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病初愈

藍昔塵已足足昏睡兩日,在她昏迷的時間裏,傅逸予幾乎是寸步不離,木易兩兄妹看在眼裏,雖心有想法,卻終究未提一字。

隻要是有關於藍昔塵的,事無巨細,傅逸予皆是親力親為。

木易馨端著梳洗用品,走進房間。

“藍姐姐平時最愛幹淨了,我來替她梳洗打扮。”望向依舊昏迷的人兒,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血絲。

“放著,我來!”傅逸予接過木易馨手中的軟帕。

“可是,傅大哥……”傅大哥怎麽能幫藍姐姐梳洗呢?這麽親密的動作,縱是女子之間也是多有避諱的。

“馨兒,出去吧!”

“傅大哥,還是我來吧!藍姐姐畢竟是女兒身。”木易馨欲阻止。

這些日子,看著傅逸予對藍昔塵的用心,木易馨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她,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吃味,可是木易馨畢竟還是孩子,喜怒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更加希望藍姐姐能和自己的哥哥木易鴻在一起,可是,看這樣子,哥哥是沒希望了。

至於自己心裏的那點小心思,傅大哥該也是看的真切的,可是他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對於自己,他隻做妹妹般,以前是,現在亦是,縱使強求也是沒有意義的,更何況傅大哥喜歡的不是別人,是自己一直所尊敬的藍姐姐,心中有再多的難受,也是希望他們可以幸福的。

“終有一天,她會成為我的妻子。”傅逸予堅定的說著,輕柔的抬起藍昔塵的手臂,小心的擦拭著。

木易馨見狀,自知勸說無果,轉身離開房間。

觸碰到佳人纖細柔滑的肌膚,吹彈可破,傅逸予更心生憐愛,由手臂緩緩上移,從肩膀,至脖頸,若隱若現的春光……傅逸予平複了下心情,集中注意力,動作更加輕柔。

“咳咳……”床上的人兒在兩日的昏迷後,總算有了反應。

“昔塵!”傅逸予喜出望外,留意著她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

“好冷!好冷……好冷……”

“冷?”

她明明額間盡是汗水,怎麽會冷呢?俯身,額頭輕觸,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傅逸予眉頭皺緊。

“冷!好冷!”藍昔塵下意識,不停的喊著冷。

取來房間櫃子裏所有的被子,一層層的蓋在藍昔塵的身上,可是她隻是不停的出汗,嘴裏依舊說冷。

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傅逸予脫了外衫和鞋子,上床,將藍昔塵緊緊擁進懷裏。

“昔塵,好點了嗎?還冷不冷?”努力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給她。

平時她那般淡漠冷靜的站在自己麵前,欲和他較勁,腰板挺的直直的,可是,此刻將她擁在懷裏,才發現,原來她竟這般嬌小!

懷裏的人兒仿佛找到了可以取暖的暖寶,更深的往其懷裏鑽去,傅逸予無奈,寵膩的看著她。

藍昔塵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可把傅逸予折騰慘了,因為藍昔塵一直發著高燒,情況非常不穩定,他又不願假手他人,隻是自己在旁細心照顧,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倒有些甘之如飴呢!

經過傅逸予的細心照料,高燒總算是退了下來,懸著的一顆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這幾日,穀中一直陰沉沉的,這天氣倒是有些應景,不知是不是感染了穀中的靈性,可是今日清晨,久違的陽光終於出來露臉了,在窗前遍撒開來,幾隻鳥兒停在窗棱前,傳來斷續的啼鳴,好像要叫醒床上‘貪睡’的佳人。

藍昔塵想要睜開眼睛,可是一用力,感覺自己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奇痛無比,這是怎麽回事?自從習武至今,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別說如此刻般的疼痛,就是小的傷寒也不曾患過。

想要活動一下身體,可是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禁錮住了,可是力量卻恰到好處,並沒有弄疼她。

“你終於醒了!”傅逸予早就感知到她醒了,努力壓下心底的狂喜,待她緩緩適應,昏睡了三日,她需要時間讓身體來‘消化’。

藍昔塵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逼近的臉,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是分毫,隻要有一方稍稍移近一點,就會完全貼近。

這樣的親密距離讓藍昔塵大為吃驚,可是她卻恰到好處的控製住了,欲往後退。

身上剛有細微的動作,便覺渾身的感官都在強烈的抗議。

“別動!你昏睡了三日,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傅逸予緊了緊擁著她的雙手,讓她更加無法移動分毫。

一時間,兩人就這般僵持了,誰也沒有動作。

“餓不餓?”關切的問道。

“餓。”藍昔塵也沒有再忸怩,因為自己的胃已經在強烈的抗議了。

“好好躺著。”

從床上站起身,傅逸予替藍昔塵掖好被角,轉身朝門外走去。

待傳來關門聲,藍昔塵閉上眼睛,她現在得確需要好好休息,沒想到,這一病竟這麽的嚴重,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卻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因為他?藍昔塵睜開眼睛,朝著傅逸予離開的方向看去。

不多久,藍昔塵便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傅逸予端著熬好的細粥回到房間,床上躺著的人兒正靜靜的睡著,她的臉色已不似前幾日的慘白,稍稍有了些血色。

似感知到房間裏有人,藍昔塵緩緩睜開眼睛。

“醒啦!來,吃點東西。”坐在床沿,傅逸予手裏端著粥碗,理因微涼的細粥,此刻在傅逸予的手中卻保有恰好的熱度。

“我自己來......”

