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次日,眼光再次普照大地,朦朧間似乎不知不覺映紅了半邊天空,輕竹好不容易才進入夢鄉,卻被一聲輕歎吵醒,惱怒的睜眼,卻發現床邊站著一人,身材高大,入眼是一襲紫衣。是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感動,睡意霎時被攪得空無。試探的問道“王爺,是你嗎?”

床邊的紫衣男子一怔,低頭,正是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俊臉,此時臉上卻滿是陰霾。輕竹大驚,剛想發問,卻見夏侯羽輕笑一聲,似乎整個房間都因為他這一笑而明亮起來,細長的手指輕輕把玩過輕竹披散下來的長發,低喃道“吵醒你了啊!”說話間有些唏噓,似乎也有些懊惱不已。

輕竹淡笑“沒有,我也是剛剛睡醒,倒是你,來了很久了吧!”同樣說話時笑容摺褶,滿室生輝。

夏侯羽眉目間的愁容似乎因為這一笑而散了不少,雙眸心疼的看著輕竹眼睛明顯的青色,道“昨晚沒睡好吧!都怪我。”

輕竹眼圈卻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忙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失措,強笑道“沒有,我睡得很好。”隻是這話著呢惡魔聽都有一股無力的感覺。

夏侯羽長歎一聲,淡淡的道“輕竹,你知道嗎?父皇他...”

輕竹陡然心驚,忙道“怎麽了?”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裏竟然有一絲顫抖。

“沒事,隻是太醫說父皇的病無回天之力。”

輕竹凝眉,明銳的感覺到夏侯羽有事瞞她,但是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去問。岔開話題,緩緩的坐在,道“紫萱呢?她醒了嗎?”

夏侯羽聞言,陰霾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那麽柔和,又是那麽耀眼,那是提起心上人的時候才有的笑容。

輕竹的心似乎狠狠地被人紮了一下,卻聽夏侯羽道“沒有,不過她會醒的。”

輕竹抬頭看了一眼明亮的房間,突兀的冒出一句話“至少今天不會。”說完她就後悔了,偷偷的看了一眼夏侯羽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麽變化才放下心來。

夏侯羽嘴角揚起,掛起一絲莫名的笑“哦,為什麽?”

輕竹暗罵“狐狸”但還是強辯道“猜的。”

夏侯羽臉上笑容漸漸放大,最終如盛開的花朵一樣奪目的看著坐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的輕竹,手快速的放在她的臉頰,感受著輕竹臉上淡淡的溫度。莫名其妙的道“不管什麽事,有我來扛,女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說著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紅唇,啞然失笑,“本王忘記了,你從來都不是會小鳥依人的人,若是會,那該多好。”說完這話又沉沉的笑了起來,捫心自問,如果她和別的女人沒什麽兩樣,隻知道自作聰明和小鳥依人的話,那麽自己還會喜歡她嗎?答案是否定的,自己不正是喜歡她的倔強,喜歡她的沉默,明明知道,卻聰明的選擇承受嗎?

這句話說的有些淡淡的不滿,輕竹卻莫名的笑了,若一個人隻看到她的優點,那麽隻能說是吸引,若果明知道她的缺點還選擇包容的話,那麽這個人絕對很在乎她。

外麵陽光漸漸升起,初秋的天氣依舊有些燥熱,裏麵卻有淡淡的溫馨流淌,心靜無比。有時候,女人不一定要個承諾,而是一句有意無意流露出來的不舍和愛戀。

“紫湖閣”,房間似乎成了所有宮女的禁區,羽王下令,沒有紫萱姑娘的吩咐,誰都不許進去,否則殺無赦。所以全部的宮女都安安穩穩的守在外麵,不敢隨意亂走。

裏麵,軟榻,紫衣女子靜靜的睡著,卻聽不到任何的生息,連呼吸都接近不聞,而恰恰就是這樣一個看似連呼吸都沒有的女人,此刻竟然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眼波流轉,似乎在快速算計著什麽,紫衣躍起,直接穩穩的落在地上,赤腳而立,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涼意,相反還感覺有些燥熱。不滿的揚了揚小手,柔聲道“翠兒”

外麵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聞言,眸中閃過久違的激動,連交代了幾句,在別人羨慕的眼神中忙走了進去。入眼,紫萱冷冰冰的麵孔,赤腳站在地上,一襲紫衣淩亂的披在身後。小翠一愣,忙道“主子,你怎麽站在地上。”

紫萱卻不悅的揚眉“我暈倒這段時間,羽哥哥可曾來過。”

小翠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羽王爺昨夜一直陪在您身邊。”

“哦?”喜色溢表在精致的臉上,但很快向想到了什麽,忙問道“可有太醫為我瞧過?”

