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三宮笙歌夜闌幹
“可是蔻妃一事,澈兒,前天母後便跟你說過,不管如何,她始終是你皇兄的妃嬪,你也要注意影響,免得被人落了口舌。”太後皺眉,略有不快,話卻不怎麽嚴厲,更多的是喝斥。
“澈兒知道,澈兒對蔻妃並無非分之想,隻是受人之拖要在她落難之時幫她一把,母後,兒臣已經去找過太尉,他想要安州水運漕司的職位,求母後允諾。”
雲軒澈低頭,不敢去看太後那兩道寒冽的目光,這事,母後完全可以插手不理,他沒有信心可以說服她。
“安州水運漕司?哼,他好大的口氣。”太後冷哼一聲,嚇得連公公抱著的嘟的手一緊,掐得的嘟尖叫了一聲。
太後掃眉不悅,連公公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求母後允諾。”實質的利益交換前,什麽話都是空浮的,雲軒澈低著頭,再次說出了這句讓他為了口結的話。
“允諾,母後拿什麽允諾,水運漕司是母後一族的人在當著,你說他做得好好的,母後為什麽要撤他的職罷他的官?”
很明顯的,太後不願意讓出這個肥差。
“求母後允諾。”雲軒澈依舊低著頭,誠懇的重複著這句話。
“澈兒,你這是在為難母後。”太後起身,向著殿中央走了兩步。
“求母後允諾。”
“澈兒,你可知水運漕司是多少重要的職位,怎麽可以給林得鳴那隻老狐狸。”
太後生氣的一甩衣袖,話裏終帶上了三分嚴肅。
“求母後允諾。”
雲軒澈始終重複著這一句,為了避開太後寒冽的目光,他一直低著頭。
“澈兒,你當真要這麽逼母後?”
太後鬢發如雲,兩邊各簪了兩隻支掐金絲鏤空孔雀簪,每隻孔雀嘴下又銜了一串黑珍珠,既貴氣又不張揚。一轉頭,孔雀嘴裏銜著的珍珠就像是活動的一般,像是要墜了下來。
“求母後允諾。”
雲軒澈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
“澈兒,你若真是要,可得答應母後兩個條件。”
聽得太後一言,雲軒澈黯淡的眸子一陣明亮,他騰的抬頭,目光緊緊望向了殿中央的太後。
“母後請講。”
“一:出朝為官,二:不得再與我劉氏一族為難。你總是與你那樣舅舅較勁,這讓母後很難做。”
這等於,是禁錮了雲軒澈的自由,雲軒澈沉思,沒有立刻答應。
出朝為官非他所願,他喜歡的,還是替皇兄分憂,不與劉氏一族為難,那不是所有的壓力都到了皇兄身上?雲軒澈知道太後肯定會為難自己,沒想到出了這麽道題。
要一個習慣自由的逍遙王爺朝九晚五的上朝議政,天下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了,雲軒澈卻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知道太後這兩個條件已經是讓步了,再說三道四,怕就惱了。
“澈兒遵命,謝母後。”
雲軒澈低頭,當時行了個禮。
“還有,你與卿憐的親事也要辦了,這事哀家就做主了,等下我便找你舅舅來談談,你去讓皇上下道旨意吧。”
太後一鬆口,那麽這事就算是過去了,雲軒澈隻覺得壓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剛被挪開,又被一塊更大的巨石壓了上去。為宮,成親,以前都是他避之不及的事,現在,兩件都成了不得不去做的事。
這樣的轉變,雲軒澈心裏噓噓,總算是熬過了這一關,隻是該怎麽向衛兄交代,削妃打入冷宮,這可是攸關一個女子生存的大事,皇兄想是不會為難她,自己也不方便太親密照料,宮裏的事,還是隻能靠你自己了……雲軒澈苦澀一笑,鬆開了緊抿的唇,對著太後道:“聽母後的便是。”
“恩,澈兒可用過早膳?”一場隱藏在親情外衣下得談判,就此告終,太後不忘她慈母的一麵,親昵的問道。
“勞母後掛心了,已經用過了。”
雲軒澈的聲音,也恢複了平靜,太後與他的關係,似乎也回到了不明朗的局麵。
太後疼愛他,他卻抱著一種畏懼與不滿的姿態,漠視了她的疼愛,讓母子之間,除了那一絲親情的牽絆,再無其他,隻是他也不解,為何自己這樣對待母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愛自己,一如既往的嗬護有加,甚至如皇兄說的一般,有求必應。
他不是一個好兒子,母後也算不得是一個好母親,因為她的偏愛,皇兄已經多次對著自己表示了無奈,她不喜歡皇兄,卻獨獨疼愛自己,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有空陪母後去禦花園裏賞賞花?”對著雲軒澈,太後總是會刻意放低姿態,總是忍不住的流露母愛天性,對她這個不上進的兒子,她實在是沒辦法威嚴起來。
