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隻能模糊的看見對方的麵容的微弱光亮裏,觸覺以及嗅覺就更加的敏銳。

全世界都是彼此的氣息,恨不得溺死在這樣的氛圍裏。

淩輒抱住他細細地親吻,吻到耳朵附近的時候,暗啞地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流噴進了耳道:“我開始喜歡你的時候是十三歲那一年……你帶我去城郊放風箏,那時我就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歡你。”

阮流今不滿地抱住他的頭,湊上去親吻他的嘴角,氣息不穩地說:“少……廢話……”

淩輒失笑:“無論如何,我隻希望你能感覺比以前和任何人都要好,我是最好的。”說完不知道他手上做了什麽動作,引來阮流今失控的尖叫。盡管努力地不發出聲音,卻還是受不住淩輒這樣的使壞,那聲尖叫被壓抑地發出來,隻顯得更加地撩人。

在心慌到無以複加的時候,又聽見淩輒說:“後來我也隱約感覺到你對我的意思,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那你說……你是什麽時候發覺你喜歡我的呢?”阮流今這時怕是連他在說什麽都不知道了,淩輒也是知道這一點,又一邊細碎地吻著他,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其實這也不怎麽重要……”

手指已經加到了三根,被撐開的感覺很奇怪,前後夾擊更加令人難以自持……阮流今湊上去與淩輒接吻,一邊親一邊聽見那人的呢喃:“小阮……小阮……”像是來自心底的遙遠的呼喚。略微放鬆的空檔裏,手指就被堅實的熾熱代替了,**埋進身體深處,正好撞在最有感覺的那一點,阮流今用了最大的自製力才沒有叫得太大聲。

然後便是最原始也最心動的交纏,仿佛要吸走靈魂一樣的律動。

身體仿佛無比契合,靈魂如同是粘合的紐帶,最美好的滋味都是你帶給我的。

如同對方是彼此海洋裏唯一的浮木,緊緊地抱住,晃動搖擺,驚濤駭浪,雲端天堂。

次日淩輒便要入宮去當值,他要走的時候阮流今還睡得迷迷糊糊,脖子上還有明顯的暗紅色的標記,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尤為曖昧。淩輒覺得此刻的自己心軟感動得一塌糊塗,恨不得昨天晚上再來一次,下次一定要溫柔的細心的對待他,希望小阮不要這麽累。而且他醒來的時候就要一個人麵對清冷的早晨,自己竟然在這樣過後的早上走得無影無蹤,小阮應該會很傷心吧?這種表現顯得自己多麽的惡劣啊!!

愛憐地親了親阮流今的嘴角,淩輒輕聲說道:“我會想你的。”

阮流今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輕輕地哼了一聲。

淩輒歎氣,複又蜻蜓點水地親了他一下,轉身走出門去,於是他也就沒看見他身後的阮流今睫毛顫動著,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耳朵和頸項。

阮流今還是覺得很羞恥,隻敢偷偷地拿眼角去瞄他,等他出去以後又把頭埋進被子裏,接著睡去了。一麵又覺得自己非常的沒用,做都做過了,你還羞恥個屁啊!!

這一日,淩輒的心情是非常的好。

跨馬行過鼎門街,慢慢地朝著皇城的端門行過去,笑得春風滿麵,一路覺得洛陽的人們格外的友好,街道旁的槐樹和榆樹及時葉子還沒長好呢,在淩少爺眼裏也是非常地有生機啊……看那即將出芽的嫩綠看那即將抽枝的……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想起前一日晚上與阮流今的親密行為,淩輒就覺得非常的開心,這種喜悅是言語不能形容萬一的啊。

阮流今稍微有些紅了的臉,羞恥得緊閉著的眼睛,努力抿起還是忍不住要張開的嘴唇,身體應該也是泛出美好的粉紅色……即使這些昨晚並沒有看得真切,僅僅是在淩輒的想象中就已經有讓人要留鼻血的衝動了。

不過這世上既然有“否極泰來”這種情況,自然就有與之相反的事情,比如說“樂極生悲”,當然了,淩輒遇見的事情沒有樂極生悲這麽嚴重就是了。

淩輒甫一入宮,孟九便跑過來說:“大將軍出宮了哦~去了秦州。”語氣真是奇怪的雀躍,頗有幸災樂禍的成分。

——大將軍出鎮了你高興什麽?

