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在铖隻為紅顏
“鈴鈴鈴……”
林夏的手機鈴聲很土,大概是出廠設置,林夏似乎一向對自己已然熟悉的東西有一種超乎變態的戀舊,就算手機換了很多部,那個鈴聲也沒有變過。
拿起電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你好。”這樣的她和平常直播時的難言擅辭很不像。
手機那頭是短暫的沉默,林夏了然,原來是他,說也奇怪,並不是很熟悉的人,林夏卻總能感覺到那個男人的氣息。她想到了一個詞,很適合他——氣場。
那邊也是言簡意賅:“是我。”
聲音低低沉沉的,林夏不得不承認,江在铖的聲音很好聽,很性感,似乎還有幾分蠱惑的味道。林夏不禁想要是哪天這個男人失業了,也可以做個歌手,應該混得不會林初差。自然這種天方夜譚的想法過於可笑了。
林夏平平淡淡地回:“我知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距電台那次,他們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也沒有聯係,甚至彼此都沒有留聯係方式,也不知道江在铖哪裏弄來的號碼,果然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
那邊的語氣有些戲謔,一貫的漫不經心:“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抱怨?”
似乎對方的心情很好,林夏猜想,江在铖應該正勾著唇角邪氣地笑。林夏無法對那個男人下個準確的定義,和神秘莫測,深不可測,冷漠霸道,又妖嬈多變……總之是個綜合體。
林夏否決:“不,隻是有些受寵若驚。”
還有些不習慣,似乎還沒有熟稔……自然後一句不合適說出口,畢竟他們已經是合作搭檔了。、,鑒於職業操守,她也會努力適應。
沉吟了一會兒,江在铖說:“今晚有個商業舞會,你陪我去。”不是商量的口氣,是那種理所當然的寓味。
終於要開工了,她的替身工作,有些討厭,那個男人應該很想讓林初陪她去吧,不過能出麵的卻隻有她林夏,這樣一想,似乎也不是那麽討厭了。
林夏微微莞爾:“看來以後都不會清閑了,替身工作似乎不太好做啊。”不再戲謔,她問,“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不用,你應該會應付的很好。六點我去接你。”
江在铖似乎很是自以為中心,幾次接觸中,林夏得出這個結論。
林夏蹙眉,看看手表,五點半了。左右權衡:“六點啊,那還是算了吧。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你在門口等我就好。”
那邊似乎不滿意林夏的回答,很金主大爺地來一句:“我想我必須告訴你,我向來不會為了誰遷就。”
霸道的男人,自以為是……林夏也就隻在心裏腹誹幾句。誰又何嚐願意遷就,可是人總是會有那麽多無可奈何。她不禁問:“林初呢?”問完了又覺得不妥,沒有等回答,便接過話,避重就輕,“我好像逾越了,六點我怕來不及。”
“你現在在哪?”
“遠大建材。有個專訪,現在還在等人。”不過應該沒有時間繼續了……
林夏還沒有說完,江在铖接過話:“王建偉?”
林夏一瞬詫異,轉瞬想起了剛才秘書小姐的話,原來那個江氏真是江在铖的公司啊。她平靜回答:“嗯。不過被人放鴿子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林夏都以為對方要掛電話了,正準備掛,電話那頭傳來一句:“你待在王氏哪也別去。”
額……林夏有些困惑,正要問個所以然,電話那邊便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居然掛斷了……待在王氏哪也別去……這話怎麽讓人這麽不舒服,林夏喃了一句:“沒禮貌的家夥。”
沒有太在意江在铖的話,思忖著死否還要繼續等下去,專訪是沒有時間了,可是還是需要再約個時間。
王氏建材規模很大,是個不容小覷的公司,整個上海,除了江氏與藍氏,也就數王氏為大,但是比起那兩個公司還真不是一個等級,沒有可比性。
王氏的會議室很大,隻有四個男人。
左手邊的年輕男人說話一板一眼,很專業的談判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單刀直入:“江氏入駐,我們要十一個百分點,如果王董可以接受的話。”
說話的男人是江氏市場部的陳少峰,也是這次王江合作案的負責人。
坐在對麵桌上的男人笑得幾分阿諛奉承:“自然可以,業內誰不知,江氏的合作案向來都是穩賺不賠的,能和江氏合作,我很榮幸,而且資金已經投放,隻要合同一簽就可以啟動項目了。”將合同推過去,男人似乎迫不及待,“張總,我看我們是不是可以簽合同了?”
