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為紅顏

或許是因為天氣陰沉的緣故,黑夜來的特別的快,輕竹坐在窗前,看著庭院裏有點枯黃的葉子一點點的終於隱進黑夜,和整個黑夜融入一體。眼睛有些盲點,無奈的起身,伸了個懶腰徑直朝自己的床上爬去,明明很困,卻怎麽也說不著,輾轉幾側,終於不樂意的起身。猛然外麵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輕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卻聽見另一個聲音傳來“誰?”卻是畫心的聲音。

接著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奴婢是奉命來告訴王妃一聲,王爺說今晚不過來了。讓王妃早點歇息。”

“哦,王妃已經睡了。”

“奴婢告退。”

幾言過後,外麵重新歸於平靜。房中沒有點燈,漆黑一片,輕竹站在那裏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興奮激動凍結在臉上,半響,似乎才嘴角上揚,隻是那麽僵硬。

“娘娘,你還沒睡?”

“你早就知道了吧!”說著緩緩走出。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黑些,人走在路上,隻憑感覺行走。但是輕竹知道畫心一定就在自己身邊,摸索著沒有任何人幫忙的走到外麵的石凳下落座,幽幽道“還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沒人回答,隻有夜風似乎來得更加猛烈了些。掛起外麵空蕩蕩的桃花佳,發出刺耳的聲響,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另一邊,卻是燈火高照,亮如白晝,軟榻上睡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絕色女子,微微觸起的眉頭看上去那麽惹人憐愛。一個個太醫慌亂的扣著脈絲,冷汗滴滴從額上落下,因為他摸不到她的脈象,無法想象,但是看著站在一旁虎視眈眈,高貴如斯,冷漠異常那個的男人,他的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

夏侯羽臉色難看的看著半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太醫,漠然道“她怎麽樣了?”

“開口了,終於開口了?”那太醫臉色霎時變得煞白。忙頭扣在地上道“老臣無能”說了四個字感覺好像是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一樣,整個人軟在地上。

夏侯羽麵色一沉,他最討厭的就是太醫說什麽自己無能來推卸自己的責任,再次開口道“她到底怎麽了?”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卻怎麽聽都多了一絲肅殺之氣。他動了殺機。

太醫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夏侯羽話中的殺機。不由頭垂的更低了。顫聲道“王爺息怒,是老臣無能。”

冷笑出聲“是嗎?既然無能還留著做什麽?”

那太醫全身一哆嗦,忙求饒道“王爺饒命,老臣不能死啊!”

“是嗎?在這裏沒有人該死!”冷漠的語氣不附加一絲的感情,整個房間似乎都冷卻下來。房中的宮女們嚇得不敢多說一字。整個房間靜的來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太醫似乎忘記了求饒,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個霸道尊貴的男人,後悔充斥心間,他知道求饒也是閑的,有些事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麽就隻有死。忽然,嘴角掛起一絲笑意,諷刺味十足,可笑,當了一輩子太醫,到頭來竟然還是死在醫術之下。不甘嗎?還是不信。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突然間似乎沒有了恐懼,抬頭道“王爺,老臣死不足惜,老臣有一事相求。”

“說”

“老臣受諸葛先生之拖,有句話要帶給王妃娘娘。”

眉目輕凝,眸中卻殺機大盛“什麽話?”

“隻有見了王妃娘娘老臣才能說。”

“是嗎?你是想讓她替你求情吧!”說話是完全一副洞穿他人一切的鄙視。

太醫臉色大變,依舊強硬道“王爺要殺老臣,老臣無話可說,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臣不服。”

夏侯羽冷笑“激將法對本王沒用,如果你隻有這些,那麽你可以死了。”

那太醫終究還是變了顏色,惶恐道“王爺,你不能殺我。”

“給個理由。”

“因為..因為...她..她沒死...”

“什麽意思?”夏侯羽輕斥。

“她還沒死透,隨時可能活過來。”

“哦,你是越來越會說了。”奇怪的是神色間沒有絲毫的喜色,更是有一絲絲的心痛。

太醫自以為抓住了夏侯羽的軟肋,道“或許,我可以救她。”

嘴角上揚,扯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怎麽救?”

“這..這..”

夏侯羽臉上的笑容霎時一收,又恢複了那個冷漠異常的樣子,淡淡的道“其實你不救,她也可以醒的,是嗎?”

