,鄙視的。

“凖人老弟,上次我跟你說過的那間你準備轉讓的雜誌社,我想改成一家‘龍鳳店’,讓你入百分之三的股份作為你轉讓那家店的成本。你看怎麽樣?”用的是商量的口氣,隻是表情太過篤定,完全一副吃定的神情,毫無說服力。

百分之三?很好,很好,欺負人欺負到家了,準備為自己默哀吧,佐藤非常同情眼前說這話的男人,那家雜誌社是老板和社長旗下另一家最大的雜誌社其名的雙生子產業,音羽集團,一直是很受社長重視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那是小姐十五歲生日那天,社長許諾要送她的生日禮物,隻是社長暫時幫小姐打理,自從小姐去世之後,社長更是把所有精力投入其中,這其中包含了身為父親對女兒的愛和思念。現在,麵前的男人說什麽?百分之三?踐踏到如此程度,佐藤很清楚,他成功的惹怒了社長。接下來,他隻要在一邊看著這些人怎麽死就好了。

“佐度潤二,四十六,現‘菊花堂’組長,二十歲加入‘山口組’,後得組長信任,提升至組長親信,卻於倆年三個月後將他殺害,並趁亂帶走幫裏的一部分人成立了‘菊花堂’,這就是你的來曆吧,並且‘山穀組’現任組長,也就是被你殺害的前任組長的兒子,至今還在尋找殺害他父親的凶手,如果現在,這個消息被他知道的話,即使是以‘菊花堂’目前的實力,也難以終了吧。”明日凖人淡淡敘述,臉上始終風輕雲淡,不帶一點情緒,隻是眼神略微陰冷。

聽完這些話的其他人,表情精彩。而當事人的佐度不發一言,表情陰晴不定,他盯著明日凖人,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幾乎在場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隻有體態削瘦的荒川知道,但荒川他信得過。點子很硬,這次似乎失算了。不過,隻要。。。。。

捕捉到佐度眼中閃過的殺機,佐藤第一時間進入備戰狀態。他看了看社長,依舊一副平淡的模樣,就像沒有捕捉到那股殺機一樣,不愧是社長啊,佐藤感歎一聲,不過,想動社長,得先過他這關,佐藤心中暗自凜然。

“啪啪啪”一串掌聲,緊接著佐度道,“不愧是本國數一數二的企業家,不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可沒有好處哦”說著他做了一個動作,隻有一個含義,至對方於死地。荒川瞬間暴起,速度逼人的衝過來,察覺到殺機的佐藤瞬間出現在明日麵前,“鐺”的一聲擋下對方的凶器,拳影交錯,短短瞬息間交手上百回,荒川心中凜然,對方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好對付,速度,力量和他在伯仲之間。忽然對方出現破綻,他瞅準時機,手瞬間抓向明日的肩膀,準備廢了他的肩膀。下一瞬間,他隻覺得手一麻,緊接著一股刺痛,察覺到不對準備後退時,佐藤在他胸前印上一掌,他隻覺得被一輛高速前進的卡車撞中,瞬間失去意識。

佐度看著躺在一邊失去意識的荒川,心中驚駭欲絕,荒川是他手下最厲害的打手,這些年跟著他幫他處理了無數人,從沒有見過他和誰打的像剛才那樣激烈,通常所謂的高手在他麵前不過數招便被秒殺,這樣的人太過恐怖,一般人根本不敢用,因為人人都怕養了一隻狼,最後被那隻狼給吃了。但是,佐度不擔心這點,他曾經救過這個人的命,而荒川是個極重救命之恩的人,在他沒離開自己身邊,必定會幫自己做好每一件事,直到他認為還清了,他也許會離開。這些年“菊花堂”可以發展壯大,荒川功不可沒,所以,現在看著失去意識躺在地上的荒川,佐度所有的殺意在一瞬間崩潰,看著明日凖人與佐藤的眼神充滿恐懼,這次真的惹到不該惹的人!作為一個老大,必須有所所擔當,這是必備素質,現在,到了他有所擔當的時候了。

