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舉三得2
林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如此冷卻,如此聰明……就像一個謎,充滿著吸引力。江在铖居然有些無可抗拒。
“在想什麽?”江在铖的聲音微微的冷意,和這黑夜有些相似的冷。
腦中似乎轟然一響,那些影像散了。林夏看過去,才發現江在铖根本沒有看著她,認真地開車,側臉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她漫不經心地玩味:“你搞砸了我的專訪。”
江在铖笑得恣意,似乎心情不錯:“如果是別的女人一定會感動得一探糊塗。你的一個半小時,是這個世上最昂貴的。”
江在铖有些詫異,林夏怎麽會如此平靜,江在铖自認為懂女人,可是顯然這個女人是個例外。
林夏隻是笑,就算是笑,江在铖也覺得像麵無表情:“我不是別的女人。”
你更不是別的男人,不是衛王烽火戲諸侯,是商人,是個狡詐的商人,是個從不會吃虧的狐狸……林夏便是如此定義這個難以揣測的男人,這個定義的延伸下,她還可能會感動嗎?難道要她對他的利用感激涕零?不,那樣太可笑。
鏡中林夏的眼睛那樣清明,有種讓人無處遁形的錯覺,江在铖隻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不是錯覺,這個女人在笑,確切的說是在冷笑,帶著不屑一顧。他很好奇:“既然要演戲自然得下本錢。”
林夏彎彎嘴角,不以為意:“下本錢?我隻知道,你從不讓自己吃虧。”
這點本錢背後怕是源源不斷的回扣。這個男人分明得了便宜還賣乖。
難道她看出了什麽?江在铖覺得不可思議。臉上卻毫無破綻:“我賠了好幾個億。”
確實賠了三個億……但是一個商人從不虧本。林夏淡淡地笑著:“那可不一定。我想想,好像一舉三得呢。”
狡猾的男人,狐狸本性難改。
不過,林夏狐狸男人遇上了林夏這隻貓,有爪子有腦袋的貓。
江在铖有些拭目以待的姿態,拖著懶懶的語調:“哦,說說看。”
確實,一舉三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林夏雲淡風輕一般,清淩淩的嗓音緩緩而清澈:“前幾日,西隴那塊地江氏一舉得標,那塊地可是個寶,江氏這時候撤資,隻不過擇優投資而已,就長遠來看,王氏那點蠅頭小利你還看不上,此其一。最遲不過後日,財經報道便會公布王氏資金凍結,麵臨破產,到時江氏低價收購,一樣可以繼續那蠅頭小利,前提是你還看的上的話。此其二。江氏總裁衝冠一怒為紅顏,毀一紙合約,一場商業紅顏亂就成型了,也許之前某些有心人不相信你我的關係,怕是也深信不疑了。”
江在铖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夏,一雙黑沉的鷹眸在夜裏分外的亮,灼灼地盯著林夏:這個女人讓江在铖覺得可怕,聰慧地可怕。
林夏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一個很少說真話,滿嘴都是戲謔之言,十句之中頂多一句真話,可往往那一句真話足以讓所有都無處遁尋。
林夏隻是淡淡地回視。狡詐的男人,江在铖不是善類,不會感性,所以林夏篤定,感情和她不過是幌子,如果她不是林初的替身,也許她還不能參透,隻是身在局中,這場遊戲她亦是走得步步驚心。
隨即江在铖痞裏痞氣地笑著,似乎有種惺惺相惜:“女人還是不要太聰明好,隻差一點,我不會收購王氏,我等王誌偉來找我,感恩戴德地將王氏建材雙手奉上。”
果然是狐狸,還是隻貪心的狐狸……
林夏隻是笑,似乎並不訝異,語氣平平淡淡的,卻又感歎著:“多可怕的男人啊,以後真不能得罪。這下好了,沒準明日記者就給我按了一個狐媚子的名頭。”林初應該也坐不住了吧,要是沒有這一舉三得就完美了。
她笑著戲謔,江在铖知道這個女人又在半真半假了,看不清她心裏真實的想法。
十字路口,紅綠燈下,他停了車:“不會,他們不敢。”
江在铖想今天之後,林夏是他江在铖的女人,誰也不敢動,也應該沒有懷疑了。既然是替身,自然是這樣最以假亂真。
江在铖似乎忘了還有一種辦法更以假亂真,那便是假戲真做。
林夏怎麽會不懂江在铖的打算呢,她不溫不火地點破:“托了你的福,有人不敢,自然有人膽大妄為,你不就巴不得將我推到封口浪尖上,這樣才有存在的必要。說白了,就是替林初擋災。”