小翠茫然道“有,不過..”

“什麽?”紫萱心中大急。

小翠突然感覺紫萱可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紫萱從來不拿她的身份壓人,如今卻隱隱有了一言不合就解決的架勢。不禁暗感不解或無奈道“不過被羽王爺殺了。”

紫萱一聽殺了,心中大喜,但依舊板著麵孔道“為什麽?”

小翠道“因為太醫也瞧不出您到底怎麽了,王爺盛怒,所以才殺了他。”

“哦”紫萱的緊繃的神經突然送了下來,也不知道愛想些什麽,漫不經心的道“那輕竹呢?”雖然看似無意,但是語氣裏掩飾不住的恨意卻那麽明顯。在自己行宮沒必要說個話都躲躲藏藏。

小翠似乎在就知道紫萱會有這麽一問,忙道“她隻是在王爺殺了太醫後過來了一次,然後就走了,不過臉色卻不好看。”說話時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紫萱滿意的點頭“好了,你出去吧!”

小翠道了聲是轉身退下。

紫萱精致的臉頰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搶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還假惺惺的而來看我,要不是主人點名要留你性命,你還能活到現在。”但是提起她口中的餓呢主人,紫萱似乎整個人都蔫了。當初她算好時間,假裝自殺來博的夏侯羽的暴怒,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不想中途發生了意外,做戲變成了真的,要不是夏侯羽最後趕來,或許連現在的活死人都沒有了,隻能做鬼了。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名叫輕竹的女人,所以她不會這麽就讓她好過的,要知道,現在隻是是開始。

猛然,房間似乎一下子變了時空,剛剛還算有點溫度的房間一下子似乎被陰風填滿了般,有人一步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紫萱卻習以為常的抬頭,一個人,不,那不能說是一個人,那隻能算是一團黑霧,一個全身被籠罩在黑霧中的分不清男女的人不知何時應經到了自己的房中,看著紫萱那精致的臉頰,卻沙啞出聲“你很蠢!”一開口,如被惡鬼捏住嗓子般說不出的難受。

紫萱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來人的厭惡,冷笑一聲“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有資格來指責本姑娘。”

黑霧陰沉的笑了笑,繼續用那難聽的沙啞的嗓子道“主上對你的很不滿意,主上說了,她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

紫萱氣極,道“你給我滾!”

黑霧中的男人似乎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嘎嘎怪笑,聲音如指甲劃破蒼穹的聲音刺耳“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羽王青梅竹馬的紫萱嗎?”

紫萱一愣,像吃了蒼蠅般難受,卻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他說道了自己的痛楚,自己隻是個活死人,而且是一個被奴役的活死人,自己還有資格嗎?一時間她的心神開始動蕩起來。

黑霧中的男人冷哼一聲,似乎有些鄙夷,繼續道“要不是主上要我警告你,不許再自作聰明,我現在就可以廢了你。”

紫萱冷笑,輕叱一聲“你敢?”

黑霧隻的人卻道“敢不敢到時候自然就見分曉。”說完直接又化作一團黑霧走了。房間重新恢複了先前的溫度,隻是紫萱卻感覺深深地後悔,但是很快將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部推向輕竹,眸中兩團仇恨的火焰在跳躍,韓輕竹,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那條黑衣飛出後,並沒有卻哪裏,而是直接進了一條小巷,然後消失不見,在出來卻見一襲白衣的男子,臉色陰沉,身上撒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陰冷,十米之內沒有一個行人靠近,這還是在他竭力控製下的力量。

夏侯羽離去後,輕竹再無睡意,無聊的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隻發呆,猛然一抹紫色引起了她的注意,驚訝之餘,抬眼看去,紫衣,紫傘,青絲垂下,嫋嫋婷婷的緩緩走來,分吹起她的裙擺,別有一番感覺。隻是輕竹卻緩緩的笑了,喃喃自語“你怎麽如此的沉不住氣,還真是浮躁,哎,也是她畢竟還小。”自語間同樣起身,眸中染上興奮的顏色忙迎了上去“紫萱妹妹,你終於好了,太好了。”說著伸手拉住了紫萱撐著半邊傘的手腕。

紫萱眸底閃過一絲驚訝,我好了,她怎麽好像比我還興奮呢?但很快就恢複了原樣,巧笑如花道“托姐姐福,總算醒過來了。”說著後麵總算醒過來的時候,明顯加重了語氣。

輕竹卻煞有其事的點頭“好了就好,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