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妖孽男陰魂不散

想起母親,林夏握緊了手,搖散腦中所有不該有的婦人之仁。眼中一點一點聚焦了堅定,刻意也好,至少她很清醒,她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在告誡自己還是怎樣:“我想想你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呢?你會挽救吧?隻是我還要繼續,如若停止,慘敗的那個人就是我。”

如今這樣的局麵,林誌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也不會甘心幾十年的經營毀於一旦,林夏猜不透他會有什麽對策,隻能逆水行舟,她和林誌誠之間如果不先下手為強,那肯定會敗得很徹底,所以她必須全力以赴,索性她不像林誌誠,顧念的東西太多,她孤身一人,沒名沒權,無欲無剛,則無敵,所以,她怕什麽,該心慌害怕的人是林誌誠才對。

林夏的自言自語全數落入另一雙耳朵裏,一個懶懶的嗓音邪魅得讓林夏揪心:“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居然讓我聽見了這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

林夏暗罵自己大意,居然讓趙墨林聽了這麽久都不知道,隻能硬著頭皮,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地打趣:“趙墨林,你當真陰魂不散。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趙墨林踱著閑散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進,順著林夏的目光看向電子熒幕:“定是無惡不作,所以,你才有了這樣的父親。”他轉頭,看著林夏棱角分明的側臉,“林夏,你可當真讓我意外啊,我還以為你的目的不過是鳳舞,沒想到你含沙射影地是為了他。造了孽的是林誌誠,生了個好女兒。”

趙墨林其實來了好一陣了,他本是路過,居然沒想到讓他聽到了某人這番‘情真意切’,平時林夏謊話出口成章,但是趙墨林篤定這是林夏心裏的秘密,與她藏得深沉肯定有聯係,心裏便蠢蠢欲動了,這林夏越是拒人千裏將自己牢牢包裹,趙墨林越是興趣好奇。

趙墨林灼灼的視線鎖著林夏,似乎要從她臉上找出什麽蛛絲馬跡,不過卻什麽也沒有。

隻見林夏不溫不火,像是置身事外的人一樣淡然從容,哪有半點被撞破的心虛,反而出言譏諷:“這好像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吧,趙少若要自作聰明也千萬別扯上我,我們並不熟識。”

這個男人真是陰魂不散,走到哪裏都能遇上,林夏心裏叫苦不斷,著實不想與她扯上關係。

趙墨林皮笑肉不笑,陰測測地說:“是不熟識,不過是救了你一次。”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林夏這樣撇的一幹二淨,趙墨林心裏堵得難受,隻覺得林夏不知好歹,居然這樣不識趣,他趙墨林可不是無聊的人,這樣癡纏不過是……看得起她,對看得起這個有點頭腦的女人。

誒,這有點頭腦的女人可不需要他看得起。

某人千古不變地不領情,冷冷淡淡地不屑一顧:“我並沒有哭著求著你,趙少這樣掛在嘴邊,不覺得有些自以為是了嗎?。”寒月似乎的眸光一泠,語氣雖還是悠悠,卻陰狠泠洌了許多,“而且你也看到聽到了,我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所以還是離我遠點好,看見林誌誠的下場了嗎?讓我討厭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客氣的。”

林夏說得陰聲陰氣,一張好看的臉,覆著泥古不化的深沉狡詐,似乎有種狠辣與生俱來一般,讓人絲毫不敢小覷了她的話。

趙墨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一貫覺得女人都是嘴硬,林夏為最,對林夏含沙射影的威脅不置一詞,反而笑著避重就輕:“你在拐彎抹角地暗示我,你討厭我?我們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要真如此我倒好奇你會怎麽坑害我。”

想起林夏對付林誌誠的手段,趙墨林倒真是不得不佩服,一個女人心狠狡猾到這樣的地步,還真是讓人慎得慌,不過倒是好奇這個女人怎麽對付自己,反正總比她著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好。

男人啊……越是不受待見,越是找虐……趙墨林就是個典型。可別忘了,對於送上門找虐的人,林夏可是從來不手軟心軟的……

林夏悠悠吐出一句:“女人的嫉妒可以抵千軍萬馬的,你那麽多女人加起來肯定讓人難以招架。”

趙墨林氣結,又是這一茬,以前他並不覺得男人有很多女人不恥丟人,但是最近被林夏大作文章了機會,也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一樣,真是好氣。看來回頭都得劃清界線了,省的這個女人在哪裏做文章。

趙墨林氣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自然不像你吐得出來。”林夏笑著回話。

這拐彎抹角罵人是狗呢……也就林夏這般膽大妄為,要是旁人,怕是趙墨林讓他躺著出這上海。隻是這林夏一點也不畏,依舊笑得像隻得意洋洋的狐狸,讓趙墨林看的來氣,便陰陽怪氣地譏諷:“江在铖居然能忍受你這樣沒心沒肝的模樣,這張臉冷得跟冰塊一樣,牙尖嘴利又不識趣,不像林初體貼溫柔,真不知江在铖被你用什麽蒙了心,居然走了眼。”