麵前的男子霸道至極,仿若沒有聽見她的話,將一勺細粥遞至自己唇邊。

“張嘴。”

不知道為什麽,藍昔塵現在不想拒絕,不想拒絕這樣的霸道。

一碗細粥,一勺一口,很快,碗便見底了。

“還要吃嗎?”

藍昔塵微微搖頭,隻見傅逸予伸出手,藍昔塵本能想要躲避,可是他卻先她一步。

輕柔的替她擦拭唇邊的粥粒,動作竟是那般的自然,仿若無數個日子,他便是如此一般,如果可以摒棄一切世事,此刻兩人的狀態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隻羨鴛鴦不羨仙。

美至極致,世間幸福,莫過於此。

藍昔塵已經昏迷了三日,這幾日夢裏一直恍恍惚惚出現一位婦人,眼帶落寞的看著自己,想要上前看個真切,可是終究無果,這意味著什麽呢?

“在想什麽?”見藍昔塵在發呆,傅逸予開口問道。

“馨兒呢?”為什麽在床邊的人不是馨兒而是他?

“她在院前。”

“可不可以幫我叫一下馨兒?”眼前男人的眼神太過於炙熱,縱是遲鈍如她,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傅逸予站起身來,收拾好她吃完的空碗,帶上房門離開。

片刻的功夫,木易馨一邊推開門,一邊叫道:“藍姐姐,你可算醒了!嚇死馨兒了。”

“馨兒,我昏睡的這幾日有沒有發生什麽事?”藍昔塵已緩緩適應身上的疼痛,在床邊坐直身體,臉上的麵紗不知何時,已被重新戴上。

“沒有發生什麽事。”

“為什麽不是你在房間?”清醒的時候房間裏隻見傅逸予,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依木易馨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不聞不問的。

“是傅大哥,自從藍姐姐昏睡至今,他自己一個人一刻不離的守在床邊,就連我要給藍姐姐梳洗,他都不讓,非得親自......”木易馨意識到自己自己嘴快了,說了不該說的,驟然低了聲音。

他竟然替自己淨身,這個男人到底想幹嗎?他不知道女子的名譽比什麽都重要嗎?雖然名譽在藍昔塵的眼中,並不具有任何意義,那些隻是世人加注在女子身上的條條框框,她並不完全讚成,可是這個男子未免也太大膽了。

“藍姐姐,傅大哥真的對你很好。”說這話時,木易馨眼前一閃而過失落,可是卻被藍昔塵抓了個正著。

“馨兒,你喜歡他?”雖是問句,可是藍昔塵話中的肯定意味卻更甚。

“藍姐姐,我......”被說中心事,木易馨支吾著。

“馨兒,你叫我一聲藍姐姐,如果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又怎配你叫一聲藍姐姐。”從上次木易鴻帶著傅逸予來到山穀,木易馨認出傅逸予的那一刻,她眼中的驚喜和愛戀不容人忽視。

“我是喜歡傅大哥,可是傅大哥喜歡的人卻是你。”木易馨的話語裏多少有些無奈,可是活潑如她,心思倒是開朗的,並不會去鑽牛角尖。

“我並不喜歡他!”喜愛關乎與兩個人,任何單個的一方都不會有結果,木易馨和傅逸予是這樣,她和傅逸予又何嚐不是!

“他或許現在喜歡我,可是用不了多久,新鮮感淡去,他便會認清現實。”像自己這般久居山穀的無顏女子,傅逸予現在或許會因為一時的同情而晃了心神,可是終有一日,他會淡了心中的執念,畢竟像他這般俊美不凡的男子,多的是愛慕的女子。

“不會的!傅大哥不會的。”木易馨激動的說道,立刻站出來辯駁藍昔塵的話。

“藍姐姐,傅大哥不會的!雖然我隻是在小的時候見過他,可是我知道,隻要是傅大哥認定的,不管是人還是事,他都會一直堅持到底,絕對不會放棄的,縱使玉石俱焚,隻要是他認定的,就不會讓任何人奪走。”

木易馨眼中許是回憶起往事,滿臉堅定。

藍昔塵也並未開口說話,隻等她繼續往下說。

“那天,爹爹將傅大哥帶回家,他的手上死死拿著他爹爹留下的令牌,我因為好奇,奪了他手上的令牌來玩,可是傅大哥卻......卻轉身去撞房梁柱子,如果不是爹爹及時阻止,可怕現在......後來,我哭著將令牌還給他,從頭到尾,傅大哥就隻說了一句話:令牌在,他活;令牌不在,他亡。“那時傅大哥冷漠堅毅的眼神威嚇住了所有人,木易馨隻是大哭著看著麵前的傅大哥。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年的他們還都隻是孩子,他竟有這般決絕堅毅的性子。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