他站起身來,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才開口。

“敝人今天有所失禮,還請明日先生見諒,今天的事就當敝人沒有說過。”說著又是一個鞠躬。

“組長,不必對他客氣,我叫人過來把他們做掉。”有人大喝,這些整日沉迷酒色的高層再不像年輕是那樣善戰精明,懈怠使他們變得高傲愚蠢。

“閉嘴,今天的事。是我們失禮在先,怎可還這樣無禮。”佐度大聲嗬斥開口的人,隻希望對方不要撕破臉。

明日看著他們的表演,心中微微冷笑。今天自己若沒有自保的力量,隻會任人宰割。道理,永遠是拳頭硬的人來說。

“也不是非常嚴重的事,隻是一點希望你們可以做到。”明日淡淡道。

聽到明日語氣中可以商榷的餘地,不由得心中大喜。連忙道“隻要是我們可以做到的。定不負先生所望。”

“我要‘Daisy’消失,作為你們的小小懲罰。”踐踏了最愛的女兒的遺物,這一點已經是很輕微的懲罰。明日不會退卻,那孩子已經不在了,連這一點都無法守護的話,作為一個父親百年之後亦無顏再見女兒。

荒玉目眥欲裂,那男人欺身而來,已經避無可避,就這樣了嗎?不但沒有幫上忙,還淪落到這種境地,荒玉自嘲的笑了。黑水大喜,平時吃了這種藥的人,不管男女這時候早自己撲上來了,可是這家夥不僅沒有,還逃了不少時間,不過,就當成正餐前的娛樂。這時,門被輕輕打開,走進來一個女孩,黑水一看,大喜。想不到還有送上門來的,而且這女孩還是那麽美麗,氣質更是不錯,想到這裏隻覺得欲火焚身,不能自拔,向那女孩撲去。荒玉已經接近昏迷,神智不清。隻覺得身上一輕,下一時間看見一個女孩走進來,隻是眼前迷蒙,看不清那個女孩。

蘇齊看著撲向自己的男人心中充滿厭惡,最討厭的類型。默念一句,認命的開始逃,隻是,看著沙發上躺著的男人,看他不正常的喘息,隱隱猜到怎麽回事。一個不留神,被那個男人逮個正著。接著就擁過來,女子防狼術經典動作,撩陰腳。心中的惡心感讓蘇齊身體下意識踢了過去,緊接著在自己意識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花瓶砸了過去。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男人,蘇齊有點發愣,天,不會死了吧?蘇齊探探他的鼻息,拍拍胸脯,還好還好,隻是暈了,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看著沙發上被自己救下的那個男人,蘇齊走過去,手指剛觸到她的身體就一驚,天哪,太燙了。轉過他的臉,咦?是他,掛在牆上的那張最大的照片的本尊。

太久了,神穀心急如焚,等著荒玉傳消息,他所在的位置即是他們需要去的位置,因為今天荒玉和他們在一起,可是直到現在,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之前有商量過,一旦到時間一定會聯係,可是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消息。一定是暴露了,糟,不會已經出事了吧?神穀決定自己進去探探消息,外麵的人待機。

他不動神色的走進去,頭發染過色,戴了一副很土的眼鏡,臉上也化了讓他看起來比較普通比較醜的妝。這樣,不會被認出來,神穀篤定,一走進去,神穀便引起牛郎們的注意,雖然也接待男客,但畢竟比較少,而且像這樣穿著普通,長相普通的就更少,所以,神穀一走進去便被包圍了。

蘇齊打量著男人,確定他沒事,正準備去扶沙發上的男人,麵前出現一隻白皙的手,緊緊握著花瓶碎片,因為握的太緊,鮮血從他手中溢出,他的身體搖搖欲墜,眼神渙散,可是,身體卻迸發強大的殺氣。蘇齊大驚,連忙阻止他,“不可以殺人,雖然他很可惡。一旦你殺了人,你就成了殺人犯了。”蘇齊被這個人驚住了,明明一副快不行的樣子竟然還非常執著,無奈,蘇齊隻好帶他出去。

