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把悲情進行到底?
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空氣裏靜靜流淌著的那個東西,好像是叫做曖昧,江一米覺得這種靜讓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癢癢的,莫名其妙。為了阻止自己胡思亂想,她隨手打開音樂。
是很平靜的樂曲,猶如天籟,直抵心靈。陸子川抿了一口茶,道:“有沒有新的洗涮用具?”
江一米差點兒嗆著:“洗涮用品?有新的牙刷。”
陸子川很淡定:“把溫水放開,拿來牙刷,我要洗個澡。”
江一米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麽?”
陸子川一副對她無奈的樣子:“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來!”說完,自己找了塊相對幹淨的毛巾,進了洗澡間。
江一米真的就聽話在忙自己的,她打開電腦,聽著洗澡間的水嘩嘩的流,一下子想到透過他的衣領看到的古銅色肌膚。
陸子川出來的時候,正看見江一米用手拍著自己的腦袋,陸子川笑道:“都這麽笨了,還拍。”看她穿的整整齊齊的樣子,詫異道:“難道你晚上都不洗澡的嗎?”
“洗澡啊?啊,不了……天不早了,陸總,我要回去了!”
江一米看著陸子川頭發濕濕的,邊用毛巾擦著邊出來,一時短路,拿起想奪門而出。
陸子川實在忍不住笑意:“天太晚了,我在你這裏湊合一下。剛才那個男人喝醉了,說不定他會再上來。”
“哦,那……那你睡客房吧,自己收拾一下就好。我……我先進臥室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江一米能說,她突然沒出息地想到“幹柴烈火”這個詞嗎?
江一米深吸一口氣,淡定美好的說了聲“拜”,抱著筆記本電腦朝臥室走去。
“等一等。”剛擦完頭發的陸子川隨意那麽一站,怎麽就那麽玉樹臨風啊:“我的提議,江小姐考慮的怎麽樣了?”
“提議?什麽提議?”
“女人適度的裝傻是有點兒可愛的,但過度的裝傻並不吸引人,江一米”。看看,這風向一下子又變了,那個溫情脈脈的時刻還真是曇花一現啊。
江一米心想:“老大,我要說我的傻是真的,你能相信嗎?”
“做我的情人,你有錢,可以擺脫別人糾纏,怎麽樣?我不逼你,給了你一個月的期限,希望你好好考慮。”
“哦,我……”,陸子川大手一揮,果斷欄住了江一米的話:“我不需要你現在回答。”
“我並不需要考慮這麽長時間,現在就可以回答你”。
陸子川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我不喜歡愛反駁和繞舌的女人。”說完,進次臥去了。
江一米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結果頭一挨枕頭,就呼呼的會周公去了,還做了個夢,夢裏陸BOSS扔了個骨頭給自己,賊笑兮兮的說:“來啊,過來,給你個骨頭,到我這裏來……”
她抓住骨頭朝BOSS砸過去,哇塞,正中紅心。陸BOSS捧著胸口躺下,緩緩躺下的過程中卻變成了李小剛,他的嘴裏流出血,深情款款的看著自己,說:“一米,你真狠。”
一個激靈醒來,原來是個夢。
第二天早晨,江一米拉開窗簾的時候依稀看到楊一朋的別克君威扭著S形一路開去,步代不是很穩當。
而陸子川回到公司卻被蕭陽從頭到小仔細的打量了一個遍,陸子川隨他去,並不打算理他。蕭陽卻沉不住氣了:“怎麽,連衣服都沒換?說吧,去哪裏了?千萬別告訴我一直在江一米在一塊兒,我脆弱的小心髒暫時還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陸子川說:“別貧了,一晚上都沒怎麽睡,乏著呢。”
蕭陽一幅受到驚嚇的樣子:“什麽,一晚上都沒睡,那得幾次啊?表哥,你都三十出頭了吧,這樣搞行不行啊,身體吃的消吃不消啊?……”
從那天後,江一米好幾天沒見過楊一朋,雖然時常為母親憂心,但她的病是慢性的,日子也算是過的四平八穩。
十號轉眼間就到了,那是江一的閨蜜和前男友訂婚的好日子,江一米如果不去表示一下,公司的那群八卦女一定會判定自己是傷心過度,受不了人家恩恩愛愛的刺激,再說,薑紫琳對自己盛情邀請,偶爾還用激將法,如果不給她這個炫耀的機會,還真對不起這麽多年一起長大的情分。江一米同誌是個重情義的“好同誌”啊。
“男伴哪裏有,無語問蒼天?”,在訂婚儀式上要是有個高大又帥氣,多金又強壯的男人陪在身邊,端茶倒水加聊天,那是挺拉風的吧。這種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時候,正遇到蕭陽。
江一米在工作休息期間去接水的時候,蕭陽正從辦公室出來,看見江一米,眼神兒有點兒怪怪的,一反平時的儒雅態度,有意無意的上下打量她。江一米朝他點頭示意,蕭陽忽然從後頭追過來問:“江一米,後天你們部門薑紫琳訂婚儀式你可以當我的女伴嗎?”
