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紫萱...紫萱...你醒醒...”輕竹的頓在半空離門扉隻有一步之遙,聽著裏麵急切的呼吸聲,心底漸漸彌漫起一絲傷感,轉身,卻正好看見畫心投來詫異的目光,無謂的笑笑“我們回去吧!”隻是笑容看上去那麽的無奈。

畫心點頭,她內力深厚,早在輕竹前麵就聽到了裏麵的對話,也不過問,側身讓她走在自己前麵,轉身離開。

風吹的有些生氣了,清風不再,多了點怒吼的味道,就像有人在微風中無助的嘶喊。輕竹的長裙被不客氣的掀起,不可否認,此時的她很矛盾,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前受了委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個對自己毫不保留的男子,她突然感覺自己很卑鄙,利用別人對自己的感情想要為所欲為,她不是沒想過,放下他和他好好的過一生,可是他發現她做不到。因為華博亭對她越好,她就越感覺反感,不礙情愛,隻是太多的愧疚。如火般的情誼自己無福消受。臉上的表情漸漸歸於平淡,自己既然選擇了,就要走下去不是嗎?為什麽要在這裏怨天尤人。長舒一口氣,轉身,看著畫心依舊平靜卻不顯露山水的模樣會心一笑。她本就是可憐人,自己何苦要剝奪她最後一點執念呢?

畫心看到輕竹臉上的笑意的時候,也微微點頭,出聲道“娘娘,你餓了吧!”

輕竹苦笑“還真是有些呢。”說話間走進房間看著桌上那豐盛的菜肴,露出一個自以為迷死人不要命的笑容,坐下來,狼吞虎咽起來。

畫心感覺頭有些大,這還是那個清冷孤傲的王妃嗎?怎麽感覺像是餓死鬼轉世呢?

還有一個感覺到不可思議的人是一襲紅衣的女子,從輕竹離開她就跟過來了,畢竟以前的事情可自己有關,既然王爺和她已然重歸於好,那麽自己有必要你來道歉的,隻是不想一來就看見這幅場景。

“出去!”猛然一聲大喝。

紅衣女子一陣,感覺頭嗡嗡一愣,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見畫心滿臉冷酷的站在自己身後,剛才那一聲就是她發出的了。後怕的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部,說道“那麽大聲幹嘛!想嚇死人啊!”

畫心臉色一沉,她可是自夏侯羽座下的一把手,現在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奴才頂撞臉色自然不好看,冷聲道“出去!”

紅衣女子一陣惡寒,同為夏侯羽座下,紅衣女子自然知道畫心一向說一不二的脾氣,她說第二遍也不過看在輕竹的麵子上而已。不由臉色萎靡下來,忙道“我要見她。”

畫心冷笑“她不是你可以見的。”意思就是說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丫鬟可以見的,還是回去吧!紅衣女子自然明白畫心的意思,氣的臉頰發白起來,但是並沒有氣的失去理智,逞一時之快。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快,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祈求道“畫心將軍,你就讓我見一麵吧!”

畫心冷笑“收起你那副嘴臉,我可不是羽王妃。”

紅衣女子心底又是一陣驚訝,就憑前麵那一句王妃就說明,輕竹已經征服了畫心,很難理解,一個那麽難纏的人竟然這麽容易就被人搞定,要知道畫心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隻聽羽王的命令,現在竟然又多了一人,嫉妒、羨慕、但更多的卻是好奇,這也加重了她想要見輕竹的決心,再說自己的主子現在正在昏睡...想到這裏,紅衣女子眼珠一轉,笑道“我就是想問問紫萱小姐是怎麽暈倒的。”

畫心麵色悄然一遍,冷聲道“是誰讓你來的。”

紅衣女子眸中閃過一絲譏誚,道“王爺要問的。”

“他為什麽不自己過來呢?”這次回答這話的是輕竹。不知何時輕竹已經站到門口,風吹起她的發梢,有種說不盡的瀟瀟之感。

畫心暗暗愁眉,按怪輕竹沉不住氣。很明顯這哪裏是王爺派她來的,分明是自己跟來的,從她跟在自己等人身後,畫心就知道了,要不是輕竹攔截,她早出手了。

紅衣女子暗喜,暗道“這招果然好用。”但立即換上一副愧疚的神色道“娘娘,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哦?是嗎?”輕竹高傲的仰頭,下巴微斜,陰沉沉的似乎變得有一絲光亮。

紅衣女子一呆,暗歎“好美”但依舊道“是,請娘娘責罰。”說著俯身就要下跪。

輕竹嗤笑,嘴角泛起一絲諷刺“不敢”說話間像畫心使了個眼色。畫心會意,一股大力脫出硬使她跪不下去。

紅衣女子眸底閃過一絲驚訝,臉上卻露出惶恐的眼色。

輕竹暗地搖頭,上過你一次的當,可能有第二次嗎?她不聰明,但是同樣她也不笨。眼神似乎更加飄渺“紫萱妹妹好嗎?”