“母後恕罪,兒臣還有事,不能作陪。”
還是以前那樣的答案,太後顧盼生輝的眸子一黯,歎了一口氣。
雲軒澈藏在拱起行禮雙手後的目光閃躲,想了一會兒,終是說出了這句話:“等兒臣處理好後,再來微塵宮陪伴。”
尋常的一句類似客套的話,竟讓母儀天下端莊靜嫻的太後一愣,笑得如春日裏柔和的風,那般自然讓人欣慰。
“澈兒忙去吧,母後也是閑得無聊了。”自雲軒澈搬出宮後,再也沒主動來微塵宮陪著她一起下棋賞花,這次,想必也是一句敷衍。
太後心中一絞,轉頭不再看那雙閃躲的眸子,對著連公公道:“把的嘟給我。”
這便是結束了,太後抱著的嘟回到了寶座,雲軒澈斂起了衣袖行禮退出微塵宮。
連公公望著雲軒澈遠去的身影,又是一陣不解,太後與並肩王的關係如何,微塵宮的宮婢公公看得最為真切,每次太後叫自己去並肩王府通傳的時候,他總能看到並肩王臉上不耐的神情。
獨集太後的疼愛與一身,連公公實在搞不懂雲軒澈為何還會可以冷淡太後,敬而遠之。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雲軒澈,安知雲軒澈對這份疼愛的憎恨源自何處。
源自何處?唯一知道的人正大步匆匆,奔向甘泉宮,在這個他可以稱之為家有隻是身外人的宮裏穿行。
還有很多人,在等他把消息送到,皇兄,丞相,太尉,衛胄,納蘭蔻。
而另一個當事人納蘭蔻,此時的她正熟睡入夢,夢到了她一直視為世外桃源的山穀,夢中自己安寧的生活。
她是太累了,這個夢很長很長,要是沒人打擾,她可以一直天荒地老的夢下去,可是現實非但沒給她這個機會,還在追夢人的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
一群宮婢公公闖入了子衿宮,領頭的是,是皇上身側最得寵的安公公。
隨之而來的,是安公公手中那道明黃錦帛書寫蓋著玉璽的聖旨。
等納蘭蔻被宮婢粗魯的拖了起來睡意稀疏的看著那抹極為刺眼的明黃,迷糊的聽完了安公公口中尖細的宣旨聲,她才恍然大悟突然闖進子衿宮的宮婢公公為何這般粗蠻的對待自己這位主子。
她被削去了妃籍,妃嬪的誥封大印已經被一名公公搜出,恭敬的交給了手捧聖旨的安公公。
這道聖旨的全部信息,便是她納蘭蔻從萬人羨慕的枝頭,被一槍打中,跌入萬劫不複的泥潭。
她不但被削去了妃籍,更是被打入冷宮,一刀聖旨,就此宣判了她後半生的命運。
她後半生無力回天萬劫不複斑白紅顏的命運。
高高在上的蔻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宮婢公公們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敬著她,納蘭蔻的衣物被他們一一出櫃子裏翻出,被胡亂的塞進了一個箱子裏,首飾也被貼上了內庫的封條,任何人不得再開封。
納蘭蔻就這麽被人從美夢中打斷拖入了殘酷的現實中,拖入了昨晚她方去過的掖庭居中。
與她一同被帶入掖庭居的,出了她那一箱衣物,還有迷糊不已的青兒。
從被冷落的妃嬪到冷宮中的棄妃,納蘭蔻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適,隻是就是她這樣的性子,也不忍噓噓,現實多殘忍,人命多坎坷。
昨晚她還在這裏裝神弄鬼恐嚇常妃,今天午時,她便被人宣告了這裏以後就是她的住處,轉變之大,讓青兒不停的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望著殘破的掖庭居,遲遲反應不過來。
更讓她不能反應過來的,是宮中別處都奢華無雙,為何這裏卻是徒有四壁,除了一張積滿了灰塵的木桌,一張坐上去都會吱吱呀呀叫個不停的木床,別的什麽都沒有,這是為了顯示枝頭與泥潭天差地別的待遇嗎?青兒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呆鄂如笨鵝。
好在那些宮婢公公又拿來了一些碗筷與被褥,不然納蘭蔻她們之後的生活都成問題。這就像一個家財萬貫的朱門大戶,突然變成了路邊可憐兮兮乞討為生的乞丐,連一粒米飯都是珍貴的。
這些碗筷被褥還有納蘭蔻的那一箱衣物,成了納蘭蔻的全部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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