“你怎麽知道。”那太醫失聲道。

夏侯羽冷笑“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那太醫這次徹底變了顏色,忙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回答他的是夏侯羽大手一揮,然後他的不省人事。

夏侯羽麵色複雜的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喃喃自語“紫萱,沉睡將近兩年的時間,能活著堪稱奇跡,隻是你把我想的太蠢還是把你自己想的太聰明。”

輕竹依舊坐在外麵,始終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黑暗中突然傳來的消息,打斷了她的思路。“王妃,王爺殺了替紫萱診斷的太醫。”

眼瞼上抬,兩道精光一閃而過,喃喃自語,“早就知道你沒那麽好騙。”隻是這話有些不明意味。突然間她感覺有些害怕,因為他,她始終看不透。

“掌燈”說話間起身,抬步朝紫萱所在的地方走去。夜風徐徐,輕竹疾步而行,後麵除了畫心別無一人。燈光搖曳,在黑暗中留下來回斑駁的影子,輕竹的身影被拉得老長。很快兩人到了紫萱所在的地方“紫湖閣”除了燈火通明外,裏麵靜的可怕,拒絕了畫心想要跟進去的想法,獨自走了過去。

猛然一聲飽含怒意的聲音傳來“出去!”

輕竹腳下的步子一頓,像是沒聽到般繼續走著。

“本王說出去,你聽不懂嗎?”聲音裏蘊含了絕對的惱怒。

苦笑,這就是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嗎?“是我。”柔柔的聲音帶著少許不屬於她的落寂傳去。

夏侯羽的身子一僵,但馬上回過神來,大步向前,猛然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沙啞道“你來了。”

輕嗯了一聲。輕竹道“王爺不必太傷心,她會醒過來的。”

“是嗎?”明顯的臉上的神情一震。放開她道“可是太醫說他無能為力。”

輕竹苦笑,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底暗歎“你又何苦瞞我,殺了他不正是為了保護她嗎?”長吸一口氣道“聽說你發了很大的脾氣,所以我過來看看。”

夏侯羽苦笑“讓你費心了。”話畢才感覺這話竟是那麽的生疏。忙仔細的去看,卻見輕竹似乎沒聽到他的話轉身向外走去。張了張嘴,開口想說什麽,卻終究什麽都沒說。因為她懂得。

不曾想,輕竹眼角的期待漸漸變成失望的表情。出了門檻,畫心早早迎了上來。燈光照耀下,輕竹的臉色很不好看。畫心擔憂道“王妃娘娘,你還好吧!”

“我很好,隻是感覺累了。”說著往自己行宮走去。

為了她的自尊,你做戲給別人看,那麽我的尊嚴呢,早已被你踐踏在腳下卻恍然不知吧!腳下的步子有些沉重神情有些恍惚,總以為自己很大度,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很小氣,看著你為別的女人擔憂,原來心裏還是會難受,不知不覺到了自己的住處,走進房門,才感覺自己好像是飄回來了。苦笑,喃喃自語“情真是害人不淺。”想著沉沉睡去。

夜色如墨,濃鬱的像是被人染上了墨跡,一條殘影悄無聲息的落進輕竹的別院,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轉頭四下一看,如一條輕靈的狸貓一樣鑽了進去。

今夜的夜沒有月光,似乎隻有一雙警惕的眼睛閃閃發光,進了門扉,輕車熟路的走到裏麵,雙眸定格在那鵝黃色帷幔簾子遮擋的地方。雙眸閃爍,如夜色中突兀出現的兩團火焰,猛然,屋中起風了,那本來卸下的帷幔如有人般被慢慢掀起,露出裏麵一襲白衣的貌美女子熟睡的臉龐。盡管在熟睡,但是時不時皺起得眉頭告知著別人,她睡得並不安穩。來人停靠在帷幔前麵,似乎忘記了時間,當雙眸落在床上那雨過天晴的被褥上的時候,雙眸一縮,接著低笑出聲“離開我,真的就那麽好嗎?至少我不會讓你傷心。”聲音很低,顯然在故意壓製著聲音害怕被人發現。

床上熟睡的女子不安的轉動了一下身子,不悅的崛起嘴,夢囈般的叫著“王..爺..”然後再轉個身沉沉睡去。

黑暗中聞見骨骼“嘎嘎”直響的聲音,接著寂靜無聲,隻有一雙火焰般的雙眸似乎漸漸有燃燒的痕跡。但是“碰”的一聲,終究化作漫天的不甘,重新隱入黑夜。

輕竹卻驀地睜眼,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一直都沒有睡著,隻是在裝睡而已。“愛情不是選擇,而是感覺,對於你,我注定沒有緣分。”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