紅衣女子大驚,忙道“還沒醒過來,不過...”

“不過什麽?”輕竹垂眸,白皙的手不經意間掠過前額的碎發,眸中卻滿是苦澀。

“不過王爺已經過去了。”

“哦,是嗎?”輕竹緩聲道。“難怪本宮說,他怎麽不自己過來,反而要你來。”這話說的很輕,像是對別人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隻是站在自己身前的兩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都聽清楚她說什麽。

紅衣女子凝眉“她感覺有些看不透她了,以前的她如果是一張白紙,那麽現在就是一張寫滿字體的紙張,乍看空白,看的久了卻發現原來白紙早已不是白紙。”

輕竹接著道“紫萱妹妹在本宮這裏暈倒,本宮有責任,所以請你回去帶本宮告罪。”說著緩緩轉身。

紅衣女子愕然,她不是來替人傳話的,她是來看輕竹的反營應的,因為她畢竟隻是皇上賽給王爺的。紫萱主子醒了,她還能呆多長時間呢,雖然紫萱不說,但是作為她最信任的奴才自然明白主子的一舉一動的意思。

紅衣女子欲言又止。

輕竹似乎早就知道她不會這麽容易放棄,道“畫心,叫人送客。”

“是,王妃娘娘。”說著可笑的看了紅衣女子一眼,道“請吧!小翠。”

紅衣女子來此卻碰了個軟釘子,心裏十分不爽,但又找不到發怒的借口,隻有打落了牙往肚裏吞,轉身離去。

花心卻嘴角揚起,目送著她離去,才轉身道“娘娘為何不讓我動手。”

輕竹卻笑了笑“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畫心一愣,下意識的道“靜觀其變。”

輕竹讚賞的點頭道“她此番來不過是為了炫耀,並非為了什麽紫萱暈倒在我寢殿的緣由。”

畫心道“看出來了。”

輕竹繼續道“我沒告訴過你她害過我吧!”

畫心愕然“沒有。”

輕竹點頭,“她是紫萱的貼身侍婢,當然是希望紫萱好了,當年本宮進王府時,傳聞紫萱自盡,為此本宮受了不少的罪呢?”說話間緩緩的地下了頭。

畫心明白,輕竹隻有在不想說某件事的時候才會用“本宮”這兩個字,而她越是不想說越可以看出事情的不平常。隻是畫心本就話少,現在更不會蠢到揭她的傷疤。而是問道“那娘娘為何不拿下她治罪呢?”

“治罪?”輕竹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像的笑話。道“如果可以,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裏。”這話聽著有些幽怨的味道。正因為她是紫萱的貼身侍婢,羽王才會讓她繼續存在,也就是說,羽王始終放不下紫萱。

畫心聽了一陣心酸,忙道“如今娘娘今非昔比。”

“是嗎?”輕竹緩緩的走下台階,站在庭院裏,緩緩地道“女人。不管什麽時候,千萬別觸碰男人的底線。對於他來說,紫萱是他的逆鱗,我又何必弄得親者痛仇者快呢?”

“親者痛,仇者快..”畫心細細的咀嚼這句話,眼眸一亮,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天朝兩個優秀的男人都喜歡她了。她說的對,紫萱是他的逆鱗,即使她憑借王爺對她的寵愛想要搬到紫萱,那是不現實的。首先在羽王麵前耍計謀,還太嫩。其次,紫萱她可以不憑任何東西就能得到夏侯羽的憐愛,而她呢?除了那句謠言,自己的價值在哪裏,她不知道。因為她從來都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生活顛簸的太多,想平靜真的很難。

“你在害怕?”

輕竹一愣“是嗎?我在怕什麽呢?”聲音很小,但畫心依舊聽得清晰,卻明智的沒有選擇戳穿。因為她知道她懂,她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

眉目輕凝,目光中的淡漠似乎永不改變,隻是什麽時候,好像是聽到紫萱醒來的時候,自己的心終於不再平靜了嗎?是不甘寂寞還是另有什麽。

“今晚你會過來嗎?”聲音隨風而逝,那麽不經意的依戀,卻往往那麽叫人心疼。不知從哪飄來的絨毛如受到什麽召喚一樣越來越多,夾雜在其中幾縷紅色那麽鮮豔,卻是枯黃已久,伸手,絨球卻劃過指尖緩緩流逝,這一刻,從未有過的迷茫。若說以前還有個念想,現在呢?剩下的是無盡的對未來的恐慌...