“嗯?為什麽?”淩輒問道。大將軍為什麽會去秦州,這對前途一點用處都沒有吧?遠離天子,出鎮秦州,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自己斷送掉自己的仕途吧?好吧,這說得太誇張了,但是,這樣的行為確實令人費解。陛下也不至於讓這樣重要的親信遠走啊,何況江風舟還是陛下的師父。

孟九搖搖頭:“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從今天開始,你和王鏞就要合力暫代大將軍的事務了,等下你到了屯所就會看見任命狀了。”說完,又不懷好意地笑著,“你就等著被陛下操勞到死吧。”

……

原來在為這種事情幸災樂禍。

淩輒一進屯所就碰上王鏞丟給他一張明黃色的帛書,從帛書上縫著的白綢子上大大的“上諭”兩個字就可以看出這是皇帝陛下給他們的任命書了。

淩輒愁眉苦臉地問王鏞:“大將軍幹什麽去了啊?”

王鏞轉了轉沒有被人刺瞎的左眼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啊……昨天下午突然就跟陛下請命說去要去上邽。”

淩輒結果聖旨看了看,恭敬地放在了屯所牆邊的暗格裏,看王鏞一眼,笑道:“啊……那個以後還請王將軍多多關照了哈……”說得十足的討好意味。

王鏞卻是不領他的情,一記眼風挑過來:“你想偷懶是不行的。年紀小就當將軍的人很少很難得,你為什麽不能多多珍惜一些呢?”

淩輒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心想年少居位的人也不是隻有我一個啊。

“趕緊準備一下,待會就要去陛下那裏述職,然後去營中看一下。”王鏞隻留給淩輒一個俊美的背影。

淩輒在心中默默流淚。

大將軍啊……為什麽陛下會同意你出鎮秦州啊?出去一個驃騎將軍已經很誇張了好不好啊?

淩輒追上王鏞,問道:“陛下怎麽可能會同意這種請求?!”

王鏞麵無表情道:“好像是大將軍說陛下若是不允,他便辭官了。後來陛下實在是無奈地同意了吧。”

淩輒追上王鏞,問道:“陛下怎麽可能會同意這種請求?!”

王鏞麵無表情道:“好像是大將軍說陛下若是不允,他便辭官了。後來陛下實在是無奈地同意了吧。”

“大將軍為什麽一定要去上邽?”

王鏞回頭看他一眼:“這大概是將軍的私事或者陛下突然有什麽秘密的事情要做,故意讓大將軍做出自行離去的姿態也不一定呢。”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竟然妄自揣測聖意,又道,“這種事情你我還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啊。你我還是多多花心思在驍騎營事務上的好。”

淩輒垂頭跟上,不敢再說什麽。就算是平級,王鏞在資曆上還是比自己要強上很多的。

烈帝一瞥眼看見站在身側的淩輒,他垂著頭麵無表情的樣子另烈帝心裏麵其實有那麽一點想要笑出來。

昨晚江風舟請命出鎮的時候說:“淩輒其實是很有資質的,但是實在是很懶惰,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好好地鍛煉一下。”

陛下低頭想了想,想象著淩輒愁眉苦臉的樣子,以奏折掩麵,肩膀小小地抖了抖,不小心冒出一聲輕笑。

江風舟看見皇帝陛下的反應,大將軍覺得自己收到了打擊,是的,陛下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情嗎?但是我們敬愛的皇帝在想什麽呢?如果是正經的事情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現在這個表情吧?

“陛下!”江風舟無奈道。

“嗯?朕在考慮呢。”烈帝答道。

江風舟翻著白眼道:“可是陛下考慮的事情和臣說得真是同一件事情嗎?”

烈帝抬頭看大將軍一眼,道:“將軍,你失儀了。”

“是陛下失儀在先吧?”身為師父的大將軍毫不相讓,或許陛下的惡趣味性格也有大將軍的一份功勞呐!

烈帝道:“淩輒。”

淩輒低聲應道:“陛下。”

“大將軍因故出鎮,你應該要擔負起大將軍的任務,為同僚分憂。”

“是。”仍然是垂首低眉的樣子,平靜的聲音。

“嗯。”陛下沉吟,“那麽,你就去查看一下卷宗吧,把豹騎和佽飛的都看一下,驍騎營與金吾衛向來有所交集,合作甚多。”

淩輒瞬間張大了嘴巴,又立馬閉合,眼角發抖的垂首道:“臣,遵旨。”

“嗯……”

陛下聲音好像有些抖?淩輒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去吧~”陛下道。

淩輒行禮告退。

陛下終於忍不住的爆笑出聲:“哈哈哈哈…………”真有捶上麵前桌案的衝動!

王鏞在一旁僵硬著臉色,道:“陛下。”

龍朔四年春,秦州府建成。除隴西郡太守賀蘭熙升為秦州別駕外,其餘太守皆司原職,前任散騎員外郎端木謙出任隴西太守,另設治中及諸曹從事。

二月初七日,一隊人馬慢慢的步出東陽門。

端木謙回頭看過逐漸遠去的城樓,從未想過這竟是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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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機括早已開始了的轉動,或許由於年久失修,鏽跡斑斑,還發出了“哢哢”的你我都可以聽見的聲音。

————————————第二卷杯上寫芙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