倒是句句到位,沒心沒肝,牙尖嘴利,冷像冰塊……林夏全然不可置否,也並不覺得不好,全數領了某人的話,臉不紅,耳不赤,沒有一點表情,平平淡淡地道:“那就不牢你掛心,我們恩恩愛愛,伉儷情深,你自是不懂。”

林夏說著這話,自己也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要是她和江在铖能恩恩愛愛,伉儷情深,那火星和地球都能相依相偎,不離不棄了。

林夏不耐,不願在勉強自己對著某人說這番惡心自己的話,便走開。

趙墨林很不識趣地跟上去,勾著嘴角痞裏痞氣地問:“恩恩愛愛?伉儷情深?我覺得演戲作秀更為貼切。”

林夏不由得腳步一頓,被趙墨林一句演戲作秀給驚到了,這個花花公子也不是一無是處,竟叫他看出了蛛絲馬跡。她硬生生回過頭,從嗓子眼擠出四個字:“與你何幹?”

趙墨林似乎逮到什麽奇聞異事一般新奇,盯著林夏微微緋紅的小臉興致盎然:“惱羞成怒了,還是被我一語中的了?”

趙墨林不過是試探,林夏居然這麽大的反應,他還以為不管遇到什麽事,這個女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呢,居然還能叫她出現這樣生動的表情,趙墨林越發覺得有意思,也覺得林夏與江在铖之間貓膩多多。

林夏咬著牙,連氣急敗壞也這樣冷冷淡淡、平平靜靜的:“趙墨林,你如果很閑的話,我相信華娛會有很多臉不像我這樣冷得像塊冰,又識趣的女人等著和你恩恩愛愛,伉儷情深,所以就不牢趙少關心掛念了。”

看著林夏生氣時微紅的臉,趙墨林心情頓時大好。笑得想多初開的菊花,紮眼極了:“興許我也被什麽蒙了心,走了眼呢?”

林夏一陣無語,這廝真是無聊透頂了,才會這樣找罵。被什麽蒙了心?大概是脂粉吧。懶得理趙墨林,林夏加快了腳步,隻指著早點擺脫這個陰魂不散的無賴。

可惜某人不識趣地緊跟著,半點識趣離開的意思都沒有,打趣得不亦樂乎。冷不防,又來一句讓林夏腳底一滯的話:“林夏,我怎麽看,都覺得你這隻母狐狸和江在铖那隻公狐狸不單純。”

林夏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半闔著眼,吸了口氣,暗自安慰:別於這般無聊之人一般見識,最好便是視而不見。

林夏也是這麽做的,不理不睬自顧走著,手機一響,居然是江在铖的來電。林夏故意放慢了腳步,刻意地有些明顯。她揚揚手裏的手機,衝著趙墨林說:“不奉陪,我與我家公狐狸有約。”

這廝居然懷疑她和江在铖,真是麻煩,看來又得演一陣了,接了電話,林夏的聲音軟得像灘水,極是膩人:“親愛的,怎麽了?才一會兒沒見,便相思隔秋了?”

趙墨林腳下一個趔趄,怎麽也沒有辦法將林夏與這媚骨的聲音聯係到一起,便直愣愣地看著林夏,滿眼的懷疑震驚,嘴裏悶聲罵了一句:“做作。”

我願意……林夏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裝:“這麽晚了,親愛是催我回家?”

雞皮疙瘩那個泛濫,林夏卻不敢去拂掉,渾身難受。

真是憋屈,遇上趙墨林真是麻煩。

電話那邊江在铖錯愕了好一番,才反應過來:“林夏,旁邊是誰?裝得有些過了。”

同樣一身雞皮疙瘩的還有江在铖,林夏這猝不及防的小女人姿態真讓人不習慣。

林夏不好回答,顧忌著趙墨林還在旁邊一副研判看好戲的樣子,便答非所問,繼續裝:“我有時間,現在在街上閑逛,不過是遇到了無賴,不用掛心。”

無賴……某人咬牙切齒。居然被當做無賴。

江在铖沒做聲,好一會兒,問:“是趙墨林?”

論起無賴,還讓林夏這樣反常的便隻有趙墨林一人。江在铖不知道林夏怎麽又和趙墨林糾纏到了一塊,心裏著實不快。

林夏繼續演獨角戲,自顧自地說著甜膩的話:“這麽想我,那我過去好了。”

這麽晚了,江在铖打來,應該是有事,也好擺脫這個無賴,林夏便順手推舟地應了。

江在铖才想起正事,言簡意賅:“天藍咖啡。”頓了頓,還是解釋道,“林初在這,有記者,你來一趟。”

原來如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林夏的眼睛眯得像懶散狡詐的貓兒。

趙墨林看在眼裏,林夏這表情……蠢蠢欲動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