林夏專門差過江在铖的資料,江家本來是黑道出身的,就算到了江在铖手裏江家已經漂白了,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全身而退,不用想也知道江家有多少仇人,再加上江在铖雷厲風行,業內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的女人,他在乎的一切都是那些人虎視眈眈的對象,他不舍得讓林初冒險,所以才有了她這個替身。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了,既然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一定得拿回些什麽吧。她不貪心,林初就好……
林夏這個不貪心的女人卻好了江在铖最舍不得的東西……
江在铖似玩味,又似認真:“你這個女人聰明地恐怖。”
讓人防不勝防。江在铖覺得似乎有些什麽在不受控製,到底是什麽他不知道,似乎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從心裏密密地長起。
到底是什麽?這個女人如此深不可測,連帶與她有關的一切都不能揣測。
林夏權當讚賞:“所以還不如開誠布公,我也好早做防備。”
她不聰明的恐怖,那麽下場最慘的就是她自己,這場豪賭輸了,她萬劫不複,贏了呢?林初會不好過,那她自己呢,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想去想。
江在铖似乎並沒有坦誠的打算,語氣一貫的輕謾:“是有那麽一些人,恨不得除了我。不過你放心,還不至於明目張膽。”
江在铖已經在懷疑了,以林夏的聰慧,他已經不相信那三件事的約定了,可是到底這個女人想要什麽他卻猜不透。
林夏不喜歡咬著不放,她隻是冷冷地回:“希望如此。”
然後彼此都不言不語,各自想著各自的事。
車停在一處安靜的街角,林夏看看車窗外,這條街她來過,不過很少,有人稱名媛街,通俗點就是女性品牌專賣。
江在铖自顧下車,林夏也狐疑著跟著下車:“不是要去商業舞會嗎?”
江在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林夏,唇角一抹玩弄:“你確定你要這樣去?”他不由分說地摟著林夏進去,“進去。”
人,果然是奇怪的動物,其實林夏有輕微的潔癖,從不喜別人碰她的,可是似乎對於江在铖突如其來的親昵她已經可以若無其事地免疫了。
一進去,林夏有些瞠目結舌,店裏麵的裝修奢華地讓人結舌啊。
才剛進去,就有一個漂亮的售貨員小姐熱心地走過來招待:“江先生,請問需要幫忙嗎?”
林夏愕然,得進這種名牌店多少次才能讓售貨員一眼認出啊,她詫異地看向江在铖,似乎他也不想那種私生活糜爛的男人啊,也不知道在林初之前有過多少女人。
林夏看著江在铖傻愣,直到江在铖轉過視線對視她的時候,她才趕緊轉過去,似乎有些做賊心虛的模樣,確實自己是多管閑事了,男人哪個沒有幾個紅顏知己的,更別說像江在铖這種要什麽有什麽的男人,怕是花叢一波接一波。
江在铖似乎心情不錯,摟著林夏的手也一直沒有鬆開,說:“她穿的禮服。”頓了頓,又自顧補了一句,“素簡一點。”
素簡一點……林夏頗為讚同,是,素簡一點好,因為這一去還不知道是深潭虎穴還是什麽呢?還是穿得低調點好。
售貨小姐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夏,才點頭:“好的,請稍等。”
不愧是名店,效率很高,而且水平很高,沒幾分鍾,兩個穿著一樣服裝的小姐便推著一個鐵架子出來,架子上慢慢全是禮服,大多是淺色係列,一件比一件華美奢華。林夏咋舌,難怪那麽多女人貪戀這中上流生活。
林夏瞟了好幾眼,似乎沒有一件低調的,也是這樣的店會低調到哪裏去。
售貨小姐對她的衣食父母江在铖很是氣:“這幾件都是這一季的新款,每一個款式都至此一件。”轉頭詢問林夏,“林小姐有喜歡的嗎?”
“額——”似乎每一劍都差不多,其實有些為難林夏了,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見林夏一臉怔然,售貨員小姐好耐心地引導:“那請問林小姐有鍾愛的某個品牌,或者某位設計師嗎?我們可以根據林小姐的喜好挑選。”
鍾愛的品品牌?設計師?有啊,不過都不可能會掛在這個點裏的。她隻好說:“那個,隨便。”
售貨員小姐有些為難了,“這——”
這隨便就是最不隨便的答案啊,也不是沒有碰見過這樣的客人,問她要哪款就說隨便,然後推薦的又不要。顯然,售貨員小姐將林夏歸類於那那種難伺候的顧客。
售貨員小姐舉步維艱,江在铖又是這裏的貴客生怕出了個差池飯碗就不保了,看著江在铖,一副難以拿捏的樣子。
江在铖還沒有見過林夏這樣的女人,以前他也有過少女人,隻要不破底線他都會滿足她們提出的所有條件,反而碰到了林夏這樣沒有任何要求的還不好辦。他看了一眼,隨便指了一件:“那一件。”對向林夏,“進去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