合同一簽,便已生效,也就說明這塊香餑餑已經入了口袋,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是王氏的總裁王誌偉,生得有些賊眉鼠眼,一雙小眼睛倒是精光著,商人氣息很重,儼然一副見利眼開的姿態。
陳少峰拿起筆:“嗯,那就——”
筆還未落下,偌大的會議室裏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慵懶的音質,卻讓人有一種背脊發涼的錯覺。
隻有兩個字:“等等。”
陳少峰自然熟悉這聲音,抬頭看過去,果不其然是頂頭上司駕到,恭恭敬敬地起身:“總裁。”讓出首位,“您來了。”
陳少峰對江在铖的語氣恭敬得出奇,似乎信仰一般。
王誌偉對江在铖的突然造訪有些措手不及,同時又一頭霧水,按理說這個合作案雖然事關重大,但絕對沒有到要驚動江氏江在铖的重要性。王誌偉也站起來,賠笑道:“江總裁能來,真是受寵若驚啊,合約我和貴公司的代表商談就好了,江總裁費心了。”
王誌偉卑躬屈膝,低眉順眼得很,不過為錢折腰他覺得值,這個合約一旦簽了,可是抵王氏一年的利潤,自然小心翼翼,就算是把江在铖當成菩薩供起來,怕是王誌偉也感恩戴德吧,江在铖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江在铖一語不發,坐下。綿密的睫毛很長,半眯著,看不清任何情緒,眉間若有若無地皺了。拿過合約,他隻是微微一掃,抬起頭,對上王誌偉的細小的單眼。
王誌偉猝不及防,隻聽得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向心頭,背脊開始滲出冷汗。王誌偉自認為是見過些世麵的,可是對上這樣一雙深沉銳利的眼,還是忍不住打顫:好強勢的男人,身上帶著一種莫名讓人俯首稱臣的氣質。
王誌偉有些膽戰心驚,試探著問:“是不是合同有什麽問題?如果還有不妥的地方,我們可以修改。”
王誌偉小心地伺候,恨不得鞍前馬後,隻要能把這位大爺侍奉妥當。
江在铖似笑非笑:“合同沒有問題。不過,”眉眼一挑,眸子沉下,語氣竟是冷得讓人戰栗,“這合同已經沒有簽的必要了。”
自始至終江在铖都是一副漫不經心地態度,似乎能洞悉一切,一步一步,一言一語,均是不疾不徐,卻輕而易舉地將人打入地獄。
王誌偉如遭雷擊,小眼瞪得圓溜溜的,似乎不可置信,還刻意佯裝著處變不驚:“江總裁,如果是覺得合同款項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協商的。”天知道,王誌偉一顆不禁嚇的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江在铖唇角一抿,冷硬的側臉顯得更棱角分明,吐出的話不似那張臉讓人舒服:“用不著協商,這個合作案到此為止,你聽不懂?”
王誌偉一顆心顫抖不止,臉色紅紫摻半,聲音也顫抖得厲害:“江總裁為什麽突然出爾反爾,這個合作案已經談了這麽久,資金也已經投放了,如果現在終止的話,不僅對我王氏損失很大,就算是貴公司也不免虧損。”
這也是王誌偉的最後籌碼了,畢竟這個合作案,洽談了很久,幾乎已經板上釘釘,雙方都已經開始了,如果現在停止了,損失的不止是他王氏,就算是江氏也未累及。商人哪個不重利益,這幾個億的合作案,他還是不認為,正常人都不會舍得。
可是王誌偉失算了,江在铖不是正常人,他偏要一意孤行,江在铖,最好不要去揣測,你永遠也料不準這個男人會怎樣?
“這就不需要王董費心了。”
江在铖懶洋洋的一句話將王誌偉徹底打入地獄了,罪魁禍首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要多從容就有多從容,仿佛隻不過是家常小事。
王誌偉徹底無語了,一時呆愣,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補救,或者可是說,根本沒有補救之法。
倒是一直緘默的陳少峰說話了,嗓音很小,湊在江在铖耳邊:“總裁,相關項目已經啟動了,如果現在再另尋別的公司確實得不償失。”
王誌偉如臨大赦地看著陳少峰,對方句句在理,形勢扭向他那一邊。便低眉順眼地說:“所以,江總裁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
不過事實證明不過是王誌偉的錯覺罷了,他似乎有犯了一個錯,永遠不要對江在铖抱有一絲僥幸。
因為他從不留人後路:“我從來不開玩笑。”
白皙剔透的手指握著合同,他始終邪肆地笑著:“嘶——”
合同被撕碎成一片一片,散在會議室的各處。王誌偉呆若木雞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完了,完了,他完了,他的王氏也完了……
此時,江在铖那好聽的嗓音,王誌偉隻覺得陰策可怖。他還不停手:“合同資金三個億,百分之七十已經投放,大概明天就會等報,王氏建材資金凍結,即將破產。”
江在铖說得不疾不徐,仿佛他所說的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