蕭陽,俊美,溫和,儒雅——那是公司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茶餘飯後的談資啊,由他相陪,那場麵……男貌女才,佳偶天成,那是相當給力啊。
“讓一讓……”,怎麽回事,走廊這麽寬,喬平安那丫頭偏從自己和蕭陽身邊擦過去,你嫉妒能不能表現的不那麽明顯啊。
“咳……”,身後傳來一聲咳嗽,陸子川麵無表情的站在辦公室門口,蕭陽在他的招呼下三步並兩步進了辦公室。江一米真鬱悶:“哥,你剛才問的話算不算數啊。”
晚上,江一米問了“度娘”一個問題:閨蜜訂婚要不要參加?很多人回答:要。
前男友訂婚,要不要參加?百分之六十的人回答:要。
那前男友和閨蜜的訂婚,要不要參加。
“度娘”為難了,所以她沒搜到答案。
正在江一米在玩這無聊的遊戲時,有人敲門。江一米還著疑惑打開門,卻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小夥子:“江一米小姐,是吧?這是您在我們店裏訂製的禮服,請簽收。”
江一米忙擺手說:“我沒有訂製衣服,你弄錯了。”
那小夥子忙看了看地址,門牌號,用他那挺幹淨的嗓音說:“您的電話號碼是不是138……,”
“那是我的號碼”。小夥子很自信,不會搞錯的樣子,把禮服交給她。
江一米帶著十二分的好奇打開了裝飾精美的盒子,一件寶石藍的小禮服呈現在麵前,與其說是禮服,其實更像連衣裙,下麵沒有像尋常的禮服那樣蓬鬆,料子摸著軟滑舒適,絕對是上等的料子。盒子裏還有寶石藍的蝴蝶結。盒子上鐫刻著“HerveLeger”,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帶著試一試的心理,江一米穿上那件衣服——哇,江一米簡直不認識自己了,肩部的褶皺,腰線收的特別好,整個裙子線條流暢的披了下來,非常簡單,卻非常高貴。江一米把頭發稍稍一盤,鵝蛋臉的輪廓顯露出來,她把蝴蝶結卡在發髻上,立刻增添了幾分活潑。江一米攬鏡自照,有一個驚人的發現:原來傳說中那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美人兒——就是自己這一類啊。
十號說來就來了,依江一米的個性,她本打算是穿著牛仔褲去參加人家訂婚宴會的,她心理強大,不需要衣服來提升自信,但……那件衣服實在太好看了,不張揚還那麽漂亮,如果不穿,那不是對製作這件衣服的人不尊重嘛。
燈光璀璨,觥籌交錯,“蔚藍海岸”酒店裏,楊一朋和薑紫琳的訂婚宴會正在進行。
身穿寶藍色禮服的江一米和幾個公司的同事坐在一起,淡定美好,氣質高雅,她並不是特意吸引別人的目光,所以對有意無意投射過來的目光均不理會,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注視著那對新人高調而刻意的秀著自己的恩愛。
因為她和楊一朋有很多共同的同學,那些同學開始都用“同情”的眼神兒看她,她都淡然處之。
在衛生間洗手的時候還聽到兩位女士這樣對話:“喂,你看到沒有,楊一朋的前女友明明長的很漂亮嗎,為什麽楊一朋把人家甩了。
另一個女生說:“前女友,你是說穿寶藍色禮服的那個,不可能吧,挺有氣質的,會不會她把楊一朋甩了。”
“拉倒吧,和楊一朋是同學,你算算她多大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肯定做夢都想嫁人,還會甩男朋友,別搞笑了。”
“怪不得,我看很多人有意無意的看她,我以為是看她漂亮呢,原來是:男友結婚了,新郎不是我。她穿的越好看,說明她越在意,典型的想以外表的淡定來掩蓋內心的傷痕,真可憐”。
“這還不算,今天晚上那女主角是她閨蜜,你說這事兒鬧心不鬧心。她一直拿人家當朋友,結果人家扭頭就把她男朋友給辦了,回頭霸氣的告訴她: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男朋友的,嘖嘖,你說這事兒……”
“那這姑娘,看著也挺漂亮,原來是二貨,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江一米進去洗手,她覺得再不進去,二十集的電視劇就這樣能被創造出來了,那兩個女人一看是她,趕忙閉上嘴。
原來,今天晚上的自己是這麽“悲情”的角色啊,如果高興,那是強顏歡笑。如果不高興,那是悲憤難耐。如果告訴那些同學,她根本就不在意,肯定會被解釋成“此地無銀三百兩”,那是典型的欲蓋彌彰啊。
做人難,做女人難,做個被男友和閨蜜雙重背叛的剩女,那是難上加難。今天晚上,看來即便衣著鮮亮,江一米也隻能把“悲情”進行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