蘇齊大汗淋漓,可惡,看起來那麽瘦,為什麽那麽重!蘇齊扶著他,看他胡言亂語,神智不太清醒。

“大哥,大哥,快走,快.......走,有,有奸細。有......”蘇齊湊近,“你好點了麽?”他的體溫高的驚人,臉非常紅。

“好熱,好熱,水,水,”荒玉隻覺得一股火在他的身上燒,不由得想要扒掉身上的衣服,蘇齊的聲音讓他感覺到一絲關懷,神智微微清醒,當下,不由出聲。

水?也是,這種情況,喝點水也許是不錯的選擇,清醒一點,自己也不用駝的那麽累,於是決定聽他的。他把荒玉扶到在角落坐下,讓他靠著牆,拍拍他的臉說道,“我去給你找水,你在這等一會兒。”說完蘇齊站起身來,開始找水。

借上廁所的借口,神穀擺脫了那些人,身形一閃,開始在這棟樓內尋找荒玉的身影。遇到人就會下意識躲避,很快,他來到五樓,沿途特別注意一些包廂,因為他知道荒玉會給他提示,終於到五樓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荒玉留下的一些痕跡。心中一喜,忽然聽見微微呢南的聲音,悄無聲息的接近,卻發現荒玉本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這家夥看起來很不正常。一定出了什麽事,神穀駝起荒玉。

“誰?”等待蘇齊歸來的荒玉,驀地感覺到一個男人的體溫,剛剛被男人欺負,神經有點過敏,不由得厲聲詢問,如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般。聽到這樣的聲音,神穀不由一驚,能讓平時看起開大大咧咧實則聰慧異常的荒玉變成這幅樣子,一定發生了什麽。神穀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這次,是他,大意了,太過信賴荒玉的能力而忽略了敵眾我寡身陷狼群的荒玉的境地。即使心中無比憤怒,當下,他卻把聲音放的無比輕柔。“是我。”低沉清越的聲音,完美的聲音不足以讓荒玉放下戒備,即使現在的狀況再戒備也沒用,但熟悉的聲音卻可以讓荒玉放下所有包袱。聽著大哥熟悉的聲音,荒玉沉沉睡去,他的體力早在躲閃那個男人時耗盡,隻不過腦袋裏繃著一根弦,現在安心了,一下子暈過去。

“就這樣放過他們?社長?”佐藤跟在明日向停車場走去,小心的問,社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啊。

“放過?怎麽可能?現在,剛剛開始!”明日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猜也是這樣”從角落走出來的男人,輕聲說,身後跟著一群人。

佐藤心中凜然,這些人身上殺機太重,明顯不是善茬,想來不是找他們喝茶聊天的。不過看著社長不為所動,對社長的欽佩立馬爆棚,戰意也瞬時爆棚。

“若我記得沒錯,閣下可是‘神穀組’的山田至?”明日淡淡道,對於東京的**組織,他略知一二,一些比較重要的人物他幾乎都看過照片,‘神穀組’的山田以其暴虐嗜殺的個性聞名東京**組織,而且這個人不僅對人狠辣,對自己同樣狠,一般進入**組織會斬去一截小拇指以示忠誠,同時也將自己與他人區分,一旦入道,再想退出會很難,並且退出後別人也會從你的手指上看出你曾墜入黑暗,難以被人接受。但山田入道時親手斬下自己的小拇指,並且將它咬斷吞下,從此這家夥在**上幾乎無人不知,很快成為‘神穀組’的高層,原本很有機會成為組長,卻被半路殺出的神穀由美子奪取組長之位。想必他心中也很恨吧。

“想不到明日社長竟然會知道我,真是萬分榮幸,可惜”說著語氣一停,隻是盯著明日凖人的眼神陰冷。

"可惜什麽?”明日凖人順勢問道。

“可惜,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山田冷冷道,原本今天隻是來阻撓那個小子,沒想到卻意外捕到了一條大魚。

“沒想到‘神穀組’竟然和‘菊花堂’有染,當真是同流合汙啊”給予‘菊花堂’那些人警告一時鎮住了他們,可是不快速離開這裏,隻怕會有變。‘神穀組’的這些人是一個變數,事態變得嚴重了。

蘇齊端著一杯水,走到那裏卻不見那人。不會又被抓去了吧?怎麽辦?這裏看起來很危險,蘇齊想,不能放任那人不管,而且他的身體又是那種狀況,更重要的是那個人給蘇齊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無法放任不管,好人難做啊。

不過這房子什麽結構,裝飾都一樣,又大的離譜,害蘇齊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